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条方面条件来说,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你自幼生在西边,有一身适应西域各种突变的本事,身为一族之长,你有过作头领的经验,而很重要的一点是,你曾经有八年游历
在外,你和我谈生意时丝毫不含糊,你的眼界要比那些西域人远远开阔百倍不止!你本身条件极佳,如果再经过高人的指点,统领西域天军也绝对不是难事,所以我才想到把你送
到无色身边好好磨练几年,无色说不定会撑到这个时间。”我咧嘴一笑。
基本上,现在对那些神神秘秘的家伙我一概不把他当凡人,无色会预言,还说得那么笃定,说不定也是冥月的同事或亲戚呢!
“你要我随你去西域,原来是……”
“我想,那个蚩族族长你就不要当了,回去见了熟悉的环境,只怕不会好受,给你一些具有高难度挑战性的事情去做,你就没才时间去缅怀往事,也许心里会好过一些。”
我淡淡地道。
“随云青出族时,我已径吩咐过族里几位长老,如果我在去年除夕前没能回去主持祭祀,那就不用等我了,请他们再另外推选族长,我这次出来,原本顿没有抱着还能活着回
去的想法——可是我活了下来,蚩雅却不在了。我再也没有脸回去面对地下的父亲,更不配做蚩族的一族之长!”
他略微伤感地道,提到蚩雅时,他微微一震,仿佛是硬生生把这两个宇从牢固的心房里抠出来,弄得自己的心鲜血淋漓。
我知道他只是把蚩雅藏在了心里,却没有想到藏的这么深。
我以为清歌追上我们最多只需要十天的功夫,却没想到我们的马车在官道上足足行走了半个月,清歌才风尘仆仆地赶来。
不用问。看他满脸乌云,以及锏影钺影的窃笑,就知道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我连忙递给他水壶。
瞧瞧,又瘦了,虽猛气色好了一点,不过我还是要加紧给他补身子。
马车已经停在了一边,锏影去找来一些水,给清歌擦脸。
“没什么,只是一些琐碎的事情耽搁了。清歌接过水壶喝水,一边含含糊糊地回答我,“对了,云蓝本来也要跟过来,可是我想你的凰爵不能没没人去照看,他出来够久了,
所以我把云蓝和情儿都打发回去了!情儿闹了通脾气,我现在这样子还真的镇不住她呢!”
我眯上眼睛,“什么碰碎的‘小’事情可让我们的清歌顾左古而言他呢?”
想岔开话题,那就不是什么小事情了!
云青和蚩昊被钺影拉到一边,嘀嘀咕咕说用什么,云青皱起眉头,蚩昊哑然地看向这边,表情中隐忍着一股爆笑的冲动。
我轻轻揪住清歌的衣领,很温柔地问他,“还不说吗?”
“那个,只是,你保证不生气?”清歌苦笑。
“嗯,但是你如果再不说,我真要生气了!”我表情危脸地点头。
“锡勒的大臣往北陵送来了十几位女子,说是贡品,指名一半给九天,一半给我,九天听说这件事早早就跑了,剩下烂摊子让我处理……好不容易我才把她们给请回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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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功夫,所以耽误了行程。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个也没有留,连九天的我都一并遣回去了!”清歌尽量挑选不会刺激到我的话语慢慢说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轻轻把他的衣领放下,仔细帮他整理了一下,然后躺在丰里继续哼着歌。
清歌愕然地看着我,“你就这样?”
“那还可怎样?”我好笑地看着他。
“嗯,的确没什么!清歌轻轻抚模我的面颊,微微一笑,表情慢慢放松下来。
“对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突猛问,他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前几天他追过来的时候,因为时间紧迫,我和纳可烈道别以后就来人及再跟清歌说什么了,结果事情一直拖到现在。
“那个,我开始的确有眼前一黑的感觉!最害怕的却是你——会不会突然消失!”清歌老实地承认。
“什么?”我愕然。
“我听到的不多,你说你那个时代,还有蚩雅和你的弟弟,让我不寒而栗,难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想一想你的古怪举动,我知道这个非常有可能,而不是你骗出一套话安
慰蚩昊——可是,我没有听完全,所以没有更深地推测,我希望可在你这里,听到完完整整的前因后果!清歌温柔但坚定地看着我。
“你能给我保证吗?” 我微弱地问。
他知道我在问什么,“我向你保证,不论听到什么耸人听闻的事实,我都不会弃你而去。伤你的心!”
原来,清歌恨本没有听到全都,那他当然不会因此疏远我,他会找我问清楚——可是我明明觉得,有人一直在偷听我的蚩昊的对话,我以为是清歌,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容不得我多想,清歌在柔声催促,我慢慢地对他诉说着属于裴夜凰的故事。
十四岁那年,父母双亡,独身撑起了诺大的跨国企业,一方面是父母突然逝世造成的凰爵股票的崩盘,一方面是凰爵内部滋生的惶然情绪,一方面是贪婪的亲戚想要瓜分凰爵
的阴谋,一方面是弱弟身为凰爵半个继承人的险恶处境,年幼的裴夜凰该怎么做,才能让凰爵起死回生,让亲戚阴谋破产,让弱弟安稳成长?
好不容易,用十四年的青春年华,换来了凰爵的扩张壮大,以及弟弟平安的成长岁月,然后,将一切交到弟弟的手上,以为自己可以松一口气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却不料,贪
婪而不甘心的亲戚,竟然动了那么毒辣的主脑筋,杀了裴夜凰,也把他们自己彻底推上了死路!
再然后,就是属于云绮罗的命运,问样是被亲人害死,却成全了另一位满腔抱负却无缘施展身手的人,这也许就是上天的怜悯吧。把逝去的东西,统统补偿给了我,双亲的爱
,兄弟的爱,甚至是无垢的青春岁月——当然,我没有好好地利用这美好的年华,但是认识了清歌,却是我最大的收获!
“那么,你的梦想是什么?”清歌低声问我。
“刚来这里似时候,我想像我父母那样,白手起家,创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商业王国!”我骄微地道。
“你实现了!清歌微微一笑。
我缓缓地摇头,笑着睇向他,“我最大的收获不是凰爵,而是你!”
他挑眉看着我,表情很滑稽,“……我很荣幸!”
我哈哈大笑。
“那么,以后我是叫你绮罗呢,还是叫你……裴夜凰,嗯,凤凰儿怎么样?清歌装柞努力思考的模样。
我心头一颤,凤凰儿?好像在梦中,那个男人就是这样称呼那个少女的,也许清歌已经记不得前世今生,是有些东西却已经被融进了他的骨血里,想抹也抹煞不了。
“随便你,只要别当着别人的面!我长吐一口气,陡然间觉得心胸间畅通无阻,十分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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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会——回去吗?”微微颤抖的声音泄漏了清歌的心情。
“不会了,”我睁眼,看着满面忧伤、深藏恐惧的清歌,“因为这里有你,我们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
看着清歌遽然绽开的灿烂笑容,春天霎时扑面而来,让人心情也跟着飞扬——为了清歌这样的笑容,我也永远不后悔留在这里。
第五十章 阴晴圆缺
西域名将蚩昊,布衣背景,初到西域是从最基层的小兵做起,短短一年升为军尉统领先锋营,第二年升为将军,第三年元帅无色快马给朝廷报上奏章,推荐蚩昊接任他的位置,朝廷准奏。
无色交接了军权后无疾而终,安然圆寂,西域百姓将这位闻名西域的和尚将军葬在西域最高的山上,让他能世世代代看着他驻守并治理的西域,大家主动集资给他盖了一座小小的将军庙,据说香火鼎盛,有求必应。
蚩昊接任西域元帅后,为了安抚躁动的西域人民,曾指挥过数次漂亮干脆的名仗,成功遏制了西域的叛乱,朝廷知他未婚,屡屡以皇家宗亲赐之,均被婉拒。在西域驻扎的第十年,将军回故乡蚩族娶回一名温柔天真的蚩族妻子,疼之若宝。
将军偶尔会选风和日丽的天气登山,然后站在高山上看着遥遥的北方,众人纷纷猜测将军是否在缅怀故人,但是众说纷纭,真相至今成谜。
村大难免招风,将军曾多次被诬欲拥兵反叛,圣武帝均不予理睬,其时睿王夫妇尚在,亦替他挡去无数风雨,圣武帝数次将诬告他的奏折送去西域交给将军处置,他仅一笑置之,而行动如故。
睿王夫妇火中遇难,将军奔丧,首次踏入京师,在睿王府废墟前默立一日夜,人皆不知他与睿王夫妇的关系。后将军与圣武帝密谈一夜,而后悄然离去,终生驻守西域,未再离开半步。
——《圣武长纪:西域名将篇》
有清歌陪伴的日子,时间飞逝更是如流水一般,转眼间,我们在路上已经走了两个月,马车以慢得像乌龟的速度,终于爬到了西域的军营。
第一次看到无色,我不知道该不该喜欢他。
他是个老头,满面沟壑却依然让西域人闻名丧胆,颇有廉颇的气概;他还是个和尚,和尚的慈悲睿智的祥光时时在他眸中闪烁,与将军这个职位十分矛盾;他更是个预言大师,方圆百里的百姓经常来找他,他也乐于给人开解,总之,他既像将军又不像将军,既像和尚又不像和尚,既像算命大师又不像算命大怖。我也不知道他该像什么。
初次看到我,他围着我转了一圈,那平和的眸光中闪过惊讶,喃喃自语,“世上竟然有这等奇事,老衲幸亏迟圆寂几年,否则怎能看到这样的奇事?”
当夜我避开所有人偷跑进他的禅房,他很干脆地告诉我,灵魂与身体迥然相异而又契合得如此完美,真乃天下奇闻,虽然他见过几例借尸还魂的事例,可是还没有见过像我这样完美没有后患的。
我就知道他已经看出来了!然后,我在他房中待了很长时间,把蚩昊的情况和他细细解说,他一脸平静地道,我确实是他说的那员大将,但是命运的选择还是看每个人自己,我选择了远离战场,所以,这西域的将军就将由另外的人来代替。他会按照我的意思,好好地培养蚩昊,蚩昊就是命定的那个备选的将军,如果蚩昊再拒绝,那么天日的西域又将掀起一场战乱,比北疆的战争更加惨烈百倍不止。
我正要踏出房门,他叫住了我,告诉我,我虽然推托了西域的战事,但是必然还会有另外的任务代替战争进入我的生活,也许我躲避了赤裸裸的血腥,但永远也躲避不了那份注定的残酷,希望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置可否地离开,决定将这番话彻底埋进心里。
该来的就来吧,我不会逃避的!
我们在西域待了将近一个月,来到了蚩昊的地盘,蚩昊终于做了一件让云青对他消除成见的事情——他在西域的各处山上,利用蚩族人特有的敏锐,采集了好几味奇药,终于彻底断除了清歌和我的病根,清歌的身体彻底康复,而我,留下了些微畏冷的后遗症,但这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了,能够痊愈到这个程度,我已经非常感激他了。
我们平时就在这里东逛逛西晃晃,西域的民风民情十分有趣,我玩得都有点乐不思蜀,差点不想回去。
就在这时,京师突然传来一道加急密旨,宣清歌和我回京!
顾不得去想皇上为什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皇上的密旨中什么也没有透露,就是这样,反而让人更加担心,我们连夜收拾行囊,留下蚩昊,匆匆赶赴京师。
“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清歌捂着心口,软软地靠着车壁。
“……”我心疼地帮他揉揉。
“心底好像空了一块,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很大很大,跟我有密切关系的大事!”他急促地道,额上密密地冒出汗珠。
“我们还是换马回去吧,马比马车快多了!”我轻声道,不忍心看他这么忧虑的样子。
“不行,”他断然拒绝,“你现在的身子根本吃不住风力,骑马会受凉!”
我看着他缓缓地移到窗边,掀起窗帘,抬头看着满天星辉。
这一夜,他没有睡着,我也没有睡,他黯淡的眼神闪过一抹难言的悲哀,我知道他一定看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第二天,我悄悄吩咐云青,去前面的小镇购买几匹脚力好的马。
看着云青牵回来的骏马,以及我裹着披风整装待发的样子,清歌搂了搂我。他知道我的决心,我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马都买了回来,当然也不可能被他三言两语说动,所以他没有再坚持什么,而是默默地接过了缰绳。
“京师发生了事情,帝星黯淡,我父皇,他的身体已经坏了很久了!”清歌悄声告诉我,我心头一颤。
我都忘了,那个狐狸一样的皇上,其实只是一个病入膏盲的老人,他的意志太强悍了,让人几乎觉察不到他肉体的不适。
“他还要逼你登上皇位吗?应该不会了!”
他已经决定将皇位留给九天,那么,他是怎么安排他其他的子女的呢?
“我最害怕的是,他会为了我们,而把雷渊他们给——”清歌蓦地噤声不语,脸色微白。
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以皇上的狠辣,当日为了让清歌即位,差点把九天都给——,如今,他虽然给了九天想要的,可是最终却依然是为了清歌,那他会不会再次出手,斩断会危害到清歌和九天的——雷渊兄弟?
天凤宫寝殿,燃着浓浓的熏香,借以遮掩满殿的药味。承相云熹,兵部尚书孟理初,两个忠诚的老臣守在皇上的龙床前。
“太子回来了?”皇上问,清癯的脸已经瘦的不像样子,被褥下的身体骨瘦如柴。
“回来了,跪在宫门外,没有皇上的宣诏,未敢进来。”云熹道。
“清儿呢?”皇上又问。
“探子回报睿王已经进入内城,一刻钟以后就能赶到。”云熹继续道。
“安圣那孩子呢?”皇上继续问。
“也在外面跪着。”云熹低下头。
“安圣的腿脚不好,怎么让她跪呢,让她起来候着。”皇上唔了一声,想起来似的道。
“是!”云熹答应下来,回头给伺候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太监会意,悄悄推门出去传皇上的话。
“那好,等清儿回来了,就宣他们仨一起进来,爱卿,等他们进来了,把这道圣旨给他们宣了,孟爱卿做个见证。”皇上颤颤地伸手从枕头下拿出来一道明黄圣旨。
云熹恭恭敬敬地下跪,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旨。
皇上闭上了眼睛。
云熹和孟理初大气也不敢出,哀哀地看着已近灯枯油干的皇上,心中百转千回,说不出那番滋味。
门外突然传来了小声的喧哗,纷沓的脚步声,扑通的跪地声。
云熹和孟理初对看一眼,云熹小声道,“皇上,睿王回来了!”
“清儿在哪?”皇上蓦然睁开混浊的眼,左右寻找搜索,脸上的表情渴望而欣喜。
然后他微微摇了摇头,“是了,他回来了,宣他们进来吧!”
风尘仆仆的九天和清歌奔在最前面,安圣跟着,三人霎时将皇上的龙床围住了。
“父皇……”
“父皇……”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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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暂时还死不了,不用急着掉眼泪!”皇上微微一顿,病弱的话语,却依然漫透威严。
“爱卿,宣吧!”
九天、清歌、安圣看着云熹拿出一卷黄绢,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凤九天英明圣武,颇有朕年轻时的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