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言洗漱完毕,便直接去了饭店上班。
由于饭店不做早点,所以早上很清闲,采购员将菜买回来后,由厨师指点,学徒们将菜洗好切好,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
有些勤奋的学徒,则会趁这空闲的时候,向自己的师傅请教基本功。而江言拥有了“男神厨艺”技能后,一身厨艺早已出神入化,基本功更不在话下,当然不会刻意去请教什么基本功了。
不过江言也没闲着,他拿出一本笔记本,去了休息室。他打算趁空闲的功夫,研究出一道新菜品出来。
虽然他现在的厨艺已经出神入化,同样是一盘青椒肉丝,经过他之手,要比其他大厨炒得美味可口的多,但若要推陈出新搞出新菜品,做一道别人以前从未吃过可口的菜,那可比炒一盘特殊风味的青椒肉丝难得多,得费一番精力。
这过程,江言打算用笔记本一点点的,记录下来。
柳氏食府的后堂加一起约有三十多人,平时忙时劳动量大,特意做了一个休息室,以供后堂人员休息之用。而现在,诺大的休息室只有江言一人,一部分人去学基本功了,另一部分人则去勾搭女服务员去了。
如此安静的环境,正好可以让江言潜心研究。
江言正想得入神,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这令江言皱了皱眉。
突然,一名学徒匆匆路过休息室,朝里一看,惊讶的道:“江言,你还在写什么字啊?咱们赵师傅现在正在厨房和陈新贵打赌比赛呢,还不快过去给师傅助威!”
什么打赌比赛?江言一头雾水,正想问个清楚,那个学徒却直接跑去厨房了。
想来是陈新贵又想排挤赵小宝,这次不知道又使什么阴招,想到赵小宝对自己不错,又是表哥的朋友,江言便收好笔记本朝厨房而去。
厨房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多数为后堂的工作人员,甚至连厨师长也来了。
从围观的人七嘴八舌中,江言知道了个大概:原来那陈新贵一大早就故意找茬,和赵小宝发生口角,无非是嘲笑赵小宝带的学徒不如他。赵小宝受不得他激,一怒之下便和陈新贵打赌。
打赌的规则是两名大厨各自派一名学徒代表,比试刀功,赌注是一个月的薪水。这里的大厨月薪在万把块左右,也就是说赌注是一万块。
听明白了江言不禁暗觉陈新贵的阴险,赵小宝后面算上自己一共才六七名学徒,而陈新贵后面的学徒人数是赵小宝的两倍,且大部分都是颇有些天赋与实力之人,打这个赌,这不明摆着是让赵小宝送钱给他花吗?
围观的人当中一共分为三派,一派是纯看热闹的,另一派则是陈新贵和他的学徒们,第三派则是赵小宝和学徒们了,他们一共才七八个人,和陈新贵二十几号人一比,显得人单势薄。
厨师长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叫曹万年,看起来一脸正气,江言昨天就听赵小宝说过他为人很公正,所以今天被请来当裁判了。
这时只见陈新贵一脸得意的敲了敲案板:“阿宝师傅,我方就派我的徒弟阿明比试了,不知道你打算派哪个学徒呢?”
阿明是陈新贵手底下最得意的爱徒,才十九岁,虽然年纪小,但人家天资聪颖,学东西非常快,虽然才来半年但已经能够独挡一面,基本功已经相当扎实,据说厨艺都已经不输陈新贵多少了。
所以赵小宝一听说对方派出了阿明,嘴角抽动了动,看了看自己那为数不多的几名学徒,却是长叹一口气。
自己这几个学徒当中,没一个是成得了气候的,有点天份的,却不好好学东西只知道泡妞;而有几个比较认真学习的,却是笨手笨脚智商不高。
唯一就是新来的江言各方面质素还不错,如果调教他半年赵小宝倒是对江言很有把握。可惜他上班没两天,昨天才教的他一些基本功,今天怎么可能有能力和人家比刀功?
赵小宝再次叹气,也是怪陈新贵刚刚说话太过气人,才答应和他比试。如今冷静下来,才知道之前太糊涂,这不是眼睁睁送一万块给陈新贵花吗?
不过,临阵脱逃恐怕更被陈新贵笑话,眼下硬着头皮也要上了。想到这里,赵小宝目光在自己几个徒弟身上扫了扫,最终下了个决定:“三虎,你上!”
三虎是赵小宝手下七名学徒中的一个,虽然天资不高,但他跟随了赵小宝有三年之久,学龄是最长的,几个学徒当中,基本功数他最好。赵小宝细数一下膝下学徒,也就三虎能拿得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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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让我试试()
这个三虎一看就是那种村里人进城、一副老实巴结的模样,而且没经历过大场面,一听赵小宝让他代表比赛,顿时双腿发抖:“师,师傅,我恐怕不行啊。”
未先战,气势上已经输人一筹了。赵小宝暗中摇头,叹口气道:“放心吧,你尽量去比,输了我也不会怪你。”
听赵小宝这么一说,三虎这才稍减压力,朝前一步往案板前站定。
“三虎师兄,你比我早来两年多,可算是我前辈,待会比试时,你得让着我一点啊。”阿明虽然说让三虎让着点,但说话的神情和语气骄傲非凡,一副根本没把三虎看在眼里的样子。
“阿明,哪来的话,整个厨房后堂都知道,你虽然是最晚来的,但天赋是最好的,我可比不上你。”
两个人一个得意非凡,一副稳操胜券的自信,另一个畏首畏尾极没信心,光看两个人的气势,谁赢谁输基本上不用比就见分晓了。
这时作为裁判的厨师长出题了:“你们考验刀功的话,就比切土豆丝吧。”
公正的厨师长其实有点偏向于势弱的三虎了,因为切土豆丝是最基本的考验刀功的方法,一般而言,没有什么花哨可玩。要是切其他的,会有太多的花哨刀法,三虎就更不是阿明的对手。
“三虎,你是师兄,你先切吧。”
阿明微微一笑,从句话可以听出这个阿明也是个阴险的角色,因为但凡是比赛,第一个出场的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
不过三虎对这次比试一点把握也没有,只想早点比完早点完事,闻言也没作推辞,便拿起菜刀,然后从一边的筐里拿出一个大约半斤重的土豆。
由于考验的是刀功,所以就算是削土豆皮,也只能用刀,不能用刨子。
其实三虎当了三年学徒,这期间削土豆皮切土豆丝无数,本应得心应手才对。可惜他心理素质太差,得知这次比赛是关于一万块钱的归属,心中凌乱,削土豆皮的时候,菜刀都好几次差点削到了手。
切土豆丝的时候,姿势更是不对,笨手笨脚,就像是一个初入行的菜鸟,根本不像一个有过三年切菜经验的厨师学徒。
看着三虎切完盛在盘中的土豆丝,所有观战者均摇了摇头,土豆片打得不够薄,丝的粗细也就不均匀,盛在盘中有一种凌乱无章的感觉。
江言看得也是摇头,昨天他看过三虎切的土豆丝,比现在的要好,只可惜他心理素质太差,影响他的发挥。赵小宝这一万块输得真冤。
接下来是阿明了,三虎那盘切得不太成功的土豆丝更令阿明信心百倍,他拿出一个土豆,单手举于眉齐平,右手飞快的出刀,土豆皮纷纷落下,而且皮是皮,不带一点土豆肉的。
然后打片切丝,只听见刀切在刀板上的声音,非常悦耳动听而且有节奏,就这一手,三虎就被远远的给抛下来了。
再看阿明切完盛在盘里的土豆丝,丝丝入扣,粗细均匀,摆放有致,看着十分的养眼。
要不是江言已经拥有了“男神厨艺”技能,无论是厨艺还是切菜的基本功都已经出神入化,看到阿明表演的这一手肯定会忍不住拍案叫好。
两人比试完毕,陈新贵一脸得意的看了看赵小宝一眼,然后对厨师长道:“厨师长,比赛已经结束了,现在请你这个公正的裁判判决谁输谁赢啊。”
刚刚两个人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而且两盘土豆丝也摆在那,谁切得更好谁的刀功棒也是一目了然的事。
所以,厨师长无奈的看了赵小宝一眼,轻声喧布道:“阿明胜了。”
“哈哈,阿宝师傅,愿赌就要服输啊。”陈新贵打了个响指,然后向赵小宝伸出一只手,拇指中指食指放在一起捏了捏。
赵小宝虽然心中不甘,但自己的徒弟技不如人是事实,悻悻的从口袋摸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陈新贵:“这是我刚发的薪水,整整一万块,还没捂热呢。”
一万块虽然不算多,但拿在手上也有些份量。一盘土豆丝就让自己赢了一万块,陈新贵心中痛快,看着赵小宝师徒几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叽笑道:“阿宝师傅,不是我说你,你做厨师比我早,资格比我老,可看你带的那些徒弟,一个个都成不了大器-----”
看着赵小宝师徒几人头都勾到裤档里,陈新贵更加得意:“阿宝,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赢回这一万块,你要是能再派一个徒弟和阿明比,赢了你就可以拿回你的钱,输了也不用你赔钱。”
陈新贵这话看似让赵小宝占尽了便宜,其实是对赵小宝一种赤裸裸的羞辱,欺负他娘家无人呢。
赵小宝当然懂得这句话的涵义,虽然明知道手下无能人,却也不想输了这口气,看着几名徒弟道:“陈师傅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你们有谁敢替我再比一场?”
阿明刚刚的刀功大家有目共睹,赵小宝的徒弟当中没一个有赢他的自信,一个个头都摇得拨浪鼓似的。虽然输了不用赔什么,但众目睽睽之下,丢不起那个脸啊。
“哈哈,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啊,师傅不行,徒弟自然也没那个胆量了。”陈新贵又找到嘲笑的话柄。
几个徒弟没一个敢站出来,赵小宝也觉面上无光,今天真是既输钱又输人,正想灰溜溜的走了,这时一个声音道:“不如我来试试。”
赵小宝心中一喜,不过看清说话的人,顿时又没了生气:“江言?你,你今天才第二天上班,还是算了吧。”
“师傅,反正又没人肯比,就让我试试吧,也不能让人家笑咱们没胆量啊。”江言刚刚一直在想怎么帮赵小宝赢回那一万块钱呢,现在有这种机会怎么会放过?
赵小宝见江言一脸的执着,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那边的陈新贵见站出来的是江言,早就和一众学徒笑作一团了,就连厨师长也是摇头,江言今天才是第二天上班,恐怕连刀怎么拿都没学会,现在居然要和人比刀功,这不是搞笑嘛。
第43章 技惊四座()
江言却没笑,一本正经的走到陈新贵面前:“陈师傅,我和阿明比,不过我要加注。”
陈新贵一愣,好不容易止住笑:“加注?怎么加注?”
“我赢了的话,那一万块钱不仅要还给我师傅,而且你此后见到我师傅都要对他恭恭敬敬,要认他做老大。”
“那如果你输了呢?”陈新贵眼睛眯了起来。
“如果我输了,我在这家饭店上班所有的薪水,全部归你所有。”
陈新贵迅速拨起了小九九,在这里学徒一个月也有两千左右的工资,就算江言只干半年,也有一万多了。
哈哈,这又是一个来送钱的啊,陈新贵当即拍板:“好,成交!”
那边赵小宝刚要制止,厨师长却抢先道:“小江,就算你想争口气,也不用搭上自己的全部薪水啊。”
江言却是冲他们微微一笑,示意让他们放心,然后走到案板前,说道:“陈师傅,比赛还是老规矩吧,就比切土豆丝,你看如何?”
“切土豆丝就切土豆丝吧,反正你输定了。”陈新贵可不认为才学徒两天的江言的刀功比得过爱徒阿明,开始盘算以后每个月该怎么去领江言的工资了。
江言左手拿起一个土豆,右手再拿刀,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说来也怪,当土豆和菜刀都在手中的时候,江言的脑海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是与生俱来的,告诉他就这一个小小的土豆,他有多种处理方式,切丁、切片、甚至是雕刻,而且身体各个部位蠢蠢欲动,都在配合着那种感觉。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一场比试,说是比试刀功,其实就是一场表演。将刀功运用的越花哨,就越吸引眼球赢得比赛。
所以,各种处理土豆的方法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江言最终选择了一种刀法。
江言在脑海中想着哪一种处理方法,在旁人看来,却不是那回事,因为江言已经站在那整整一分钟过去了,却还没下刀。
“小子,接下来你该先去皮,你的阿宝师傅该不会连这个也没教你吧。”
陈新贵的话一说完,便和他的那些学徒们笑作一团。赵小宝也是摇头苦笑,心想昨天虽然教了江言不少基本功,不过今天立马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他心中紧张,一时间忘了也是难怪。
在所有人都认为江言不会削皮切丝输定了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目光奇异的盯着江言,这个人就是厨师长曹万年。
曹万年之所以当上厨师长这个位置,他的厨艺和经历是远远在陈新贵和赵小宝之上的。刚开始他也和大家一样,认为江言才做学徒两天,和人比刀功是输定了。
不过当看到江言拿起菜刀的时候,却惊奇的发觉,江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变了,浑身上下居然散发着一种气势。
一种菜刀握手,天下我有的气势。
能散发出这种气势之人,一定是在刀功和厨艺上有非凡造旨之人,曹万年走南闯北二三十年,见过无数厨艺宗师级人物,而能散发出这种气势之人,他也只见过二三人而已。
如今,一个不满二十岁刚学厨师不到两天时间的学徒,居然能散发出这种厨界的王者之气。所以,曹万年一眼不眨的盯着江言,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小学徒今天能让他大开眼界。
果然,在陈新贵等人的嘲笑声中,江言做了一个令大家觉得不可思议的动作:将左手的土豆往上空一抛。
在大家不明所以之时,江言右手飞快的挥舞着菜刀,菜刀围绕着空中的土豆不停的挥舞,发出破空之声。
只见空中的土豆被一片刀光所包围,居然掉不下来,掉下来的,是一片片薄薄的、不带一丝土豆肉的土豆皮。
所有人被江言这一手给惊呆了,忘了叫好,忘了说话,只有厨师长曹万年眼神赤热,忘呼所以的大叫:“好哇!这是抛刀!我今天终于再一次见识到了!”
所谓“抛刀”,是华夏厨艺界厨师们一个比较流行的说法,就是切菜剁菜时不用案板,隔空挥刀。这种抛刀之技,在华夏一些关于厨艺的影视剧中,经常见到。
普通的厨子,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抛刀之法,所以大家都认为抛刀技法只是一些影视剧为了需要而表演的一种夸张手法。但在华夏民间,一些刀功娴熟的厨子,确实是有这种抛刀之能。
曹万年就有幸见过一次,不过他从事厨师一业三十余年,也就见过一次而已,而且那次的抛刀手法有点笨拙生硬,不像江言的刀法大开大合气势非凡,但在他眼中已经是非常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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