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摸鱼,充分运用暗杀之术,凤氏一族人经常打着打着,就看到眼前的敌人突然双眼暴凸,僵直着倒地,然后就看到在他们身后的黑衣人。
“到了!”到了交界之处,风长歌松了口气,接连与人交手,无论是体力还是内力的消耗都很大。
他们身上还穿着西域的服饰,慕容澈提醒,“把衣服换下再过去。”
风长歌当然记得,腰上的皮甲解下,他正要脱去身上短卦,陡然面色一变,“锦囊!”她胸前有一道裂口,是不知何时被刀挥划过,放在里面的锦囊不见了。
“那东西无关紧要。”那里面不过是些伤药之类的东西,到了王府多少都有,慕容澈拉他往前,风长歌却脱开他的手,眼底全是焦急之色,“里面有冰玉!”
“在这等我!”风长歌转身回头,再度跃入交战的人群之中,慕容澈脚步定了定,脸色阴沉,吩咐手下在这里接应,独自转身,跟着风长歌的那个方向去了。
战蹄踩踏,人群潮涌,混战里两侧还有岩石滚落,砍杀声中寒光闪现,风长歌架住身后的长刀,这时候却也顾不得再和人保持距离,双手一扣擒住对方脉门,软剑将人喉洞穿,鲜血溅在风长歌的衣上,风长歌甩去剑上的血,放开手,忽然心有所感。
他从这个人眼里看到了锦囊,是这个死去之人先前留在脑中的印象,锦囊就落在他曾经过的一丛枯草之后。本来还担心在这战场上如何找回,这时候精神一振,循着那感觉看过去,尽量克制心里的急躁。
这是这个世上最后一个灵犀冰玉,绝对不容有失
春日已到,万物,地上碧草如茵,被样血溅红,唯有那里比较偏僻,草木不见绿意颜色枯黄,风长歌走到近处,眼前一亮,纵身跃起,就在此时,“长歌!上面!”慕容澈在远处急喊。
投石机掷出一块巨石从岩壁上滚下,轰隆隆的声响漫开满天烟尘,风长歌看了一眼却不退后,反而身形连闪,急跃而去,锦囊里的冰玉绝对经不起这一压,碎了,再也没有下一个!
双目注视不动,一切仿佛都放慢了,风长歌纵身,慕容澈大喊,在他眼前巨石滚下,砸向她身上,在急喊声中,风长歌却不躲不避,伸出手去,抓向那锦囊!
巨石轰隆一声砸下,连地面都震动,“长歌――”慕容澈声嘶力竭,双目赤红,他的眼前只有那片烟雾似的灰尘,不断弥漫开来,看不到风长歌。
“长歌!”慕容澈大吼着冲上前去,经过他身边意图攻击的人连他如何离去都没看清,只见眼前暗影一闪,脖颈一痛,最后的视线里是沾满尘埃和鲜血的土地,人头滚下,滚出一地鲜红。(。)
第一百六十二章:伤()
“长歌?!”慕容澈冲往迷雾之中,答案就在里面,他竟不敢再举步,烟尘逐渐消散,他的表情越来越冰冷,身上却似要颤抖,仿佛是被自己的冷意冻结,从心而生的发寒。om
倘若风长歌被压在巨石之下,倘若他为了找回冰玉而死,甚至,倘若风长歌虽然不死,却有个其他的万一长歌!那我还要那冰玉做什么?做什么!
慕容澈从没有怕过任何事,这时候却忍不住怕了,咬了咬牙,厉色从脸上闪过,他举步上前,却见对面有个人影向他走来,“还好,冰玉无恙。”
冰玉无恙?去他的冰玉!慕容澈一步冲上去将他拉到面前,风长歌只是身上狼狈一些,并无其他,那块巨石没有砸到他,不放心的还要再看,风长歌皱着眉推了他一下,“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满心担忧终于放下,慕容澈在前杀敌开路,风长歌拿着锦囊,两人走了一半,将要越过边界,风长歌的脚步却越来越慢,最后停住了,“阿澈。”
慕容澈杀了面前两个敌人,闻声回首,却见风长歌脸上苍白,白的不见一丝血色,但她的神色却还是很平静的,略显无奈,像是叹息般的对他说道:“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本来还以为可以撑到回去,但眼下他却已经无力再走了。
身上的短卦皮甲裂开,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殷红,有一半全是血色,有道裂口就在背后,刀痕。
那一道伤从肩胛到腰侧,深可见骨,粘稠的猩红顺着他破损的衣衫从里面渗透出来,滴落在地上,他往前倾倒,被慕容澈一把接住,抱起他的手在颤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猩红,“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澈嘶吼,却没有人能回答他,风长歌眼前发黑,晕眩了一下,只听见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急喊,仿佛连天地都震撼,她勉强抓住慕容澈的衣袖,“没事。。。。。。”
“长歌!”慕容澈扶住他,风长歌额上冒汗,抓着他的衣袖强自站立,身上的血染了慕容澈满身,这样的伤势,稍有不对就会死。om
慕容澈毫不迟疑的捂住风长歌的伤口,点穴已经无用了,从风长歌衣袋里取出几枚银针,嗖嗖连闪,没入风长歌身上,取出伤药,撒上去的药粉在瞬间就被那片血色给吸收,一起化成了暗红,慕容澈的手在抖,他却控制不住这种颤抖。
“没事的,你小心”风长歌抓住他的手,背上的痛几乎已经麻木。
“闭嘴!”慕容澈冷喝,怒吼声里,他心急如焚,他只看到眼前的人面白如纸,“这时候还说什么没事,这能叫做没事?!”
冰寒成了冷酷,慕容澈抱起他,如刀削的目光穿透人群。
风长歌要他控制自己,慕容澈正在极力控制,但愤怒和担心,焦急和心痛却仿佛一根根针,不断戳刺,他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是谁?是谁伤了她?”
一句问话,在交战的人群里弥漫开一股令人心颤的寒意,周遭的人都觉出那种危险,凤溪看到这里的情况,毫不犹豫地下令让那附近的凤氏一族人远离,这时候的慕容澈是最危险的。
敖枭族人却不知道,西域官兵只看到两个最难对付的人里面,其中的一个已经受了重伤,便想着乘胜追击,一侧岩壁上再次扔下巨石,慕容澈却头也没抬,反手挥掌,就在那爆裂的岩石下走了过去。
落石如雨,在地面砸出坑洞,有人躲在那一头,慕容澈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瑟缩了一下,在成千上百交战的人群之中那动作不太明显,但慕容澈还是发现了。
凌厉如箭、冰寒如刀的眼神,一寸寸切割着面前所见,一分分找寻,最后定在那个人身上。
那是安利的心腹,放了信号招来援兵的人,也是从背后偷袭风长歌的人。风长歌知道身后有人,但为了取得锦囊,却不得不受了这一刀,他甚至来不及看到身后的人是谁,锦囊到手,冰玉无恙,他看到慕容澈,心神放松就再也支持不住了。
“是你。”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被慕容澈压抑住的杀意瞬间爆发,“蓬!”比起岩石爆裂的声响毫不逊色,有什么爆炸开来,零零碎碎的往下掉,周围的人茫然的去看落在自己身上和肩上的东西,那是人的碎块。
破烂的尸块血红,猩红血色如雨,还有地上一些内脏之类的东西,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在一掌之下从里到外化成了碎屑?!有人忍不住蹲下身呕吐,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杀人手段。
“你你不要过来”周围的西域士兵面色如土,举着刀,却在一步步后退,杀了人之后,慕容澈脸上却没有一丝改变,眼里的杀意未退。
抱着风长歌,高大的暗影仿佛地狱来的鬼魅,他急着赶回去,身形如风,凡是他经过之处,尸横遍地,掌风席卷犹如鬼哭,呼啸嘶鸣,无论多少兵器迎面而上,他都不闪不避,视线里只有血,不是敌人的,就是他的,无论是谁的,慕容澈全不在乎。
“别再让自己受伤听见没有”风长歌全靠慕容澈才能勉力支撑,他的伤处已经痛到麻痹,冷汗不断流下,感觉到慕容澈身上的热血也一起流淌。
臂上添了几道血痕,抱着风长歌的手却一动不动的平稳,“别再说话了!”慕容澈一手从敌人的心口穿过,带出一颗人心一地鲜血,却又有更多的人挡在他面前。
风长歌果然没有再开口,但她不是不想开口,而是无力再开口,慕容澈心头纷乱,出手不留余地,这是伤人,也会自伤,他却已经顾不得了。
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千百人,就算他是慕容澈也一样,凤溪急喊,凤氏一族人纷纷围上抵御攻击,西域士兵回过神来,又一起冲向慕容澈。
含怒而发,先前的掌力其实已消耗慕容澈的不少内力,他全无心思去服药或是调息,风长歌还等他的救治,他感觉到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冷。(。)
第一百六十三章:醒()
凌空而过,身形如电,狂吼声响彻天空,慕容澈红着眼,心急、杀意、愤怒、体内的煞气层层激荡,他生生抑制,内力在此时逆转,他也一并忍住,身边的喊杀声,叫嚣声,脚步人影,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远离了,他只记得必须抱住他手里的风长歌,尽快救他。?? ?壹看 书 ???1?k?a?nshucc
“这里!”城楼之上有人大喊一声,那人锦衣华服头戴玉冠,潇洒俊逸的样貌在看到慕容澈怀中之人的时候扭曲起来,“开城门!出战!”他扬手一挥,命人接应,拿起城楼上备的绳索抛掷出去。
慕容澈纵身抓住,直冲城楼,西域官兵只见一道绳索横穿而来,人影飞度,从他们头上掠过,落在城头之上,两人脱险,凤溪放下心来,却见城门打开冲出许多青霄国的将士,拿着大刀长矛朝他们杀来。
“撤!”旗帜飞扬,凤溪传令下去。
凤氏一族多数还未到达,他们若是留在这里就要与青霄开战,这不是凤溪的本意,既然那两人已经安全,他也没有必要再留下。
凤氏一族撤退起来还不算太慢,不出多久便慢慢远离战场,本就镇守此地的敖枭族一时半刻却离不开,青霄将士骑着战马朝他们冲过来,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踩在青霄的土地上。
一场战事消弭,另一番战火又起,杀声震天。
“她怎么会受伤?!”城楼上抛下绳索的男人到慕容澈面前,似乎有些疑惑,“以她的功力怎么可能受伤?”
慕容澈一语不发,冷漠冰寒的脸色令人望而生畏,“房间。”只有两个字,满身带血的慕容澈这时候脑中一片混乱,他只知道他要救人,至于为什么慕容寻会在这里,他完全不想理会。
在城楼上叫了他的就是慕容寻,听见他冰冷的话,慕容寻没有动气,吩咐人准备一个干净的卧房,准备水和干净的棉布。
慕容澈抱着风长歌走到房里,房里的光线很好,交战的砍杀声和阳光一起从外面传进来,风长歌在慕容寻出现之前就昏厥过去,慕容澈把他放在床上,让他背部朝上,取出他体内的针,撕开衣物,看清楚了她背后那道可怖的伤痕。
慕容寻在一旁看见这道伤口也不由得猛地吸了一口气,这个女子。。。。。。然后又看了看慕容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慕容澈见过无数种伤口,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的伤会让他有此刻的感觉,他捏紧了拳,不让自己的手再颤抖,
慕容寻先给风长歌喂下一粒药,然后开始清理她背上的伤。? 壹 ??? ?看书 ??书1?k?a?n?shucc
房里很安静,只有呼吸声,偶尔有水声,还有几句喃喃低语。
手下的人按照的吩咐,随时准备候命,但从白日到黑夜,除了要过水,房里始终没有其他动静,到了晚上甚至没有人出来说一声要点灯。
外面等候吩咐的人觉得古怪,却不敢进去,即便站在门外,他们也能感觉到一种沉滞的阴冷,身在沙场,他们对杀气早就习惯了,却从没有如今天这样感到恐惧。
那间房间里面就像是空无一人,只有死寂。
深夜,慕容澈坐在床边,外面的杀伐声不知何时休止的,他完全没有留意,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风长歌身上,清理伤口,缝合,敷药,擦身,等全部做完了,他坐下,才觉得身上有些脱力。
硬是压着力量,又过度使用内力,真气逆转也被他强行压制,他知道自己伤了内腑,取了个瓶子,随便倒出几粒药丸,他直接嚼碎吞下,也不觉得那药究竟有多苦。
怕风长歌这么躺着不舒服,他小心的抱起她,然后就看到风长歌手里捏的锦囊,紧紧的攥着,就算是昏迷也没有放开,他去取,居然一时还没办法从他手里取下来。
“冰玉哪里值得你这么做?”皱紧眉头,慕容澈哑着嗓子问。掰开他紧握的手指,拽下锦囊,差点忍不住把它砸了,最后却还是收到自己怀里。这几乎是长歌用命换来的。
风长歌受了那一刀,失血过多和之前运力过巨,让她内外伤一起爆发,才会昏厥过去,慕容澈为她疗伤之后他除了因为失血乏力,其他没有太大妨碍,此时的昏睡不过是因为疲劳。
慕容澈明白这一点,却仍不放心,没有合过眼,一直就这么看着风长歌,就像是怕风长歌不醒。
坐在床边的人影始终没有动过,时间慢慢流逝,从黑夜知道白日,慕容澈就那么看着他,直到风长歌的手动了动。
“冰玉呢?”嘶哑的问,风长歌的双眼还没看清眼前,但风长歌知道抱着他的人一直是慕容澈。
她不问自己在哪里,不问伤势如何,只问冰玉,慕容澈一拳砸向床柱,怕弄疼了她,不敢将他抱紧,低吼道:“你就知道冰玉,为了这东西若是让你自己出事,你就不怕我难过?不怕我心痛,为你担心?”
“我若不着急冰玉,你出了事,就该是我难过,我心痛,我为你担心了”笑着说了这句,风长歌合了合眼,背后像火烧一样的剧痛让他清醒,风长歌发现自己躺在慕容澈身上,在他身下的慕容澈脸色也不好,几乎可说是憔悴。
“若不是你受伤,我现在就吻到你说不出这种话来为止。”慕容澈狠狠说道,他面色憔悴,神色却安定不少。
伸手到旁边拿水,他喝了一口,按下风长歌的头,等他咽下,慕容澈还在她湿润的嘴唇上轻吻,这时候才真的放下心来。
“你怎么样了?”风长歌见他脸色不好,关切的问,想坐起身,牵动伤口,吸了口气,又被慕容澈压住,“别动,你的伤口太深,还不能动,给我躺着。”尽管说得很冰冷,语调却总不自觉的轻柔,慕容澈轻轻碰了碰他背上没被伤到的地方,“冷不冷?”
他的手始终不敢去碰风长歌的背部,那道伤口在他看来简直是触目惊心,他不知道风长歌现在有多痛,给风长歌服了药,却不是制止疼痛的,用药麻痹对他现在的状况没有好处。
背上火辣辣的,风长歌摇头,“不冷。”侧首看了看自己背后,衣物从背后被撕开,那撕开的裂口上全是血,再看他们两人身上,慕容澈和他一样浑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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