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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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狐卫-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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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杰,和尚就交给你了。那个使旱烟袋的应该是无为老人无疑,独孤恨和祁毒听到响动,想必已经前去拦截了。此地既然已经暴露,我们也不便久留,计护法,你领几个人把韦女侠母女带上,从后门撤走。”

    “依属下愚见,既然来的仅仅是无为老人与和尚二人,以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把他们拿下,何以堂主要撤离?”计无双大惑不解的问道。

    “枫林一战,天山奇侠、辽东二怪悉数丧命,无为老人离开这么多天,定然是寻找帮手去了,当年的赤狐卫哪个不是名动江湖的高手?你认为他会没有准备就贸然来闯我们血魑堂?”

    “堂主的意思是他还有援手在后面?”

    “小心谨慎一点总没有坏处,我们的目的是拿到地图,只要慕容姑娘在手上,又何必冒这个风险?抓紧时间撤吧。”堂主挥挥手,示意计无双赶快行动。

    计无双躬身领命走了出去,在门外叫上四个手下,往西厢房匆匆而去。

    “穿云兄,慕容姑娘就劳烦你带路了,你与计护法在后门汇合前往雀巢,我随后就到。”堂主说完,闪身没入虎皮交椅后的黑暗之中。

    “慕容姑娘,请吧。”曲穿云做了个请的姿势,却见寒光一闪,慕容羽馨手中雪影剑已疾如流星般刺向他胸前。侥是他见机得快,仓促间纵身后退避过,亦自有些狼狈。

    慕容羽馨抢得先机,剑招一变,脚下追星赶月,眨眼间攻出三招。曲穿云以掌为刀,浑厚掌力激起呼呼风声,议事厅内烛影摇曳,细小物件跌倒碰撞,碎裂崩坏不绝于耳。

    高一杰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身后打斗声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转身往慕容羽馨走去,他心里记恨着刚才慕容羽馨的挖苦,拳头已经紧握,臂膀之上青筋凸显。

    进了议事厅一言不发的温暖,无声的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去路,仰视着巨人般的高一杰,目光中有着勇敢与不屈。

    看到温暖挡在身前,高一杰极不耐烦的把砂钵大的拳头兜头砸去,口中咆哮道:“去死吧,你这个小白脸。”

    拳风强劲,拳势刚猛,挟千斤之力击向温暖脑门。

第五十四章 以硬碰硬(下)() 
高一杰脸上带着狞笑,向温暖痛下杀手,他可以预想得到自己一击之下,黄泉路上又将多一个亡魂,想到这个小白脸片刻之后血肉模糊的样子,他心中竟有一种残忍的快意。做一个强者实在是爽,做一个把别人生死操纵在自己手里的强者更加是爽到爆。

    在这个以武力说话的江湖,强悍如山的体型、与生俱来的恐怖蛮力无疑让他处在强者之列,杀个人在他看来不过是捏死个蝼蚁般轻而易举,不值一提。

    温暖似乎已经被高一杰威猛凌厉的拳头吓懵了,木立在那里,完全不懂得闪避,眼睁睁看着拳头越来越近。

    慕容羽馨激战之中察觉到重拳带起的强劲旋风笼罩着温暖,而他却不闪不避,想要前去解围已经来不及,心中焦急,连连高呼:“温兄弟,快闪啊。”心中却是明白凭温暖的身手,在这种状态下根本避不开这一击。

    这一拳一旦击实,温暖必死无疑!慕容羽馨的心已经沉了下去。

    “小子,黄泉路上走慢点,我让那和尚去陪你。”高一杰笑得肆无忌惮,狂得不可一世。

    轰然巨响,砂锅大的拳头击中温暖,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飞,也没有惨呼哀嚎,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高一杰的重击,令他感到拳头隐隐作痛。

    高一杰有些吃惊的看向温暖,发现抵挡在他拳头前的是一个拳头,对方竟然用自己的拳头抵挡了这千斤之力。

    拳头对拳头。

    怎么可能?尽管只是三成力道,但高一杰自信这一拳之力完全可以放倒一头健硕的蛮牛,杀死一只凶残的猛虎,而这个书生竟然毫不费劲的硬接了这一记雷霆之击。

    “缩手缩脚半天,实在是难受死了,小马出的什么馊主意。”温暖边嚷嚷着边扯下头套,露出一颗光头,再在脸上搓了几下,撕下一张面具,露出本来面目。

    “和尚,怎么是你?你怎么扮成书生了?我就奇怪你今天怎么一直弯腰驼背的,原来是压制身高呢。”慕容羽馨看着这出乎意料的改变,实在是不明所以。

    “这事情出去再说,待和尚我先来教训教训这头目中无人的大蛮牛。”善缘一边说一边舒展着筋骨。

    “我道是谁,竟能硬接我一拳,原来就是你这和尚,我正想会会你呢,看看你能扛得住我威霸天几拳。”高一杰斜藐着善缘,目中杀意渐炽,左拳凝聚六成力量击出,吼道:“再接我一拳试试。”

    两拳相接,劲风回旋,周围尘土飞扬,烛火尽灭。

    善缘看向脸色涨红的高一杰,笑嘻嘻说道:“别怪我太坦白,这样的力量就狂妄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实在是可笑至极,不妨把你蹲茅坑的力气也用上试试。”

    “你找死。”暴喝声中,高一杰右拳已狠命砸出,气势磅礴,较之刚才何止猛烈一倍,善缘嬉笑着闪身避开,铁拳重重击在地上,轰然巨响,地上砸出一个两尺余宽的大坑,木屑碎石迸飞,整个议事厅随之晃动。

    “高一杰啊高一杰,这地板也招惹你了?放着我这么个大活人你看不见,却去挖坑,你有本事把屋顶也捅个窟窿啊。”

    高一杰虽然确实比人高一截,但智力却没有比人高,完全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物种。被善缘三言两语戏谑一番,气得暴跳如雷,昂头咆哮连连,屋顶瓦片噼啪连声,纷纷碎裂,一时间粉尘沙砾簌簌而下,满屋子尘土飞扬。

    很显然,三击失利的情况下加上和尚的揶揄,已经让他怒火冲天,一心只想把和尚碾压搓碎。

    他如疯似狂的挥舞着拳头,直如一头洪荒猛兽,拳风呼啸,毁物如推枯拉朽;力道刚猛,夺命似砍瓜切菜。怒目凸睛宛如凶神附体,舞拳踢腿仿似恶煞临场。

    善缘素来就是勇不可挡的刚猛打法,如今遇到一个全仗蛮力碾压对手的高一杰,两人恶斗起来完全不讲章法,不论套路,拳来脚往,硬碰硬,力拼力,整个议事厅被踢打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初时高一杰还颇有些不以为意,觉得击倒和尚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怎料斗了半天,自己都已经气喘如牛,力有不逮,和尚却似乎有永远用不完的力气,越战越勇,越打越猛,哪里还敢有半点大意,暴怒之中全力施为,当真是连蹲茅坑的力气都用上了。

    曲穿云早已在善缘与高一杰恶斗开始之前,从屋顶跃出离开议事厅,慕容羽馨紧追不舍,两人在屋脊上闪跃腾挪,亦是一番恶斗。

    后院青石路上,无为老人手提旱烟袋,刺、劈、点、扫,一路前行如入无人之境。地上横七竖八的躺倒着十来个黑衣人,非死即伤,哀嚎惨呼不绝于耳,犹在顽抗的黑衣人眼有惧意,且战且退,眼见就要退至回廊之中。

    半空中剑作龙吟,万千剑影从天而降击向无为老人。无为老人一招“举火撩天”,迎向那万千剑影,叮叮当当金铁交鸣之声此起彼伏。半空之人在招式用老之际,借力飘然落在一丈开外。却是带着熟铜镂空面具的独孤恨。

    “二位请回吧,再往前一步,独孤恨便不客气了。”

    “独孤恨?你是狼王谷独孤氏后人?”无为老人有点惊讶的看着独孤恨手上那把游龙软剑,显然是认得这把剑的来历。

    “我的话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二位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吧?”独孤恨对无为老人的问题置若未闻。

    “年轻人总是免不了心浮气躁,棱角尖锐,多经点磨砺,慢慢就会变得沉稳睿智许多,棱角也就没那么扎人了。老朽今天就帮你磨磨尖刺吧。”无为老人深深吸了口烟,大烟锅里的火光便亮堂得刺眼起来。

第五十五章 黄雀在后() 
独孤恨与无为老人静默对峙着。剑作龙吟时断时续,火光炽热忽暗忽明。

    有风吹过,议事厅中的蛮横决战以及屋脊上的激烈打斗似乎已经随风飘远,天地间只剩下蓄势待发的二个人。

    “素闻无为老人武艺高强,乃当世宗师,在思过崖上面壁二十年虽然孤苦寂寞,但却参悟武道天机,成就卓然。今日幸会,本堂主一时技养,讨教两招,还请前辈不吝赐教。”虚无缥缈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堂主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独孤恨身旁。

    “与绝世高手过招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事,独孤公子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吧,本堂主刚好试试我‘血煞掌’的威力。”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扫视一眼全场,问道:“祁毒怎么没有来?”

    “他刚才好像往西厢房去了。”

    堂主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缓缓跨前一步,伸出右手朝无为老人说一声:“请!”人已如幻影般到了无为老人跟前,双手翻飞,掌影重重,浑厚劲力如排山倒海般把无为老人笼罩在其中。

    无为老人见他双手赤红,掌风炙热似火夹带着血腥之味,心知这“血煞掌”必定是辅以邪毒之物练成,若然击在身上,只怕顷刻间便会致人于死地,因而只以旱烟袋与之周旋,并不与他对掌比拼。

    掌惊狼虎,杆走龙蛇,转眼之间,两人已过手三十余招,无为老人虽占了兵器的优势,但到底年逾古稀,又要对那歹毒霸道的“血煞掌”时刻提防,是以一时之间竟也只是斗了个平手,倘要分出胜负须得在三五百招之后。

    正酣战之中,震天巨响传来,议事厅轰然倒塌,连带着两边的房屋也歪斜坍塌了半边,沙尘灰土随着气浪翻滚激荡,四散飘扬,继而慢慢升腾笼罩住方圆二三十丈。

    无为老人与堂主不约而同的各自退后一丈,看向灰蒙浑浊的气浪团。尘土渐渐消散,一个挺拔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善缘灰头土脸的从废墟中慢慢走出来,既豪迈悲壮又有一点滑稽搞笑。

    匆匆的脚步声从西厢房那边传来,计无双一向气定神闲的脸色带着惶急沿回廊快步而来。

    “计护法,你为何尚在此地?”堂主貌似在问询,实则语气中已经带着责备。

    “禀堂主,韦氏母女已经不在西厢房,守卫在外面的几个弟兄全都……全都遭人毒手,一招毙命。”秋意微寒,计无双的额头却渗满汗珠。

    堂主看了看计无双,转而看向独孤恨,问道:“你刚才说祁毒去了西厢房?”

    独孤恨点点头,说道:“不错。”

    “这么说韦氏母女是被祁毒带走了?”

    “此事非我所见,不予置评。”独孤恨淡淡说道。

    堂主像是想起了一件很搞笑的事情,笑出声来,诡秘莫测,意味深长的看着独孤恨,说道:“你应该知道,没有我的指令,祁毒是绝对不会到西厢房去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当时我也觉得奇怪,这个祁毒……”独孤恨说话之中,左手骤然击向堂主面门。

    变起突然,又是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独孤恨竟会突然向堂主出手。

    堂主也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出现如此惊人的突变,他方才心中存疑,因而以言语试探虚实,怎料独孤恨骤然出手。

    劲风拂面而过,鬼脸面具已被独孤恨揭下。总算他反应奇快,面具脱落的瞬间以袖遮脸,退后七尺,是以面具虽然脱落,众人到底没能看清他的面貌。

    “你不是独孤恨,你是小马。”堂主双目精光暴涨,隐现杀意,说道:“把你的面具摘下来吧。”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和尚不是和尚,书生不是书生,现在连独孤恨也不是独孤恨,这一连串戏剧般的变化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堂主果然好眼力,小马始终是瞒不过你。”摘下熟铜面具,小马略显失望的说道。

    堂主仰天长叹,心有不甘的说道:“是我太小看了你们,自以为这一次妙计连环,无懈可击,其实一开始你就已经算计好了,故意演了这么一出内哄分裂的戏,将计就计,以慕容姑娘为饵,让我们认为是天赐良机,将她带到此处盘问地图所在,你们再尾随而来,真是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我实在想不通,究竟哪里出了差错,让你们看出了破绽。”

    “堂主妙计的确堪称无懈可击,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福临酒楼的假掌柜本来扮得维妙维肖,但我们入住那一天曾见识过真掌柜的贪婪,我赎回玉佩时觉察了其中的变化,所以才决定引蛇出洞。”

    “所以你就让和尚连日呆在酒楼大堂,目的就是麻痹邬老四,让他放松警惕,最后甚至调包了他也没发现。”

    小马微微一笑,说道:“人有个习惯,对常见的东西往往熟视无睹,就比如一幅字画挂在厅堂里天天见着,你会忽略掉细节,什么时候换一幅差不多的上去你也不会发现差异。所以让和尚在大堂喝酒的确是第一步,为调包做准备。”

    “然后你就与慕容姑娘,王宛儿上演了一出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到分道扬镳的苦情大戏,骗我们兵分三路对付你们,你们再见机行事。”

    小马看了看慕容羽馨,带着歉意说道:“慕容姑娘自始至终并不知道这个计划,这样的确残忍了些,但想瞒过你们这些老狐狸,只能出此下策,才能没有破绽。”

    “然而即便如此,本堂主也做了周密的安排,但却依然是一败涂地,我万没想到独孤恨与祁毒联手,你仍然能立于不败之地。而邬老四和高一杰竟然连一个和尚,不,是连一个假和尚都对付不了。”

    “独孤恨若真能与祁毒联手,我自然不是对手,只不过他们两个人偏偏合不来,独孤恨又是孤傲自负之人,与人交手向来是孤身上阵。我能侥幸胜他,也只是仗了精通水性之利。而邬老四自以为迷魂散一下便大功告成,却不知道扮和尚的书生是神医孙无涯的衣钵传人,就免不了失算了。”

    “此番我败得心服口服,但赤狐宝匣血魑堂势在必得,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言犹在耳,堂主人已在十余丈之外。

第五十六章 一拥千年() 
堂主来得无踪,去得亦无息,转眼消失在远方。计无双、曲穿云也急忙闪身撤退。而那帮黑衣人早在小马与无为老人动手前就躲得远远的,此时更是作鸟兽散,一下逃没了影。

    众人并没有去追赶,小马过来向无为老人行过礼,恭敬道:“今日幸蒙前辈出手相助,不胜感激,那日一别,前辈怎的寻到这里来了?”

    无为老人朗声大笑,说道:“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老朽不敢居功。那日离开枫林,老朽四方打听,得知孟一闪和司徒傲根本就没有在这附近出现过,而你义父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无奈之下,老朽想着先回来与你们会面再做商议。我赶到福临酒楼,刚好遇到温贤侄把那个胖掌柜往后院柴房里搬,相询之下才知道这其中曲折。我放心不下却又不知何处寻你们,温贤侄说他已让善缘和尚沿途用特制的药沫做下记号,我们于是沿记号寻到此处,一路硬闯进来。”

    小马笑道:“还多亏了前辈这么一闹,让他们摸不清虚实,临时撤退,免去了一场恶战,否则硬拼下去,恐怕也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老朽这也是歪打正着,好在没帮倒忙。”无为老人吸了两口旱烟,半眯着眼睛咂嘴回味,问道:“你手上那把软剑是你口中提及那个独孤恨的吧?”

    “正是他的兵器,晚辈与他三番交手,也是第一次见他使用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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