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是他的一个朋友或亲属的家……对了,就是这个概念——一些人的固定居所,而非某个富翁每年只使用一两个月的消遣落脚点。
当然,住在这里的也是个有钱人——我透过还没关上的门,望着外面那个满是盛开荷花的池塘判断。
这次分给我的屋子很小,比起从前简直是简陋。不过那有什么?反正我都会最终睡在皇上的房间里——总统套房,还用说吗?
烂人……
“珀希大人!汤熬好了!……啧!你倒是快点啊!”
福乐的喊声,我皱起眉毛转过脸看见他兴冲冲地跑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端托盘的女仆,大概是在这里工作的——好在我的帽子还没来得及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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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汤是皇上嘱咐大厨连着一路给您熬的!滋补身子!快趁热喝了!”他说着,从女仆的托盘里端起一只碗朝我坐的桌子边走来。
“那是什么?!”我马上抬起手臂挡在面前:皇上又想了什么怪东西给我喝?早晨没有得逞就让他这么不甘心?!
“大人,这是滋补汤,可养人呢!用了好几味贵重药材!看皇上疼您得!”
“什么?!”我完全不懂他的话,只是最后那句听起来很不舒服。不想面对这家伙难看的笑脸,我低下视线望碗里看了一眼——
金黄|色的汤水,漂浮着几颗鲜红的、葡萄干似的东西——也许就是染色的葡萄干?这倒让我产生了兴趣:或许味道不错?这里的食物一直都很合我胃口。
我半信半疑地从福乐手里接过碗,凑在鼻子前闻一下:很香!
稍微舔一点(鉴于早晨的教训!):恩,真鲜美!
干脆捞一颗葡萄干吃!
“呵呵……”女人的笑声。
“贱婢!你笑什么?!”
“你不许!”我对那个欺负女孩的家伙吼道,不自觉地重重拍了下桌子。
“大人!小的错了!”
福乐屈服了,不过那粗暴动作也惊吓到了无辜的女仆——我真该死!都是那家伙传染的!妈的!
带着些微的沮丧,我的注意力回到面前的碗里:它确实比上午那碗恶心的浓浆好太多了,而且现在差不多也该吃午饭了……恩,也就是说,我饿了。里面还有许多肉,我当然不会错过!
不过为什么这些葡萄干又酸又苦?色素放多了?我要记得提建议。
* * *
“皇上,请这边走……哦,父王也请!”
高潜领着路,要带高涉一行前往饭厅进午膳。庆王根本没有准备这些,一切都是他瞒着父亲私下筹备的;此时被高贤知情,将自己儿子恨得紧。
期间路过花园,但见各类树木花草生长繁荣,不难看出主人的精心维护。
“这花园长得如此茂盛,连朕的御花园都弗能比。”高涉伫足赞叹。“皇叔……”话锋又转。“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吧?”
“哼!”高贤喉咙一震。“陛下过奖。”一脸不以为然。“老夫在此终日无所事事,可不就靠这些个花花草草打发余年么!”
“这么看来,皇叔倒也是成果斐然,朕不禁要赞叹了。”高涉略笑点头。
庆王背手,眼珠转向别处。
“陛下、父王,还是先去用膳吧,饭菜不等人啊!”高潜又来浇凉水。
“呵呵,倒把正事忘了。”高涉笑道,甩甩袖子,转身先行。
靠近庆王身边的人,几乎都能听见他重重的呼气声。
* * *
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热?我再也忍不住了,决定把外衣脱一件——福乐刚要开口阻止,被我狠狠瞪一眼后放弃。
恩,似乎好点了。继续吃午饭:今天的饭菜口味很淡,我也基本没什么食欲……他妈的!这里怎么了?我把筷子按在桌上——
“打开门!”大声朝福乐命令道:这些家伙为了不让我的脸暴光,居然把门窗全关严了!难怪这么闷!
“大人?”
我加强了眼神的力度,他服从了,却站在门口观望,估计一过来人就要把门关上。还好这是个偏僻的角落。
还是很热,我拿来那顶帽子扇风,感觉自己就像坐在一处旺盛的壁炉前……不,我就是炉子,我在燃烧着!
瞄一眼门口的仆人,他还穿着严实的两层衣服,却完全没有觉得气温的严酷——怎么回事?是我自己感觉不对?生病了?恰恰相反,我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得可以参加铁人三项!
干脆不吃了,我离开桌子,扇着风在屋里来回走动——完全不能停下来!
“Damned!I’m burning!”大吼一声,简直像怪兽喷火。
“大人!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Fuck off!”
“哎哟!”
福乐放弃他的任务,跑来询问我,被我不耐烦地推开,并且坐倒在地。我也感到抱歉,但心情实在太烦躁了,没多看他,继续在屋里打转。
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怪,好像在发泄什么……
他妈的怎么会这么热!我要死了!
门口吹来的风很清凉,我像沙漠里的骆驼一样伸着脖子望过去……
池塘。
上帝,你对我真好!
* * *
午宴后,王府花园里,一行人前呼后拥走在路上。
“至此,请王爷留步,务须再送行了。”走到一处岔路,八喜对庆王恭敬道。
“笑话!”高贤嗔一声。“老夫自去花园中散步,不过与皇上顺路而已。”双手交背,赶几步走在前面。
高涉观之,不由苦笑:这老头,来到南方几年就憋痴了么?竟作起这些孩童过场来了!
便也跟上:“皇叔有此闲暇,朕也不妨与皇叔同游,观花作赏,还望皇叔引领。”
高贤斜眼看他,却不作声。
“有何不可!”高潜忙不迭凑上来平息尴尬:“圣上肯赏脸游陋宅,吾等荣幸之至!只是父王年迈,行走不捷,不若让臣弟……”
“哼哼——”庆王高声清喉,吓得高潜丢下半截话站到一边。
“本王虽老矣,走几步路还是痛快的!”狠狠瞪儿子一眼。“皇上若不嫌这园子窄陋,那就随老夫一游罢!”
“如此,劳烦皇叔引路了。”高涉整顿表情:原本随口说的斗气话,看来还要陪他敷衍一阵,不知这老头子要演出个什么场面的戏来?
“正好、正好!池子里荷花开繁了!皇上先去一观盛景如何?”高潜见到气氛略缓,又陪起笑脸,走在前面。
* * *
“Wow——”
我吐出水,欢呼一声:太棒了!火被扑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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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快上来!这儿可不能游水的!我的祖宗诶!”
听到那阵吵闹,我不满地回头看一眼:福乐在岸边蹦跳得像只兔子。见鬼!难道我连游泳都不被允许?好吧,我知道随便跳进别人的池塘很不礼貌,但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他妈的刚才热地真快燃起来了!
“大人!小的求您了!快上来吧!”现在成了带哭腔的哀求。
“我会回来!”我不耐烦地朝他喊一声,算是安慰,然后干脆潜水下去——
现在,除了水流,什么都听不见了。
水真凉,不过我的身体已经灼热到能把整池的水都沸腾的程度了……呵呵,夸张了点,但确实一点也不觉得冷,一个哆嗦都不打!
池塘不算深,大概不到六尺,底下的淤泥里有很多荷花的茎,白森森的,像骨骼。长出来的叶柄又长又细,组成了水下的丛林。出于冒险精神,我从它们中间穿了过去。游泳一直是我喜欢的活动,仅次于音乐,如果没有组乐队,我会加入学校的游泳队吧?呼,那就没劲多了。
我游到哪里了?这个池塘可真大,水下的能见度又不够高,最好别迷路——像这样只穿一条湿透的衬裤到处跑,被皇上知道我就死定了。
“哈——”
我从水里探起头,大吸一口气。
把水抹去后睁开眼睛……我没有按照习惯甩头发。
——该死的,我死定了。
第二十章
“什么人?!”
霎时间,侍卫们涌了上来,纷纷将武器指向那自面前水池中突然冒出之人;有王府的,也有随驾而来的,后者簇拥到天子身边,要保护的目标更明确。
起初只是惊讶,不消片刻定神后,高涉便认出那系珀希无疑,心中顿时五味俱全……
“速与本王拿下!”
谁知他一踌躇,被高贤抢先发了言,随即便有两名王府的侍卫跳入池塘去捉珀希。
“Wait?!”对方惊呼。
“且慢!”高涉连忙喝住,但那些人似乎不听他调遣,三两下提着那小子,湿淋淋上了岸。
“哇——”被人狠摔在地,痛得珀希大叫。
“这……这是什么怪物?!”高贤一见,大惊道。
高涉无言,眼睛紧盯着面前脚下之人:这小子从水里起来,真是邋遢地没边,且上下竟只着一条里裤,湿透后紧贴着身子,与裸身无异。趴跪在那儿,背上的皮肉白得刺人眼睛;一头黄毛,挂落在面上贴着,缝隙中才勉强得见眼珠。
高贤哪里见过这模样的人,自是惊疑,观出皇帝的异常神色后,心中却有了些底——
“跪下何人,速速报上姓名!”
“皇叔见责!”高涉从容站到庆王面前,正好挡住珀希。
“哦?”高贤明白自己估量不差,语气里带着优势。“陛下却是为何?”
高涉回头看一眼珀希,那小子也盯着他,并将头发拨开,吐出一口水——这混小子,果然是个惹事的祸害!恨得他牙齿紧咬。
“不瞒皇叔,此系朕身边之人,”转过来对高贤摆笑脸。“至于为何出现在这池塘中,朕自会查问,而后处罚。”
“哦?”眼神有意一挑。“陛下身边怎么养着这么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且不论他行止,单是这怪相也把老夫吓得不轻。”
“是朕管教不严,累皇叔受惊了。”努力压住火气。
“照这么说,我却更怕陛下徇私。”他说这话,丝毫没有顾忌。“此人竟敢于本王的池塘中游水,坏我一池上好荷花,还是由本王亲自处置方为公正!”挥手示意侍卫们将其捉起。
“住手!”高涉箭步护到珀希身边,差点就要蹲下去将他提起。“莫非皇叔信不过朕?”
“岂敢岂敢!陛下乃天子,本王岂敢质疑陛下?”话是这么说,也鞠躬了,眼神却是极挑衅的。
“如此……”高涉看着脚边的珀希,对方似也知情,睁大眼睛专注地将他盼望着。“朕带人先走了!”
于是将人挽着胳膊提起,二话不说托上自己肩头。一旁的八喜连忙命一侍卫解下外衣,披在珀希身上。
* * *
凡是可能出错的事,总会出错。*
这句话用在我身上一点没例外——他妈的!简直倒霉透了!
一看到那身俗气的亮黄|色长袍我就不知所措,周围的水像糨糊一样粘住了我,随后被两名警卫轻易就拖扯上了岸。
更让我紧张的是,站在他旁边的那个蓄长须的老人——大约五十岁上下,他与皇上在某种程度上有着惊人的相似,以至于在最初的印象里,我把他当成皇上的父亲。不过后来看到他对皇上说话的姿态依然很恭敬,又排除了这个假设。
他讨厌我,毫无疑问,看那鄙夷不屑的眼神。是他命令周围的警卫用武器威胁我,如果不是皇上阻止,那些锋利的刀刃大概已经刺破我皮肤了。这是他们的又一个共同点——残忍。
这种情况下,当皇上走过来维护我时,我甚至无法抑制地对他产生了渴望……不,求助!与这些人的长期相处告诉我:只有他能帮我摆脱现在的生命危险,虽然最后落到他手里也未必安全……
“噢——”
我哀号一声,这家伙害我的脑袋撞上柱子了:该死的!走路怎么不小心点!我本能地挣扎着想腾出手摸一下发痛的脑袋……
“哎噢!”结果反而被狠狠拍了一掌在屁股上。“Fuck!You bastard!”
他不再回以暴力,更没说话,我却真的害怕了,居然一动不动。
周围一下子静得可怕,伴随着下面的脚步,我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以及耳边某人的沉重呼吸。然后,心跳加快,脚步似乎也频繁起来,我渐渐听到自己的呼吸……
又热起来了!身上不知披的是谁的衣服,很厚,我快被闷死了!又没办法,或者说不敢挣脱掉。
我觉得自己喘不过气,脑袋里全是血,胸口好闷,身体的某个部位被摩擦得很不舒服……
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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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刚才他撞那一下痛得不轻,可高涉现在的怒气又怎会为这点叫屈所动?打一掌算是预兆,待会儿进到屋里才要与他好好清算!
当初真该照沈境的意思,将他拘在船上,无奈一时心软,怕憋坏了他。高涉只见他这些日子略有收敛,以为无妨,却一下子闯出这等大祸。料这小子再疯痴,也没想他竟敢跳下庆王那荷花池里洗澡!再不施以颜色,岂不是等着他造反?!
这下倒不见他挣了。哼,这小子看来也摸出他的脾气了,知道自己偏袒他,方才还拿出那等模样求救!——好啊,今日是该教你认清楚自己面对的是谁了!
却又觉得哪里不对:他周身才从水里出来,理应透凉才对,怎么反而热得似团火,挨着他腰腹的肩膀隔了衣服也感觉得出……是不对!这入秋天气,他怎么倒往那冰凉的水池子里跳?
疑惑着,渐渐静下心来,便听见耳旁喘气的声响……愈发急促!
手攀在他背上:果然起伏得厉害。
“传太医!快!”
“禀圣上。”太医孙乾诊完后立即起身回命,皇帝这才转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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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在下所断,大人这周身的躁热像是内火腾升而起,发得又急,形似……”
“但说无妨!”高涉喝道,又朝珀希看一眼:此时已是红透了脸,且张嘴喘气;便越发担忧。
“形似服过阳补之物,使亢盛也。”
阳补之物?高涉眯眼,回头问身边的八喜:“尔等后来给他吃的什么?!”
“这……”八喜怯声道。“老奴依圣命,令膳房重为珀希大人清炖了些汤药……”
“炖的什么?!”
“老奴……让膳房做圣上入秋常饮的鹿肉汤。”
“原来如此。”孙太医捻须叹曰。“年少本气盛,补之则盛盛也。陛下毋须担忧,鹿肉虽燥,不过一时,以大人之体魄,不消半日便可褪却。”
“什么……事?”珀希亦担心自己,见太医絮叨半天,不禁紧张发问。
“无事,不消担心……”高涉听他声音虚弱,心中不忍,走过去扶住他:原是为他着想,为何总不如人意?
“快开方子抓药!”
“这……”孙太医面露难色。“不瞒陛下,倘若此时用药,正赶上大人内火蹿动,冷热相战,对大人之贵体侵害不小啊!”
高涉咬牙看他一眼,手将珀希捏紧。
“皇上,老奴倒有个法子。”却是八喜的声音。
“说!”
八喜见这局面,也是替皇帝着急,凑上耳朵小声道:“但凡阳补,无非精气见旺,如今大人这样……”小心用眼瞄到珀希胯间,高涉亦才注意到那里的变化,不禁皱眉——
“你且退下!”遣孙太医道,待对方走后,又听八喜说话。
“依老奴愚见,不若为大人寻位女子……”(桃:假如小P听懂了,一定举双手赞成!)
“胡言乱语!”没等他说完,高涉勃然大怒道。
“老奴知错!”
并不加以责骂,高涉只看着怀里的人:珀希未及将湿裤褪下,已是肿大的腿间那物依稀可辨。
“It’s so hot……”他喃喃着,不自觉将手伸了过去要揉,却被高涉动手阻止,愈加难耐地扭动起来。这情形看得高涉百味顿生——
“还有其他办法么?……算了!”自己话还没说完,又朝他人抬手阻止。“都出去罢……快!”
片刻后,只余下他二人,空荡荡的房里,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声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高涉怕热到他,不敢将珀希久抱于怀,将其松开,躺好在床上,自将靴袍褪去后坐回,并使幔帐放下。
回头见其周身泛红,胸口脖颈尤甚,双目微隙,气喘连连,手脚不住地挣动,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