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脚步越来越懒散,我决定再往前走一百米,就让大家休息一下,这么没头没脑的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跟大家讨论一下不行就回头。
可还没等我喊休息的时候,头前的胖哥就停住了脚步。
我低着脑袋,一头撞到了燕秋后背上,然后抬起头高声问:“胖哥前面怎么了?咋不动了?”
胖哥压低的声音说:“等等,前面好像有东西。”
这让我一阵兴奋,前面只要有新情况出现,就能证明我们不是原地踏步,我几步走到胖哥身边,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墙边,有两个人靠着侧壁坐在地上。
我边慢慢往前走,边问:“哎,前面是谁呀?”
没人回答我。
等走到那两个人的身边,我才看见,那不是活人,是两具已经腐烂成白骨的尸体,因为身上套着衣服,才会被我们误认为是活人。
我赶忙让陆姗过来,鉴定一下尸体的情况。
陆姗看了又看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俩死人,一男一女,骨骼没有遭到损坏,肯定不是被害死的。”
我仔细的看了看尸体上挂的残余布料,类似老式军装,我转头问胖哥:“还记得和你长一样那人么?”
胖哥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回答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在坑里吧?”
我点点头,接着说:“对,和这俩人穿的衣服很像。”
之后,我俩又仔细翻找了这堆尸骨,并没有发现什么证件之类的东西。
赵铁锁也上前看了尸骨情况,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说:“这俩好像是美军的人。”
“你确定?”我忙问道。
赵铁锁摇头说:“我不确定,但是从他们衣服的残留来看,应该是美军军服。我当过兵,部队里专门有讲过各国的军装特点,而且美军军服的讲解还是重点内容。”
我一脚踢散了骨头说:“外国鬼子,还想挡我们的路。”
燕秋斜了我一眼,好像很生气的说:“能不能对死人尊敬点,人都没了,你这是什么行为?”
我笑笑并没理她。
看样子,这个燕秋还是个讲义气的女人,不过她毕竟没体验过我和胖哥所经历的,当自己的生命都不知道何时就没的时候,还拿那些没有用的礼仪给死人看,确实是太年轻。
虽然没什么收获,不过大家的精神振作多了,趁着众人良好的心态,赶紧多走一段,我没有宣布休息,而是催促大家继续前进。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们走走歇歇,这甬道还是没有尽头,胖哥的手机也耗没电了,又把我的拿过去照亮。其他人的东西都还在刘喜家,如果我这部手机再没电了,估计我们就要摸黑走了。
大概又走了三个小时,眼前的一幕让我们彻底傻了,就在前方十米处,我们又见到了被我踢散的人骨。
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我们一路都是直走,别说兜圈子,就是小小的一个弯都没拐过,笔直的甬道里,我们不可能经过同一个地方两次?
我走上前,又彻彻底底的确认了一遍,是刚才那堆尸骨,所有特征,包括被我踢散后的位置,都完全一致。
这个发现,把我们直接带到了崩溃的边缘,几个小时走下去,没有头,没有尾,这就已经够让人失望的了,最后居然还是在转圈,那可就真没有出去的希望了。
因为我们走的是笔直的甬道,所以我坚信不是在兜圈子,而是又遇到了和之前一样的尸骨。
为了安抚众人我说道:“没什么,只是巧合,不就是一样的烂骨头么。”
说完我发现,我这句话一点作用也没起到,他们还是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姐先开口:“这俩人可能就是饿死在这里的,这是一条无尽的路,我们恐怕都走不出去了。”
赵铁锁则是提出了另一种说法:“我们不是被人算计了吧?难道这里是早就设计好的?那个算计我们的人,说不定正躲在黑暗里看着我们。”
他说这话并没有顾及女孩子,陆姗显然被吓到了,抱紧我的胳膊,小心的朝前后的黑暗里来回张望。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偷偷的瞥了一眼燕秋。她好像并不害怕,表情依旧的站在那里,听着我们的对话。
于是我冷冷的说道:“说不定那个算计我们的人,就在我们中间。”
他们马上反应过来,知道我说的是谁,都看向了燕秋,等着她的解释。
燕秋表情淡定的说:“如果真有人算计我们,那这人肯定最期待看到内讧的开始。”
我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摘下眼镜死死的盯着她,没一会,我就再次见到了,她投影里的女战士,盔甲依旧,稳稳的站在她身后,并没有什么异常。
怀疑她的心情,也随着我这一看,开始动摇。投影表明不是她干的,因为看不出有心虚的相关影像,当然我绝对不排除她受过专业训练,说不定就有遇事不慌的本事,能巧妙的隐藏自己的心事。
我们继续前行,大家谁也不再提那尸骨的事,当然也没有提别的事,集体保持着沉默,除了众人的脚步声,不发出任何声响。
我强迫自己的大脑,不去想那堆人骨,可那堆人骨的外观,散落的位置,就好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们拖着沉重的身体,在饥渴、疲劳、无望心态的多重折磨下,挪着双脚又走了四个多小时。
当我们第三次看到那堆尸骨的时候,我双腿一颤,摔在了地上,这真的是一条无尽的通道。
第十一章 迷人的砖纹()
所有人都像得了禽流感的鸡,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在心理压力的蚕食下,我身体肌肉极度的疲劳,陆姗靠着我抹着眼泪,其他人也不发表意见。
只有胖哥还在那堆尸骨旁边,一边作揖一边说:“求两位高抬贵手,收了神通吧,那小子叫展枭,要报仇找他,跟我们没关系。”
我也顾不上和他斗嘴,现在唯一在乎的人是燕秋,我只能寄希望于从她身上看出破绽,不管怎么解释,我始终认为问题就出在她身上。
燕秋见我看她,没精打采的说:“你别看了,我也没招,要么大家一起困死在这里,要么,就把精力放在分析这个无限循环的怪圈。”
“怪圈?哪来的圈?这甬道不是直线的么?”我问燕秋。
燕秋说:“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如果不是圈,怎么能总是走回同一个地方?科学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圈。”
赵铁锁也插话:“的确,老回一个地方,应该就是个圈,不过我并没感觉到。”
圈?感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我起身自己看着墙壁,大概用了五分钟,我终于找到了原因,墙上的砖有问题。那些砌成墙壁的青砖,并不是规整的,左边的砖是前端厚,后端薄,右边的正好相反,而且每一块砖尺寸都不一样,巧妙的借助青砖碎片,堆砌在一起。
我马上来了精神,对众人说:“这墙有问题。”
他们也从沉默变活跃,都站起来去研究墙上的砖。
花姐最先得出结论,她说:“这砖确实不对,一头大一头小的,而且没有固定规格,好像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我把自己的分析结果告诉众人:“这砖缝连接排列成多条倾斜的纹路,一侧渐宽,一侧渐窄,这样就可以混淆我们的视觉,让我们在拐弯的时候,感觉不到弧度,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走直线。”
然后我又让胖哥把灯关了,用脚侧摩擦着一面墙的底角,往前移动了大概十多米,这回我完全确定自己理论是正确的,这墙是有弧度的,我贴着走的那面墙,就是内墙往里拐。
胖哥打开手机光,也过来和我们讨论,他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来提问:“就算我们知道这是个圈,那怎么能走出去呢?找到门才行,找到圈还是在圈里。”
他这一句话,就像一只大手,把本来升起的一点希望,又一巴掌拍了下去。
赵铁锁安慰大家说:“没关系,知道是圈,就不会被迷惑,这里是人盖的,盖的人就一定给自己留了出口。”
话虽这么说,不过按正常速度,三个多小时才走一圈,这圈至少也有几公里,肯定是为了掩饰弧度,圈越大,弧度越小,就更容易迷惑人,这出口隐藏在这么长的一段路中,即使我们不错过,也得找好几个小时,再没有水喝,有人的身体就得出问题。
就在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燕秋发话了:“咱们倒过来走,正着走墙壁能减小弧度的视觉感受,那反着走就能增强。现在一分钟都耽误不起,你们再分析一会都走不动了。”
这话确实提醒了我,我让众人再坚持坚持,沿着甬道往回走,走了大概五分钟,我们发现这墙壁设计得极巧妙,即使回头走,也感觉不到弧度,并不像燕秋说的那样,增强了视觉感受。
我走过去一把抓住燕秋的手,陆姗虽然明白我什么意思,但还是有点脸色难看。
我再次让胖哥关了灯,众人摸着黑走,这样就不会被墙壁影响,我抓着燕秋的手,就是为了防备她在黑暗中有所动作。
本来我和燕秋是手心相对的握住,可是在黑暗里,她的手指不停的在我手背上滑动,我心里矛盾渐起。先是觉得她是在向我示好,这妹子是闷骚型,在黑暗中想用这种方式跟我交流。还不停的提醒自己,她这是美人计,想让我对她产生好感,然后减少对她的戒备,便可实施她不可告人的计划。不管怎么样,我是肯定不会放手的,最后我们索性就变成了十指相扣,总得来说,还是有点享受的。
走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我俩的手突然被一道墙给卡住了,卡得我生疼。
胖哥听见我喊疼的声音,马上点亮了手机,在光亮起的瞬间,我快速挣脱了燕秋的手。
再次看到这甬道,我们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圆,中间是有岔路的,但是在墙壁纹路的掩饰下,根本看不到岔路。从岔路分析,这里的结构是一个八字,这样就能保证不管往那边走,都一定能进入一个死循环,而我们现在就站在这个八字两个圆圈的交叉点,我和燕秋被两条通道间的墙,强行分开,各站在一条通道里。
按照距离人骨的大致距离来算,这里应该就是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她那边依然能看到一条笔直的甬道,而我这边墙壁已不再那么怪异,能看出是有弧度的。
我指着墙壁对众人说:“这里是个八字形,我这边是咱们走过的,现在反过来,明显没有迷惑效果了,她那边是另一个圈,进去还是死循环。”
花姐说道:“那现在问题又来了,往哪边走?走老路不会迷糊,但是我们都走了两圈了,万一没有出口,我们还是白走。走新路,也许会有新发现,但是视觉效果的迷惑,有可能让我们重蹈覆辙,有出口也看不出来。”
胖哥补充道:“还有一点你没说,走新路有可能会出现危险。”
这一点对于我和胖哥来说,那才是重点,在这黑暗的世界里,藏着我们想象不到的危险,我和胖哥是有阅历的。
当即我决定,走老路,即使再白走一圈,至少能把这走过的一圈研究明白了,实在无解再走另外一条,希望老天爷这回别再耍我们了。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内墙就分成了两层,原本内外两面墙,现在变成了三面,内墙分成的两道墙之间,又出现了一条新的通道。新的通道大概宽一米,俩人并行是很挤的。
胖哥在通道口来回徘徊,兴奋的说道:“这古人还真厉害,藏得这么好,就是靠那墙上的纹路,咱们走了两圈,都没发现这里有路,必须倒过来走,才能看见。”
燕秋笑着说:“确切的说是东汉的古人。”
我马上看向燕秋,心想这女人原来真的知道一些事。下到这里,八成就她安排的,这回可算说秃鲁嘴了。
燕秋赶紧对我解释道:“你别乱想啊,我可是学考古专业的,这里的墙砖,明显是东汉砖室墓所用的砖,大而长。而且东汉墓的砖是有花纹的,这砖虽没有花纹,但是精巧的迷惑人的纹路,也堪称史上经典设计了。”
她这么解释再一次化解了我对她的怀疑,我没有说话,转头去研究新的通道。
我习惯性的问花姐:“咱进去么?”
花姐一直是最果断的,而且思维方式更活跃,实践证明花姐想得更周到,她就是我的主心骨。
花姐拿过胖哥手里的手机,往里面照了照,我的手机电量也不怎么足了,所以并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思考了片刻,她说:“走。”
第十二章 赵铁锁的大丰收()
走进漆黑的夹层,里面是一个螺旋向下的楼梯,依然是青石砖垒成的墙壁,地面不再是石头的,而是一层坚硬的黄土。
说是楼梯,其实就是向下的斜坡,地面上刻着一道道距离很近的纹路,像极了搓衣板,能起到增加摩擦,防止滑倒的作用。斜坡很陡,好在两边的墙距离并不远,伸出双臂就能触到,可以双手伸开支撑身体。
六个人谁也不说话,就沿着旋转的斜坡一味的往下走。
我感觉并不好,这样一直向下,就离地面越来越远了,我们主要的目的还是上去。没有选择就会烦,选项多了更烦,本来就走了好几个小时的圈,这螺旋通道更是没完没了,走一会我就不想走了,招呼众人休息一会。
赵铁锁说:“要不你们先歇着,我先去前面探路,看看这里有多深。”
我们都点头,表示答应。我嘱咐他:“感觉走远了,就回来,或者喊我们。”
赵铁锁答应后,就一个人摸着黑,往下继续走。
赵铁锁才走没多久,胖哥手里我的手机,就想起了关机的音乐,彻底没电了。在黑暗的通道里,只有胖哥手腕上的项链,闪着蓝光,如果没有这个蓝光,估计对我们的精神承受能力,又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为了打破这种令人压抑的寂静,我问燕秋:“燕秋,你刚才说这里是东汉的墓穴?”
燕秋说:“砌墙的砖是东汉的风格,可这里是不是墓穴就不知道了。”
胖哥咳嗽一声说:“不是墓穴,难道是游乐场啊?这样建在地下,肯定是墓穴。而且里面肯定有宝贝,不然怎么会煞费苦心的,弄了个迷惑人的圈?”
我笑了一下说:“你就知道宝贝,宝贝了半天,一件也没捞着。”
胖哥晃了晃手腕上的项链说:“这不就是无价之宝么,都不是地球上的东西。”
“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你一说我就生气,要不是你那个破玩意,也不可能出现地洞,咱也掉不进这破地方。”我忿忿的反驳他。
花姐马上出来替胖哥说话:“要不是你哥的项链,你恐怕还在五年前掏井呢。”
她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没有那个地洞,我还真想象不到怎么穿越回来,总不能再找个雨天,去树林子里找坑掉吧?不过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不出去重见天日,我们谁也不知道,是我穿越回来了,还是他们也穿越了。
正聊着,螺旋通道的下面,忽然射上来一道光,那光晃晃悠悠的,看样子是有人在往上走,然后又听见背负重物的走路声。
我们马上意识到问题不对。下去的是赵铁锁,这回来的人明显不是,赵铁锁没有手电,更没负担什么重物。我们马上站了起来,紧靠着身后的墙,我和胖哥各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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