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发现胖哥他们,并没有走的意思,八成是想进去找他们主持理论理论,我也只好率领三人,跟着这俩和尚朝寺里走去。
庙里的香客已经走差不多了,还有几个岁数比较大的妇女,在佛前的蒲团上趴着,真的是很虔诚,五体投地的。
一个老和尚站在殿中等我们,这应该就是主持了,说他比刘老汉大几岁我没看出来,脸上的皱纹并不多,身体一看就很硬朗,站在那里身板直得像颗树,看得出来多年在寺院里吃斋念佛的清修,对身体大有益处。
年轻的和尚下了逐客令,就随着那些依依不舍得离去的香客,一起走出了大殿。大殿里就剩我们四个和那个老和尚。
我走上前恭敬的问道:“您可是王主持?”
老和尚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贫僧号德顺,正是这里的主持。”
花姐和胖哥早就安奈不住了,花姐站在德顺和尚的侧面,胖哥站在德顺和尚的正面,形成一种包围式的压迫站位,好像随时就要动手的意思。
胖哥问道:“你为什么刚才赶我们出去?”
德顺和尚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不修佛者,何来此处?时光飞逝,老衲只是不希望各位施主浪费光阴。”
我理解的意思大概是,你们不信佛来庙里干什么,有这时间干点别的去,浪催的跑这玩来了,闲得你们。
胖哥也是听出了他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你庙门大开,难道还挑人?我看你这望潭寺没有潭,和尚也是假和尚。就是一群弄个庙骗钱花的货色。”
老和尚并没有说话,只是冲我这个方向点了下头,转身就往后走,我们就紧跟着他,看他有什么其他说法。
绕过走廊,我们来到了寺庙的后院,来来往往有一些年轻的僧人,见到老和尚并不说话,只是单掌竖在胸前,略微弯下身子表示问好,然后就各自走开。
后院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灰白色的石兽,身体像一头狮子,尾巴是一个上扬的,貌似鸡毛掸子的狼尾,四肢是龙爪,爪间生有长毛,头是个没长犄角的龙头,两个三角耳朵微微下垂,头的正前方成品字形,瞪着三只大眼睛,中间那只眼睛已经破烂凹陷,周围是一些裂纹。血口大张,嘴的上腭长有两颗很长的尖牙,嘴要是合住的话,这两颗尖牙能伸出下颌以下很长。
破损的眼睛,并不影响这只巨兽的威严和凶狠,整个兽身我们四个人坐上去,也绰绰有余,呈猛虎下山的姿势,让人看了就打心底惧怕三分。周身鳞片的纹路里没有什么灰尘,看样子,这庙里的和尚每天都精心擦拭。
我好奇的问:“主持,我听说过龙生九子,可是这个瑞兽却不知道叫什么。”
老和尚回答我:“龙生九子,那是说龙的子嗣很多,并不是说只有九子。”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就跟李白的诗句“疑似银河落九天”一个道理,九天是说很高的天,并不是一个时间单位。
老和尚又指着那个石兽说:“它便是龙与海外猛兽诞下的,名曰:邪目。”
我一听,这石兽还是个混血儿,海外猛兽,龙还有玩洋妞的癖好。
我又问:“那您给我们看这个石兽,或者说你们在院子里雕了这么个石兽,到底有何用意呢?”看来说话的方式也传染,我也快像老和尚那文绉绉的语态了。
那个老和尚又向前走了两步,我们跟着绕过巨兽,发现石兽呈拱形的身体,环抱了一个八角的古井,井口大约直径两米,井中已经干涸,没有水。
老和尚指着井说:“这就是庙中的潭。”
我恍然大悟,原来望潭寺确实有潭,就是一个石兽望着一个井,说白了就是石兽望井寺。我心想寺中放光的宝贝,应该就是这口井没错了,要是能下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新奇的发现。
我又想起周老板的事,就又问老和尚:“一个姓周朋友让我来这里找一个高僧,说十五年前他来这里曾点化过他。他的太太在这里走失了。”
老和尚一听我这话,先是愣了一下,态度好像一百八十度转弯,面带微笑对我说:“当年我确实和周施主有一面之缘,具体情况……不如你们今晚留住在寺中,我与小施主细谈。”
胖哥刚要张嘴,貌似要说我们住在山下明天再来,我忙瞪了他一眼,呛得胖哥咳嗽了几声,然后我又看了看那口井。
花姐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拉住胖哥的手摇了摇。看来花姐才是最懂我的人,我是要趁着留宿望潭寺的机会,让他们夜探宝井。
第十九章 壶底在这()
晚餐是在寺里吃的素馅合子。就是手掌那么大的饺子,用韭菜、豆腐干、粉条剁碎了做馅,包好了用油炸。喝着小米粥味道也还不错,除了胖哥一直在埋怨,没有回刘老汉家吃饭,其他人都吃得很饱。
我们在院子里聊了几分钟,因为零星滴了几滴小雨,大家就都回房了。我和胖哥一间,陆姗和花姐一间,两间屋子是并排挨着的。屋内陈设比较简陋,依然是火炕,一个大方箱子挨着墙角放在炕上,长一米五,宽八十公分,深五十公分,掀开盖子,里面是被褥,房中间摆一个小圆桌,周围三把四条腿的木头方凳。桌上是茶壶、茶碗还有一暖壶的开水。地上铺的是木地板,由于受潮很多地方都微鼓,墙角是俩塑料盆,估计是洗漱用的。
窗台上是一个小香炉,还有一本《般若波罗蜜心经》,本以为这种古寺里面经书,应该是那种古旧的线装本,结果一看,也是书摊上那种盗版印刷读物。不过我还是把它从窗台拿到了桌上,以免下雨淋湿了。
不一会,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敲门进来,很客气的告诉我:“主持在等您。”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就随小和尚去了主持的房间。
敲门进了主持的房间,我不禁感叹阶级制度的可恶。主持的房间也是木地板,不过质量要比我们那里好得多,地上是两个用金色绸布缝制的蒲团,在红木方桌的两边,德顺和尚正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桌上是一个铜制雕花的香炉,袅袅的香,从香炉的雕花中慢慢飘出扩散。香炉边是一本经书,这回真的是线装本的古经《大佛顶首楞严经》。不光这一本,墙角的红木书柜,上三层是书架,摆满了线装本的经书,下面对开门的雕花书柜,从柜门上的雕花可以隐约看见里面摆的全是经书。
一个双人床大小的炕,也被喷漆成了暗红色,上面铺好了褥子,炕上摆了两个红木箱子,每个大小和我们房间的一样,不过人家这个做工考究多了,也是雕满了花纹,箱子盖上摆放了一些叠放整齐的衣物。
墙上挂一张古旧泛黄的观音像,手持玉净瓶站在莲花上,双目半睁,嘴角似乎还微微上翘,栩栩如生。
房顶是白色的圆形吸顶灯,里面应该是节能灯泡,不像我们那屋是黄灯泡。
主持先开口:“小施主,有什么要问老僧的尽管说来,既然有缘我定会为你细心解答。”
没等他让,我就走到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了下来。我把周老板十五年前,在这里丢了老婆,一个和尚说他一辈子娶不上老婆,还有他找了小老婆,幸亏发现的早,不然把他坑了的事,原原本本的都说给主持听。
还说周老板信了,这是让我来道谢的,然后问问高僧还有何指示。当然,我没有说王圆圆已经死掉的事,佛门说这些不好,而且我还要遵守职业道德,不会乱说。
主持先是沉默了一会,之后说道:“我确实和这个周施主有一面之缘,不过因为年头太久,记不得当年说过什么了,你就告诉他只要一心向佛,定能化解一切灾厄。”
早知道老和尚这么说,我都不用来,这话我也能编个**不离十的告诉周老板。
清了清嗓子,我又问:“那您今天为什么把我哄出去了?我哪里逆佛了?”
老和尚回答:“你们一行四人,你为首,着装穿戴不比普通人,既然有钱,反而一点香烛不带,可见你并不信佛,不信佛者来此?恐是生事者,故先请到殿外观察。”
我去,和尚这个理论简直像一记重拳,差点没给我干蒙了,原来就是这么个奇葩的理由,就让我们四个在门口等了一下午。既来之则安之,谁让我这人脾气好呢。
好奇心驱使我,继续问下面的问题,我知道这是人家寺里的私事,但好奇最终还是打败了理智,我试探的问道:“寺中的井原来应该是有水的,能跟我聊聊为什么没水了么?”
我本以为,老和尚会说个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搪塞过去,没想到他很痛快的就回答了我的问题,老和尚先是给我讲了一个,寺里一代代传下来的故事。
传说这邪目兽精魂附在石像上,为的是在这轻灵山上镇守宝贝,宝贝就在井中,而井里的水是饮兽用的,所以寺庙里的僧人不喝这井里的水,而是在炊房外另开了一口井。
每到晴天的月圆,井里的宝贝吸收了月光,就会在夜晚发出光芒直射云霄。看到光芒,邪目兽就从天上来,附在石像上看着宝贝,以免宝贝发光被贼人偷去,而三天后井水就会下沉一大截,说是那邪目兽喝掉了,然后满山的薄雾,就是这只瑞兽踏云回天宫复命了,后来高僧仰慕神兽,就在此建寺,取名望潭寺。
讲完故事,老和尚说:“十五年前的那晚,就是周施主的三个朋友,走失的那个晚上,一道雷劈中了石兽的鬼眼,是那邪目兽的劫数到了,遭了天雷劫,从此井成了枯井,兽去了极乐。”
我一听老和尚的话,大脑突然有点失灵,我忙问:“不是一个么?周老板不是只走丢了女朋友,怎么又三个了?”
和尚先是瞪着我愣了几秒,然后说道:“确实是三人,当初他们两男两女,和你们四人一样,其中一个是他的夫人,除他以外,其余三人一并不知去向。”
没想到周老板还对我有所隐瞒,不过人家只说老婆丢了,又没说只有两人上山,没有结伴而行的朋友。或许另外两人的身份不便公开,也就没和我细说。
我又问道:“您说的鬼眼是邪目兽中间的那个眼睛么?”
主持回答:“传说世间有六眼,凡眼也就是肉眼,能看花开花落四季更迭。鬼眼也就是那邪眼,能辨生死能识病患,也就是说,万兽包括人类,母体何时诞下婴孩,诞下婴孩具体情况如何,或者一切生命何时、因何而亡都能看到,它也能看出患有疾病的生命所患何病。其他四眼老衲孤陋寡闻并不知。”
我一听,这鬼眼和我的眼睛功能不太一样,估计不是一种,但我这个眼也不是前所未有的,肯定就在这六眼之中。我接着问:“那井水干了,宝贝也没了?”
德顺和尚起身,掀起褥子靠近头的位置,炕表面居然有个坑,镶嵌了一个红色布包,打开布包是一本《金刚经》和一个圆盘。
我一看这圆盘,蓝色矿石制成,外面包裹着银质雕花,底面平整完全包银。正面略微向上鼓起,布满了银皮,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孔。我马上就想到了周老板家的水壶,我说那水壶怎么那么别扭呢,原来底座在这呢,把壶底倒扣的小碗状半圆,放在这个圆盘中的孔里,这不正好是一套的么。
我忙对和尚说:“你这宝贝我知道,这是一个壶底子,壶就在周老板家,我来之前还看了。”然后我又把那壶的质地、外型给和尚讲了一遍。
德顺和尚一听,先是沉默了许久,然后把壶底和金刚经重新包在红布里,说道:“看来本寺和这宝物的缘分已尽。”说着就把这红布包塞到了我手里,我心想上百年的宝贝就这么给我了,这也太轻率了。
想归想,我还是摘下眼镜,恭敬的接过布包,然后趁机看向老和尚,他身后的那个投影竟然在阴惨惨的笑,不知是不是外面雨下大了有点凉,我马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看那观音像好像也在笑,再看那雕花的柜子,感觉柜子雕花后面的黑暗里,有双邪恶的眼睛正盯着我看。
我马上说不再打扰之类的话,几乎逃命般的就出了屋子。
出屋后,我顶着大雨往回走,心里还在琢磨老和尚的投影。刚走到两座房子中间黑暗的地方,里面突然伸出一只强壮的胳膊,一下把我搂过去。
耳后有人说了一句:“等你半天了。”
第二十章 井底密道()
我一听就知道是胖哥的声音,忙说:“死胖子别闹,有话回屋说,在外面一会淋透了。”
这时,一个手机的灯光亮起,陆姗照着自己的脸跟我说:“房间回不去了,他们在茶里下了药,今天晚上要是睡着了小命不保。”
我说:“那这大半夜的下山么?庙门都关了,他们发现我们要跑,该来硬的了。”
胖哥坚定的说:“下井。”
我一听觉得太荒唐了,“下井不是成了瓮中鳖?还往哪跑。”
花姐忙说:“你别磨叽了,下去就知道了。”
于是我们四人,七拐八绕的就来到井口,井里斜插了两根,胖哥他们刚才放在这里的大竹杆子,我们三人先下井,胖哥垫后。
等我下到井底,借着陆姗手机光发现,我们脚下是一个类似大型磨盘的井底,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凹陷,中间还有个空洞,我心知肚明这就是嵌放壶底的地方,中间的孔洞正好重合。井底石盘周围,还零星打着很多拇指粗细的小孔,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井壁是向外鼓肚的,也就是说井口和井底小,越往井壁的中央半径越大,没这两根竹竿子想攀着井壁下来,几乎不可能。
花姐让我们靠边背贴井壁站着,然后把两根竹竿收好竖在井壁边,说了一声:“来了。”
然后胖哥就好像一块大石头一样,落了下来。
只听轰的一声,我感觉脚下震动,我们脚下的井底,居然下沉了有三十公分。井底周围的孔洞中渗出一些水,而中间那个孔里,唰的穿出一根三十公分的粗铁针,胖哥落地的姿势是双腿分开的,不然非把脚扎穿。
就在井底下沉的那一刻,看似密封得毫无封系的井壁,有一个小门向侧面滑开。
有密道,我二话不说,就带头钻了进去,随后是陆姗、花姐,最后进来的是胖哥。
密道横截面是两人宽,半人高的长方形,脚下是斜上的坡,斜坡两边是两个类似水槽的结构延伸到井里,已经破损。
我们把竹竿子,斜着收回躺放在密道里,然后向里行进,这高度半蹲着还是可以快速行进的,只是胖哥费劲一些。越往上洞顶越矮,到最后花姐也只能脱下背包,和我们一起匍匐前进,大约十米的路程我们出了洞口,三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把胖哥揪出来。
坐在地上,陆姗用手机照了周围,我们来到另外一个大的空间,看样子是一个倾斜很小,几乎可以忽略的隧道,不过这里大多了,胖哥的车开进来直行没问题。
四个人的衣服完全不能看了,淋了雨又擦了地板,此时已是狼狈不堪。
我指着上坡的方向说:“往上走应该可以出去,往下走肯定越走越深。”
他们三个同意我的说法,一起点头。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朝上坡走去,没走多远就隐约看见前面有光,紧走了几步,发现到头了,顶头的墙上有个向外突出的凹槽,我一看光是从雕花的孔洞里射进来的。
再仔细一看,这个凹槽,不就是主持屋里那两个红木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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