兴还来不及,何来唐突?”心中暗思对方是记得自己的,恐怕也记得小时候自己对他做的事,就不知道他还有没放在心里。这样的暗思仿佛被对方察觉,南凌壁笑的意味深长,几步拉近了秦黎的距离,轻抚了一下他的手臂,却在秦黎不自在的感觉乍升的时候便放开了,到让秦黎感到有些莫名,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坐在一处,南凌壁并不聊小时候的事,到是说了不少这些年的见闻,秦黎从他的话语中看到这个男子年纪轻轻见多识广,学识渊博,暗叹果然闻名天下青年俊杰排行榜第一的人物就是不同反响,不过自己也不差啦。夜晚在篝火哔哔啵啵的声响中渐渐深了,或许是因为小时候与南凌壁相处的记忆,来到这个时空秦黎第一次在宁非之外的人面前睡得毫无防备。南凌壁看着靠在自己旁边的树杆睡着的秦黎,目光有些深沈,尤其是,此时这张被篝火明明灭灭的红光照的有些温暖的脸上,睫毛投射的暗影纤长交错,脸颊细腻透着红润的色泽,呼吸清浅缓缓,微微开启的丰润红唇闪着点点光泽,南凌壁有些湖绿的瞳色渐渐转深。突然另一方射来一道冷冽的目光,他余光看到之前最先挡在秦黎面前又在之后沈默退开的男人,一身劲装勾勒出矫健有力的身体,虽然坐着却腰杆坚挺蓄力,戒备地姿势仿佛随时能飞身战斗。看来这个人就是炎修宫出名的第一影从了,只是这个目光……有意思。南凌壁勾了勾唇笑的有些异样,他抬手试图抚上秦黎的肩膀,果然那男人愤怒冷冽地低喝:“别碰他!。”
对方态度透着明显的排斥,不过对于这句喝语南凌壁并不动怒,只是向他挑了挑眉,手仍然坚定地抚上秦黎的肩膀,宁非见此手中拳头一紧,面容紧绷眼中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怒意与戒备。略一犹豫便起身走过来,取出一件外衫盖在秦黎身上,而后手探入秦黎背后与腿弯处一提气将秦黎横抱起身,离开时略一停顿,才扭头对南凌壁面无表情地低声说:“此处不甚安全,望南少主最好尽早回到自己营地。我家宫主需休息,恕不奉陪。”便头也不回地将秦黎抱进了帐篷。被搬动时秦黎困顿地眯眼看了看,迷糊中看到的是自家影从坚毅的下颚,随即放下心来,将头往宁非脖颈处挪了挪后继续睡。抱着他正准备放下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身子一僵,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行为其实已经是逾越了,然而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他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子悍不畏死般的火热感觉,冲淡了被主子知晓后挨罚的惧怕。其实他自己也察觉到,自从主子说自己失却一部分记忆后对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开始,他竟然不再像从前那般谨慎小心,偶尔会试探着做一些超出自己权利范围的事。而秦黎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这些小心思,反倒对他犯的错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想到这里,宁非神色一紧,他果然不是合格的影从,竟然只是因为主子宽容就开始恃宠而骄了,暗自思量自己是不是应该等回炎修宫后自行去领罚,也好让自己记住身为影从该遵守的本份。
☆、33
秦黎一动不动地窝在宁非怀里,他的身形其实并不瘦弱,细腻白皙的肤质下是一层薄薄的肌肉,骨节匀称体态纤长,尽管这样的容貌有着一番雌雄莫辩的味道,然而任谁都不会把秦黎错认性别,更何况是宁非,他深刻地记着这个男子在自己身上驰骋时的狂野有力。然而此时,这男子一动不动地靠在自己脖颈处,光滑的额头贴着他的下颚让他有种心软的一塌糊涂的感觉。丝滑沁着凉意的乌发扫过宁非的脸颊,甚至遛进他的衣领中就如骚到他的心理,在在的让他心跳絮乱。宁非怕自己的心跳过于急促被察觉,只能压住自己心底那抹莫名的留恋,轻轻将怀中的男子放倒在被褥上,退身坐在帐篷的门边,面对着秦黎躺卧的方向低垂下眼帘。黑暗中男人面目模糊,然而坚毅挺拔的脊背让他仿若能一直这般守候下去直到永恒,谁也不能打扰。
当然,第二天秦黎在轻轻的虫鸣鸟叫中醒来,一瞬间温暖的被窝,透过帐篷的阳光柔和温暖,让他一剎那仿佛周末的早晨身在现代家中超大SIZE的床上,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射进来一般,心中非常的平和满足。尤其是看到门口那个男人看着自己眸中闪着来不及掩去的专注与温柔之色,秦黎觉得心情是异常的好。
得知昨晚自己睡着后,那个南凌壁就自己离开了,秦黎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一派愉悦的吃着随从们找来的野果与糕点,偶尔就着那位万能影从手中的竹筒喝两口甘甜的溪水。如果不是南凌壁一行人向他们走来,秦黎甚至觉得不继续下去找什么宝物就当与他的某位忠犬君在此度度小蜜月也不错混到时间差不多就出去,他想过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真给他找到什么稀世珍宝,恐怕日后炎修宫再无平静之日了。索性现在炎修宫在外是世人眼中排行前七的组织,而内里隐族的力量还不被世人知晓,没必要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上。而且,要说宝物,作为传承千年的隐族,他们内涵也不会差。
今天南凌壁穿的是一袭黑袍外罩银边灰色纱衣,长发一丝不苟地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光看这顶向后倾斜高耸的发冠就是价值不菲,更别说腰间像麻将般大小的纯一色墨玉制成的腰带更是将他衬托的贵气逼人。这就是真正贵族世子的气度,秦黎早上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越感剎时荡然无存。“贤弟,可是一夜好眠?”仿佛看到了秦黎面色不虞,嘴角下弯的表情,南凌壁勾了勾唇,眉眼舒展开显得温文尔雅,仿若邻家哥哥一般亲近温柔,本就俊美的脸被清晨的阳光照得仿佛透了一层光。秦黎眼中有着一瞬间的迷离后恢复过来,看到南凌壁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背后一排黑线下来。他敢指天发誓,这个南凌壁绝对是故意在勾引他。记忆中老实的大哥哥形象果然被时间洗涤的荡然无存了,就算是表面温柔内里绝对已经是黑心的。不过,要说勾引,嗯哼,他也会。秦黎美目一转,瞳眸亮如灿星,菲薄朱唇拉成一条美丽的弧度,两嘴角上扬的恰到好处,露出白皙的贝齿,年轻就是好啊,这表情他在现代的年龄绝对不用,可是此时顶着二十岁左右的青葱年纪,很容易将微笑表现的纯净美好。“甚好,兄如何?”“自然。”“可用餐否?”“尚无。”“那正好,一起用吧。”
于是两人又如小时候那段时光一样,坐在一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聊天,当然,这一派亲密无间的样子只是表面,秦黎看着南凌壁始终笑的温柔的脸,心中暗想,这货也不怕笑抽了神经,这假面具带了很久吧,这么熟练,如果不是对方眼中隐隐泄露的深沈,还真当他是与自己叙旧呢,就不知对方对自己如此示好有什么目的。秦黎也不怕穿帮,对方见过自己毕竟还小,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期间记忆中并没有与他有交集,就是原身也早把这位临走被自己狠狠戏耍了一通的邻家大哥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因此也是轻松随意的表现自己。虽然隐约觉得对方动机不纯,然而毕竟还是有亲缘关系的,应该不是敌人,如果是利益交换,他也很乐意好好与他周旋。
☆、34
这一幕看在一个男人眼中却纯然是另一种解读。宁非独自默默地守在十步开外的地方,看着这个与平常截然不同的主子。他跟在秦黎身边其实也就三四年时间,那时的秦黎已经退去青涩,而且因为一些经历已经懂得收敛情绪,所以这般明媚开朗的样子他从未见过。想来,这位南家少主对主子来说也是特别的人吧。他熟悉秦黎所有的宗亲关系,当然也是知道这个南凌壁是宫主祖母家的嫡系,有着那么一层不亲不疏的血缘关系,一定是见过的。他想起之前晚上自己对那位南家少主的态度有些不恭,不知被主子知道会不会被怪罪,希望南少主不会刁难,他不想再次回到曾经被主子厌恶的那般境地。压下心底莫名上涌的一股涩意,宁非将自己面部表情调整到最淡,就如一尊毫无思想感情的器具。秦黎对宁非的转变虽然有些疑惑,然而也没多想,以为是有外人在场的缘故。
南凌壁相邀秦黎接下来的行程一起行动,秦黎略作思索边欣然同意了。离聚面还有半月,他们也不准备去找其他地方,南凌壁说在此前他是从南面过来的,路上遇到过一处巨石阵,阵中隐隐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威压,他谨慎小心的进入中心后看到的是一个供奉台,周围分别跪着五个石像,台上有三个盒子。虽然并不知道盒中放置了什么,然而他觉得五件物品应该非比寻常。这堆巨石阵在有人进入的时候就如死物一般纹丝未动,然而有名下属试探地去取盒子,忽然阵中狂风大作,索幸他们一行退至边缘,一见不对立即飞身退出。而退出后,就再也看不清阵中情形。此阵历经千年还有如此威力,堪称奇迹。这也从另一侧面看出千年前的功法阵法与如今世上所见的相比高出一筹。
与秦黎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样的隐世遗迹固然有不少稀有宝物,然而机遇曾可贵生命价更高,南凌壁这样的天之骄子什么资源求不到,犯不着在此冒险,尤其是目标都不明确的情况下。但是这会不一样了,有了秦黎一行人的加入,也更有把握一些。
走了半天有余就看到了不远处野草地上一堆乱石林立,这让秦黎第一时间想到了云南彝族的石林。他曾经去过Z国昆明市的彝族自治县。当时对那里的石林叹为观止,大自然真的很奇妙,怎么会有那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林立在一处,当时也曾戏言是不是古代有什么阵法或者什么外星密码。而此时看到的这处石林比曾经见到的更为壮观,那时有很多游客,阳光明媚倒也没特别的感觉,然而此时,远远看去就有种古朴神秘的感觉,就好似这些外景都是活的有生命的一般莫测地注视着他们。走进了,怪石看上去有很久远的历史了,被雨水冲刷出深深浅浅的沟壑,石苔积得很厚,有绿有红有紫。秦黎知道,反常即为妖,这样色彩斑斓,绝对有毒或者有古怪。他们神色谨慎凝重地走进石林,就连之前还笑的轻松写意的南凌壁也敛下神色,恢复到秦黎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样,沈稳内敛的气质,隐约透出的强大自信,每走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般标准一致。秦黎心中再次暗赞,这样的男人如果是友非敌,一起合作绝对是很靠得住的伙伴。
“主子小心。”宁非凑近秦黎耳边低声说,然后斜跨一步自动走在秦黎前面,看着他一如既往挺拔的脊背,宽阔的肩身再一次试图将一切不确定的事挡在前面,秦黎笑的有些无奈,自己有这么柔弱吗。不过他略一思索也就由着他去了,如果这个男人只会顾着自己的前方,那么自己顾着他的后方不正好完美无缺吗。
之前南凌壁说到的阵法被启动了,从外看去却丝毫没有异样,然而以距中心二十丈为界,一经踏入竟然是自成天地。如果不是此地凶险异常,他真的很想喝彩古代阵法的奇妙,应该说,来此半年来,这个时空带给他太多震撼,这里很精彩,同样也比现代更加危险,人命在这里毫无保障,一切以实力说了算,普通人真的就跟蝼蚁一般脆弱,此时他只觉得浑身热血上涌,从没有一日如此刻一般迫切的想变强,只有强大,才能傲视天地,不受人力规则约束。
之前看去虽然怪石崚峋,然而期间空无一物,只有普通野草丛生而已。然而入了期内,此时视野内皆是空旷无垠,明知是幻象,然而一路走去,却真的似乎走出好远了仍然没有边际。刚才还在身边的一行人都看不到了,秦黎此时只觉得天地间唯剩他一人,然而他知道,这是传说中的障眼法。他闭上双眼,试着不用自己的眼睛,而用神识去探测,果然眼前的景象摇身一变,鬼气森森,地上散着一些骸骨,然而始终不见宁非南凌壁等人的身影,来这个时空第一次没有万能的宁非在身边,秦黎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35
间隔十步左右就有大石柱,能见度非常低。秦黎在现代虽然过得比较轻松,然而他秦家的传承几千年也不是简简单单的,虽然不像这样的时空一样玄幻莫辨,不过古武中也是有杀气这一说的。尽管看不到,然而秦黎就是知道自己身边杀机四伏,特别明显的方向就是他的左侧方,被动一向不是他的作风,因此,他指尖蓄力,轻缓地一步步走向那方,石柱的阴影处有一人影,对方身形一动,秦黎就一指平平指向那方,看似平淡无奇,然而随着这一指的向前延伸,空气形成一个气旋,这是秦黎功法中的离心幻想三重,指尖穿过气旋的时候,气旋被戳穿后飘散出花瓣一样的碎片,看似唯美柔软,事实上攻击力却是翻倍且带有幻术中的迷幻效果。对方似没想到来人如此直接,飞快闪过,人影也暴露在光线中。
“宁非?”秦黎吃了一惊,对方的脸,服饰,分明就是前一刻还在一起的男人。
“主子,是我。”对方额头微微低下,声音有些黯哑。
“原来你在这里,那其他人呢?”秦黎状似随意地扫了一圈周围,然而无人看到的手中却蓄力待发,脚步不七不八,站成可退可攻的姿势。
“不知。”对方言简意赅。
“那我们找找,小心一些。”“是。”
秦黎说完背过身向前走去,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那男人沈默地跟在他身后。绕过一些石柱越是往中心地带走,道路反倒越见宽敞。终于看到南凌壁说的放置祭品的地方,已经有几人站在那里,正是南凌壁等人,秦黎正欲开口,忽闻背后传来一声破空的声响。他心中一紧,身形翻转瞬间跃出二三米,一束闪着莹绿色泽的锥子钉在他之前站立的地方,不等他喘口气,又有几样尖锐之物向他飞速袭来,他只能倒转身体后空翻躲开,顺便还以颜色,只见一片零碎的叶片比暗器更快的速度袭向那人。即刻传来一声闷哼,那人身形一晃飞快闪入暗处。
秦黎不欲追去,回声看向南凌壁,对方见他已经轻松逼退暗杀者,便也放松下来。“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刚到。”
“刚才那人是什么人,此处不是一个已经灭绝人迹千年的隐族吗?怎么会有遗留者?”秦黎眉头皱了皱,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等不知。方才我在石林处也是受了袭击被引到此地。”
“你是说,暗杀者将你们引入此地?”秦黎脸色一凝,南凌壁也瞬间反应过来,如果他们刚才走到附近被暗杀的人袭击,战地不自觉转到这里,而秦黎也是如此的话,那么绝对事有蹊跷。
“恐怕对方欲要将我们逐个击破,如没有成功就将我们引入此地,然而此地本就是我之前说的要来探查的地方。就不知他们意欲何为?”南凌壁思索了片刻,忽然神色一变,“不好,对方在此处绝对设有机关,之所以伏击我们恐怕这机关装置就在附近,怕被我们识破,这般打斗中退到这里就不会那么仔细的查看了。”
“你们之前来的时候没有遇上这事,难道是事后被人布置?”秦黎猜测了下,“我下属还没到,恐怕也是遭遇了伏击。”想到宁非可能遇上假扮自己的人,秦黎不禁有些担忧。南凌壁遇上自己后再回到这里,也就三四天时间,对方能短时间内摸索出他们这一行的关系,恐怕之前早已埋伏在此,只等最佳时机。
“或许如此,我等先尽快离开。”南凌壁虽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