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懂怎么询问病号的情况,就找话和赵铁锁闲聊了起来,我问他:“对了,上回周老板买你的传家宝,你还记得么?好像是丢了。”
赵铁锁说:“我也找了半天,本来想和彤彤商量买回去,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又问赵铁锁:“你家那个壶里,有没有什么黑气。”
赵铁锁被我问得一头雾水,回答我说:“哪有什么黑气,那个壶是空的。”想了想又说:“那个壶里面的蓝玻璃,好像有黑色的花纹,一动一动的,我还以为是天然的花纹,反光可以产生视觉错觉,让人感觉在动,你说的是不是那里面的黑气?”
我也说不太清楚,应该是的,所以就回答他:“对,就是那个,有就行了。”
赵铁锁纳闷:“有什么说道么?有好还是没有好?”
我赶忙说:“有好,有好,有就是真品,没有是假货。”
赵铁锁点点头。
我又看向屋里,好像郑西给了胖哥一个纸条,胖哥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郑西看了之后又还给胖哥,然后胖哥就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郑西身上,哇哇的大哭起来。
我和赵铁锁一听,赶忙跑进去,郑西已经去世了。赵铁锁在另一边,和胖哥一个姿势大哭开了。医生护士也闻声赶来。
我心想姜漓死的时候,也没见胖哥这么悲伤,估计是压抑太久了,需要释放。
我挤出人群,走到走廊里给陆姗打电话,让她这两天帮忙筹备一下葬礼,可是怎么播都无法接通,我又给花姐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我就跟胖哥打了声招呼,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出门打了个车,直奔胖哥的门市。
门市的卷帘门关着,我没下车又让司机把我送回了家。
到了家里空无一人,小黑也不在了。桌子上有一张陆姗笔迹写下的纸条,上面留言说,有人打电话告诉她们有把蓝壶,问想不想买,她们去看货了。长长的地址,最后停在了一个叫下七垣村的地方。
我一听是关于摄浊的事,她俩别有什么危险,赶紧给胖哥打电话,电话通了胖哥没接。我又给赵铁锁打电话。
赵铁锁说胖哥手机可能没电了,问我有啥事,我说我有急事要出门,葬礼前尽量赶回来,有什么需要就找胖哥,费用啥的都包在我身上,赵铁锁连说不用,一阵感谢后,挂断了电话。
我刚收拾好东西,突然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我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在哪呢?”
我随口就说:“在家呢。”
然后那个男人又说:“今天别去,明早再走。”
我问:“你是谁?”
那边半晌没有回答,然后就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时间是晚上八点。
第四十五章 监视下的旅程()
接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发自内心的感觉,陆姗她们有危险,揣起电话就直奔火车站。
火车是晚上九点半的,票非常难买,我买了个站票上车,费了好大劲才排队补了张卧铺。本来一晚上硬座也无所谓,可是我现在的身体,极其的虚弱,非常需要休息。
在火车上买了盒高价泡面,一口气,就着三个鸡蛋吃完,就爬上我的床铺,准备睡觉。虽然很疲劳,可是总也睡不着,不知道是生物钟的问题,还是心里沉积的事情太多了。
下铺一个男人打火机的声音,引得我向下看去,看到他丢给对面床铺那人一支烟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他们可能认识。
我们这个格子的六个铺位,票都是后补的,全是男的没有女士。另外五个人年龄都相仿,看起来都比我能大七八岁,他们之间并不说话,我本以为是相互不认识的,可这个递烟的动作让我感觉有点奇怪。
按理说车厢里是不允许抽烟的,不过都是男人可以理解,我倒并不反感他们。但是陌生人互相给烟,都是单手或者双手递过去的,而且接到赠烟的人,都应该点头微笑,或者加些寒暄,尤其在旅途中,遇到友好的旅伴,都会唠唠家常。
对面下铺的男人,只是随意一甩,就把烟丢给我下铺的男人,我下铺的那个人啥也没说,拿起来就点着抽开了,说明他们肯定认识。既然认识,那为什么一句交流都没有?我之前听过他们和列车员交谈,并不是什么聋哑人之类的,难道是性格都很孤僻?
我又抬头看架子上,他们的行李,这一看,我感觉浑身一寒。五个整齐摆放的双肩包,虽然染色和材质不同,但是大小和摆放完全一致,而且摆得很端正。再低头看,他们五个人脱在地上的皮鞋,完全一个款式,而且摆放的都很整齐。
我马上意识到,这五个人都是认识的,虽然他们穿衣打扮很随意,但是从用具摆放的细节上来看,他们不是军人,就是受过军事化训练的人。
那他们不同的穿着,不同颜色的背包,到底是要掩饰什么呢?而且别的床位哪怕刚刚认识的人,都聊得天上地下的,这五个认识的人却互相并不沟通。
我又感觉到一阵寒意,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临走前那个电话就很奇怪,这又出现五个怪人,我马上警觉了起来。
为了试探他们,我假意要去厕所,就从铺上下来,对下铺的男人说:“哥们儿,让让,我去个厕所。”
他马上掐灭了烟说:“一起吧,我也去。”
到这里我算彻底明白了,就是冲着我来的。火车上的厕所只能一个人用,我回来他正好抽完烟,再去就行了,他居然为了和我一起去,把烟掐了。要么他是个变态基佬,要么他就是想盯着我,否则一个大老爷们儿,不会像女学生一样,还要一起去厕所。
我把迈下去的腿,又收了回来,笑着对他说:“那大哥你先去吧,反正厕所就一个人能进。”
听我这么说,他好像有点生气,但并不表露出来,只好把戏演完,去厕所溜达了一圈。
我用右眼去盯着看他的投影,是一个少数民族的武士,赤着上身,皮裤上有铆钉,穿黑靴子,腰刀呈牛角状挂在后腰上。
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假装背过身睡着了,他并没有来推醒我,告诉厕所可以去了,我又一次确认,这五个人就是跟踪我的,他们并不想让我乱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就让我睡我的,他们更轻松。
要钱没带多少,要命早就死过好几回了,管他们是干什么的,只要我去了能见到陆姗和花姐,跟不跟踪也无所谓。
说到军人,我又联想到陨坑下面,持有胖哥照片的证件的两具骸骨,到最后也没弄明白,死在那里的两个人,是什么来头,是不是和这些人有关?而这五个人又和给我去电话的人,是怎样一个关系?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人窥探的?联系起来思考就太复杂了。
该来的总会来,是祸躲不过,多想无益,我放宽了心,在床铺上闭目养神,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先是大开眼界,大型的虫子,大型的冬虫夏草,大型的蛙,大型的蛇,孟极、鬼獒、比翼鸟、飞人、飞猫、狗头鱼,长成猪型的山神,凶残的地井魔军,还有那专门勾引雌鸟的夫鸟,那些闻所未闻的动物,统统让我认了个遍。
再就是了解了很多东西,上古的神话,人类的起源,变异的起因,鬼眼和魔眼的来历。
在追寻谜底,对抗死亡的过程中,又感受了一份独一无二的情感,说是友情却比友情深很多倍,用亲情去表达又有点牵强,这种相依为命的情感,真的让人无法形容,我只知道失去的时候,我真的很痛,痛彻心扉的痛。
这段经历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不虚此行。在这段经历里,我了解了人类最大的秘密,在这段经历里,我见到了本以为不存在的万物,在这段经历里,我感受到了世间最奇妙的人情,也吃到了最美味的佳肴——姜漓的烤鱼。
想那陈教授,用尽毕生精力,去传授那些伪历史,不如拿一生去求证一件事,而非口口相传的故事。去陨坑里舍命的走了一遭,我才知道什么是传说,什么是历史。
再想那些女学生,看见离奇死人就说有鬼,仅凭听来的经验,就去相信那些奇怪的传闻。非得真刀真枪的和那吸血虫大战一场,我才知道什么是传言害死人。
而那可怜的姜漓,更是因为祖辈的传承,不惜浪费自己的人生,去学去记那些东西,担负起和她相隔千年的责任,还以身犯险,白白送了十五六岁的宝贵生命,花季未到便已凋零。
我也很荒唐,为了一个梦中的人,就差点断送了自己和胖哥的人生。
胖哥更是亏大了,总以为是个神秘建筑,就有巨大宝藏,没想到差点舍了二百多斤,也没换来一铜半铁。真的要亲眼证实,亲身经历,才是获得智慧的最好途径。
我想起了一个小故事,科学家弄了三只猴子在笼子里,上面挂了个香蕉,香蕉上通着电,谁摸电谁。后来换走了两只猴子,只留一只被电过的猴子,香蕉已经不通电了,但是哪只猴子敢摸香蕉,留下的这只就去打它。后来这只猴子也被换走了,笼子里的猴子都是没被电过的,但是都不去摸那香蕉,谁忍不住想摸一下,就要挨打。科学家说,这就是人类社会形成的过程。
社会的规则本就是如此,并且传承了无数载,我又何必纠结。等有一天我们也如郑西般,病卧于床,还是会把自己看到的,经历的,悉数言传给后人。
即使通过自己的努力知道一半真理,也比人云亦云的知道全部真理要好得多。――罗曼??罗兰
第一章 甩不掉()
火车上一觉醒来,疲劳劲减少了很多,再看那五个人睡着四个,有一个坐在过道的小桌前抽烟,看着窗外眼神迷离,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从铺上跳下来的时候,可能惊动了其他人,都睁开眼睛看向我,然后又迅速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真把我当不经世事的大少爷了?一个站岗四个待命,这种小伎俩我要再看不出来,十几年的学白上了,这比老师监考可差远了。
想当初我上高中的时候,老师监考时睡觉,呼噜声震天响。我答完了卷,又辛辛苦苦把答案抄了一份,刚要甩手扔给难兄难弟们。老师居然趴在讲桌上喊了一声:“展枭。”当时吓得我差点尿出来。那功底可比这厉害多了,还不是照样有人抄?
大天朝的考生,绝对比什么情报局厉害多了,从小接受这种教育,岂能是几个江湖小辈治得了的?
我走到窗边,略带挑衅的说:“大哥,我去个厕所,要不要一起呀?”
那人只是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看得出这家伙脾气可不小,不能逼着他们跟我来硬的,还是息事宁人,再想办法。
我掏出一支烟,对那个人说:“哥,把你火借我用用,我的没气儿了。”其实我是想借着他掏火的机会,看看他有没有揣什么家伙在衣服里。
虽然是在火车上,但我进站的时候查得并不严,车站不大,客流量也少,门口只看身份证和车票,有一个光行李安检机,检查携带的背包,并不会搜身,也不会像飞机场那样,有个安检的门,所以很多东西都能随身带进来,不像坐飞机有些东西还得快递给自己。
那人站起来,撩开敞着扣的衬衫,我清楚的看见,他腰上居然是一把黑色的手枪,手枪都敢带上火车,不是警察就是亡命徒,这种真家伙我可是摸都没摸过。
他把火机点燃,我颤颤巍巍的去点烟,我发现在他左手的虎口上,有一个不大的纹身,纹身的主题是一只眼睛,眼睛周围布满了绿色的藤蔓,向四周伸出。
有纹身九成不是警察,那就一定是亡命徒了,难道是知道我父母有钱,想绑票?如果是这样,那就完全没得谈了,我得找机会溜。
我叼着烟,晃晃悠悠的往车厢连接处的厕所走去,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其实心中早就万马奔腾了,我都想学电影里,打开车窗飞出去。
心里正七上八下呢,突然一只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把,给我吓得浑身一颤,转头看去。
是这节车厢的列车员,他面无表情的说:“把烟掐了,到站了,厕所不能用,等开车了再用。”
我赶紧把半截烟扔在地上,礼貌的笑笑,用脚踩灭,然后靠边站着等其他人下车,之后又嬉皮笑脸的问列车员:“大哥,这是哪站呀?”
他回我:“你别急,你下一站才到呢,别耽误下车。”
我一听就差一站了,马上露出微笑,同时心生一计。
不一会,火车晃了两下就停了,下车的有六七位,拎着大包小包的行礼,我被挤到了出口的一侧。
走过来一个大姐,她拎了两个大箱子,前面站了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随着人群往出走。这大姐一边照顾孩子,还得照顾行李,过道窄人多,又怕碰到其他的乘客,很是不便。
我一看天赐良机,就笑着对那个女人说:“大姐你也这站下?来我帮你拎一个,我没拿东西。”
她见我这么好心,忙说谢谢,然后把较大的一个包递给我,一手拎着另一个包,一手抱起站在地上的孩子。
我则拎着她的行李,一直跟下了车,一下车我把包递给她,贴着火车边,就朝出站口小跑过去。
等火车再次启动,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五个人都站在窗口,用极其愤怒的眼神盯着我看,我的眼神只和他们碰撞了一下,就觉得十分慎人,赶紧又低下头朝出站口走去。
出了火车站,是凌晨五点多,我找了一家通宵营业的小饭馆,胡乱吃了一碗调面,跟老板打听了一下,长途车是早晨八点才有,磨蹭到六点半,我就去街上逛。
火车站不远处,有一个图书批发市场,批发市场很大早早的就开门了,批发市场有三层楼,各类图书、光盘应有尽有,不过我倒没看见一本是正版的,看来国人还是比较幸福的,仅用低于原版几倍的价格,就能享受到自己需要的内容。
来进货选书的人络绎不绝,各种选好的书,装在尿素袋子里,用小推车往出运。
由于我是散户,所以服务态度也不是很好,书店的老板都忙着那些批发客,对我爱搭不理的,我也只花了二十五块钱,就买了本《图说山海经》,得恶补一下知识。姜漓不在了,再遇到什么怪物,就得靠自己了。
七点多长途车就停在那里,车上卖票的人下来四五个,边吆喝边拉客,我付了三十块钱,选了一个后部靠窗的座位。
没一会,前门上来戴大墨镜的美女,黑丝长腿超短裙,短短的小半袖,被丰满的上半身撑得像露脐装,随着高跟鞋走路的节奏,背着的小包拍打着胯部。
几个老爷们,本来是坐在靠近过道的一边,目的是不愿与人同坐,见到这个妹子上车,都不由自主的向窗边的座位挪过去,眼睛看着窗外,生怕别人看出来他们的心思。
我轻蔑的一笑,只低下头翻看手中的书,忽觉一阵刺鼻的香气,那位女士就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的座位上,我心生厌烦的皱了皱眉,要知道这味道闻一路,说不定都能铅中毒。
我低着头,只看见一双穿着黑色凉拖的长腿,右搭左翘起了二郎腿,同时露出了短裙里面连着丝袜的蕾丝吊带。
八点准时发车,车里已经挤满了人,各种奇怪的味道从四面八方传来,要不是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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