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了!伤的很重!身上都是刀剑肉伤!
雨不停,很快,莫小漪的衣服都湿透了,白色的的连衣裳贴在衣服上,似有片片的玉肤透出
憔悴瘦弱的莫小漪此时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力气,背起这人就往村里跑,一路大喊着“救人啊!”,完全不顾自己几乎要倒下的身躯!
她就是如此的一个女子。
村里的人很快就闻声而出接应她,第一个出来的就是大成,他见状先是一惊然后脸色一沉。
在祖祠堂,莫小漪抢着要给此人救治,毕竟她也是在葛羽胜最疼爱的孩子,她不学医术也沾了半边道了。但这个时候,沉着脸的大成一把抓住了莫小漪的手不让她上前去救治此人。莫小漪不解的望着大成。
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而比数月前消瘦了不少的女子,大成的心痛了,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眼角触动,命令道:“小漪你快去把衣服换了!”
这时莫小漪方觉察到自己的衣服早已湿透。众人此时也才注意到她身上湿哒哒的滴着水。倘若再这般下去,莫小漪非得大病不可!大家亦是出言相劝,劝她赶紧去把衣服换了。莫小漪呆呆地对着大成,说:“大成,为什么……”
“我答应过他!”
莫小漪一听这个“他”,自然是明了怎么回事,心里既暖又痛,感觉喉咙有什么堵住了一般,实在是说不上话了,最后神色一敛,在一大妈的陪同下,回去换了衣服,喝了热汤,休息了半个时辰,心中不放心,就赶回了祖祠堂。
受伤的男子的衣服已被换了,全身几乎都缠上了干净的白布,就只能看到脸了,奇怪的是,他的右手仍然紧紧握着匕首,莫小漪上前去欲将他手中的匕首取下,可是她还没碰到,大成就急道:“小漪,冷!”
可是她还是碰到了,真的好冷,冷到刺骨寒心一般。她慌把手缩了回来,不解的问大成怎么回事。大成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他死死握着匕首不肯松手,若要用蛮力取下,只怕会让他伤上加伤。
这是众人交代了几句,就离去,有一人在走时对莫小漪说:“小漪,他的伤不是野兽撕咬,是利器所致……”说完还不自禁地看向男子手中的匕首,其眼神写满了不安和担忧。小漪自然是明了什么意思,当即道:“葛老伯说过,命,先救!罪,后谈!”提起葛羽胜,那人就没了话,将一小袋子交予莫小漪,说是男子身上的物品,然后叹了口气离开了。
一旁的大成闻言看了一眼莫小漪,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受了如此重的伤却还顽强地活着的男子。最后他摸了摸鼻子,留下一句“有事就找我吧。”后就离开了。
莫小漪俯下身子,打量受伤的男子。近二十多岁,虽然样貌平凡,就是总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似乎这张普通的脸下面有着另一张脸,那张脸,很老!
他昏迷过去了,表情很凶狠,隐约间,这神情之下,似乎了漏出了点什么?像是……一点伤戚。
莫小漪轻轻晃了晃头,笑了,这是错觉罢了。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竟会受如此重的伤?他还很年轻,或许和莫小漪差不多吧,可能还要小一些。
都伤成这样了,还抓着匕首不松手,莫小漪又不信取不下来了,再尝试了一遍,发现真是难——除非砍了他的手。
不管了,都救下了你,日后我就好好照看你罢,将你救到底!她根本就没想到,在以后的往后的岁月里,她不止一次后悔救了这名男子。
外面下着雨,入夜后村里难免湿冷,他伤重,若是再让地气侵体,怕是神仙也难救他了。于是莫小漪从家中拿来了席子和被褥,给这男子做床被,又让莫小漪折腾了一翻。
同时,莫小漪救了一个不知名的重伤的男子回来的事情也在小村里传开了,还有不少人前来祖祠堂一探究竟,这让身为女子而又在站看他的莫小漪好不尴尬。她开朗大气,在村里人好奇或是怪异的眼神中也不好意思了,便叫来了大成帮忙照看一下这男子,自己溜回去熬药了。
可是!传开的不单单是这些,还有一些话,大多都是说这个男子是凶恶之徒,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受这么重的伤肯定是惹了仇家。若是他仇家寻来,十有**是会给村里带来祸害的。
呵呵,这也难怪他们了,先前东海十寇的袭击小村事件让这些善良的小村人有意无意的长了心眼,不过他们倒也没那么坏——没有将这男子抛在村外。只是偶尔说一些闲言碎语罢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没什么人愿意来照看这个小村心中的“凶恶之徒”了。于是,救人者莫小漪自然而然的成了照顾男子的主力,除她外,大成以及其他几个与莫小漪较好的的人会抽空来帮忙换换白布什么的。
莫小漪不止一次尝试将男子手中的匕首取下来,,不出意外地,每次都是未能无功无返。在屡试屡败后,心中本就有压力的莫小漪来了气,就朝着躺着的男子恼怒道:“不松手就不松手!把手冻坏了更好!”
气话归气话,莫小漪还真担心他会因为手中的匕首的寒气“冷坏”了身子,于是忙又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给裹紧了一点,还心思小巧地给男子握着匕首手缠上了几层布,看起来好不滑稽,然后她又将被角紧紧裹了上去,可是她转念一想怕不透气,就又将被角给弄松了些许。对此,莫小漪甚是满意,嘴角微微翘了翘,轻轻点了点头。
若是让男子知道这些,那冰冷的脸会不会因此而乐地消融些许呢?
男子已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里,莫小漪很不放心男子,半夜会起身前去“查房”,看到男子“很老实”躺着就安心了些许。可是第三夜,她来到男子身旁,怜悯地看着男子,她看着男子的脸,又将视线转移到那裹着布的手和掉下一角的被子的,上前将被子给男子给盖好了,在理弄被子的时候,莫小漪忽然间,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真的是忽然间想起了吗?怕是一直在想吧……),她将被子轻轻地理好了后,就幽幽地对男子道:“你是命苦的人么,这把匕首比你的命还重要么?”
本来就憔悴的莫小漪,在这几天忙着护理男子的伤,夜里有不好生休息,这时已经处于随时会不支倒下的境地了,偏偏她对此没有去理会。好在本来就茶饭不思的他,为有力气照顾男子,也多少吃了一些食物,才撑了下来。
莫小漪吐出了一口气,脸色神色不禁哀伤起来,彷佛吐出来的是无尽的忧愁。莫小漪直接坐在了男子的身旁,对着这个“半死人”说起了话。这个时候的莫小漪就像是一个找到宣泄口的满心委屈苦闷的孩子恨不能一次性将心肺中的苦水倒光,再没有了昔日的风情与大气开朗
我很想他。他现在在想我么?
你知道么,我与他像是前生就已经认识了,轮回到这一世相遇……
你知道么?他原本是你一般的人,但我们都坚持了自己最初的选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呢?
你知道么?在我救你的路口前,有一个岔口,往右边走去,有一大片黄金花,我和他就在那里相遇,那花儿好美呢!可惜已经谢了,若是你伤好了,等哪日花开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吧,真的很美的。
我有点不喜欢辉山的姐,是她带走了辉山。我不能这样子的,她是辉山的亲姐。
可是,为什么辉山他许下了承诺,却不来实现?
我不甘心,我本是要去寻他的,怎知你就出现了……
……
莫小漪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说不下去了,痴痴地坐在了原地。好一会后,她对着一直“默默倾听”的男子问道:“你呢?心中是不是也有苦心不甘的事情?”
莫小漪静静地没有说话了——终于有人能“听”她倾诉了!人啊,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他们有时候心中苦闷有话就是不和亲近的人说,而去选择与陌生的人说。可能吧,他们只是想找一个宣泄口罢了,又不想让亲友知了,陌生人就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现在是深夜,外面静的很,连虫子的低鸣浅唱都能入耳绕绕。没有月关,没有夜风,有一个女子在这寂寥的夜里闪了泪花。
夜,很黑。
情满寄相思,断肠苦诉人。
遗落殇夜夜,岂是情还在?
莫小漪起身,准备回去休息。
“杀!”
忽然一个有力的声音突兀地从身后传来,把莫小漪震住了。她慌忙回头,躺着的男子却是再也没有动静!她怔怔地目视男子——这个年轻又似沧桑的人,神情似有愤怒和不甘。
都成这样了,还想着杀吗?
你身上究竟有深仇大恨,还是肩负了什么?
莫小漪终是不放心,万一男子醒来而无人照顾如何是好?遂留了下来。她趴旁边的桌台上,渐渐地就睡过去了。
第二十五章 苏醒()
清晨,莫小漪醒来,她睁开眼望向男子,意外发现男子早已苏醒了。他睁开双眼安静地躺着。她不知道男子何时醒来,因为他就只是睁开了眼而已……
既然醒过来了,那就好了!莫小漪上前自然就是问前问后的,而最后只换来了男子的一个字冷冷的回答:“水。”
声音真是虚弱极了,莫小漪当时就奇怪,昨晚喊“杀”还声势惊人,今日醒来就怎么这般了,在他的潜意识里,有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呢?她也没多想,给了他水喝,这一喝,竟是把带来的水给全喝完了。
男子喝完水后恢复了些力量,淡淡地说道:“把我手上的布解了。”
莫小漪吸了口气,照做了。解开布后,莫小漪没看清楚,男子轻轻抖了一下手,手中的匕首就往袖子内一滑,不见了。顿时,整个祖祠堂暖和了不少。
莫小漪心中吃惊不已,我遇上到人都不简单啊。随即她似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拿到男子眼前,晃了晃,说:“这是你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的。”
男子一听到这个脸上明显掠过了一抹慌乱,他强压住自己情绪,缓缓说道:“放我手里吧。”
莫小漪性子还不错,对这个冷淡又没什么礼貌的男子没有什么不满,就将小袋子塞到了他手里,只见男子抓着小袋子捏了捏,把里面的东西都捏了一遍后,就什么话都没说一抖手小袋子就又是滑进了袖内。
这时候,门外走来一个中年妇女,头戴麻布,一脸好奇又略小心似的走了进来。
“呀!他醒啦!”
看见睁开眼的男子,妇女叫道,一甩好奇神色,忙向前走去,走到一半似想起了什么,又顿了一下,慢慢挪步过去了。走到莫小漪身旁,她向男子瞅了瞅,发现男子只是睁开了眼,没看她一眼。不出预料地,中年妇女对男子也是少不了问长问短的,而最终却是什么答复都没有!问男子没有得到答复,妇女就略不满了,就转头问莫小漪,令她失望的是,莫小漪也是什么答复都给不了,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不知道啊。”
最后,妇女无奈,斜着眼瞟了一眼男子,偷偷用手扯了扯莫小漪的衣角后就快步走了出去。莫小漪自然明了她的意思,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动静的男子,就轻步出去了。可是偏偏让她们没想到的是,男子的耳力极好,将她们在门外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中年妇女似故意压低声音:“小漪,我看这个人不似什么好人,若是继续让他留在这里,怕是会给村子带来不详啊……”
“麻婶,他现在伤重未痊愈,若是把他赶出了村子,不好……”
“唉,那就等他上好点再说吧!他留在这里,我的心里头呐总是不安心啊。你看看他,醒来什么话都不说,怪的很呢!”
“命!先救!罪!后谈!”
麻婶突突地说:“你这孩子,跟葛郎中一样一样的,但你不是他呀,你总得为村里人想想才是的。”
“麻婶,这个我有分寸。”
……
莫小漪一人走了进来,见男子依旧躺着,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蹲下来说:“这里是小村,你现在在村里的祖祠堂里。”
男子转了转眼,微声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嗯,我叫莫小漪,我在村口发现的你,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沉默了。
“对对对!像我这样的村姑娘,救了你是应该的,问你名字是不应该的!”
男子合上了眼,一会又睁开,缓缓说道:“云天。”
“哦——我叫云兄弟吧!你可以叫我小漪。”
云天不再接这话,反而一转话锋,问:“你发现我的那地方的血迹你有没有清理了?”云天一说出这话就后悔了,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去清理这些呢?想到这里,他眉头又皱了起来。
果然,莫小漪很干脆地回答道:“没有!我背你回来都花了大力气,才没空去理会什么血不血的!”
听到这话,男子没有意外,立马又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三夜。”
“哦……”
“你当真是被人追?难道你也是坏人?”莫小漪也不知道为何,就把“也”字加了上去,但云天没在意这个。
“坏人?呵,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叫坏人了。”
莫小漪听了这话,心里更没底了,只好接着说:“不过我发现你的那天,下了一场大雨,地上什么脏东西都被洗刷的干干净净的了。”
云天似乎想起了什么,松了口气说道:“对,那天天色确实不好,似要下大雨。”
莫小漪听完这话,没好气地看着云天,嘴角似贴着胜利的微笑。她似乎心情很不错了,问道:“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再给我点水。”
莫小漪像是看着怪物一样地看着云天,她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三天三夜几乎没吃喝,还说不要吃点什么,仅仅只是要水喝。这真是怪事怪人了。
看到莫小漪惊愕的表情,似乎看出了莫小漪的心思,云天道:“我饿不死。”
莫小漪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是不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捋了捋头发,轻声一笑,道了一句“好的。”便去取来了水。
麻婶离开不久后,外边就来了不少人,更是有的人进来看云天醒来的样子。想来是麻婶将事情传了出去。这样一来,云天刚醒来就成了西游物种,上上下下,都被挤来的小村人看个干净,就差把他的衣服给扒了。东东西西的也问了好多遍,对此,云天概不回答,直接闭眼养神。
有好几个懂医理的人前来查看云天的伤势,看完后面容严肃,估计是不看好云天能康复痊愈了。而众人中只有一人看了几眼云天就再理会他了,反而一直在注意忙前忙后的莫小漪,这人自然便是大成了。他见莫小漪似乎精神了些许,心中也安定了一点。
其实,莫小漪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但这又可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现今,云天的事情正好她可以忙会,使得她暂时忘了心中的伤痛,只是她一停下来,又是控制不住去想程辉山。
“好了好了,云兄弟刚苏醒,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大家也别总是打扰他了,好让他好生修养,快点好起来才是!”
说着话是一位普通的中年人,也是救治云天的一员,他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小漪。
莫小漪和中年人的眼神一接触,心里就咯噔地一声沉了下去。
众人都散了,又只剩莫小漪一人。云天是她救的,除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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