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诀,待你学成之日,来我玘书楼一聚。”幕霄开口,打断了幕诀的思虑。
幕诀乖乖点头,“早就听闻玘书楼知天下事,到时候还要多多请教师伯。”
幕霄笑着颌首,有些神秘道:“到时候我还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冷昆凑了上来,“不会是你女儿吧?”
幕霄笑容微僵,“你女儿才是东西。”
“我女儿才不是东西。。。。。。不是,我没女儿啊!”冷昆挠了挠头。
幕霄回之一个颇为无奈的表情。
幕诀认真道:“师伯放心,我下山之后一定会去拜访您的。”
幕霄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交给幕诀。精致的玉佩上刻着一个玘字。
“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拦你了。”
“多谢师伯。”
幕诀心中甚喜,小心收好了玉佩。幕霄也不多做停留,与几人告辞过后便走了。
目送幕霄离去,少年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不舍,他握紧玉佩,眸光愈发的坚定。
入夜,月色微凉,幕诀走到竹林中,仍是空谷幽寂,他随意躺下,凝望着夜空。
幕诀取出怀中的玉佩在手上把玩,月色透过玉,显得美玉更加晶莹透亮,光泽变换,十分雅致。他颇有兴趣的来回欣赏着这精致的美玉,用手磨搓着那个玘字,“玘”字镌刻的潇洒有力,足以透露出写字人的心性。
他期盼着。
。。。。。。
时间随着日月更替而变换。
月仍然是当时的月,少年却已不再是当时的少年了。
正是清风凉月时。
幕诀一如当日,行至林中,随意躺下,他抬头看月,月也看着他。
“爹,娘,非哥,师父说我明日就要下山了,十载岁月,我终于长大了,出了这迷宗,我就离你们更近一些了。”
月光照在幕诀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容上,显得一片柔和,它似乎极其眷顾眼前这位青年,久久流连不去。
幕诀又拿出那枚玉佩,如今看来,玉佩在他手中仿佛显得小了许多。柔润的月光照耀之下,仍是那般通透。
这次他在竹林中待了许久。。。。。。
次日,幕诀收拾好东西在院中等着与师父辞别。
冷昆早就说见不得离别,说幕诀下山之时就不必告知他了。
冷默从房中走来,十年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仍是一袭白衣,清冷的气质更甚。
幕诀恭敬的行了个礼,“师父。”
冷默看着眼前的青年,拍了拍他的肩,开口道:“这十年来,你不畏艰苦,心志坚定,自然也有回报,只是这武林,奇人异士极多,江湖路上,还需多多小心。”
幕诀点头,“徒儿知道,多谢师父。”
冷默继续道:“气息内劲方面你也不必担心,我当年与你说了,时机到了,自然融会贯通,况且如此深厚的内力修为都是在你体中,跑不掉。”
“是,师父,徒儿知道。”幕诀握了握拳,心中动容。师父向来寡言,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与他交待这些……
冷默眼神掠过幕诀,“如今,你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把好剑。”
一把好剑。。。。。。
幕诀开口道:“我很喜欢师父您赠我的剑。”
冷默摇了摇头:“天下奇兵,我这又算的了什么?况且,你早有该属于你的。”
幕诀自幼博览群书,但是那都是已经过程微月筛选过的,自然也就没有兵器谱之类的。他所知的江湖也是偶尔听酒客见闻,结合某些书中鲜有提及,且又都是一知半解,实则江湖幻影,还十分模糊。
幕诀问道:“师父所说该属于我的剑是何剑?”
“寻幽剑。”
“寻幽剑?”
“那是你父亲的剑。”冷默说道。
幕诀心中一惊,对于过去的事,他想探寻却总是知之甚少。原来。。。。。。那是爹的剑。
冷默淡淡道:“总有一日,你会寻到寻幽剑的。”
我已将此剑赠你,本无理由要回,但如若有一日你寻到了寻幽剑,可否再将此剑转赠于我,毕竟。。。。。。冷默将话埋在了心中。
离别之日,二人心中皆有不舍,却也彼此心照不宣,隐于面色之下。
幕诀与师父辞别之后,向江南方向行去。
“总有一日,你会寻到寻幽剑的。”
幕诀心中疑虑太多,他需要一一理清,正好赴这玘书楼之约。
画舸覆堤,玘书楼上。
江南风光总是别致。
幕诀来到玘书楼前,今日似乎意外热闹,门口聚满了人。
“呸,什么鬼‘神童’,什么屁玘书楼,狗眼看人低,等哪天本公子的大名登榜时,就拆了你这破楼!呸。”只见一位锦服公子颇为狼狈的从玘书楼中出来。
候在门口的下属连忙赢了上来,也跟着破口大骂。
人们纷纷指责这几人,也显现出玘书楼声明之盛。
“熠公子与好友外出吟诗作对,你狗屁都不懂,跟上去干嘛?”
“就是,要不然怎么会被赶出来?”
“快回去吧,别在门口丢人现眼了。”
“滚滚滚!”
“。。。。。。”
那锦服公子更是不满,就让自己的属下与那些在门口指责他的人动起手来。
没想到他这几个属下竟然都会功夫,普通百姓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有几个人就被打得吐血。
幕诀忍不住出手,自然轻松就将几人制服,众人大声叫好,锦服公子眼神微变。
“走,走,先走。”锦服公子喊道,神情却是不屑。
见那人眸色变得十分阴狠,幕诀微微皱眉,跟了上去。
第13章 初入江湖,声断风萧,行在幽处,绝命肃杀。()
锦服公子几人一直退到一个极为偏僻的小巷中。
幕诀轻轻一跃,立于房顶之上,冷眼看着那几人。
那人招了招手,几人立即围成一个圈。
“阿牛,你速去铁左帮通知左帮主,幕熠今日跟那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一同出游,左帮主不是有意要除掉这个幕公子吗,哼,敢在本少爷面前猖狂,我要他们都付出代价!”他一脸怨毒,对其中一位属下说道。
“是!”阿牛连忙向一处跑去,急得摔了个跟头,又赶紧爬起来,疾步飞奔。
“你叫什么来着,速去潘府告知潘少,等着看好戏,呵。”
“属下。。。。。。属下叫小海。”
那公子一巴掌打在小海头上,“我管你小海还是大海,还不快去!”
“是。。。。。。是。”小海也跌跌撞撞的往前方跑去。
另外几人哆哆嗦嗦,仿佛很怕少爷一时气不过就拿他们出气,心中极为羡慕去传信那二人。
那公子问道:“你们说,那个幕公子跟本少爷比起来,谁更有学识?”
几位随从似乎愣了一下,见少爷怒眼,连忙答道:“当然是少爷!”
“是是是,玘书楼虚名在外,那些臭书生狗眼看人低,咱们少爷才是风流才子!”
“就是,就是!”
“对!那个幕熠就是徒有其表!”
“恩?你意思是说他俊朗帅气?我不如他?”公子听闻怒气更甚。
那人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解释道:“不不不!他比狗还不如,哪能跟咱们少爷比!”
“咱们少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如此青年才俊,无论是朝堂大户,世家小姐,商贾之女,甚至连江湖女侠都为您倾倒呢,小小玘书楼的公子哪能跟少爷您比!”
“对啊,少爷,特别是那潘府的小姐。。。。。。”
“。。。。。。”
众人小心翼翼的说着奉承话,那锦服公子总算又展开笑颜。
这时他们上方传来一阵突兀的笑声,笑声低沉,含着不屑与嘲弄。
公子脸色又难看起来,“谁?”
幕诀从屋顶上跃步而下。几人见幕诀气质出尘,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有些胆寒。
锦服公子壮着胆子喊道:“你是谁!”
幕诀背过面去,自语道:“初入江湖,就撞见如此笑话,还真是惊喜。”
几人听到幕诀说他初入江湖,心中仿佛有了底气,公子朝几个属下使了使眼色,几人猛的向幕诀扑去。
幕诀纹丝不动,有一人就那么直直的扑了上去。
那人全力一掌,却打在了虚影之上,他打了个踉跄,见幕诀不知何时又到了另一处,他又使起力气向另一处扑去。。。。。。
几人相视一眼,齐齐朝幕诀的不同方向围攻,幕诀神色不变,也不出手,仅是身影变换,那几人费尽力气却是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
“你究竟是何人?”锦服公子扯着嗓子喊道,声音拔高试图压过心中的惧意。
幕诀不答。
即是再无见识此时也知道眼前这人非同一般,公子开口道:“玘书楼那几个臭书生得罪了人,你再与本少爷多做纠缠就等着替他们收尸罢!”
幕诀目色一寒,将其中一人一踹,那人笔直朝着他家公子砸去,砸得二人头昏脑胀。另外几人精疲力尽,正好奔向自家主子身边,将他扶起。幕诀朝着几人慢慢走去,那几人扶着主子连连后退。
幕诀沉声道:“想活命就引路。”
“铁左帮可不是好惹的!我告诉你。。。。。。”
锦服公子欲借铁左帮吓吓幕诀,不料幕诀丝毫不惧,一眼扫向他,目色之冷,如冰天雪窖,他顿时不敢再言。
幕诀话上重复:“想活命就引路。”
那公子一时心中也没了主意,颤声道:“可、可是,我不知道他们要往何处去。”
幕诀面色一沉,“那就要看你们想不想活命了。”
幕熠是二师伯之子,绝不能出事。
幕熠此时正策马与几位好友一同在外游玩,直至一片茂林外,几人下马,徒步行至林中,微风拂过,好不惬意。
其中一人缓缓吟道:“青山绿水不相逢,你我相行茂林中。秀竹含羞不肯言,清风有意与谁同?”。
又有一人道:“泽兄好兴致!哈哈,等我们回去后,你可得将此诗写下来,赠送与我哦。”
泽公子心情畅快,拱手笑道:”好说好说,承蒙丁兄看得起,到时候在下一定双手奉上。”
“哈哈哈哈。”
”。。。。。。“
一阵酬和之声。
忽然,一位青衣公子略带惋惜的说道:“哎呀,今日行的匆忙,竟然忘记带酒出来,否则我们几人行在林中,把酒作诗,岂不快哉?”
“无妨无妨,我们几人同游,早已心醉,何以借那杜康?”
“哈哈,丁兄所言极是。”
“熠兄怎么不说话?”丁公子问道。
“行在幽处,忘记了。”幕熠说道,他悉心感受着这竹林幽寂,就如同阅读清新诗文。
幕熠说完,三人都笑了。
丁公子又问:“鸟声,风声,加上我们几人的酬和之声,哪还算得上幽静?”
“鸟鸣风飒,幽处更幽。”幕熠闭目稍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哈哈哈,熠兄是说我们几人是外来的,无意闯入这茂林幽处,心幽则意幽,咱们借此处作诗文,是沾了此处的光啊。”丁公子畅言。
几人笑着称道。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笛音,在深林中显得更为幽远,几人皆细细聆听,无奈风色萧萧,他们还来不及分辨笛音是从何处传来,那美妙的笛声就不再响起了。
幕熠朗声道:“弄笛清声远,行我忘忧言。萧萧声欲断,径深何向前?”
未消逝的笛音还在竹林中缠绕流连,合着年轻公子清脆的声音,显得别有意味,也掩盖住了一片肃杀之音。
细听才能发现,周边多了许多脚步声,众多黑衣人从提着明晃晃的剑从竹林四处疾步而来。。。。。。
除了幕熠稍稍习了一点强身健体之术,其余三人都是不会武功的世家公子,几人还沉醉在方前远处传来的笛音之中,哪知道此时夺命之声正在响起。
随着一声惨叫,青衣公子遭背后黑衣人偷袭,划伤了手臂,他捂着手疼的蹲下身子,丁公子连忙将其扶起。
幕熠挡在了几人面前,“你们是谁?”
“玘书楼公子,幕熠?”
“是。”
第14章 清笛声远,惘然无措。弃剑执笔,如之奈何。()
“动手!”黑衣人中为首的一人喊道,瞬时间四周又多出几道了黑影,朝着幕熠等人冲去。
几人心中慌乱,他们平日里都是喜好舞文弄墨的风流公子,哪里见过这般阵势?
黑衣人们提剑紧逼,青衣公子咬了咬牙,捂着手臂将几人往后一拉,大声喊道:“还愣着干嘛!你们快走啊!”
刚说完一柄剑就直直没入他的腹部,他双目圆睁的向地上倒去,其他三人总算反应过来,向竹林深处疾跑逃命。
幕熠心中想着既然他们是冲他而来,便让丁公子与泽公子往另外两处逃命,随又大声喊道:“我在这,谁要杀我?来啊!”
幕熠只能拼命的跑,之前和煦的风此时就如刀一般,刮的他的脸生疼,听着好友的一声声惨叫,幕熠只觉心中更加无措迷惘,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忽然,幕熠停了下来,他看到前方有一户人家,他不敢再往前跑了,他怕他将厄运带给那户素未谋面的人家。他转过身,悲戚与愤怒参杂,当下心中一横,提步上前与黑衣人撕斗起来,他无所顾忌,打法也是不要命。由于他自小性格执拗不肯习武,父亲多次劝阻他也不听,最终还是妹妹幕歌巧思哄骗他学习了一点强身健体的功夫。
不出片刻,他的身上便已是伤痕累累。
幕熠仍在坚持着,他死死的抱住其中一名黑衣人挡在他身前,又抢过那人的刀剑把他猛地向前一推,提起剑就在身前肆意挥动着,阻挡着黑衣人的靠近。。。。。。
黑衣人们慢慢的变动着步法,欲想要将他围住。
这时屋中走出了一位少女,少女见到眼前情景不由吓了一跳,她朝屋众大声叫道:“婆婆!婆婆!有人欺负人,你快来帮帮他!”
少女心思纯净,从不曾见识过江湖阴暗,见一群人围着一名公子殴打,只以为他们是在欺负他。见婆婆迟迟未来,她心中慌乱,又朝幕熠喊道:“那位公子,你再坚持一下,等我婆婆回来她就能救你了。。。。。。啊!”
少女还未说完,一个黑衣人就往她身旁挥剑砍去,少女往后一躲,由于力气过大摔倒在地上,黑衣人又举剑欲砍,少女惊吓过度,一时无措,竟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幕熠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她的身旁,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只听一声闷哼,一股血腥气逐渐弥漫开来,少女抬头见得幕熠面色苍白,不禁心中一紧。且他目光恍惚,行走不稳,身子一滑,半倚在她身上。
“对不起。。。。。。”幕熠看着眼前的少女,神色复杂,语气微弱道。
少女心中虽羞,却更担心幕熠的伤势,她语气急切道:“没。。。。。。没关系,公。。。。。。公子你还好吗?”
“我没事。”仿佛为了安抚少女,幕熠微微一笑,苍白英俊的脸有一种别样的病态美。
少女脸色一红,“没,没事就好!”
“小笛,我刚刚去菜园摘菜了,什么事啊?”一位老妇人从屋中走出。见到眼前情景也是一怔。
她眸光一闪,先是飞身向前挡住了欲再次偷袭二人的黑衣人,又将二人护在身手,捡起一柄刀剑与黑衣人对峙着。
也不由她多想,她对幕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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