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还是尖叫,而且是一个男人不怎么好听的尖叫,几个同样被挤出人圈的妇女很快也发现了那片诡异的东西,一个人的尖叫,终于演变成了一群人的尖叫,老棍子还在诧异的功夫,那群热心的围观群众,就已经一起发了声喊,一溜烟的跑的干净了。
“他娘的,跑啥跑。”老棍子莫名其妙的站在那里,他刚刚说出了自己被黄大仙托梦的事情,犹自得意洋洋的正在佩服自己急中生智的本事,却听得一声泼天也似的喊声,他急急忙忙的回过头去,那些眼热的村民竟然跑了个干净,不由的让他大为郁闷,还只当自己这大炮打的太大,吓坏了老实巴交的乡亲。
那三队人马,虽然并不曾像村民那般,一呼而去,却也一个个面露疑色,连带着三个老道,也一起向老棍子投去了询问的眼光。
老棍子自己还闷在鼓里,又哪里能说出个什么来,正当他低头苦想,想要再急中生智一把的时候,猛的瞅见了自己手上的雷达表,那指针正正的指在十一点四十五分,不是午时三刻,又是什么?
“黄大仙,是黄大仙!”早就围在河边的村民们突然发出一声惊天的喊声,四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震惊,三队人马早就按捺不住,这时听到了黄大仙显圣的消息,一个个也不等他们下令,一哄而散,向河边跑了过去。
老棍子现在惊得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那片东西此时离他不过十米左右,虽然并不能看得真切,但他却一眼就认出了那些东西,他养了好几年的黄鼠狼,闭着眼睛,就凭着那臊气,也能分辨个大概,何况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群黄鼠狼漂了上来。
这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怪事,上高村旁边的这条河,他从小是玩熟了的,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暗地里却少不了几个漩涡卡在水中,河道上又有许多大石头藏在水中,因为这个原因,这水流其实是极为湍急的,想要逆流而上,一个壮年男子也要累的气喘吁吁,更不要说是一群淹死的黄鼠狼了,但就是这样,那群黄鼠狼还是在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的推动下,慢慢的,从下游漂了上来,这段过程,虽然看似平静,但早就将在场的村民们吓住了,有胆小的已经慌不迭的将香炉贡品摆了出来,念念有词的磕起了头来,更多的却像老棍子一样,目瞪口呆,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那片黄鼠狼的尸体越漂越近。
“不动了,停下了!”一个村民指着那突然停滞下来的尸群叫道。
老棍子脸色变的凝重起来,这片黄鼠狼尸群,粗粗数过,竟然有五六十只之多,更加诡异的是,这些黄鼠狼一只咬着另外一只的尾巴,竟然团团围成了一个圈,而当中的一只,却是他从没见过的异种,单说那个头,就快要赶上一只豹子大小了。
“云狼,果然是云狼!”黄袍老道这时已经挤到了老棍子的身边,一见此景,不由大喜道。
“我等看来真的没有来错地方,这黄大仙托梦果然是真的,见到这云狼,我就安心了。”黑袍老道也赞赞有声的说道。
“云狼?”老棍子终于有些摸不准了,压低了声音,拉了拉黄袍老道的衣袖,问道。
黄袍老道微微一笑,转过头来解释道:“但凡仙人,总有仙兽相伴,张果老骑驴,太白金星骑狮,而黄大仙的坐骑,就是这云狼,传说中一万只黄鼠狼里才出一只,身子极大,比一般的黄鼠狼要大那么一两倍,既然这云狼都在这里出现了,那黄大仙托梦一事,就毫无疑问了。”
第六卷 倾国 第六章 妖孽
黄袍老道一脸正色,又是振振有词,老棍子虽然心里质疑,却也不好说什么,生怕丢了脸面,传说这种东西,他做了一辈子神棍,肯定是不信的,但那么大的一头黄鼠狼,死声声的就在眼前摆着,除了黄袍老道的这个说法勉强可信之外,倒也的确没有更好的说辞了。
这时,人群中又传来一阵惊呼,老棍子急忙转过身看去,却是几条船从上游划了过来,他定睛一看,不由的大怒,原来这几条船正是上高村几个渔户的,而船上之人,除了操船的是他认识的之外,其余的看样子竟然是那黄袍老道带来的道士,老棍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黄袍老道,那老道却当做没看见一样,背着手,笑眯眯的转过身去和身边的两个老道说话去了。
“这帮见钱眼开的白眼狼!”老棍子狠狠的骂了一句,这里面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了,那黄袍老道必定是趁着他不注意的功夫派了人使了钱,说动了那几个渔户,操船去捡那黄鼠狼的尸体了,又故作神秘的跑来与他搭话,让他这个村长无暇顾及,以至于失了这先机,上高村的事情,老棍子是知道的,这几年来打渔赚不到什么钱,大部分的人还是沾了周振兴的光,靠着分到的钱做起了买卖,原本十几条船破的破,烂的烂,不是卖掉了,就是扔在岸边做了孩子们的玩具,能动的起来的也就是河上那几条,这里水势又急,寻常人下去,没个五六分钟,休想游到河中心,那几条船眼见着就离尸群不远了,现在派人凫水却也来不及了。
几条船上的十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尸群捞到了船上,不过几根烟的功夫,已经靠到了岸边,老棍子第一个迎了上去,从船上捡起一只黄鼠狼来,拿在手里细细的翻看着,按照他的想法,这五六十只黄鼠狼首尾相衔,必定是有什么古怪,可半天过去,他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那只被称作云狼的大号黄鼠狼,也早早的被村民们搬上了岸,和那群黄鼠狼一起堆在了一起,除了老棍子犹自捧着那只黄鼠狼一脸不解,其余的人却早就在那群道士的指挥下,排好位置,焚香放炮,跪成了一圈,伴着那些喇叭队的奏乐,一起磕头膜拜了起来。
老棍子看不出什么,又觉得那只黄鼠狼当真骚的要命,也快走了几步,把手里的尸体扔到了尸群里,把手沾了几把土,使劲的搓了搓,找到那黄袍老道,正打算商议个章程的时候,突然看见那只大号的黄鼠狼眼睛里冒出一团火光,紧接着,“霹雳啪啦”的就化成了一团火球,那火苗一窜升天,竟有两三米之高,眨眼的功夫,那五六十只黄鼠狼就一起烧成了灰烬,一股难闻的骚糊味道瞬时弥漫在空中,但却没有一人敢捂住鼻子,叫一声好臭,不仅仅是老棍子,地下的村民和道士全都吓得瞠目结舌,直挺挺的愣在了那里。
“黄大仙显圣了!”半响,一个村民惊呼道。
老棍子腿一软,扑腾就跪在了地上,要说之前他觉得这一切都过于莫名其妙,而这三队人马又来的太巧,根据他做神棍的经验,难免要怀疑这是不是个骗局,但从早先的种种迹象来看,似乎又找不出任何的痕迹,骗财的话,这座庙就修在自己村里,村里百十号人,虽然信黄大仙,但也没有狂热到倾家荡产的地步,最多拿出千把块钱来上香,加起来还不够这修庙的钱,见到那群逆流而上的浮尸,他的疑心已经减了三分,而现在,他却是真的信了,一股莫名的压力让他站不住身子,直到跪下去,才觉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摸着这熟悉的土地,狠狠的磕下一个响头,一颗蹦蹦直跳的心才安宁了许多。
但这份安宁,却并没有持续片刻,老棍子刚刚觉得好受些,就听见一阵梵音骤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肃穆庄重,在山间如同涟漪一般引起了阵阵的回声,
地上的众人听见这古怪的声音,不由的一个个大惊失色,东张西望,想要顺着这声音找到个源头,但那梵音却只不过响了片刻,就消失无踪了,只有那回声在山间来来回回的旋转,老棍子偷偷用余光往黄袍老道那里瞧去,却发现黄袍老道的一张脸,竟然阴沉的可怕,一双鹰鹫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一处矮山,动也不动,而那个黑袍老道,也是差不多的模样,只是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桃木剑,剑尖微微的颤抖着,隐隐的也指向了那座矮山。
“几位道长,可有什么不对吗?”老棍子悄悄的挪到了两个道士的身边,压低了嗓子问道,他此时对这两个道士已经是心悦诚服了,是以不自然的用上了敬语。
“那乃是洞仙伏魔诀,此诀一出,放眼五里之内必有妖孽,那座小山之上有一股妖气,必是那里了。”黄袍老道悄声说道。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推断一般,突然之间,一股黑气从那山头上升起,直冲云霄,老棍子木然的抬起一只手来,只觉得一股东风微微的吹过,又看地上的香火,虽然极盛,却也被那东风吹的烟柱东向,想到这里,不由的面如死灰,再也不敢多看那黑烟一眼,只是不住的往老道身后躲去。
“咦,那不是高大全吗,怎么跑到那里去了?”村民们并不曾听到这段对话,是以除了觉得震惊,却并不害怕,还只道这是大仙显圣的神迹,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黑烟,却齐齐的看见了一个人从矮山上灰头土脸的跑了下来,高高壮壮,一脸迷糊的样子,却正是高潘寿家里的小畜生,高大全。
高大全跑的极快,一个呼吸之间,就已经跑到了众人面前,边跑边回头,一脸的惊恐,陡然之间见到了自己的相亲,哇哇的竟然哭了起来。
“这个小畜生!”
众人还不曾迎上去,一个身影已经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上了高大全,那人影动的极快,一个窜身,已经跳了起来,紧接着两声“啪啪”的巨响传来,高大全已经被抽翻在地,脸上一左一右,赫然各印着两个巨大的鞋印,那人一出手就干翻了有勇猛著称的高大全,着实让众人过了把眼瘾,但待到众人看清那人之后,却不禁愕然起来,原来那威风凛凛的人正是高大全的老子,高潘寿。
高潘寿早先一颗心全放到了拜黄大仙上,又哪里注意到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那黑烟升起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待到看到高大全丢人现眼的跑了出来,不由怒火焚心,脱下鞋持在手里就蹦将了出来,好好的教训了高大全一番,见高大全躺在地上,犹自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禁大怒,抬腿就要很踹,却被一把桃木剑挡住了去势。
“这孩子被妖孽俯身了,不是你对付的了的,你且闪开。”黄袍老道走上前来,冲着高潘寿说道,一边从身上取出一根栓了铜钱的长线,拉起高大全,塞到了他的口中,又抽了出来。
“我看那黑烟之中,金气冲天,必是金妖作怪,这乃是我山门至宝,测妖金钱,如若有妖,烧线不断。看我施法!”
黄袍老道口中念念有词,围着高大全转了三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火机,将那长线从头点燃,众人瞪大了眼睛,只见一阵火光过去,那长线分明烧成了灰烬,但那头上系着的铜钱却依旧悬在那里,并不曾下坠,不由的一起惊呼起来。
“被妖怪俯身了,孩子,你看到了什么?”黄袍老道皱起眉头,问道。
“一个,一个,一个大老虎,虎头,虎头人身,可吓死我了!”高大全颤声答道,已是惊恐万分。
“道长,救救小儿,救救小儿啊!”听了这话,一个妇女从人群中跌跌撞撞的扑了出来,跪在黄袍老道身边,呜咽的喊道,正是高潘寿的婆娘,高大全从那里跑出来,她并不奇怪,那个矮山是高大全去惯了的,高大全在家不敢睡觉,就在那山上找了个隐蔽的去处,没事就跑去大睡一场,刚才出来的时候就嚷嚷着犯困,起初她还只道高大全又跑去睡觉了,想不到竟是被妖怪俯身,吓得她哭天抢地,哭的不成人样。
“快快请起,黄大仙在此,量那妖怪也不敢怎么样,来啊,取我笔墨黄纸来,看我符术无双!”黄袍老道将那女人扶起,大手一挥,早有弟子将东西准备好,送了上来。
黄袍老道大袖一挥,拿过毛笔,沾了墨汁,拿起一把三指厚的黄纸,在众人面前将那黄纸翻过,然后手腕微动,瞬间符成,他笑呵呵的将那打黄纸递给那妇女,说:“将这符贴满全身,可保无忧。”
那妇女一脸疑惑的接过那打黄纸,犹豫半天,才说:“道长,只有这一张,又如何贴的满全身,还请道长多画几张吧。”
黄袍老道哈哈一笑,从她手中接过黄纸,在地上散开,指着那一道道的符箓说:“这些可够了吗?”
第六卷 倾国 第七章 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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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透,完全猜不透,这到底是什么门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贺旗放下手中的高倍望远镜,摇着头叹道。
那左千华手中的一打黄纸,明明就是身边的人随手从地上捡起的,本是那上高村的村民带过来想要烧给黄大仙的,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做什么手脚,可左千华大笔一挥,三指厚的黄纸竟然被穿了个透,层层张张上都有着一模一样的符,那笔和墨虽是左千华自带的,却也看似寻常,他清楚的记得这还是左千华到了深圳之后,随便找了个铺子买的,当时他也在身边,怎么到了左千华的手里,就有了这样的神效?
“哥哥,你学的都是大局,这种小手段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可不要忘了,师傅可是在夫子庙做了十几年的算命先生,这道士和尚也是做老了的,你要找个庙里的和尚去和他谈经论道,他也能说上半天,那和尚也少不得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高僧呢!”萧潇笑嘻嘻的坐在一边,得意洋洋的说。
“小丫头,买什么关子,老实说了吧,说了就给你买个包包,好不好?”贺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摆出一副好人的模样,哄到。
“哼,我才不信呢,都说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骗人家的,除非,除非给钱!”萧潇小脑袋一甩,不客气的说。
离开北京后,贺旗隐隐的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生分了许多,从前那种黏在一起的日子,却是再也没有了,很多时候,倒像两个陌生人一般,客客气气,连贺江都看出了点什么,看他的眼神似笑非笑,让他好不尴尬,这次的局,虽然他也参与不少,但许多细节,却还是贺江在做主,他本来想避开萧潇多出去做做事,却被贺江生生的给按在了这里,倒可怜了江十一,一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被派出去做了那种工作。
萧潇这种话,贺旗倒是很久没有听见了,这个小财迷,原来总是缠着自己要钱,说要买这买那,但却也不见她买到些什么贵重的东西,名牌衣服手包,这些女孩子爱极了的东西,萧潇身上一件也没有,穿来穿去都是那些捡着不知名的小牌子做打折促销时候淘来的衣服,想到这里,贺旗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摇摇头,把钱包扔了过去说:“都拿着吧,反正迟早都是你的。”
萧潇眼睛一亮,接过钱包,翻开来,见贺旗的全部家当都在里面,才高兴的说:“恩恩,这还差不多,那个啊,叫做神符千书,纸呢,只要不是什么铜版纸,硬壳纸,一般的打印纸,草纸,都可以用,毛笔也不需要太好,关键就在磨墨的水上,一定要用高纯的苍耳汁磨墨,这样混出来的墨汁上下穿透力极强,而左右却没有什么渗透,画符的时候,沾足墨汁,每笔停留时间长一些,虽然只在第一张纸上画符,但画完之后,却像复印纸一样,底下的每一张都有一模一样的符,这都是很早很早的时候,师傅用的小把戏了,可惜,你不知道,哈哈哈。”
“神奇,当真神奇,大千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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