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子棋艺自然就不再一个档次上,而且是相差悬殊。因此他与黯月公子对弈,根本就毫无获胜之机。但是这几日在和黯月公子对弈中,却是互有胜负。这说明黯月公子必定是对他有了怀疑,想以此,用互有胜负之方式,来稳住庞籍。而庞籍如今担心的,便是不晓得家主南翰离何日方才会返回。他要在南翰离返回前,将此事相告。让南翰离带着羽衣等人千万莫入丹桂城,而应该去那隐蔽在海边小镇的宅院内,和东赤阳汇合。因为不晓得家主何日能返回,他便派出了府中家人,乔装之后,每日出城去等候。一旦遇到了南翰离,便能阻止他们进城了。
但是黯月公子这些日,白日里寻庞籍对弈,晚上便返回馆驿休息。仿佛如今追剿那盗杯贼之事,已经全部交给丹桂城州府与朱罗国中的武者了,因此显得是颇为悠闲!而且经过了那日晚间的闹腾,那馆驿的防范,便更为严密了,这似乎是极为正常,这也让黯月公子所居的馆驿,显得格外的安静。
但这份安静,在这日晚间,便又被一位不速之客所打破了。这位不速之客,正是从天山而来的魔云海。魔云海见如今这江湖中,是疯传他已经归附了朝廷,投靠在黯月公子麾下做事。因此他来到了丹桂城后,索性便明目张胆地直接去馆驿中拜访黯月公子,当面问问。当他骑着马来到黯月公子所居馆驿前,便将拜帖投了进去。可未曾想到,那些守护的兵甲们早有青玉的严令,但凡有公事,一律去府衙商议,黯月公子不再馆驿中办公。因此当兵甲们拿到了魔云海的拜帖后,并未敢直接呈送黯月公子,而是转送到了青玉手中。青玉拿着拜帖一看,那上面写着‘天山魔云海,拜上黯月公子。。。’他一见又是江湖间成名已久的人物,那心中就在盘算这魔云海会是个什么样貌的人物。他怕再来一个类似莫惊天样的,那真是头痛了。于是他前往馆驿外,等一见那魔云海之尊容后,那心便瞬间就安逸了。当即将魔云海引入了黯月公子房中,黯月公子一见是魔云海亲临,当即大喜。黯月公子与魔云海二人是秉烛夜谈,直至天明。
黯月公子希望魔云海能真心帮助他,并言明是他在江湖中放出的风声。目的就是想找到魔云海,求得魔云海之助力。魔云海见这黯月公子虽是四大绝顶至尊之人,却无丝毫凌人盛气,显得极为低调,也极为谦恭!对其是礼让有加,这让魔云海极为感动。况且他在这一路上,也是多有打听黯月公子之事。从黯月公子对江南七杰和漠北三雄尊敬,以及传言其在南峰岭收服石吉散人与岭南双煞之事上,感到了黯月公子对人才之渴望。在加上黯月公子答应如魔云海这般的豪强,只需相助黯月公子,即可收获朝廷的一切封赏和便利行事之权利。却无需去顾忌什么朝廷礼仪之类的束缚。魔云海终是动心了,答应了投靠黯月公子之事。
见魔云海愿意为其所用,黯月公子大喜,当即是交待了魔云海一件机密任务,并派出了两名丹桂城中的兵甲统领,接受其节制。听了黯月公子交待的机密任务后,魔云海还有几分不解。随后黯月公子附耳一阵低语后,魔云海方才明白,他从黯月公子手中接过了伏王府的赐金令牌,便趁着清晨天际刚刚泛起的微光,辞别了黯月公子而去。。。
十余日后,先前派往西北寻访方钢与魔云海的石吉散人和岭南双煞,返回了丹桂城。这三人虽然未见到魔云海,但是却把西北狼方钢给寻来了。四人暗地里进了黯月公子所居的馆驿,只在里面停留了不足一个时辰,便联袂而去了。
而返回丹桂城的江南七杰中的祝捷,便全没有黯月公子那般的悠闲了。自从护送二弟祝语棺椁会西岭沰州后,祝捷将祝语后事安排一定,留下了梅仙儿打点后续事宜,不等水陆道场做完,他自己便催促祝胜和洪盛,昼夜不停地纵马赶回了丹桂城。祝胜与洪盛见大哥祝捷不等祝语丧事办完,便急着返回,均都是不解的很!但是不管两人如何去询问,祝捷始终是两个字‘莫问。。。’
当祝捷、祝胜。洪盛进入了丹桂城后,向黯月公子通报他几人返回,留下梅仙儿继续在西岭沰州处理善后之事。随后便听到了有关莫北风在官道上被人刺杀之事了。当听闻比对过刺杀之人留下之蛛丝马迹中,确定了刺杀莫北风之人,便是和盗杯以及暗算祝语之人,为同一人。。。那便是西飞云时。这祝捷听后,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黯月公子见此,问祝捷是否有不同意见时,祝捷摇头无语。他此番表情,让黯月公子是深感疑惑。祝捷也不多说什么,直等到和自家几位兄弟,返回了洪盛位于丹桂城中的府宅。
江南七杰的众位兄弟见祝捷此种表情,知道大哥必是有难言之隐。于是坐在洪盛府宅中,都是盯着祝捷,默不作声。
祝捷望着身旁坐着的王白涛和刘瑾、柳飞燕夫妇,长叹了一声,问道“三位兄弟,这莫北风之死,可是被人暗算的么?”
“不是。。。莫北风和所带去的十名‘飞羽营’兵甲勇士,均都是被那西飞云,在正面对战中所杀的。。。”王白涛说道“那日我曾经查探过那处争斗的弯道。十名兵甲勇士中,有五人是被长剑刺破了咽喉而亡。有五人则被西飞云抢夺了莫北飞的刚环所杀,而莫北风从其打斗过程来看,不超过两三招,便被西飞云一剑从后心刺入,洞穿了本体而亡。。。那几人均都是被一击所杀,全数是要害被刺中而亡。所以大家相信那杀人者,应该是西飞云不假了。。。”
“好。。。如此便好。。。”祝捷轻轻道“我且问大家一句。。。若大家都认为二弟祝语和莫北风,均都是西飞云所杀。。。但他二人却有不同之处,你们可曾留意过吗?我所说的不同之处,那便杀人者对二人采取了不同的刺杀方式。。。祝语是被人偷袭暗算。。。而莫北风则是被人正面对战时所杀。大家觉得。。。从二人之间不同的被杀方式中,可发现出疑问吗?”
“这有何疑问呢?”祝胜望着大哥祝捷,十分地不解。
祝捷叹道“唉。。。三弟啊!莫北风之功力,可比你二哥祝语要高吗?”
“这个吗。。。”祝胜一听,沉思了片刻后,道“他二人不好去比,一个是精炼的内家功法,一个是横练的外门硬功。。。但是,他二人功力应该是相差不远吧。。。”
“好。。。”祝捷道“那愚兄再问大家,杀莫北风之人,最多不过是两三招而已。且同时他还要动手除掉那十名兵甲勇士,如此情况下,这人竟能收放自如,轻松而为,可见其功力,必定是远高于我等之人。试问,他既有如此功力,因何要去躲藏身形,去暗中算计祝语呢?他既能轻松夺去莫北风和那十名兵甲勇士性命,那在对战独自一人的祝语时,他有必要去躲躲藏藏么。。。”
听了祝捷此番话语,江南七杰的众人,陷入了深思中。许久后,方才是略带些许犹疑地纷纷出言
“是呀。。。听大哥这么一说,确有一定道理哦。。。”
“那。。。那若是依着大哥之言。。。这刺杀莫北风之人,和暗算二哥祝语的,并非是同一人所为了啊。。。”
“大哥。。。那这人。。。又会是谁呢?”
第二十五章 剖析真相
“具体是谁,先不去说。我看大家对我看法,并未十分赞同”祝捷环视着诸位兄弟,轻声问道“你们中有那个,是亲自探查过祝语和莫北风这二人被杀之地的。。。”
王白涛一听,面带歉意地说道“大哥。。。某曾经是细细探查过莫北风被刺之地,但是对二哥祝语被暗算之地,却由于一时的激愤,故而探查的不是十分仔细了。。。”
祝捷看着王白涛,道“好。。。那你大致说说,对这两处地点探查之结果吧。。。”
“大哥。。。某在二哥身亡之所,粗略的探查中发现那处地方极为干净,好似未曾发生过争斗一般,因此确定对二哥的刺杀,是暗伏之后的一击毙命,偷袭得手的。。。”王白涛略一沉思,缓缓地道“而某在仔细探查莫北风被杀之地时,那里却是一片狼藉。。。”
“如你所言。。。你二哥祝语是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被人从身后偷袭,一击致命的。。。是这个意思吧?”祝捷问道。
“嗯。。。”王白涛道“从当时‘卧虎坡’上展现之状态上看,那只有此种结果最为合理了呀。。。旁的。。。都说不通了。。。”
“当初二弟被贼人暗算之后,我便随后去探查过‘卧虎坡’。。。”祝捷话语悠悠地道“那‘卧虎坡’上驻防的兵甲们,还是被我召回的。。。当时我见那‘卧虎坡’上,竟然是查不出一丝争斗过之迹象。于是追问那些留守的兵甲们,他们是否清理过那处山坡。可得到的答复是,他们一直严守黯月公子之命,不敢乱动那高坡之上一草一木。。。而且他们之所以驻防那处山坡,为得就是保留一个完好的现场,留待我去查阅。并说这就是黯月公子吩咐他们驻守的意义了。。。当时我却是感激不禁!”
祝捷将身形站定,望着眼前的一众兄弟。沉声道“不过我确是要感激黯月公子啊!感激他将一个杀人现场完好保留了下来。因为此一来,恰恰露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嘿嘿嘿。。。大家想想。。。你二哥被人一击毙命,未有丝毫还手之力。从现场来看,祝语是在不查中被人暗算得,这是大家公认的唯一结果吧!但是愚兄来问问大家,你们可曾留意祝语的那双手么。。。”
“那手。。。那手有什么奇特之处呢?未觉得啊。。。”
“是呀。。。大哥您到底想说什么呢?”
“啊哟。。。我们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啊。。。”
听了祝捷此问,众人皆是不解发问时。那一旁沉默不语的柳飞燕忽然惊呼道“二哥。。。二哥的手上可是套着铁手的。。。这个细节我们都忽略了呀!二哥的习惯,大家均都熟知。只有在面对强敌时,他方才会使用铁手的。。。大哥。。。大哥。。。我明白了。。。您是说若是二哥不曾发现危险,他因何会将铁手戴上。。。因为那铁手在穿戴时,是需要费些时间的。。。因此从这点看,二哥必然是早就发现了危机,预先做出了准备的啊。。。”
“哎哟。。。”王白涛狠狠一拍脑门,道“某家怎么就未曾仔细一些呢。。。正如大哥所问,八妹所言。。。既然二哥戴上了铁手,那他一定侦知了有危险存在。如此二哥是必定会打起万分的小心。。。二哥之名号为‘祝三尺’,常人无非逼近其近身三尺范围。。。因此二哥若是起了戒心,以他之深厚内家功力,即便是遇见了四位绝顶至尊之人,不敢说二哥能在极远处便看破他们藏身之法,但是以他三尺劲气辐射侦查,那近身三丈以内,是绝难逃脱二哥内家劲气的感知的。三丈之内若是遇到了那四人的突袭,即便不能还手,但是基本的闪躲还是应该能够做出了。而只要有过刹那的接触,在强劲劲气对冲下,那现场是无法去保持完好的啊。。。”
“嘿嘿嘿。。。”祝捷冷然道“你们终于看到了问题之关键了啊。。。这里还有一点,你等一定更未曾留意过。。。那便是二弟双手上穿戴的铁手,一只完好无损,而另一只上的卯扣,则已经崩脱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只崩脱了卯扣的铁手,必定是被强力取出过,随后再重新被戴上的。。。哼哼!你们自己去想想,祝语会这么做么?他这么做,又有何意义呢?”
听祝捷此话,一众兄弟们,皆都是陷入了沉思中。。。
面显肃穆的祝捷,盯视着眼前的众家兄弟,道“你们此刻再去想想那遗留的现场。。。不觉得那现场太过完美了吗?太过虚假了吗?此种不留一丝痕迹的争斗现场,必定是有人事后整理过得!愚兄以为,我二弟祝语,确实被人暗算的。。。但绝对不是被西飞云那样的至尊绝顶之人暗算。。。因为像西飞云那般的人物,根本就不齿于暗算之法。。。他们在放单对战我等之时,是掌控着绝对的优势。。。这从莫北风被刺杀一事中,就能证明了。西飞云若真是要暗算,那必定是想遮掩其身份了。。。可你们想想,祝语若和西飞云一战,那是必死无疑得!既如此,西飞云有必要对一个死人遮掩身份吗?是若要遮掩身份,他又因何会施展被人熟知的一击毙命之方式呢?他完全可以换个兵器,换种方式而为吗。。。”
“大哥说得有理。。。怪不得啊。。。在替二哥遗体换装时,见他铁手上有卯扣崩脱。当时虽有一丝疑虑,但也并未去多想。。。”祝胜道“我现在明白大哥因何不等二哥丧事做完,便匆匆返回的道理了。大哥定然是已经有了自己见解。。。我等兄弟还请大哥提点一二,解去这心中疑云啊!”
祝捷望着四旁围聚的众家兄弟,缓缓从百宝囊中取出了一方丝巾。将那方丝巾展开来,显出了其中裹住的一小团淡紫色的黏稠浓液。望着那物,祝捷不禁是双目中沁出了丝丝泪痕。旁边众人一见,不觉得是大吃一惊。缘何?因为这江南七杰,可是当初和黯月公子一同去往朱罗国中的,对于朱罗国之武者情况,自然是有过一番的了解。对于神秘的忍者流派,他们更是详细地探查过,所以此刻一见这丝巾内包裹之物,一闻其散发之气味,便明了此为何物了。。。
“噬。。。心。。。粉。。。”
“大哥。。。您这是从何处弄来的啊。。。”
“嘿嘿嘿。。。这是从祝语的鼻腔深处,取出的此物啊。。。”
“啊。。。”
听闻此语,是众皆震惊!祝捷望着众人震惊的容颜,细细地在众人面前,剖析了自己对祝语之死的看法。他告诉众位兄弟,祝语身上那透体洞穿的剑伤,其实是在祝语死后,被人补上去的。因为祝语真正的死因,应该是身中了大量‘噬心粉’之奇毒,毒发身亡得!因为若杀人者真是西飞云,那以西飞云掌中的‘飞鸿剑’,在辅以西飞云绝世之功力,应该是可以在那一击之下,直接穿透祝语前胸的软甲。可实际情况,那前胸软甲并未被穿透,而是被崩裂的。再细查祝语身上,那双肩居然已经微微离位,此点祝捷当初一直不明白是如何造成的。还有在祝语身体上流出之血迹,并不十分多,这也令祝捷生疑。而这一切在那雨夜客栈中,收到了南翰离留下之物后,他方才是恍然大悟!随后在将祝语棺椁送回了沰州之后,他悄悄寻来了一位当地的仵作,对祝语进行了一番验视。确定了祝语是身中‘噬心粉’之奇毒,被毒死的,而不是向其他人所想的那样,是被人暗算的。
在祝捷细心的解说下,江南七杰的兄弟们,是各个的愤恨不已。囔囔着要让黯月公子相助,一起去驿馆找那些朱罗国的武者和使节去问问。能拥有‘噬心粉’的,正是那些朱罗国中的忍者们。。。祝捷止住了众位兄弟的义愤举动,望着情绪渐现失控的众人,祝捷轻声道“众家兄弟啊。。。你们切不可造次呀!你们想想。。。以黯月公子之能力,他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察觉祝语之死的疑点吗?大家觉得这可能吗?”
“是呀。。。”王白涛听了大哥祝捷之语后,轻声道“大家可还记得那黯月公子初到丹桂城时,在府库中连连道破那贼人偷窃之路线时情景吗?可还记得那青石鼎尚未开启,他便能察知我师门至宝失窃之事么?是啊。。。就如他当初所说,贼人能开启青石鼎,又全身而退,怎能不盗去‘诸葛神弩’呢。。。但是从黯月公子的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又焉知非祸呢。。。若有喜,则必有悲。。。’之话语中,便能知他似乎已经发觉那圣杯被归还,神弩将被盗取之事了。他能有此洞察之力,又怎能在二哥遇刺之事上,看不出一丝的破绽呢?”
“五哥。。。这。。。这。。。真要如你所说。。。”一旁的柳飞燕与刘瑾夫妻,在对视了一眼后,忧虑地言道“真要如你所说,那这黯月公子不是有意在隐瞒我等兄弟吗?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