濊国,又作秽国,是古代朝鲜半岛东部的一个国家。秽国建立的具体时间不详,《逸周书·王会篇》中已经出现用作族称的“秽人”,《管子·小匡》:“北至于孤竹、山戎、秽貊”,说明春秋时期已将秽与貊连称,秽国的建立一定在春秋时期以前。参之貊人在西周末年即已自蒙古草原向东北迁徙,与秽人融合形成秽貊族系,则秽国的出现当不晚于西周初。
濊国的地理范围,西南至单单大岭今朝鲜北大峰山脉,《三国志·魏书·东夷传》称濊:“濊南与辰韩,北与高句丽、沃沮接,东穷大海,今朝鲜之东皆其地也”,“自单单大岭以西属乐浪,自岭以东七县,都尉主之,皆以濊为民”,大体上说,《三国志》、《后汉书》中所载后世夫余、沃沮、高句丽等族的居住地都是古秽国的势力范围,所以这一区域内的东夷人都被称为秽人。至迟在战国中期,秽国已经成为箕氏朝鲜的属国。
有此力士相助,张良无异于如虎添翼。破家灭国之仇,便要在嬴贼的这次东巡中做一个了断。张大侠遣吴叔送信,言说嬴贼已经启程,算算时日,就快到了。
至于消息的可靠性,张良并不怀疑。天下暗中反秦的力量遍布六国之地,就连咸阳也有许多暗中蛰伏的仁人志士。似这等皇帝出行,必有大批人马调动,瞒是瞒不住的。
博浪沙,嬴贼的必经之地!
张良握紧了拳头,看着西方落日下火红色的天空,暗道:“金乌终将坠地,即便天下大乱,也不过是短暂的黑夜罢了。明朝,必然有新的太阳升起,照亮世界!”
第七十五章 千古再无博浪沙(上)()
秦始皇的一生,遭遇四次行刺。第一次,是在他还没有做皇帝的时后,即秦王政二十年(前227年)发生的荆轲刺秦王事件。
荆轲刺秦王,由濒临灭亡的燕国太子姬丹主谋,以国家使节的名义送荆轲到秦王宫廷行刺,可以说是弱国对强国的一种“国家恐怖行动”。
荆轲刺秦王之详情细节,由于有当事者——御医夏无且的口述传承,《史记·刺客列传》叙述得惊心动魄,不仅成为历史叙事的经典,更成为永恒的艺术题材。
《史记·刺客列传》太史公曰:“世言荆轲,其称太子丹之命,‘天雨粟,马生角’也,太过。又言荆轲伤秦王,皆非也。始公孙季公、董生与夏无且游,具知其事,为余道之如是。”
御医夏无且是荆轲刺秦事件的当事人,就是它当场以药箱掷击荆轲。他讲述的故事,通过公孙季公和董生转述给太史公。不过,此处的太史公,并不是大家熟知的司马迁,而是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
秦始皇第二次遇刺,是荆轲刺秦王的续篇。这次事件发生在天下统一之后,刺客是荆轲的挚友高渐离。高渐离是击筑(筑:乐器)的名手,与荆轲是燕国蓟都时代的知音。
荆轲刺秦王,高渐离送荆轲至易水之上,那一首“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千古名曲,慷慨悲歌者是荆轲,抚筑伴奏者就是高渐离了。
荆轲死后,高渐离为了完成知音的未竟之业,以筑艺入秦宫,甘愿失去双目得以接近秦始皇。他以重铅灌入筑中投掷行刺,失败被杀。试问,一个看不见的刺客,难道真的是为了杀死嬴政么?其实,高渐离此举,不过是以美丽的死亡回应荆轲的亡魂罢了。
历史上的博浪沙狙击,是秦始皇所遇到的第三次刺杀。这次行刺,完全出于张良个人的苦心谋划,是六国贵族亡国之恨淤积不散的宣泄。非常遗憾的是,由于没有当事人的证词,司马迁对于此事只做了如下简单的叙述:
“始皇帝到东方巡游,张良与沧海力士狙击始皇帝于博浪,风沙中铁锥误中乘舆副车。始皇帝大怒,严令天下搜捕刺客,闹了十天,情势急迫而紧张,都是因为张良的缘故。”
古代历史的记录,往往是挂一漏万。过于简单的叙述,为后人留下了种种疑问和无穷的想象空间。博浪沙这个地方,笔者尚未去过,两千年来,不知故地遗迹尚存否?
好在,秦史专家马非百先生曾于20世纪30年代亲临博浪沙考察。后来,马先生著《博浪沙考察记》说:
“博浪沙在今河南省阳武县城东南隅。有邑令谢包京立古博浪沙碑尚存。1934年12月,予至阳武,曾特往游观。
当未至其地时,每疑所谓博浪沙者,必为深山大泽,茂林曲涧之地,可以薮匿逋逃;否则,发笱门,却笠居,凭力斗于穴,可幸免耳。不然,则张良何以必于此地狙击始皇帝?又何以狙击不中后,竟能大索十日而不可得?
及亲莅兹土,始知除荒沙一大堆之外,殆全为无草木、无山涧溪谷之一大平原,牛羊散其间,可数而知也。
······盖博浪乃当日一地名,其地必多风沙。······大概探知始皇东游,必经由此道,故与仓海力士预伏于此。又至天幸,始皇车马过此时适风沙大起,故遂乘此于风沙中狙击之。
此种风沙起时,往往弥漫空中,白昼如夜,对面不辨景物。不仅阳武如此,予在开封,即已遇有三四次之多。正惟其狙击系在风沙之中,故观察不确,致有误中副车之事。亦惟其系在风沙之中,故虽狙击未中,亦无法能从万人载道之内,将主犯明白认出。及至大索十日之时,则张良等已去之远矣。”
上述此种说法,已成定论,众所周知。
然而……
《史记》上载:“良东见沧海君,得力士,以铁椎重百二十斤。秦皇帝东游,良与客狙击秦皇帝博浪沙中,误中副车。”
这叙述漏了几个关键点,一是客有几人?二是如何狙击?三是为何误中副车?
张良是汉初三杰之一,距离司马迁成书的年代并不久远。狙击始皇帝是大事,也是反秦号角的强音,不存在对此遮遮掩掩。秦始皇反正也被刺惯了,之前被荆柯、高渐离行刺,后来又兰池遇刺,记录都要比这回详尽得多。
司马迁应该容易得到行刺详情,为什么没有大书特书?只一个可能,这举动虽然意义重大,过程却并不惊心动魄,而且很难造成严重后果,同之前秦始皇死里逃生不可同日而语。
事实上,在《秦始皇本纪》中,对此事只寥寥数语带过:“二十九年,始皇东游。至阳武博浪沙中,为盗所惊。”也就是说,嬴政只是被骚扰了一下,兴许心跳加速了几分、吃饭没了胃口,可说到底,还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结合上下文以及古文叙事的简洁习惯,笔者判断客只有一人,即沧海力士。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是要掉脑袋的,反秦者很多,但能付诸实践的却很少,大部分人除了心中骂两句外,生活上还得乖乖做顺民。
再者说,乱哄哄一堆人很容易泄密,不要忘了遍布四海的少府鹰犬。
猜测是否使用了投石车,也可以基本排除。因为目标太大,太容易被发现,只有两个人也不好操纵。
但是一腔复仇热血的张良怀着满腹悲愤,豁出性命不要,仅仅就只为骚扰一下吗?朝皇帝吐一口水只怕都会诛九族,何况你发射一枚土制的“飞毛腿”导弹!他一定是经过了详细的计划和演练,觉得有成功的可能。
笔者一直想知道,那铁椎击中了副车的侧面还是顶部?两千多年前的博浪沙,难道也是一马平川吗?
博浪沙,顾名思义,意味着大风沙。若说刺客混杂在欢迎的人群中,平地飞起一椎,然后借风沙而遁,可能性有多大呢?
第七十六章 千古再无博浪沙(下)()
始皇帝出行,先派人勘察道路,排除险情。在行进中,“导引传呼,使行者止,坐者起。四人执角弓,违者射之,乘高窥瞰者亦射之。”
也就是说,秦始皇车驾的前后左右,都被属车(副车)环卫;周围布满了车、步、骑等武装警卫。平地飞起一椎,绕过车警、骑警、步警,可以利用空隙而发。但要绕过副车,就不那么容易了。
铁椎也即铁锤,《史记》中录有魏公子信陵君窃符救赵,令朱亥用40斤铁椎击杀晋鄙,夺取军权的故事。
但沧海力士所用铁椎非比非常,重达一百二十斤。
秦汉时一斤基本上为250克,也就是现在的半斤。一百二十斤,相当于现在的30公斤,也就是60斤。60斤重的大铁椎,应该是非常可信的。轻点杀伤力有限,再重点的话未必就抡得动了。
一罐充满的液化气钢瓶也就五、六十斤,大家不妨抡抡看。笔者曾经抗过煤气罐,感觉顶多也就能把它扔出二、三米。
但是沧海力士非比常人,60斤重的大铁锥他到底能丢出多远?
铁锥在空中的飞行轨迹是一条抛物线,在忽略空气阻力的情况下,飞行距离只与初速度及初始角度有关。现代运动中有两项和“飞椎”非常相似,那便是掷链球和掷铅球。
链球的英语意思即铁锤,起源于中世纪,苏格兰矿工在劳动之余用带木柄的铁锤掷远,后逐渐在英国流行。这完全就是“飞椎”嘛!后来为了便于投掷,将木柄改为钢链。最初采用原地投,逐渐改进为旋转投。男子链球重7。26公斤,现在的世界记录是86。74米。
假设沧海力士达到了世界顶级高手的水准,由飞行距离和物体质量呈反比的关系,我们计算出六十斤的链球应该可以投出86。74/30*7。26=21米(实际上要差点,因为要使物体达到相同的动能和势能,随着重量增加,肢体运动的难度会加大),完全能以此刺杀秦始皇嘛!
但是且慢,一则那时冶炼技术还造不出如此坚韧的“钢链”。关键时刻,“吧嗒”一声掉链子的事情也不是不会出现啊!
二则,张良很难异想天开,超前地发明“链球”。象“飞锤”、“流星锤”等武器,也是隔了很多年代才出现。
三则,沧海力士虽然浑身都是力气,但没经过专门训练,一不小心转晕找不着北,可就危险了。
而链球如果不经过旋转达到一个初速度,根本也掷不远,如下面要提到的铅球。
链球不好使,就改投铅球吧。现在男子铅球重量也是7。26公斤,世界记录是23。06米。如果沧海力士用掷铅球的方式,把六十斤重的大铁椎在平地能掷多远呢?换算一下就知道,大概是不到6米。
问题是,秦始皇能让苦大仇深的六国人民群众靠近到6米以内吗?
更何况,他周围环绕着近两米高的副车。要想铁椎绕过副车,也就是说把副车置于铁椎的飞行抛物线下方,沧海力士还要进一步拉近他和秦始皇主车间的距离,差不多要贴着副车展开行动。
这基本上不可能了!
以张良那样思维精细的人,冒如此大险,决不会只为出口气,吓得皇帝出一身冷汗。他应该早考虑到皇帝出行要清道,闲人靠近不了,而且警卫环侍,副车遮挡。最后他依然采取行动,那就说明“飞椎”方案具备非常大的可行性。
笔者判断,那椎一定是从上空击落。
从上空击落,椎就有了更远的飞行距离,同时具备了更大的杀伤力。从上空击落,也才能从容地饶开副车,隐蔽自己。
否则,拎个大铁疙瘩傻楞楞站在路旁,那不是找死?那东西一看就是凶器啊!
但是根据现在的考察,博浪沙一带虽然风沙大点,却无丘陵、山脉。山脉的消失,需经过漫长的地壳运动,但谁能担保两千多年前博浪沙不存在丘陵?
现在开封地下3米至12米处,上下叠压着6座城池。摞在最上面的是清代开封城,最下面的则属于唐代。
城市尚且陷入地层十多米,何况暴露在外的数十米高的山丘?它们很快就被沙化或者夷平,消失在岁月风尘中了。
两千多年前,张良和沧海力士在博浪沙的山丘之上,做出了足以影响后世的惊天一击。只可惜,不知是被风沙干扰,还是数学不精,没计算好抛物线的落点,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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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历史的迷雾不谈,此时的博浪沙,仍然是张良刺秦的首选。
虽有童仆三百,也皆是敢死之士,但他却并没有用一人来此。张良不想泄密,也不想枉顾那些童仆们的性命。国仇家恨,俱在己身;生死存亡,便在十日之后!
沧海力士走过来,他已经在土坡上反反复复练习过很多次了,一百二十斤中的巨大铁锥,在其手中仿佛就像是吃饭的竹箸一般,运用自如。
此地乃是博浪沙唯一的一处山丘,黄土堆积之下高达三丈有余。不但紧邻大路,而且崎岖不易攀登。嬴贼必定从此丘下经过,到时候沧海力士突然登高发难,以巨型铁锥由上而下飞掷嬴贼车驾。
到时候人、马、车三者俱碎,不信他能有命离开!
至于如何事先隐匿于此,避开秦军的侦骑,张良也早有打算。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两把铁制耒耜正插在地上,旁边就是一个可以容纳自己和沧海力士坐卧自如的坑洞。
只要提前两日携带食物和水进洞,再以松土石块堵住洞穴,只留小孔换气,当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容身。
万事俱备,只待客至。
张良又寻思了片刻刺秦成功后的脱身之策,也没发现什么漏洞。
他不是什么迂腐之辈,怎么会把自己搭进去?知道此次行动的,还有张大侠。
张良已经与这位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同宗之辈相约,刺秦成功后,张大侠率人马于一里之外接应。
也就是说,张良只需要全力跑出一里地远,就可以逃出生天。至于断后之人,他看向沧海力士……此人乃是东夷野种,牺牲在此也不可惜。
就当他踌躇满志,已经开始在心中策划天下大乱之后该如何收拾残局的时候,远处跑来二人,一下子引起张良和沧海力士的警觉。
等来者奔至,才看清原来是张大侠手下的剑豪……阳夏吴叔和一个并未谋面的士伍。
“汝何故至此!”张良有些恼怒。
吴叔也顾不上对张良的成见了,站在土丘之下仰脖喊道:“张子房,贵客已于前方百里处转向淮阳!”
“什么?”张良闻言,顿时胸口如遭重击,惊疑道:“怎会如此!”
第七十七章 赚尽天下之财的办法()
陈县县寺,属于都田啬夫独有的办公地点内,张鹏和硕兄弟二人正在对付一只刚从火堆里扒出来的烤鸡。
硕迫不及待地用柴火棒子敲掉烤鸡外面的一层黄土,露出里面的荷叶来,轻轻一扯,鲜嫩的鸡肉就呈现在眼前。
将鸡端到案上,硕一边吹手,一边道:“大兄,汝在陈县也种几百亩的麦子,若是又像上次那样迁到别处为吏,岂不是咱们凭白给后来者出力?”
一听硕闷声闷气的语调,张鹏就知道这厮的小气毛病又犯了。很明显,工匠之家出身的硕,对于张鹏如此大手笔的做事颇有些不安。
张鹏摇了摇头,反问一句道:“嗯,即便离开陈县,那又如何?”
“麦子已经种下了,黔首们为了为了多赚点钱,他们定然是竭尽全力的收割。到时候麦子产量大增,总需要卖出去才是。想要卖麦子,面粉是唯一选择。而面粉,则离不开咱们手中的秘药!”
不提秘药还好,一提秘药,硕就更加难过。
“大兄,那秘药不过是面块放久了之后磨成的粉末,如此简单的东西,旁人就想不出来么?”他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