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门口,才看到以前的暗卫被缚住手脚,压在行刑的板凳上,咬紧牙关,却是没有哭的。
而没有受刑的一个妇人却在一旁,哭的死去活来,还有那个破口大骂的,好像是个管家的模样,看来应该就是死了儿子的那个管家了吧。
成溪和凤帝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去报信的暗卫。
堂上的知府老爷自然是看到了他们三人,看为首的人气宇轩昂,虽然带了面具,但是流露出的气场已经让他有些惧怕了。
等待,惧怕?他可是江夏的土皇帝,惧怕个什么?
想到这里,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大声道“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下跪?”
凤帝心里冷笑,下你母亲,朕要是真的跪了,还不折你的寿啊。
“我自幼患有腿疾,不便下跪。”凤帝这个时候不便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找个借口。
“那你边上的妇人还有侍卫,为何不下跪?”
“回知府大人,民妇要扶着民妇的夫君,夫君有腿疾站立都费劲,所以民妇空不出腿来,还望大人见谅。”
凤帝看了一眼说谎不打草稿的自家媳妇儿,暗暗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我媳妇儿。
后面的暗卫主动上前,“拜见知府大人,小的代主子下跪了。”说完跪了三次,然后就拍拍尘土站起来,完全没有给知府反应的时间。
知府:“……”你们真会玩,他还不能强人所难,毕竟人家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你们可是洛氏茶坊的东家?你们茶坊的菜吃出了人命,可知罪?”
“民妇的夫君正是这茶坊的东家,只是茶坊今天才刚刚开门,来的顾客也颇多,为何别人都没有出事,偏偏这位公子出了事情?”
“本官哪知道,也许你跟他有仇吧。”
“不知死的是何人?知府大人这么上心,人还在吗?”
“人当然还在……”
“哦?知府大人不是说人已经死了吗?为何人还在,不是尸体还在?”成溪故意挖了个坑,没想到还真的能跳进去。
“本官说的就是尸体,好啊,你个无知妇人居然敢跟本官玩文字游戏,来人,上夹板!”
知府有点恼羞成怒,立刻把罪名安给了成溪。
“大人莫非是被民妇说中了?那人其实还活着是吧?”
“你休得胡言,人已经死了,尸体就在后院,你们茶坊害死了人,还不速速认罪。”
“知府大人这么着急的让人认罪,莫不是真的被民妇说中了?要是知府大人肯把尸体抬出来,让仵作当场刨膛解腹,要是真的是我们茶坊的东西有毒,应该还会有残羹在他的肚里,到时候民妇等人再认罪也不晚。”
“你……人都死了,你还要将人开膛破肚,对死者是大不敬。”
“那那人一定不是吃了民妇家茶馆的菜死的,也许是早餐在哪吃的,毒发作的太晚,也有可能是去茶坊之前吃的,为何就一定是民妇家的茶坊的食物呢,大人若是不给个说法,您如何对得起皇上给您的俸禄。”
凤帝侧脸看看自家小媳妇儿,第一次发现自家小媳妇儿这么能说会道,以后还是不要和她吵架的好。
“本官对不对得起皇上给的俸禄,不用你这个小丫头评说,自有皇上定论。”
“既然知府大人无愧,那请把尸体带上来,当堂检验。”
“都说了,死者为大,况且人都已经埋了,你要本官去给你再挖出来不成?”
“知府大人刚刚不还一口咬定,尸体在后院吗?怎么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尸体就被埋掉了?一定是有人心里有鬼……”说完还很鄙视的透过斗笠,递了一个十分鄙视的眼神出去,不过估计知府看不到的。
知府明显是被气坏了,遇到不肯下跪的刁民就算了,这个刁民还这么能说,非要他把尸体带上来验尸不可,可是这尸体,要怎么弄去?
“验尸就不必了,死者为大,本官把尸体抬来你看看就可以死心了。”说完跟边上的师爷耳语了几句,师爷立刻从后面的门出去,去找尸体了。
转身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下面的刁民,凤帝在面具后的眉毛皱了起来,难道现在他的江山,全都是这种人在协助他治理吗?这哪里是治理,根本就是在搞破坏。他也渐渐理解了,前世自己明明很勤俭,可是还是亡了国,大概就是因为没有注重这些底层的官商勾结这一块。
这次回去,还要像个办法,好好肃清一下。
帝都那边,洛首辅等人已经开始选拔人才了。
别的不说,洛首辅那双毒辣的眼睛加上刑部尚书那个刚正不阿的死板的人,选拔上来的人才一定是真人才,不过不知道他们筛选的会不会太狠,把人都筛到没给他剩几个。
真才实学固然重要,但是数量上,他现在是真的需要很多很多人才啊。
凤帝正在思考的时候,后面师爷已经回来了,跟着的是两个衙役打扮的人,两个人一起抬了一个担架,担架上是尸体。
成溪给那边自己带来的暗卫比了个手势,那个暗卫就明白了,去掀开了蒙着尸体的布。
知府看着,也没阻止,等尸体暴露在众人眼前的时候,知府才开口“看到了吧?大胆刁民还不快快认罪?”
“知府大人,为何不把尸体抬上来?”成溪依然坚持着么讲。
“大胆刁民,你眼瞎不成?这堂上的不就是尸体吗?”
边上的妇人哭喊的更凶了,好像儿子真的死了一样。
“民妇眼瞎?知府大人抬一个活人上来,当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官抬上来的是活人?”知府怒了,这人也太能狡辩了吧,按剧本不应该直接认罪的吗?不对啊,还是自己拿错了剧本?
“既然知府大人咬定这是俱尸体,那民妇就让侍卫帮帮仵作的忙,开膛破肚,看看到底我们洛氏茶坊的食物有没有毒。”
另一边的暗卫都不用成溪递眼色,立刻就明白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抽出边上衙役的佩刀,就要上去开膛破妇。
那边的妇人立刻急了,边哭喊着边要上去阻拦,管家模样的人终于动了,死命拉住了妇人,妇人扑了一半被拉住,狼狈的倒在地上,对着身后的人又打又骂,嘴里还是哭喊着,“我的儿啊,你这恶毒的父亲。”之类的。
那边暗卫的刀刚拔出来,地上的尸体就滚了起来,挪了个位置,准备继续躺下。
但是他哪有暗卫的身手好,暗卫调转刀锋,刀面下去,直接拍在了尸体的大腿上,尸体再也躺不住了,一蹦三尺高,疼的嗷嗷叫。
“大人,尸体活过来了,看来我洛氏茶坊的食物,不但没有毒,还能让人死而复生呀。”
上面的知府已经面如土色,气的头发都竖了起来,问候你这个刁民全家啊,非要不给他留面子是吧。
摔的惊堂木啪啪的声音,震的人耳朵都有些发疼。“洛氏茶坊之人无罪释放,退堂!”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后面走了,地上还在哭嚎的妇人也被拉了起来,那边装尸体的人也惺惺的跟着妇人还有管家走了。
衙役一下子有点尴尬,把被关押的洛氏茶坊的人解开绳索,放了人也就该撤了。
凤帝看着这场闹剧,除了见识到自家媳妇儿的嘴皮子,还就就是见识到了所谓的官商,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治一治。
人是平安的带回去了,只是李姓的暗卫受了点皮外伤之外,都没有事。
凤帝让人送了点上好的金创药来给他,重新安顿了一下洛氏茶坊。
天色已经很暗了,凤帝不得不带着人匆匆赶回行宫,免得后宫的眼线起疑。
回到行宫,凤帝继续批没批完的奏折,忽然很生气。
“溪儿,你看了这么多天奏折会写吗?”
“欸?”在一边帮忙整理奏折的成溪一脸蒙蔽的看着凤帝。
“帮我写一个弹劾江夏知府的,我现在就给你准奏去抄家。”
“……”老大你逗我呢,我是你媳妇儿……
“算了,还是找别人写吧,你写确实不太合适。”
“子韶你早点休息吧,我看你也累了。”
“再批完最后几份。”语气可怜的快泪奔的感觉。
成溪爱莫能助的看着凤帝,“子韶加油,成溪给你沏茶去。”
那边知府被气回了后院之后,看着尸体跑过来,立刻关心的检查,“怎么样?有没有事?”
“回老爷,小的没事。”
刚才在堂上哭喊的妇人也来了,脸红的看了一眼知府老爷,又回头数落管家。
“这么危险的活儿你怎么就让自己儿子去牺牲,万一刚才那个刁民的刀真的砍下来了,你家是要绝后的!”
“我呸!老子早就知道这不是我的种,不然也不回让他去洛氏茶坊。”管家甩袖子就走,留下妇人和知府面面相觑。
“老爷……他还是发现了……你要对妾身负责……对你唯一的儿子负责……”
“这个回头再说,现在要先吧儿子送去乡下一段时间,等他再回来,我一定给你个名分。你争取让管家早日休了你,我也好给你个名分。”说着,就把妇人拉到怀里,另一只手牵儿子,就往府邸的更深处走去。
第六十六章 出洞之道()
那边洛氏茶坊无罪释放的消息一出来,百味酒楼的张老板就知道了,起的直拍桌子,自己都吧知府的管家儿子搬出来了,人要是没死的话,知府要是一狠心把人杀了,事情也就完美解决了。
只是他没算到的是,管家的儿子是知府和管家的婆娘和知府的私生子,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这点。
张老板给了管家五百两银子,管家才答应他牺牲儿子的,结果管家食言而肥,拿了钱不办事,张老板还不能直接去找管家要说法,只能咽下这口闷气。
可是张老板不想咽下去,想他张铁公在这江夏城称霸这么多年,舍得花钱把上上下下打点的顺顺畅畅,看谁碍眼就能把谁敢走,这次碰的钉子,下次一定要让洛氏茶坊的老板给他咽下去。
张铁公眼珠子又转了转,是要像个主意了,这次直接去找知府帮忙,成功的概率会更高,只是这知府要打点的银子,要更多些。
不过只要能把洛氏茶坊赶走,再占有了他那个新奇的玩意儿,这些钱肯定迟早会赚的回来,还会回来的更快的。
凤帝那边,批完奏折就睡下了,第二日起来还是照常去给太后请安,发现平昌不再母后那里,也是稀奇,不知道去哪玩去了。
不过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凤帝没有久留,就回到了书房。
从袖子里掏出来个东西,是昨晚在洛氏茶坊的时候,留守的几个人发现的线索,昨天没有用到,所以就留到了现在。
凤帝拿出来看一看,是个玉佩,上面用篆书雕了个齐字,装在一个丝绸的钱袋里,一起的还有五百两的银票。
五百两啊,够他赚好几天的了。
他的生意刚起步,洛氏茶坊就已经被诬告了一次,虽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手里的线索也之后这么一个钱袋和玉佩。
江夏知府姓齐,这个玉佩应该是昨天那个管家之子的,那管家之子随随便便一出门就带着五百两银子?
虽然凤帝内心表示羡慕,但是他并不太信。
江夏知府每年的俸禄有多少他说知道的,知府的管家又能有多少月银,管家的儿子又有多少月银,这银子要么是江夏知府贪污的,要么就是别人贿赂的,这两点,不管是哪一个都足以要了江夏知府的乌纱帽。
成溪去请安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凤帝眉头微皱看着前方,手里还拿着昨天在洛氏茶坊拿到的证据。
“子韶可还是在烦恼昨天的事情?”
“是啊,这江夏城也不太平,昨天的事情太过蹊跷,昨天在茶坊拿到的那个袋子应该是知府管家之子遗留的,里面居然有五百两银子的银牌,这比知府一年的俸禄还要高。”
“子韶是在忧愁江夏知府贪污还是受贿?”
“只有这两种可能了,我已经派信得过的暗卫去监视着江夏知府了,等等看,应该会有下一步的发展。”
“万一等很久都没有动作呢?子韶这么有耐心吗?”
“溪儿你是想……”
“引蛇出洞。”
两人相视一笑,好像猜中了对方的心思一样。
谁知道这个幕后的小黑手属于谁呢?管家的儿子一定是知道的,那么管家这个当爹的,还有知府这个帮忙掩盖事情真相的帮手,应该也是知道的。
事情没有办成事小,哪个人起了让管家儿子去死的心,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凤帝把暗卫招至近前,吩咐了两句,暗卫就领命去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把事情都办的妥当了。
那边齐知府刚把儿子送到乡下,准备去自己的情妇那里温存一下。
情妇是管家的媳妇儿,却是管家花银子在青楼里买回来的,貌美年轻,心比天高,哪里会安安分分的做一个管家夫人。
她于梦莹的目标,是知府夫人。
所以打进知府的门以来,除了必要的时候和管家在一起有些夫妻义务之外,就是和知府在一起了。
知府现在的夫人也是知道的,但是她名义上还是管家的夫人,知府夫人没有证据,只能看着她嚣张。
和知府生了个儿子之后,把知府夫人更不放在眼里了。知府夫人嫁进齐家二十年都没下个蛋,她一举得男,知府对她更是宠爱到了极点。
今天知府把儿子送去乡下避风头,她正好又可以借思念儿子为由,把齐知府留在自己房里变着花样的欢好。
齐知府看她这么热情,也十分享受。
两人正在快乐的时候,门响了,外面是管家的声音。
“老爷,不好了,我儿子在去乡下的半路上被劫走了!”
你儿子?知府想了想,现在名义上的确是你的儿子,赶明把你解决了,好让我儿子认祖归宗。
慢慢从于梦莹美妙的身体里推出来,虽然还有点意犹未尽,但是儿子的事情现在来说更为重要。
于梦莹的身子还有些发热,虽然有些不满足,但是她也知道,齐知府对儿子的看重程度,也就乖乖的让丫鬟打了洗澡水,和齐知府一起洗干净了出去找儿子。
她其实是知道的,管家被某个商人收买去洛氏茶坊吃饭,至于为何到后来他儿子中毒回来,不省人事她就不清楚了,反正人后来是醒了,好像是服了什么假死的药丸之类的。
齐知府不像于梦莹,他对于自己唯一的香火很是看重,这么多年唯一所出的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要如何在百年之后面对列祖列宗。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这个儿子,可是寄托了他全部的希望的,不然他也不回答应于梦莹,给她名分的事情。
至于管家和谁暗中勾结,齐知府大概能猜得到。
那个人一心想要洛氏茶坊有事,只要他儿子还活着一天,洛氏茶坊就一天不会出事。现在他儿子真的出事了,那个人的心愿也就达成了。
至于出卖他儿子的管家,虽然事他儿子名义上的父亲,他也不回饶了。
等这件事情已过去,齐阿伦啊齐阿伦,有你好果子吃。
齐阿伦就是齐管家。
到了出事的地方之后,别的没找到,送人的马车里就一个钱袋,里面事一个玉佩和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玉佩他认得,是他给儿子的,那个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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