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喜悦之色,那双波澜不惊的眼注视着少年,眼底似乎是结了冰,挥之不去的冷意,但是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不同,慕容澈是真的没有把慕容寻当作对手,此刻便真的如同一个兄长一般,与他聊着家常里短。
慕容寻那双真正结了寒冰的眼眸底下,听见这话,眼底全是翻腾着的血煞之气,完全不似一个少年应该有的神情,“我也以为,我本该早就死了,呵,看来我命不该绝!”
慕容寻淡淡的说着这句话,没有一丝起伏,就如一波潭水,平静无波,经历了这些年,少年早已看清这世道,愤怒并不能帮他复仇,多年的苦难与心底深藏的仇恨正是支持着他走下去的理由。
现在的慕容寻,已是成长为了那个遇事沉着冷静,如云如月,让人摸不着看不见他的心思的冷漠少年。
慕容澈没有说话,十三年的岁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一个孩子长大成人,慕容寻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在德妃怀里撒娇的孩童了,他已经长成了一个有主见有思想的大人,他自己也一样,十多年的戎马生活,也使得慕容澈看尽世事炎凉,可是现在。。。。。。
慕容澈忽地眼神一暗,他不要再屈于人下,整天提心吊胆,这天下,最后始终是他的!
慕容寻没有错过慕容澈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那张苍白如雪的脸的烛光的照射之下,多了几分暖色,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此时他正执着茶杯,把玩几番,骨节分明的手竟也是苍白异常。
“此番找到皇兄,只是我们有些相同的目的。”
慕容澈霍然转头看向少年,不发一语。
“你要的霸业,我可助你,我只要。。。。。。他的命!”慕容寻冷冷的说,话里没有愤怒或是其他的什么,只是简单的陈述。
对于他这位没有什么交接的弟弟,慕容澈的所知还仅限于那为数不多的几面,他所知道的慕容寻还是两三岁孩童时期的慕容寻,那时的他也是一副瘦瘦小小的样子,如今的他,慕容澈抬眼望去,依旧瘦弱,只是骨子里的冷漠铸就了他的强大。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慕容澈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时,慕容寻是不是有一闪而过的失望,不过他却是看见了慕容寻笑了一笑,那笑掠过眼底,如墨漆黑的眼睛可隐隐看见其中的阴暗。
仿佛是觉得该说清楚的已经说清楚了,这般坐下去便也没有了意义,慕容寻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一片漆黑,“时候不早了,皇兄早些歇息吧!”
说罢,慕容寻径直走到门前,转身去了另一间的屋子,外面此时正刮着大风,一些草木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有时候还会听见大风怒吼的咆哮之声,震透天地。
房内的慕容澈仿佛还听见了屋外陈福的声音:“主子,天凉,快披上,早些歇息吧!”
少年走后,屋内便只剩下了慕容垂与风长歌二人,风长歌总算是清楚了少年的身份,甚至是知晓了慕容澈打着什么注意,于是看向慕容澈的眼神便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我的打算你也知道了,别想着置身世外,你逃不掉了!”风长歌还在暗自思索,便忽然听见慕容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很快风长歌便反应过来慕容澈指的是什么,不禁心底一寒:“这一切早就是你设的局?你在利用我?”
风长歌蓦然转身,眸色寒冽。
话音在房里嗡嗡的回想,这一局厉声地质问,还带着被人欺骗的怒意,那是一种不甘一种自己的生活竟被其他人掌控着的怒意,这句话风长歌说出口,带着自己也没发现的杀意。
“若是以前的风长歌还不值得我费尽心思!”慕容澈像是没有听见风长歌的质问,也没有感觉到她话里的激烈的情绪,淡淡的开口说道。
风长歌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忽然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王爷还有事吗?”
冷冽的话音,仿佛慕容澈与他只是陌生人,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只是南柯一梦,他们从未认识,话音冷冷淡淡的,表示着风长歌不想再说此事。
慕容澈仿佛没有看见风长歌的强压着的怒意,他也起身,却是走到风长歌旁边,与她对视,“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又如何拥有这般武艺,只是现在你已经卷入了这场风波,你别无选择!”
风长歌的瞳孔蓦地紧缩,紧盯着慕容澈,目光凌厉似刀,寒锋刺人,像一把尖利的刀要把眼前的人剖开,“是吗?”
“那是自然,我自信我可以让你活不下去。”慕容澈的脸上为不可觉的露出一丝笑,一丝冷冽的令人胆寒,又俊美的叫人颤栗的笑,似讥诮似嘲讽,又似冰冷的什么都没有,只是空无。
这一刻,风长歌仿佛意识到此时的慕容澈才是真正的慕容澈,冷酷无情,不择手段。
第四十六章:擂台赛()
次日,风长歌推开门看着明媚的阳光,一点也不似昨晚的狂风骤起,想着昨晚慕容澈说的那番话,风长歌不禁乱了思绪,眼下的情形她也不是不明白,更何况慕容澈已经讲话和她说得很清楚了,若是。。。。。。
在闲逛之中,风长歌便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府中的另一头,慕容寻站在阳光下,柔和的日光将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芒,他负着手看着远方,身上的冰寒之气依旧,虽说他身形消瘦,好似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倒似的,但是只看那背影,便就已经无人敢上前的彻骨冰冷。
风长歌不知道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使得慕容寻成了这般模样。
慕容寻感受到了风长歌的靠近,转身望过去,风吹起他的发丝恍若只间,好似谪仙。
“何事?”慕容寻冰寒的目光扫来,在春日暖阳下显得格外冰冷。
风长歌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些什么,最终也没有问出。
她本不想陷入他们的纠葛,可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好像自己已经脱不开身了,要么死,要么与慕容澈一同走下去。
风长歌眼神也像少年一般望向远处,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终是轻叹一身,似是自语,又好似对少年说道:“我知道了!”
再次回头看了看少年的身影,大踏步离去。
听着身后脚步声渐行渐远,慕容寻轻蹙眉头,春风轻缓,带起少年黑色的衣袂,旁边飘落的树叶打转的落在他的脚边,慕容寻的思绪又远了,没有人知道冷酷如冰又毒艳似血的他为什么会每当阳光明媚之日站在阳光之下,没有人会知道为什么他将自己弄成了现在的模样,原本他可以过得更好。
慕容寻站在光里,垂眸看着双手,这双手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了,忽地抬头挡了一挡刺眼的阳光,看着光芒从自己的指缝照在自己的脸色,心里好像也被这春日的阳光洒下了几点光芒,那种感觉。。。。。。似乎是叫做暖。
这边风长歌告别了慕容寻之后,便敲响了慕容澈的房门,敲了几声,无人回应,风长歌便直接推门而入,发现床铺整齐,好似主人一夜未回。
才回来的慕容澈刚进门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沉思的风长歌,倒是显得有些意外,眸色里掠过一丝无人看得懂的神色。
“我帮你。”风长歌轻描淡写的吐出这三个字,却不知这三个字在慕容澈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天骇浪。
慕容澈自发觉风长歌不对劲之后便暗中找人调查了她,越调查慕容澈越是心惊,到现在慕容澈可以肯定的说,这个风长歌定不是那个真正的风长歌,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无论她是谁,可帮自己完成霸业,他便不在乎。
“想好了?”
“他日君临天下,我只求一纸休书。”
慕容澈勾起一丝笑,答应了。
在慕容寻的宅子里住了几日,慕容澈与风长歌便告辞了,此次前往江湖为的便是查清这江湖频发的众多命案,如今已经调查清楚,自是要回宫复命。
“你且安心等待,现在时机还未成熟!”临走之前,慕容澈忽地留下这一番话。
他自是看清了慕容寻的不甘,可是他不敢冒这个险,这步棋,一招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慕容寻点了点头,便是自己不会乱来,这么些年自己都过来了,自是不会在乎多等几日。
风长歌与慕容澈驾了马便往城中方向奔去,一路上也看见了许多的穷苦百姓,进了城,便又是一派欣欣向荣,城内城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距离上次中毒事件已经过去了几日,进了城驾马便是难行了,于是二人便抛弃了马匹,改为徒步。忽见前方聚集了许多的江湖人士,中间是个大擂台,看样子是要比武。
二人本不愿参与这江湖之事,可不想前几日的事迹竟被传了出去。“这不是沙漠之鹰吗?”人群中一声喊叫,骤然间外面的其他声响都没了,不管是盘问的,拦路的,还是火急火燎想要上擂台打架的,全都停了动作没了声响。
在场的人很多,不乏江湖名士,自然也有排得上名号的大门派,都是为了这场比武而来,真正为的便是那一把剑血煞。
此剑长2尺1寸,剑身玄铁而铸却又及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金色的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真正的刃如秋霜。
慕容澈一见此剑,便心生爱慕,这是世间难得好剑,若是为自己所用,必定是如虎添翼。
此时台上已有两人,刚听见慕容澈他们便停下了比武,此刻为了争夺那把剑,又展开了战斗,一人怒吼一声,便朝着擂台另一边的对手一剑扫了过去。
含怒而发,威力自不可挡,台上的二人立刻斗在了一起,为了这把血煞,双方都是用尽全力,战况激烈。
缠斗了数十个回合,一人落败,口吐鲜血,只好认输。
慕容澈见此,瞬间施展轻功落在了擂台上,神情冷漠,刚才赢了了那人站在他额面前就像是面对着一大片能将人冻死的冰原,而且慕容澈身上的肃杀之气,也让人心生敬畏。
“动手吧。”好似慕容澈连话也不愿多说似的,伸手邀战,可是这三个字却不像是在邀战,更像是索命。
那人也是知道了不久前慕容澈在武林盟的传说,眼下自己对上他,自是讨不了好果子吃,当下立即认输,不与慕容澈交战。
那人不敢战,可不代表别人不敢,刚才那人刚下擂台,便又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提起大斧上了台,还不知好歹的囔囔到:“他们怕你,爷爷我可不怕,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说着那大汉便抡起斧头,像慕容澈看过去,只见慕容澈动也不动,直直的站在那里,甚至可以清晰的从他的瞳孔里看见斧头的袭来。
就在台下的人为慕容澈捏了一把冷汗之时,没有人看见慕容澈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一阵寒芒,那个大汉骤然倒地,原来自信的他,现在的结局却是如此,血溅三尺血流成河,怎么形容也不为过,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被伤了什么地方,能流出这么多血,多到将一大片擂台都染成了血红。
等后来有人将尸体抬下去时,才发现大汉竟是爆体而亡,每一处血脉汇集地地方经都被震碎,惨不忍睹,底下之人更为震惊,就那么一瞬,凶猛异常的大汉便倒地不起,还如此狼狈。
第四十七章:天影十八卫()
慕容澈原意是不想杀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大汉斧头即将落下的那一刻,自己似乎有点不受控制,出手之后便是成了这般模样,可就算是这样,慕容澈依旧冷若冰石,毫不在意。
他看着地上的血,表情未变,还是那么冷,风长歌也是第一次看见慕容澈杀人,心底不可谓不震撼,那瞬间她是真的感觉到了死神的到来,慕容澈依旧站在台上,有种错觉,风长歌仿佛感觉他是在笑,那笑无声无息,叫人直打冷颤。
风长歌想起以前与他接触的这些日子,再看到此时在人前的他,看到他人眼里的惧怕,她才忽然明白,慕容澈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今天的慕容澈颠覆了风长歌对他的印象,不再是她所知道的慕容澈了。。。。。。
风长歌收回目光,看着台上的慕容澈,周围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不知为什么令人觉得有种无形的寒气,冰寒得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还有谁?”擂台上,慕容澈依旧保持着他上台前的姿势,不同的是他的脚下多了满地的鲜血,他就站在那里,想一个夺命的阎王,在这一声问话之后,台下安静异常,起初那些不服或者不屑的人,此刻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是眼底深深的恐惧和骇然。
底下的人没有说话,慕容澈环顾四周,所到之处,没有人不低下自己的头颅,在他们看来,慕容澈就是来索命的。台下的人忍不住颤抖,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那把宝剑,让自己可以在江湖之中扬名立万,可不是来找死的,看着慕容澈凶悍的模样,自己上去,无异于是寻死!
“哈哈哈哈,少侠好功夫,既然无人迎战,那么这把血煞就是少侠的了。”一道爽朗的笑声打破了这片沉默,只见一位美貌女子从台上走出来,站在慕容澈身边,高声说道。
玉扇坊的锦娘声明远播,今日拿出比武获胜的宝剑血煞就是她提供的,锦娘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这把血煞就是她夫君的佩剑,可是她夫君却弃她而去,所以今日才有了这场比武获剑的局面。
锦娘此话一出,底下之人虽有怨言,碍于慕容澈的武功,却也只能生生的吞下肚里,见众人不说话,锦娘便转身取下血煞,眼中闪过不舍,可是瞬间又被愤恨所代替,拿起剑走到慕容澈身旁,交付于了他。
慕容澈接过剑,看也不看众人一眼,跳下擂台,众人自觉的为他留出一条道来,慕容澈与风长歌便就此离开。
“这人到底是谁啊?没见过这号人物啊?”待慕容澈走后,众人便纷纷议论了起来。
只有锦娘站在擂台上看着慕容澈远去的背影露出了沉思,这人似乎是。。。。。。
皇宫某处。
“情况如何?”慕容玄一身明黄色龙袍站在高位,看着殿下之人,寒声问道。
“回皇上,平王在江湖上名声四起,现在都在传他的事迹。”
底下那人不敢抬头,颤颤巍巍的说完了整个过程,慕容玄听后,拍桌大怒:“这个平王,实在是留不得了。”
眼里一片暗沉,脸色铁青,完全没有了天子的气概。
“你先退下,继续监视。”
“是。”
待那人走后,慕容玄忽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呵,我这个好弟弟,当真是小瞧了他,不过他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天影十八卫!”
慕容玄突然对着虚空喊道,只见瞬间大殿中便出现了十八道黑影,恭敬的跪在地上,等着慕容玄的吩咐。
“你等去回京的路上解决掉平王,不死不休!”一个个字从慕容玄口中咬牙切齿的吐出,好似慕容澈就在他的眼前,它要将他活吞了似的。
十八卫领命,一转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天影十八卫是慕容玄特意培养的死士,只听命与他一人,十八卫的功夫更是万里挑一,从小便接受训练,然后从数百人之中脱颖而出,直至最后在每场比赛中获得第一,再继续进行残酷的训练,最终从数百人中挑选出了这十八人,作为皇帝的贴身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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