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前辈,你能告诉我,怎么去阴曹地府吗?”
枯木道长猛然回头,目光炸射,一喝:“你不要命了吗?!”
……
床边。张羽闭着眼睛靠着墙。我知道,他没睡,还在想些什么。
端着一碗鲶鱼汤,递到了他的面前。一拍他的肩膀,小声喊道:“醒了,我知道你没睡,来,把这汤喝了,你身体能恢复的快些”
张羽睁开眼睛,颤抖的手接过了碗,却差点无力般让碗口失衡汤差撒出来。
我默默的做在床边,张二晨瞪着大眼睛盯着张羽的碗。我勉强做出一丝微笑,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下二楼自己盛去。待他走后,握在左手心的那把金色钥匙却久久肯松开。
“张羽”
“嗯?”张羽头一抬。看着我。
“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有十几年了吧”
“怎么了?”张羽眉头一皱,似乎要看破我。
我拿开他手上的碗放在了桌边上,扯过他的左手,左手一压他的左手。放心的把东西交给了他。
轻轻的将他的手压回,给了他一个微笑。他愕然,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他,静静的说:“二晨他是很聪明的,但是……但是……”
……
待把第一次见到二晨和那个老人的事情告诉张羽后,我将二晨交给了张羽——那金色钥匙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想想以后是不知道了,但是关于二晨的迷,我想终有一天会揭晓。
“你把这东西给了我,什么意思?你准备去哪?”张羽面色本来苍白,这下更难看了。
我相顾一笑,淡然说这不是最近乱吗,到处都是危险,万一出了什么事,那也是预料不到的,二晨那么可爱,他要是没人照顾,到街头山间流浪,可于心不忍。
张羽眉头一松,但却又神疑的目不转看着我。接着,我在他的注视下,拿出了衣服里藏着的道书,那是癸阳子道爷送给我的,而今天……我把它一并的放到张羽的手上。起身转身就此离开。
背后,张羽传来疑问声:“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癸阳子道爷交给我的,现在,我把这书交给你。希望你以后跟着枯木道长,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天师”
说完,想了想,从腰间拿下乾坤袋,摇了摇,放在了床头,就不再说一句的离开。
总要学会自己成长,总要学会自己去报仇,我们都一样。
……
大雨倾盆,诡异的深夜,我却带着纪时雨无魂的身体赶回村子。我不知道这是一时头热,还是一时冲动,在这本来就绝望的世界里,我想轰轰烈烈的一次。
雨声撒了四野,那一刻仿佛能听见一点点声音从内心回响起。
回到村里时,已经是半夜,爸妈急匆匆的赶了出来,癸阳子道爷更是撑着一把黑伞等在了村口。
而赶往十里坡的路上,癸阳子道爷一句话也没问没说。
一只生翼的长脖蜥蜴匍匐在深渊口,两眼睛闭着,巨大的鼻口喘出滚滚热气。
我眉头一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只妖怪。
“它是妖庭天鲸之主麾下的巨蜥王,青女不放心这里,想办法求了天鲸之主,天鲸之主派下这巨蜥王来守卫十八层地狱”癸阳子道爷解释到。
我没多说,只是上前,运了运气,准备了好久,才对着巨蜥王大声喊到:“前辈怎么称呼?”
巨蜥王扇了扇两下不生毛的长翼,巨大的眼皮才睁了开一丝,一霎它眼里的绿光四溢了出来。
还没等我继续说,巨蜥王直接转过头去,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了。
“前辈!麻烦你送我下这深渊!”我用尽全力的喊了一声。
霎时狂风大作,巨蜥王翻卷着爬了起来,两只长翼呼扇,巨大的四肢撑着那肥大的躯体,盛开两双凶目,凶光大作,却口吐出轰隆声般的一个字:“哼!”
当下潜入深渊之时,我没想到这只巨蜥王脾气竟然这么怪,我以为它要作怒了,没想到竟然也没做什么就把我送下深渊了。
抱着纪时雨冰凉的身体,我的目光注视着深渊石壁上的十个石像。默然间有种哀伤,关公爷巨大的身像在记忆里与这石像缓缓重合,似乎墙壁上又缓缓凝起了一具新的黄泥石像。
轰隆一声,着地那刻巨蜥王的双脚蹬入大理石的地板,撞亮了一张光网,光网浮在大理石的表面,保护着这块阵板,化去了巨力。
……
轻轻的将她冰凉的身体放下,安静躺在那的纪时雨,只将她凝视了很久,有很多话,或许只留到下一个轮回在说。如果有来世的说法,那么……还能相遇吗。
巨蜥王扑扇着双翼飞升了上去,关二爷金色的身像立在中心口,闭目,完全没有在意。
而耳边,又似从天外,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这是要下地狱去?”
“是”
“因为她?”
“不仅是因为她”
“变强?入了地狱,你可知道那里千魔万妖,不入轮回,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那可不一定”
“既然你这么自信,我也不多说”
“你记得你说过的,该兑现给我了”我抬头看了看了关二爷正闭目长立的那高大声音,它似乎从来不说话。
“不用担心,我的话是真言,何况……怎会食言”
“那这次以后,如果我魂魄离开了这具身体,想必它就是你的了。难道,你一直打的是这主意?”
“不,我本想替你去阴曹地府走一遭。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呵呵……”我笑笑不说话。
一直以来,我都没发现我的身体藏着一个灵魂,直到那刻它才出现。人都是固执与倔强的,也是自私的,谁不想做一个英雄。所以,本来的两个灵魂之间的交易内容,稍稍的改变了下。
……
奇异的力量,瞬间将我的灵魂从身体剥了开,而浮在虚空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背对着我,出现在关二爷与我之间。
我从没有看见过这个灵魂真正的样子,他的面目上笼罩着混沌的迷雾,但是我有那一刻能感觉到,他与我融合为一的错觉感,好像是在某个时间段,某个空间见过一样,一直都存在着。
我把所有的想法都放下,只是艰难的挪动着灵魂,朝着他靠近。
他一回头,混沌的迷雾遮住的脸顿时吓了我一跳。
“快点吧,时间不多了”我没有惧色的看着他。
他是我从未见过的灵魂,那是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极具违和感,似乎被整个空间所排斥,甚至能看到那灵魂的周围,已经能看见暗黑的空间漩涡裂缝,裂缝里通往哪里未知。
而关二爷,自始至终,那双眼睛都未睁开过,似乎没有发现眼前出现的这个陌生的灵魂。
只是一个转瞬间,下一刻我竟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家附近的莲花池边。我拧着眉头思索,细想回忆着他带我来这是要干什么。
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他伸出手,只是做了一个撩拨的手势,就看到这荷花池上,竟然泛起了淡淡的金光,有点点的星光从水底浮上来,顺着荷叶的枝柄,通透发亮。漆黑的夜,磅礴的大雨,远处的草地却泛起无边的光点,那些植物似乎活了过来,我的眼睛似乎发生了错觉!
0093章 斩过去()
“那是什么?”
“生命”
我愕然,却不再问,只顾看着——
他抬起了右手,缓缓如月升天,却似能看见一股拨天之力从地拔上天穹。白蒙的亮光韵味自然,有如太极圈圈翻转。恍惚之间我看到了一个个幻影在四周运太极之势,一草一木一树一滴雨水间,都能看到黑白倒转。不像黑夜转白昼,更像是天地互相倒转,天为地,地为天。讨投狂巴。
“随我来”一声之下,人已然不见。我瞥见眼角的余光,不顾纵身塘底。
如水流贴身过,如鱼儿拨浪游。荷叶的根在摇曳,莲藕碧玉晶亮透绿,潜入底部,却已然看见一丝丝光丝如线隐隐闪闪的向着来时后方浮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透过黑暗,悄然的一个黑暗的漩涡口出现在了地底。没有犹豫,我只身钻了进去,他应该就是往这里进去的。
猛然钻出漩涡口,一道熟悉的景象出现在面前。而那道身影依旧背对着我,头忘上空,尽管这已是地底,但他却似乎有双比过阴阳眼更具穿透力的眼睛,能看到头顶上方的一切。
我不管那么多,只是注意到了脚下方如一巨大池的熔浆。那是一个椭圆的金色巨物,数不清的密密麻麻金色丝线从金色的巨物上方浮现分化出来……
就在我不注意之下,那个背对的身影,忽然散发出恐怖的惊天之势,我的眼睛里能看到那背后虚空排山倒海的幻象毁天灭地的涌来。
“你这是”不等我说出整句话,那一刹那。他的右手抬起,举过了头顶,化成了一柄光刀,也只在刹那,光刀切入了底部的金色巨物中间,顿时出现了一道惊心的裂缝,那裂缝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让我莫名胆寒。'。'
“去吧”他平平淡淡的一声说道。
“那是什么?”我指着那裂缝口,犹豫不决。
“天蝉的遗子”一边说完,一把黑黝黝的匕首从他的身上拿了出来。
“天蝉…的子孙?!难道是……!”我有些心慌,龙的后裔是神圣的,无上可怕的,谁敢屠杀?
“用这把弑魂刃,斩断它的生机,沐浴天蝉血,你将会蜕变,超凡脱俗人。怎么,不敢?没有这胆子,怎夸的下海口闯十八层地狱,更勿论去阴间地府。”他轻哼一声,不屑口气夹杂其中。
“你太小看我了!”我冷冷一句,接过了抛来的黑色短刃。而说完,他转身纵入了黑色漩涡之中,消失不见。看着那金色巨物,那是天蝉的卵,如此巨大,可以想象真正的天妖天蝉会是怎样的庞然大物。犹豫一会,壮着胆子直往那道金色裂缝里钻了进去。
……
三天后,从县城里传来的消息,白鲤河王在枯木道长的护道之下,一举成功晋入天妖境,这个消息,是我从莲花池出关口才听到的。
张羽带着二晨回到了村里,三天再见他时,他似乎完全认不出我来了。这也是意料之中了。
关公祠堂前,我只手点了根香,默默的为那尊威武盖气的神像鞠躬。癸阳子道爷也庄严的为关二爷像鞠了一躬,念叨了一声。我转过身,对着后面的人问道:“这么说,那个白帝子被斩掉了道行?果然一看,他就是能干出弑父这样逆天的事情来,能活下来,也算是白鲤河王的仁慈了”
张羽一笑,看似报了大仇的模样子,在白鲤河王府发生的事,只有他自己能知道。尽管仇不是他亲手报的,但能看到白帝子沦落到这地步,无论是他还是我,对谁都是何乐而不为的。不管怎样,妖的世界是人不懂的。
“不仅仅是这样,白鲤河王七个儿子,都在明暗里出手,要争抢他的劫果,最终被师父一一拿下,师父太厉害了,平时看不出他有什么特殊的,可白鲤河王渡劫那一晚,师父竟然有运海搬山的大手段,挡住了所有的妖怪,那些妖怪个个妖气冲天,变化多端有本事,可依旧不是师父的对手!”
我眉头微垂,张羽口中的师父就是枯木道长,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张羽口里说的那样厉害,如果真是那样,就是我心中一直以来史上最强天师的古仁可能也不分伯仲,毕竟藏的太深。
天妖,现在白鲤河王晋入天妖境,这天下群妖至尊位也必然有他一席了。枯木道长的心思我是至此看不明白了,这多一个妖族劲敌,真的好吗?
不等我多想,张羽又说出了我一个感兴趣的消息。黑山来了尊大妖,和那天出现在河道上的黑山公子有关系,实力莫测,可能是妖王中的王中王,也或许是生命巅峰,将要渡劫。心暗叹,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去会会这些古人传说里的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大妖怪呢,也去斗上一斗,留名世间。唉……只可惜……
不过,从张羽的口中,这次想要来夺取白鲤河王的劫果的群妖里,有来自西源妖岭有名的妖族,东岳的影人,南疆的太岁,北海鹏王脉。天妖晋升太难了,千中之一渡劫的妖王也难说能从雷劫中活下来的。天妖劫果就是晋升天妖的另一近途,虽不是己身历劫所得的劫果,可是也能因劫果而升入天妖之境,获晓天地间的长生奥秘,不入腐朽不入轮回。这一次,引来了太多的妖族关注并那贼心,枯木道长这次下手也不是太狠,没有造太多的杀孽。但那白鲤河王一融合了劫果后,天妖威尽显,完全不肯罢休,谁参与了抢夺的,都一并被它的天爪一把抓成灰烬,手段雷霆。
但是,就是因为这白鲤河王的雷霆手段,死的去的妖里许多来自出名的妖山妖地,也就与那些妖的祖地结下了大仇恨了,暗地不说,那可以肯定的是难解的怨仇了。不过,也说不定,白鲤河王成了天妖,我暗地想来那些死去的来妖的长辈族人也不会找来,毕竟天妖啊……
我看着张羽,想了想才说,“白鲤河王既然已与枯木道长说好了结盟,那应该不会有错了。我们这方小城小地,有这么个妖尊坐镇,应该是暂时安全了。别的不说,你……加把劲,看好你!以后,我们村里的人,就要你来守护了。”
张羽人一愣,眼睛似乎看不出我在他眼前,已经不是那个张晨了。
“晨子,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里有什么不详的事会发生,和你是有关的!”他面容夸张,目光中有隐隐的担忧。
“没什么,你多想了”我一笑。但张羽不信。
“你不一样了……和原来的你不一样了……”
“是,是不一样了。但,我还是我。无论……无论我在与不在,我都是你所熟悉的那个晨子,不会变。我们是好朋友,从小到玩到大的感情胜过了好朋友的兄弟。”
听我这一说,他才将我紧紧一抱,拍了拍肩膀,大家都不说话了。
一旁的癸阳子道爷眼泪偷偷的落了下来。
晚上,我家和张羽家,还有很多的村里人,大家在二爷祠堂门前摆了个大灶,弄了好几十桌,热热闹闹的吃喝,似乎所有人都知道未来将要发生什么,他们似乎一点不奇怪也不害怕,每个人像是传承了上辈祖先留下的遗愿。
“来!干了这碗!”也不知道谁大喊了声,唰唰的全齐站了起来。
“干”我举着碗对着张羽癸阳子道爷二人一干,正巧李郁和另一个邻家往我这边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随着热闹声半过夜,我看着天上的星辰,胸中有万丈的情激荡起,这一刻起,我不再是张晨,这个幼稚的名字已经是过去了,是弱小的我的过去,只存在亲人朋友的称呼里,而我,是张天辰,天上的星辰的天辰。一切,从天蝉金壳脱换出来那刻,我发誓,我要去地府找那些万年不化的老东西算帐。
新帐,和旧帐。
0094章 地狱十八门()
深渊下,隐隐的有黑气缭绕,这一天,也终是提前了一年到来——
散发着刺眼光芒的元心,悬浮在深渊底大理石方圆中心。那是传说里元帝的宝物,隐隐的让人有种感觉,那就是元帝的元神化成的。而癸阳子道爷的说法就是。那是元帝在寿元将近之时,元神化元心,封镇十八层地狱的鬼物,直至地心岩浆无尽深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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