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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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狐卫-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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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半晌,王宛儿率先过来致谢,随后王员外夫妇及众人相继过来拜谢,场面一时热闹喧嚣,乱糟糟的说了许多感激谢恩的话。

    王员外夫妇更是极力挽留三人在府上留宿,要设宴款待三人。小马婉言谢绝,说明自己方才听到有人提及“天山奇侠”梅老前辈才冒昧进来,救他们纯属是出于巧合,况且自己并没有出什么力,无需叨念。

    王宛儿喜道:“原来恩人认得我师父,不知恩人是否知道家师如今身在何方?”

    小马黯然叹息道:“梅老前辈昨晚在镇外枫林与勾漏三圣、关外响尾蛇等人血战中不幸身亡。”

    王宛儿闻此噩耗,先是一愣,继而泪如雨下,哭道:“先前听他说此次一别便是永诀,我还只道是他一时戏言,不料却是一语成谶……”

    小马见王宛儿刚才面对曹千户一副刚烈傲骨,如今惊闻恩师仙逝,却又哭得梨花带雨,令人痛惜,缓声说道:“王姑娘节哀,听你所言,难道梅老前辈近日曾到贵府盘桓?”

    王宛儿哽咽着说道:“恩师十几天前便到了这里,三天前与辽东二老离开后,就再没有回来。他在这里小住这几天,一直敦促我练武,一一指出我运用不到位之处。前几日师父看我练完剑,言道他毕生所学已经悉数传授于我,嘱我勤加练习,不可倦怠,以后天山剑法就靠我传承下去,发扬光大了。”

    “我当时说道自己生性愚钝,难当重任,师父还是另寻良才传承衣钵,弟子定会竭尽全力助他将天山一脉发扬光大。恩师言道我便是最佳人选,况且他也没有时间再收徒弟,今天是他最后一次指导我练武,自此一别便是永诀了。”

    “我当时还纳闷师父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现在看来他是心中早已了然一切。”

    小马双眉微蹙,说道:“三天前也就是我们到小镇的那一天,他们离开本是为了暗中保护慕容姑娘。这就奇怪了,难不成他们来此地参与的是早已知道结局的死亡之约?”

    想了想,复问道:“不知道王姑娘是如何拜梅老前辈为师的?他往常是否也常在贵府小住?”

    王宛儿此时已然止住抽泣,说道:“听我爹爹讲,大概十七八年前吧,他往返浙川做生意,有一回在路上救了个身负重伤的江湖人,把他带回家中悉心照料,那江湖人半个月后不辞而别,又过了三个月才提了一包金银珠宝前来答谢。他说当初不辞而别是因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如今事情已了,这次是专场登门拜谢。我爹爹到那时才知道他是名动江湖的天山奇侠,惊喜不已,坚决不愿收受那包财宝。因娘亲那时怀着我,爹爹便恳求恩师答应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将来都收为弟子。我就这样子还没出生就成了天山奇侠的徒弟。”

    “后来恩师每年都会到家里小住一段时间,少则四五天,多则一个月,除去教我习武的时间,他一般都在外面,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十几年来我一直好奇究竟恩师在外面忙活些什么,直到四五天前,那天家里采买了些时鲜水果,我挑了些给师父他老人家送去。”

    “在他的房门外我就听到他跟辽东二老为什么事在大声的争执着。我一时不知进退,僵立在窗外,因而听到了几句。”

第四十五章 故事背后() 
王府别院,厢房之中。

    梅一尘看着窗外院中,一向挺拔傲立的身影略显倦乏,手捋长须,若有所思。

    “二十三年前那次屠杀桃源村行动中,慕容老弟放走了一个身负重伤的妇人,那妇人怀抱一个婴儿离开后不知所踪,我猜想那个孩子便是当年令圣上下达屠村命令的真正原因。”

    醒叟醉翁一脸疑惑,当年洪武皇帝以“勾结叛逆,图谋不轨”的罪名将桃源村夷为平地,他们也曾猜测主要是因为桃源村出生了一个据说是赤帝转世的孩子,圣上听信谗言,深恐江山易主,才命令“十二铁卫”血腥屠杀。但慕容云天私纵犯人这件事,他们却是此时才听说。

    像是知道他们心中疑惑,梅一尘继续说道:“这件事情除了我,云天老弟没有告诉任何人,要知道他兴建慕容山庄,本就是奉圣上旨意暗中留意桃源村动向。私纵犯人的事一旦传入圣上耳中,云天老弟必然被株连九族,马兄弟的下场就是一个明证。”

    “这二十多年来,屠村这件事情一直使我愧疚难安。为求弥补一二,我在这方圆百里四处探访打听那妇人婴儿的下落,始终是茫无头绪,他们竟像是人间蒸发了。”

    醒叟与醉翁互视一眼,喟然长叹道:“当年一帮兄弟,哪个不为此事折磨一生?龙颜震怒之下,人命如草芥,当年我们终究只是圣上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只是桃源村本与世无争,以造福天下之心入世,最终反致灭族之祸,实在是有违天理。”

    “慕容老弟此次约我们前来,信中所言极其重要之事依我愚见,应当便是有关这个婴儿的事情。”

    “一尘老弟何出此言?”醒叟问道,他们收到的信除了称呼,完全一样,并没有提及此事。

    梅一尘回过头来,说道:“我们十二卫数十年的交情,有什么事是不便在信上明言,而又与我们息息相关的?除了桃源村一事我实在想不出其它。而桃源村一直悬而未决的事情也唯有这个重伤妇人和婴儿的下落了。”

    “只可惜,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慕容老弟满门竟已惨遭毒手,现场惨象你们也看到了,除去人为,更多的却是某种毒兽所为,现场留下的脚印爪痕你们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醒叟似乎一下被点醒,脸上情绪极度复杂,讶然道:“你是说当年在神坛袭击洪武皇帝,让常遇春大哥留下隐疾,最终英年早逝的巨大四脚蛇?”

    “不错,依我看来,慕容山庄那些脚印爪痕,以及一些死者身上的特征,就是那种含有剧毒的四脚蛇留下的。而你我都清楚,天底下除了桃源村的祝融后人没有人能驾驭此兽。”梅一尘一脸颓唐,却又似乎如释重负的说道:“或许当年的婴儿已长大成人,慕容山庄只是他复仇行动的第一步。我们十二卫欠下的血债终将以血来偿还。”

    “即便真的是四脚蛇,也不一定就是当年那个婴儿驱使,你们不要忘了,当年跟随太祖南征北战的逸隐可是被马老弟放进了神坛,虽然我们炸毁了出口,但或许有别的出路,山庄的事说不定是他所为。”醉翁一直在听,此时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梅一尘摇摇头,说道:“如果是逸隐兄弟,赤狐宝匣在他手上,灭族深仇他怎么会隐忍二十多年,直到现在才动手?我还是偏向于复仇者是当年那个婴儿的猜测。可叹慕容老弟当年一念之仁留他一命,到如今成了第一个遭遇报复的人。满门尽屠,岂不就是当年毁村灭族的重复?”

    “一尘双手沾满血腥,即便是以命相抵,也是罪有应得,能死在桃源村后人手上,总算是一种解脱。只是委实不愿这场冤报再波及下一代。”

    “我查探到慕容老弟的女儿从菩叶山回来了,很多人为了赤狐宝匣都在打她的主意,她现在在福临酒楼下榻,我们要暗中护她周全才是。”

    醒叟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当年的过错始于我们,也该由我们来结束,不要再冤冤相报下去了。如今赤狐宝匣重现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帮教门派、强人高手悉数云集此处,如若不加以制止,恐将天下大乱。我等即便是死,也该让赤狐宝匣长埋地下,不再妄造杀孽。”

    “无为二哥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有关那个婴儿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那日在山庄分别,他去了杭州城打听消息,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梅一尘口中的无为二哥,自然便是无为老人了。

    “二哥为了桃源村一事,已经独居思过崖,面壁二十年,凶手是那个婴儿既然只是推测,我看先不说也好,免得他刚平静的心又起波澜。”醉翁虽称“醉翁”,却是心思缜密,如此一说,梅一尘和醒叟都颔首称是。

    “如此我们稍做准备便前往福临酒楼吧。与贤侄女一起入住的那三个年轻人尚不知是什么来路,我们还是暂时不与他们打照面,等二哥回来再从长计议。”说到这里,梅一尘话锋一转,望向门外说道:“宛儿,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躲在外面干什么呢?”话语中透着慈爱。

    王宛儿捧着水果盘子进来置于桌上,朝师父及辽东二怪行过礼,说道:“宛儿带了些时鲜水果过来给师父和二位前辈,适才在外门听到你们在谈事情,一时不知该不该进来,因而站在外面。”

    “嗯,你既然来了,为师也免得再走一趟找你。为师这几日跟辽东二老要去办点事,如果无为老人来找我,你告诉他到福临酒楼来找我便可。”

    “师父此去要多久回来呢?”王宛儿对这个亦师亦父的老人既尊重又

    “少则一两天,多则七八天吧,也可能……不回王府了。为师已把毕生所学传授于你,成就几何就靠你自身的领悟及刻苦了。”说到可能不回王府了,梅一尘顿了一下,他看着王宛儿长大,十六年来解惑授业,他对这个乖巧懂事却又顽强坚韧的徒儿视如己出,宠爱有加。如今一别恐怕相见无期,心中亦是感慨万干。

    “那宛儿去禀告爹娘一声,为师父饯行,顺便准备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王宛儿说完便要告辞而去。

    梅一尘把她叫住,说道:“不必那么麻烦,你代为告知你爹娘为师走了便可。”

    王宛儿只得遵命,然而到底在梅一尘与醒叟醉翁走出王府大门之时追上来,把王员外包好的一包金银细软硬塞给她师傅。

    ***

    听完王宛儿的述说,小马脸上表情怪异不已。

    自己刚才信口开河对曹千户胡编了个祝融后人的故事,把他惊走了。

    然而万没想到这个胡编的故事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二十多年前确实有一个婴儿躲过了那场浩劫,只不过这个婴儿并非温暖,至今依然下落不明。

    这段日子发生的这么多事被猜测是已经长大成人的婴儿所为。

    难道神秘莫测的血魑堂堂主是他?

    在天目山吹奏笛声操纵毒蜥的人是他?

    以赤狐宝匣为饵引天下群雄来此地的是他?

    如果真是如此,他的目标又岂是复仇十二铁卫那么简单?

    天下,才是他的目标。

    让群雄相互撕杀,既削弱各方势力,又引起天下动荡。

    乱世之中,自然有王者顺势而起。

    小马的脸色愈来愈凝重,一种透骨的寒意令他如坠冰窖!

第四十六章 各怀心事()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很快就要来临。

    小马回过神来察觉到风雨欲来,赶忙起身告辞。

    尽管王宛儿一再恳求要尽一份绵薄之力,以慰师父在天之灵,小马还是婉言谢绝了她,一来他自己如同在迷雾中行走,连方向都尚未搞清楚;二来此事太过凶险复杂,王宛儿是王员外独女,又肩负天山一脉的武艺传承,他不能让她涉险。

    王员外准备了一包金银珠宝作为小马救王府老少的答谢,小马坚决不收,王员外哪里肯依,两人推让了半天,小马只得说道:“倘若员外真的诚心要谢我,就让王姑娘明日到福临酒楼请我们到府上吃顿饭吧。”

    “这有何难,何须等到明天,我这就吩咐下去,杀鸡宰羊招待三位。少侠若不嫌地方寒碜,就是住上一年半载,王某也一定奉若上宾,好生款待。”王员外为人爽快,当下便吩咐下人准备。

    “员外不必此刻忙活,只需明日招待一顿即可。”小马把王员外制止转而对王宛儿说道:“明日就劳烦王姑娘跑一趟了。”

    王宛儿嫣然一笑,说道:“宛儿悉听少侠吩咐。”

    走出王府大院,小马想着心事,急急往福临酒楼赶去。

    相处这么多天,慕容羽馨从未见过小马言行像今天这样奇怪,做出的决定总让人捉摸不透。但经历这么多变故之后,她也渐渐变得成熟,尽管心中有着疑问,却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扰小马,与温暖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

    福临酒楼大堂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善缘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大门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桌上摆了几个空酒坛,几个下酒小菜也基本只剩空盘子。

    小马三人赶在大雨倾盆之前跨进了大堂,往四周扫了一圈,就看到了善缘带着些许哀怨的目光。

    “你们几个倒好,一去大半天,害和尚我窝在这里像坐牢一样。”善缘像是受了什么冤屈一样,冲着走过来的小马三人嚷嚷。

    “和尚你这么大声,是要把福临酒楼的客人都赶走吗?胖掌柜一会又要来说你了。”小马看了眼杯盘狼藉的桌子,笑道:“就着小菜喝上好的女儿红,你还嫌憋屈啊,你看我们几个差点成落汤鸡了,你就知足吧。”

    “你最近是越来越没正形了,和尚我是最没定性的,你要我一天坐着不挪地,不是要我半条命吗?”

    “偏生你要做和尚,坐禅的功夫差得也真是没有谁能比了,在这里坐坐倒是有助你修行呢,明天继续吧。”未等和尚表态,小马话锋一转,说道:“这里人多嘴杂,有什么话回房再说。慕容姑娘麻烦你找小二送些酒菜上去,我们边吃边聊。”

    四人一番吃喝畅谈至三更方尽兴而散,是以店小二来通传王府大小姐请小马几个过府赴宴之时,他们尚未起床。

    匆匆洗漱整装来到大堂,小马便瞧见王宛儿鲜衣怒马、英姿飒爽的立于门外等候。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俏丽女子自然引来很多人的注目赞叹。

    善缘大步当先便要走出去,小马一把拉住他,说道:“和尚你干嘛呢?人家又不是来请你,你好意思冲上去?”

    “这话和尚听着怎么就这么刺耳,你昨天耍了威风露了脸,就摆上架子了是不是?和尚我要是在场,一样能把那曹千户治得服服帖帖。”善缘性子刚烈,小马如此一说自然有些气恼。

    慕容羽馨眼见气氛不对,忙打圆场道:“小马哥不是这个意思呢,只是王姑娘与你素不相识,你贸然冲上去,岂不是唐突了对方。”

    “行了行了,什么都护着小马,和尚我横竖都是错,我不去丢这个人行了吧?”善缘一脸悻然,转而对柜台后的掌柜大声说道:“掌柜的,福临酒楼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尽管整来,和尚我今天就不去受那些鸟气。”

    “大师您息怒,自家兄弟何必为一言半语就闹得不愉快?您就跟着这位少侠一起赴宴,人家看您是他兄弟也定然会尽情款待的。”胖掌柜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好言相劝道,谁也没有留意他嘴角一闪而过的诡笑。

    善缘勃然大怒,叱道:“和尚我何时需仰仗别人混吃喝了?你倘再多言,须知和尚的拳头可是不认得你。好酒好菜尽快送来。”说完,径自在大堂寻了张桌子坐下。

    掌柜一张胖脸可怜巴巴的转向小马,小马掏出几两银子递与他,说道:“我这兄弟是直性子,气头上是谁的话也听不进,气消了也就没事了。王姑娘在等着,我们不便耽搁太久,劳烦掌柜的好酒好菜招呼着他,我回头再跟他赔个不是。”

    “少侠尽管放心,鄙人一定把大师伺候周到。”

    小马道了谢,与慕容羽馨、温暖行至王宛儿跟前,大家寒暄几句,便骑上备好的骏马往王府而去。

    店小二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一行人离去,喃喃道:“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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