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老李一边忙着保护自己的脸,一边冲我喊话:“展枭,你们用的是什么妖术?赶紧让这些鸟离开。”
我冷笑道:“我们什么妖术也没用,你们这是自作孽,遭天谴了。让鸟离开可以,你们赶紧麻溜儿滚蛋。”
我说完,老李一招手,两人搀着大个子,老李、老张抱着头,骂骂咧咧的就朝远处跑去了。而那些金雕仍然不依不饶,追着他们身后还在不停的攻击。场景像极了动画片的结尾,坏人不甘心的逃走,还要留下一句:“我们会再回来的。”
我问姜漓两姐妹:“这招是你俩谁想出来的?太有幽默感了,以后可以做个喜剧编剧。”
二人都摇头,表示不是她俩所为。
姜柔分析道:“我估计他们一路上吃了什么动物,正好是金雕最喜欢的食物,身上带着这种气味,才会招来鸟群的攻击。”
我冲地窖里喊:“燕秋,你俩快上来吧,那群蠢货跑了。”我想赶紧向燕秋问清楚,这一切倒底是怎么回事。
而这时回应我的竟然是机关响动的声音,眼看着那扇铁门正缓慢的往下落,不久便要完全关上。
地窖里传来了燕秋的声音:“展枭,我外公一直瞒着我,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我妈妈的来信,才知道她还活在世上,我要去那里寻找我的妈妈,你别等我了,苏妹子那是第一次,你要好好对她。”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见一个小物体飞进了那个地窖,身后传来了独角的声音:“把我也带上。”
来不及多想,我奋力向前跨步,一下扑到了地窖口,此时的门已经合到百分之八十了,我把手伸进去想阻止铁门关上,虽然我知道这样是没有用的。
燕秋在里面握住了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她手上火热的温度。
我抓紧燕秋的手,对着地窖里面喊:“燕秋,你先出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你告诉我,我来帮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别自己承担啊。”
燕秋并没有说话,从她颤抖的手上我感觉到她在抽泣。
最后我们不得不松开对方,我好像听见了,在铁门关上的响声中,参杂着燕秋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展枭,我爱你。”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再也止不住了,没想到最后没有出去的竟然是燕秋,她不是来跟着我见世面的么?她不是又重新相信爱情了么?她不是回国散心来找我相亲的么?为什么?为什么最后留下的是她?还有我那颗永远也离不开的心。
我哭嚎着用双手奋力的去刨旁边的土,我不甘心,我要将通道重新挖出来,直到我的十指血肉模糊。
苏日娜重重的一记耳光把我扇倒在地,我才发现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胖哥和姜漓他们上来扶我,有人劝我说:“展枭你别着急,咱们再想办法,燕秋做事有分寸,不会轻易送死的……”
我已经听不清楚周围的声音了,我的大脑无法分辨他们话中传达的讯息,极度的悲伤和无力感好像一块巨石,整个世界崩塌时落下来最大的那一块巨石,生生的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的精神开始恍惚,透过眼泪,我好像看见无数个自己的精魂,在我的周围呈现出各种痛苦的姿势,可那些无声的歇斯底里却完全无法触动我,我整个人都呆滞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负担太重了,就好像一个气球,血液像吹进去的空气,不断的涌入,将我的心脏撑到了极限。终于,那个气球再也支撑不住了,我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姜柔不知道用的什么东西,放出一种烟,她故意凑到我鼻子前让我吸,可这时的我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恍惚间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我转过身快速的爬到独角身边,抓住他的腿将他扳倒,此时的独角一只眼睛已经被挖掉,鲜血顺着脸颊流到了胸前。
我可能已经知道了,他围巾里那个圆形的血印是什么?他刚刚扔进地窖口里的是什么?之前他的尸体为什么都少一只眼睛?但我并不关心这些,我冲独角大吼:“倒底怎么回事?燕秋去哪了?”
独角的嘴不停的动,好像说了很多话,可是我一句也听不清楚,最后他死了,脸上带着笑容。
这笑容好像是对我的嘲笑,我愤怒的将独角的尸体甩开,我要出去,我要去找军火库,我要用炸药将这里炸开,我要把燕秋找出来,我要带她回家。
我凭借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前走,我不知道这个方向能走到哪,我只知道救回燕秋前我还不能死。
迈过一个倒掉的树干,好像什么东西在我的脚踝叮了一口,我低头去看,一个东西钻进了草丛,我大脑一阵晕眩,周围变得模糊,我直直的向下倒去。
第四章 去往极乐()
我是死了么?好像没有。
我似乎可以听到周围人的说话声,但又听不真切。我好像被人背着在向前移动,好像有人往我嘴里滴水。
这是在做梦么?肯定也不是。
我努力让这个梦变得真切一些,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我希望能体验一下它的内容,可还是力不从心。
或许这就是人死后的状态吧?我的精魂将飘向何处,自己是控制不了的。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都会渐渐的离我远去,身体的感受也将慢慢的消失,精魂离开可以感受的身体,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没有感觉,刚死的人应该就是这种不真不假、似梦似幻的境遇。
我想不起来我们遭遇了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死,可能记忆也不会随着精魂离开吧,毕竟我不是千年修行的高僧。
之前的旅途让我身心俱疲,不如就借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既然都说撒手人寰,那就彻底撒手,之前的事也不要再去想了,想起来也都是烦恼。
想象自己是一缕青烟,随着和暖的风缓缓飘动,这种感觉舒适极了,如同躺在摇篮里的婴儿般,满满的都是惬意。
一个老者的话在我耳边回荡,说我走不出这个山谷了,我忘记是谁说的,但好像很重要,这句话在我耳边一次次的重复,就像不停重复的摇篮曲,渐渐的我又完全失去意识了。
再次被吵醒的时候,我好像是飘在河水之上,湍急的河水在我的身下流动,一阵阵的漾到我的身上,我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冷,我就这样飘在上面,并不会沉下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冥河?不知道是哪个船夫在撑我过河?不过他这设备可是够老旧的,都什么年代了?不是早该用快艇了么?一定是拿木筏子载人吧?不然我也不会被河水激到。
冥河一定很长,我还是选择继续休息,谁叫他是服务行业呢?我一辈子的享受就剩这最后一次,辛苦点吧。
耳听得群僧诵经,寺庙里的法器叮当作响,好像轻柔的小合唱一般,多声部的融合如潺潺细雨滋润心脾,一段段经文就像谁在对我轻声诉说着,钻进我的耳朵里让人踏实。
这一定是到了极乐世界了,原来冥河的另一头是极乐世界,或许在天堂与地狱的岔路口,船夫帮我选择了天堂,我一定要双倍的付给他渡资,但愿我生前认识的那些人能给我多烧点冥币,要一百亿一张的那种。
我生前认识的人叫什么呢?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使劲的回忆,最后又在没有任何结果中睡去。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体被绒毛包裹,虽然有点热,但确实非常的舒适。
我感觉有人用泥巴往我的脚踝上抹,我好像想起来了,我是被毒蛇咬死的,就在脚踝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泥塑金身?他们是在为我修补身上的伤口么?难道我会被极乐世界重用?说不定我就是某位仙尊转世,这回总算是到家了。
接着就是食物喂到我的嘴里,品尝起来像是米粥,不过味道可比米粥好喝多了,一定是这里独产的琼浆玉液,喝了之后能金身不灭。
我大口的吞咽,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反正极乐世界的粮食库不会被我一个吃光,多吃点早成正果。
连续许多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有人用泥巴往我脚踝上抹,有人不定期的来给我喂食珍馐美味,我的心情愉悦极了。
只是有一点不好,这里的环境很多变,我时而身体燥热无比难熬,时而又通体冰冷无处躲藏。
好在我每次被冻得浑身打颤的时候,总有一个柔滑的身体来到身边为我取暖,将我揽入怀中,和我的身体不断的摩擦。这种感觉美妙至极,我猜那一定是天上的仙子,大慈大悲上善若水,集善良与美丽于一身。
我当然不能辜负了她,每次她到来,我都会用我的本能尽量满足她,听着她娇柔的喘声,我知道她也一定非常的快乐。
我总想问一问这位仙子如何称呼,待我修成正果后要万分感谢于她,可却总也顾不得张嘴去问,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燕秋,或许这位仙子就叫燕秋吧?
我不知道这个名字因何而来,就认定这是仙子的名字。肯定极乐世界中不用语言交流,她知道我想问,所以把这个名字传递给我了。
如此日复一日,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百万年早已过去,极乐世界的时间要比人间快很多,我已经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身上也不再出现寒冷和燥热的极度反差,不过令人庆幸的是,那位仙子仍旧会来陪我,她好像了解我的心思,每当我想她难以入睡的时候,她便来了。
总是过这样的生活,虽然舒适但的确很枯燥,我下定决心,等下回某位神仙来的时候,我就问问他有没有什么事给我做,在极乐世界找份工作,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胜任。
终于,给我喂食仙酿的勺子又一次触碰到了我的嘴唇,这次我没有张嘴,而是努力想睁开双眼,那个勺子试了几次,见我没有配合便停住不再给我喂食了。
仙人该不会走掉吧?我一着急突然睁开了双眼。
在双眼重新见到光的刹那,无数的信息好像潮水一般涌入我的大脑。
我躺在一间土坯做成的房子里,墙上绘满了各种彩色的图案,这里很老旧,以至于那些图案已龟裂,有些漆皮摇摇欲坠。我睡在一个木板搭成的床榻上,上面铺满了动物的皮毛。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室内零散的摆着许多粗蜡烛照明。房顶很低,我如果站起来的话,头会碰到顶棚。
在房间的顶部,吊着一个呈螺旋状的盘香,正在缓慢的燃烧,盘香下面是一个铜盘摆在地中间,接着上面掉下来的香灰,这香的味道难闻极了,好像是晒干的牛粪被火烤出来的味道。
铜盘的旁边,一个女子正端着一个破瓷碗,手里拿着一个掉了漆的绿色铁勺子,呆立在那里,看着我发愣。
我感觉身体乏力,用力好几次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我盯着那个女子仔细回忆,好半天我才磕磕巴巴的喊出她的名字:“苏,苏日娜?”
苏日娜又愣了一会,突然像见到鬼一样,发疯的大喊:“胖哥,胖哥,你快来呀。胖哥,不得了了。”
屋外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怎么了,怎么了?能不能别天天喊催命咒啊?我现在一听有人喊我胖哥,我脑瓜子都疼。你说这祖宗是不是故意玩我呀?怎么我一吃饭他就尿啊?等一会,来了。”
接着,土屋的门帘子被掀了起来,一个大胖子半躬着身走了进来,此人斜披一个暗红色长袍,一只肩膀和胳膊露在外面,剃了一个大光头,却留着满脸的胡子。他左手拿着一个陶瓷瓦罐,右手捏着一小块好像是饼,正在往嘴里塞。如果露出来的那只胳膊上纹个大花臂,活脱脱一个端着尿盆的鲁智深。
我满面笑容的喊了一声:“胖哥。”
他突然抬起头,瞪着眼睛看我,半张着嘴,任凭还没有下咽的食物躺在嘴里。瞬间好像又反映过来了,将没有嚼碎的食物用力咽下,噎得直翻白眼。把手里的破砂锅往地上一放,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往外跑,嘴里含糊的喊着:“醒了,醒了。”
屋外又是一阵骚动,我听见胖哥要水喝,听见姜柔哈哈笑,最后听见胖哥郑重的宣布:“展枭活了,他死不了了。”
最后听见姜漓哇的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第五章 入乡随俗()
很快大家就都挤进了这间小土屋内,关切的问我渴不渴?饿不饿?伤口还疼不疼?
我看了看众人,胖哥、苏日娜、姜漓、姜柔大家都还好好的活着,看着看着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突然我想起了燕秋,我着急的问胖哥:“燕秋呢?胖哥,燕秋哪去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谁也没回答我的问题,都低头沉默。
苏日娜见气氛有点低沉,刚忙满脸笑容的问我:“展枭,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吃的。”
我没理她,而是冲着所有人怒吼:“你们就把燕秋扔在那了?为什么不把她带出来?你们算什么朋友?算什么团队?心都被自己拉出去让狗叼走了?”说完,我怒气冲冲的掀开身上的毯子,准备下地穿鞋,回去找燕秋。
撩开毯子的瞬间,我发现自己身上啥也没穿,赶忙又钻回了毯子里,毛毡的毯子很硬,我使劲的裹了裹身体,又对胖哥叫道:“我衣服呢?赶紧给我找衣服。”
胖哥并没有行动,还站在原地,用很低沉的声音说:“展枭,你先冷静冷静,这事儿你怨不得大家,那是燕秋自己的选择,她既然舍得离开你,你又有什么放不下呢?当时你是那个状态,急火攻心吐了血,又被毒蛇给咬了,我们担心的是你的死活,如果再在那里拖延下去,你恐怕也活不了了,找到燕秋让她参加你的追悼会么?”
“我本来就该死,嘎鲁大叔不是早就说了,我得死在这,你们管我干什么?燕秋她自己留在那里,你们能放心得下?”我仍然反驳胖哥,可是嘴上虽硬,心里却觉得胖哥说的不无道理。
那确实是燕秋自己的选择,她自始至终就有其他的目的,恐怕在我们来之前就决定好了。
虽然燕秋和我很亲密,但对于大家来说,毕竟是萍水相逢认识不算久的朋友,况且她也并不信任我们,有些秘密一直藏在心里没说。
我当时又是那种情况,如果不赶紧救我,我肯定是活不过来了。
一个生死未卜,一个生命垂危,换做是我,我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看了看自己露在外面的脚踝,上面涂抹了一层黑绿色的东西,好像是泥巴,已经风干粘在腿上,颜色让人反胃。
我问:“这是啥?谁给我抹的?”
姜柔得意的对大家说:“怎么样?我这办法有用吧?胖哥你不是说了?如果治好了展枭,你给我做牛做马,算数么?”
胖哥挠着后脑勺,笑嘻嘻的说:“这种开玩笑的话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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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也当真啊?”见姜柔斜着眼睛瞪他,他又说:“算数算数,大丈夫一言,死马都蹦起来追。”接着转头对我说:“展枭啊,这可是为了救你出此下策,她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可得挺身而出啊,你胖哥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姜柔跳起来一巴掌拍在胖哥的脑门上:“别做白日梦了,谁对你有非分之想?展枭都不够格。”接着又要打第二下。
胖哥一转身跑出了屋子,一边跑一边冲身后喊:“展枭,你赶紧收拾收拾出来吃点东西。”
苏日娜从房间的角落里找来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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