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长安寿王府。”耿精忠回答道。
“这就对了,一定是圣上龙体欠安,想让他的弟弟监国,不方便让众人知道,才让你用秘诏的方式传消息与他。”莫不言分析得条条是理。
“那这范围就小多了,觊觎皇位会有谁呢?无外乎皇子们与大臣们!而且皇子们是第一嫌疑人。”小魔女快人快语。
“圣上育有四子,太子福王,生性懦弱,况且天下本就是他的,所以他可以不计在内。其余三子,二子晋王,狡诈多疑。三子燕王,多谋独断。四子秦王,凶暴残虐。此三子都是有可能逐鹿问鼎的。”莫不言精辟地分析着,“而且,我听传闻说夺命十二楼,就是晋王在喑中操控!”
“他肯定是参与了,但绝对不止他一伙,欧阳天烨代表的是又一伙。”耿精忠说出自己的见解。
“回到第一个问题上来,我们怎样才能找到盗宝图的人呢?”小魔女陷入沉思。
“答案就在问题中!”莫不言笑而不语。
“你是说,他们还会继续作案?”小魔女灵光一现,“对呀!他们现在只有一把钥匙和一张宝图,无计于事,想做大事就要集齐四张藏宝图,所以那三张就是重中之重,在他们去盗宝图之时,我们可以守株待兔,让丢去的东西,失而复得,这就是所谓的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吧!”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行,孺子可教!有资格做老夫的关门弟子了。”莫不言赞赏道。
“如此,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小魔女真不含乎,将天山雪狸放在赌台之上,俯身便拜。
“免礼,免礼,徒儿快起!”莫不言喜不自胜,暮年之时,又收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徒弟。握着小魔女的手,笑得合不上嘴。
耿精忠也为小魔女高兴,但他更关心怎样找回失去的国宝,“老人家,您先别忙着高兴,你快告诉我,那三张宝图都在哪里?”
“小家伙,嫉妒了,好,好,马上告诉你,”莫不言止住笑意,歉意地说:“第一张,在少林寺玄空方丈手中;第二张,在武当山玉真子手中;第三张,在武林盟主柳残阳手中,就是失去的这一张。第四张,在武林执事耿烈手中。”
说到此,莫不言和耿精忠以及小魔女都愣住了。
“耿烈是家父!”那他岂不是正身处险境当中!想到柳残阳的暴毙,耿精忠周身一阵寒冷,恨不得马上飞到千里之外的家中。
第七章 兵分三路()
三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耿烈最有可能是对手将要下手的下一个对象。因为少林和武当乃是武宗胜地,玄空大师和玉真子真人又是武学大师,盗图者不能不有所忌惮,反之塞北的落马山庄,地处边陲,消息闭塞,疏于防范,有可能最易得手。
情势危如垒卵,刻不容缓。但此时的耿精忠早以方寸大乱,不过好在有莫大先生与小魔女二人坐阵,不至于没有应对之策。
莫大先生定了定神,先开口:“水有快慢,事有缓急,当下,首要的是要让你父亲知道有人要夺宝图的消息,早做防范,再次是要少林和武当两处也知晓此事,防患于未然。哦,对了,还有一事,”莫不言忽然想到,再吩咐耿精忠道,“长安寿王那里,你也要有个交待,密诏和镇国之宝已被劫走,要找回,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所以圣上的意思还是要传到的,没有密诏,那就看寿王如何去领悟了。因此,你要修书一封,说明你来的目的,途中的遭遇,及目前的处境和要采取行动。找一个可靠的人送去,面见寿王,陈说因由。你不能亲去,因为时间不够了,你要马上赶往塞北,我会为你准备一匹快马的。现在你就去准备一封写给寿王的信!”
说完吩咐管事带耿精忠去书房写信,并安排好马匹。
待管事和耿精忠走后,莫不言对小魔女道:“徒儿,你要亲赴少林武当,将此事的原委对玄空大师和玉真子真人表明,并附上我们的分析,供他们参考,记住了吗?”
“是,师傅!”小魔女乖巧地点点头。
“还有,”莫不言看了一眼小魔女,又瞧了瞧赌台上闭目养神的天山雪狸。抻手将赌台上的骰盒抄在手中,说:“叫醒它!”
小魔女不明究竟,双手将它抱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它的头,天山雪狸睁开惺忪的睡眼。
“看好了,”莫不言将骰盒举在半空,五指一用力,骰盒飞速地旋转起来,开始是在掌上旋转,片刻后,骰盒离开手掌,自己在空中飞旋起来,初时,里面的三只骰子叮咚作响,宛如音乐,既而,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渐渐没了声息。骰盒自行在空中飞了三周,慢慢旋下,落在赌台之上,如若无物。
“哇!师傅!你太厉害了!”小魔女惊得双眸变大,鼻息变粗,脸颊变红。
“让它猜,几点?”莫不言一指天山雪狸。
小魔女轻抚天山雪狸的小脑袋,雪狸足足看了半刻钟,轻轻摇了摇小脑袋,双眼一片迷茫地看向小魔女。
“怎么猜不出了,”莫不言讥讽地道:“动物就是动物,不论它有多高的灵性,还是不如人的!”
“原来师傅你早就知道呀!”小魔女满面羞愧。
“我岂能不知天山雪狸有隔空辨物的本领。”莫不言感叹道,“你入我门下,为师有几句重要的话,要叮嘱你!”
“师傅,您教诲!”小魔女垂手待立,被放在桌上的天山雪狸则满眼委屈。
“为师开创欢乐宗,其旨乃是:愿人皆弃恶向善,活出真我,欢欢乐乐完成人生的旅程。你自幼在魔宗内长大,性情有违常人,多有出格之举,且又身伴此物,万不可杀心太重,赌性太浓,不辩是非,贪财忘义,与正道渐行渐远,为师今日收你,是要你行正路,做直人!记住了吗?”莫不言一席话,语重心长。
“弟子受教了!”小魔女躬身一礼。
“还有一事要记住,你还有一位师兄,叫莫小刀,日后行走江湖之时,要彼此关照!切不可手足相残。”莫不言叮嘱道。
“还有位师兄呀,我还以为我是将来的掌门呢?看来做不成了,我这命呀!”小魔女叽咕着。
“又玩皮!”小魔女最后一句话将莫不言逗乐了。
恰在此时,耿精忠修好书信,从书房来到大厅,问莫大先生,“老人家,谁来送这封信呢?”
“给我吧!我舅舅和寿王有些交往,就麻烦他老人家走一趟吧!”小魔女如此安排,莫不言认为恰到好处。
耿精忠又问:“那谁去少林、武当报信呀?”
“都安排妥当了,由小魔女去少林、武当走一趟!”莫不言补充道。
耿精忠认为此安排天衣无缝,便将信交给小魔女,真诚地对莫不言道:“多谢老人家您周密的安排,还有准备的马,晚辈这就告辞了,山高水长,此恩此情,容当后报。”说完,一躬到地。
“江湖之人,免此俗礼,小朋友一路顺风!”莫不言祝福着。
“师傅,我们也走了,您多保重!”小魔女也鞠了一躬,抱起天山雪狸,转身就向外走,刚行两步,又返身走到赌台前,口里道:“怎么就看不出呢?”待揭开骰盒看时,只见骰座上,只有薄薄的一层齑粉,三只骰子踪迹皆无!
耿精忠不明原委,傻傻地问,“又发生了什么事?”
小魔女冲莫大先生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拉起一脸懵懂的耿精忠,同五童子等一道,走出了一指赌坊。
第八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柳叶飞快马加鞭,半天的光景,已经跑出了二、三百里的路程,正午已过,坐下的马渐渐露出疲态,自己也饥肠漉漉了。
勒住马,手遮阳棚往前方一看,两箭之地以外,有一个小村,一条大路将几十户人家分成两片,安安静静地座落在和暖的阳光之下。几株柳树默默地站在路傍,像是在迎接,他这位远来的客人。
“就在此歇息一下吧!”柳叶飞自言自语道。
信马由缰,往前行进,他不仅又想起昨天深夜的一幕,他在梅花雅苑的客房已然睡熟,却不想被管家急急地唤起。
来到厅堂,见五童子和梅伯伯都在,梅伯伯脸色很难看,就知道又发生了大事情了!
“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梅不凡低声念叨着。
不用问,又是那个魔头惹祸了!柳叶飞心里猜测。
“见过梅伯伯和五位叔叔!”柳叶飞上前施礼。
“贤侄!你来了,又出事了!”梅不凡恼火地说,“你们给叶飞说说今晚发生的事!”
五童子当中的老大福,就将晚上一指赌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描述一遍,最后说,“耿精忠上马走后,小姐原是同我们一道回来的,不知什么原因,刚出城就变卦了,在西郊马场,强行敲开了一商户,高价买了一匹快马,让我们拿信回来复命,说让您去给寿王送信,让柳公子代她去少林武当传消息。自己拍马向北而去了,我们没拦住!”
“她到安排得明白,她向北去做什么?”梅不凡生气地问。
“可能去追耿精忠了!”福回答道。
梅不凡长叹一声,对五童子道:“你们连夜就骑快马起程,勿必追上她,保证她的安全。”
五童子起身离去。
“飞儿贤侄,我原本想让你多住些时日,但事发突然,又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只好辛苦你一趟了!”梅不凡歉意道。
“伯父,您客气了,保护宝图,是侄儿份内的事!我一定会将消息带到少林、武当的!”柳叶飞坚定地说。
“好,你休息去吧,明天早上,骑快马早点起程。”
边想边行,马已踱到村中柳树边,柳叶飞耳轮中就听见无数的嗖嗖声,不好,有人在放冷箭!
柳叶飞双手一按马鞍,人已飞至半空,再一抄柳枝,借力再升,凌身树梢,闪目向下观之,刚才还活生生的白马,现在已如刺猬般横尸道中,血浸红了大片泥土。
柳叶飞早拔剑在手,随时准备一场血战。
此时从路两侧的民居内,涌出数十个身着盔甲的黑衣死士,手执钢刀,将柳树团团围住。
柳叶飞看得分明,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杀手,是军队,而且是军队中最勇猛的骁骑营。他只是不明白,这只军队为什么?要在此地伏杀自己。
容不得多想,再不脱身,必将是一场死战,柳叶飞猜想,既是骁骑营,肯定有马匹存放在左右,夺得马匹,便能摆脱困境!心念及此,环视四周,只见正南方,一座大院中,栓着数十匹军马。
目标明了之后,柳叶飞毫不迟疑,面向正南,飞身旋下。
正南方的军士舞刀迎击,柳叶飞接连连刺倒了三四个黑衣军士,杀开一条通道,也不恋战,穿屋越墙,动如脱兔,直奔正南那间大院而去。
数十黑衣军士如群狼逐兔般追赶着柳叶飞,怎奈柳叶飞轻功乃是柳家秘传功法,岂非江湖中平常功法可比,距离越来越远。
柳叶飞脚下再加力,刚刚来到大院门前时,忽然大门左右分开,一个瘦弱的少年,从院中拉出两匹军马来,冲着柳叶飞高喊:壮士,给你马。
真是雪中送炭呀!柳叶飞来不及道谢,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一道烟尘,朝东方射去。
一口气跑出十几里,柳叶飞才稍稍放慢了速度,回首望去,他暗暗称奇,怎么没有大队追兵袭来呢?,正思忖间,身后一人一骑,飞奔而至,正是赠自己军马的那个少年,柳叶飞好生羞愧,刚才只顾自己逃命了,竞然没顾这个少年的死活,真不男子汉!
想到此,柳叶飞勒住马,静静等少年赶上来。
片刻之后,少年一人一骑,来到身边。因为跑得忽忙,少年黑瘦的脸,微微泛红,鬓角间汗水涟涟,伏在马背上,大口喘着气。
待少年平静下来,柳叶飞马上施礼道:“小弟弟,谢谢你,救了我!”
少年又长长喘了口气,回答道:“不用谢!其实你不用跑这么快的,那些人是追不上来的!”
“为什么?”柳叶飞不知少年为什么如此肯定。
“因为,我早将他们马鞍上的肚带都割断了!这两匹除外。”少年不无得意地说。
柳叶飞暗暗钦佩少年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沉的心智,长大后,决非池中之物。
“你叫什么名字,就是那个村的人吗?”柳叶飞边走边和少年攀谈了起来。
“我叫杨小鱼,你叫我小鱼儿就行,就是那个村土生土长的人,壮士,那伙军士为什么杀你呀?”少年回答道。
“这,我也不十分清楚,可能看着我烦人讨厌吧,”柳叶飞没有以实相告。
“他们真有眼无珠,像哥哥这种玉树临风的人还讨厌,那天底下的人,岂不没有不讨厌的了!”杨小鱼真心地说。
柳叶飞见他谈吐文雅,不仅又增添了几分欢喜,“你上过学?”
“学过几年私塾,文不成,武不就,以至蹉跎到如此。”杨小鱼应答着。
“为什么要救我?”柳叶飞问到了关键问题。
“我主要是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而且还暗下毒手。”小鱼儿愤愤地回道。
“你还有些侠义心肠啊!”柳叶飞感叹道,“不过这样一来,你就回不去家了。”
“大丈夫当胸怀天下,四海为家!”小鱼儿豪迈地说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哥哥也回不去家了,就让我们行侠仗义,四海为家!”柳叶飞霸气地回应道。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着马上的两人,将他们人影在地面拉得长长的,极像一个大大的人字。一个流动在世间的大写的人。
第九章 执子之手()
小魔女是在黑风渡口追上耿精忠的。
其时天刚蒙蒙亮,耿精忠正面朝黄河,愁眉不展,黄河身披黄袍,象一位脾气暴躁的老妇人,正挥舞着长长的手臂,在前方咆哮着,咒骂着,并喋喋不休地述说着让人听腻了的,哀怨凄凉的老故事。
望着耿精忠萧索的背影,小魔女心头泛起丝丝怜意,多倒霉的人啊!刚被劫走了镇国之宝,父亲又成了下一个被猎杀的目标,归心似箭的他,却被困在此处,因为渡口连一只摆渡的船都没有,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呀!
小魔女感觉到自己来对了,人只有在患难中,相互扶持,相互关爱,才能彰显出人性的光辉和伟大,况且,眼前的这个人,也恰恰是她最想关爱的对象。
心念及此,小魔女便少了些少女的羞涩,自然而又大方了起来,一如往昔的刁蛮、霸气,驱马向前。
耿精忠已在此凝望了数刻钟,眼里满是汤汤黄水,耳里满是阵阵涛声,心里满是慈父面容。尖锐声的马蹄声,都没有将他从遐思中惊醒。
”耿哥哥,别担心,会有船来的!”小魔女驱马近前,轻声安慰道。
耿精忠一愣,恍然从梦中醒来,回首望去,只见小魔女白衣飘逸,轻骑虬健,怀抱天山雪狸,款步而来……
耿精忠使劲摇摇头,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不是在作梦,但依然不敢相信,眼前一切是真的!“你,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呢?”小魔女调皮地反问道。
“不是定好你去少林、武当的吗?”耿精忠十分不解。
“那任务没难度!就是跑跑腿,传个信儿,我让小飞子去了!”小魔女大剌剌地说道。
哪个小飞子?耿精忠好奇地问。
“就是那个柳叶飞呀!那个小倒霉蛋!”说这句时,两眼扫了一下耿精忠,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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