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二人已闪电掠过,却听不到任何金属交击之声!
细看之下,一道凄厉刀痕自佑德右肩直贯左腰,刀劲在佑德体内鼓荡,似欲破体而出。
二人转换了位置,只见佑德以剑撑地,神情痛苦难当。
佑德正竭力运功抗衡刀劲,杀绝却竟没乘此机会了结佑德。
只因刚才佑德一剑,赫然已贯穿杀绝左胸,他此刻已是奄奄一息,接近油尽灯枯。
他,断断绩绩的说出最后一句说话:
“子受德,我:今日虽败于:你剑下,但……并不代表我……及不上……唐斩,我的刀绝对……比……唐斩:强,我的……杀……绝……一……刀,绝对……可……斩……杀……
唐斩!”
一代刀客,说完最后一句话,赫然已实时气绝。
他至死也不忘与唐斩比较,他与唐斩之间,究竟有着甚么血海深仇?
唐斩,究竟又是一个怎样的
绝!世!高!手!
只听佑德哇的一声,猛然把“杀绝一刀”的刀劲逼出体外,但身上伤势已重得无以复加,满腔鲜血喷洒青天,颓然跪倒!
以一人之力居然能力敌“杀手营”五大杀手,佑德惊人功力及不屈斗志,叫在场各人均暗暗折服。
佑德满脸满身皆鲜血淋漓,仿如一个血人,但仍颤危危地道:
“我……已战胜……五大杀……手,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人……的秘密……吧?”
塔顶的阎王见佑德已是伤重垂危,心忖要取他命,只消弹指便可,于是道:
“哈哈!三皇子竟能连胜五大杀手,果然非比寻常。我阎王言出必行,现在就让你”
“母子重逢吧!”
语声一落,一团黑影已自塔顶激射而出,佑德已无力闪避,只得牢牢抱紧射来的黑影,却被黑影中的内劲震飞丈许,口中鲜血又再溢出……
他提起手中黑影一看,登时吓得心胆俱裂,这黑影赫然是
一个人头!
而且是佑德母后的头!
佑德母后乃当今太后,纵是杀手营有通天能耐,也绝对无法入宫将其杀死,这,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太后之死,究竟当中藏着甚么惊天秘密?
佑德伤痕之躯,又如何能在数百杀手及阎王手下活命?
难道,天真的要他
命毕于此?
…
第四章 仁者无敌
佑德性命正危在顷刻,但在神州的另一方,却有一颗至真至诚的赤子之心在为他默默祷告,祈盼他能安然渡过此劫。
而这颗赤子之心的主人,正是与佑德在患难中相知相交,情同手足的
嬴天!
这已是佑德去后的第二天!
这两天以来,赢天一直守在山洞中等待佑德,此刻的他,竟持着佑德留下的匕首在挥舞着。
细看之下,嬴天竟不似在胡乱舞剑以消磨时间,却似在用心练剑。
只因他舞剑时的起手出招,颇有法度,且更似曾相识。
这,莫不是佑德独门武学“王者剑”中的第一式
“君临天下风云变”?
嬴天何以会在此练起这剑招来?
原来佑德留下匕首之时,更暗中把“君临天下风云变”一式剑招的剑谱藏在匕首剑鞘之内,好等嬴天能抽空练之,以作防身之用。
佑德待嬴天关切之情及毫不吝蔷本身不传武学,可知他亦异常珍惜这个义弟。
嬴天本身虽无内功底子,且对武学一窍不通,但其天生聪颖,悟性奇高,依着剑谱中的图画来练,虽未掌握此招精髓,却已揣摩其雏型。
嬴天如此用心苦练,只因他要增强自己,以求日后能应付数之不尽的凶险!
而且,假如他能练好武功,以后便不用佑德为他操心,更能与他并肩而战。
这天他练至正午,弄得浑身大汗淋漓,却发现山洞中的粮食已差不多吃光,于是他使欲乘佑德未返前回村庄补充一下粮草,而且多日不见姜伯,他也很想向他告知自己伤势已无大碍。
说也奇怪,嬴天身上金针虽有两枚遭震飞,却似无多大影响,连日来行动及体力皆与常人无异。
他稍为执拾了一点剩余的粮食,提着佑德给他的匕首,便即下山往村庄而去。
他却不知原来这么一去,他与佑德,从此便
天涯相隔!
山洞与村庄本有一段距离,接近村庄之时,已是日落西山。
金黄色的余晖映在远处的村庄之上,嬴天恨不得立即跑去一见姜伯和小菁,还有其它与他自小便一同长大的小孩子及村民。
得佑德一番鼓励后,嬴天果然能拋开忧愁,重拾希望。
他曾自言,假如自己真的便是万神之首帝释天转生,他更要勇于面对一切逆境,来奉行上天安排给他的重大使命。
熟悉的村庄已近在眼前,可是嬴天忽尔感到心绪不宁。
越接近村,那种不安感觉便越加强烈!
即使是嬴天这样一个寻常少年,也可感应到村庄定发生了一些极不寻常的事。
而在嬴天眼中,往日平静的村庄,此刻竟像一头凶兽,又像一头地狱恶魔,正张牙舞爪,等待嬴天步至,把他吞噬!
四周环境虽极不寻常,但纵是危险,嬴天也必要进去一看。
他一踏进村,登时吓得心胆俱裂……
眼前情景,岂是旧日平静安宁的村庄?简直便是修罗地狱!
只见遍地碎尸,满地尽皆血肉模糊,从仅能辨别容貌的尸首看来,死难者全是嬴天熟悉的村民。
嬴天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残酷.凄厉.恐怖、血腥的场面,不由得呕吐大作!
瞿地,嬴天心头如遭电极,他随即到处翻看遍地碎尸残骸,更逐家逐户地搜索。
原来,他想找回姜伯和小菁的尸体,他要证实他们是否同样惨遭毒手!
可是,遍地尸首尽肢离破碎,血肉模糊,面目难办,又怎分得出那一具是姜伯的尸首,那一具是小菁的尸首?
可是意外地,他却发现了数具不属于这里的尸首,其中五具身穿黑衣,与当日围攻佑德的杀手营杀手的装束无异。
两另一具尸首,他依稀记得那便是十大杀手中的毒无双。
只见毒无双双眼突出,面上现出极度篇慌的神情。
究竟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毒无双,死前曾见到甚么东西,令他震骇至此?
村民既然不是遭杀手营屠杀,又是遭甚么人杀害?
嬴天此刻只感脑内一片空白,短短时日,他已痛失家园,母、兄相继死去;刚结拜的义兄佑德,又正身陷龙潭虎穴,生死未卜;此刻连他世上仅认识的村民,都迭遭杀害……
他只感到,他此刻已是真真正正
一无所有!
即使上天要锻炼他,要他承受一切痛苦,这痛苦也委实有点过份!
他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而害死了这许多人;假如是,那他的孽,更是重得惊人!
刚回复少许信心的嬴天,复又跌回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呆呆地跪在血渍斑斑的地上,木无表情,茫然不知该做甚么?
瞿地,他听到附近一间木屋传来一些异响,莫非仍有村民生还?
嬴天不暇思索,提了匕首,往那所木屋奔去。
他冲进屋中,只见屋内仍是满屋血肉碎尸,却不见半点人畜的影子。
他到处搜索一遍,仍是一无所获,正要步出屋外之际,一团黑影猝地从屋内一个暗角扑出。
黑影来势快绝无伦,嬴天猝不及防之下,咽喉迅即被扣,整个人被抽得离地而起。
嬴天终于能看见这黑影究竟是谁……
不看尤可,一看之下顿时震骇不已。
眼前的脸,绝非一张人脸,更非一张兽脸……
因为,它
非人、
非兽!
它,本身便是一头
地狱恶魔!
这地狱恶魔,脸如麒麟,肌肤黝黑,头发和双目尽皆赤红如血……
它,竟然是
麒麟魔将!
啊?想不到麒麟魔将这么快便来到此地,那它是否已恢复元气?
那一直追踪着它的白衣青年又在何方?
假如麒麟魔将知悉嬴天乃帝释天转生,岂非会对他不利?
即使不知,嬴天此刻也是命悬一发,
难道,上天真的要把他
赶?
尽?
杀?
绝?
神州西方一座高山山洞之内,一名几能通天彻地的老者正闭目沉思。
他,正是为救苍生,自困山洞七载的不世智者,白衣青年的师父。
瞿地,老者双目一睁,似能窥破天地奥秘的双目绽放出异彩,从山洞中仅有的一线洞天中仰视天象。
老者一看之下,陡地面色大变,心神一震。
以他的惊世修为,几已达到天塌不惊的境界,究竟他发现了甚么秘密,叫他震惊若此?
只听他沉吟道:
“据我推算,昌儿此行应能顺利把解劫之人带回,为何现在象征那人的本命星宿忽地变得黯淡无光,几欲熄灭?”
“但愿昌儿能尽快找到他,带他回来,否则,天下苍生恐怕从此多难……”
究竟,老者口中能解开劫数之人,是否就是嬴天?
嬴天又是否帝释天所转生?
他提及的“昌儿”,是否白衣青年?
难道,白衣青年的名字之中,有这个“昌”字?
他与嬴天之间,又将会发生甚么故事?
…
第一章 皇者命运
若说人生是苦,那么生命中最痛苦的事情,又具甚么?
是那追不到的虚名、求不到的利禄?
是怀着满腔难酬壮志而郁郁终老?
是看着深爱的人投进别人的怀抱?
是孤弱无援的百姓遭权贵逼害得饥寒渡日?
对于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跟至亲至爱的人生离死别了!
然而,嬴天的痛苦,却比此更大上千百倍。缘于不仅他世上唯一的亲人都先后离他而去,踏上了无边地狱的黄泉路;甚至他的朋友、邻人,所有他认识的人,竟同时死于非命……
彷佛,茫茫天地之间,就只余下他孤身一人……
他,实在已痛得麻木了,完全失去了病的感觉。
甚至现在他的咽喉遭那只染满血腥的魔爪所扣,他也毫无痛楚感觉。
他只感到无法呼吸,而且眼前的景像越来越朦胧,越来越灰暗,甚至变黑。
再这样下去,相信不消半刻,嬴天的小命便会被魔爪夺去。
对于嬴天来说,生命,早已在他母兄去世时已变得毫无意义,不要也罢!
可是,在他几乎完全放弃争取半分生存机会的一刻,他感到手心传来了一阵暖流。这阵暖流驱使他再次抓紧他快将逝去的生命。
而这阵暖流是来自他手上的匕首!
是佑德留下给他的防身匕首!
瞿地,嬴天右手一挥,数道金光疾往麒麟魔将脸上身上要害戮去。
本来以嬴天全无武功根底的剑招,绝难伤及皮坚肉厚的麒麟魔将半分。
然而,佑德这匕首亦算是一把锋利宝刀,而且又在近距离刺中要害,亦把麒麟魔将戮得痛极怪叫,手一挥,把嬴天摔得破屋而出,直飞丈外。
麒麟魔将虽只痛不伤,却激得它兽性大发,怪叫着破屋追出。
刚捡回性命的嬴天仍倒在地上,未及站起,便已感到一股厉烈罡风急速压至,呼吸又是一窒。
当此生死关头,嬴天仍未及细想该如何应变,右手已下意识地挥舞匕首自保。
可是这全无意识的一招,骤看之下虽杂乱无章,却散发一股浩然的皇者霸气,且隐藏无数杀机。
这无意识的一招,竟尔是佑德的王者剑招“君临天下风云变”!
“君临天下风云变”虽是绝世剑招,但即使是佑德使出,亦未有十足把握能击退眼前这不世魔物,更何况使剑的是不谙武功的嬴天?
麒麟魔将只随手一挥,强大罡气已把剑招震得溃不成军,甚至震得嬴天的匕首脱手飞开。
仅余的保命匕首也遭震飞,嬴天顿时成为魔爪下的鱼肉,任凭宰割。
嬴天只觉眼前黑影一幌,右肩闪电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已被凌空抽起。
只见麒麟魔将五指深深嵌进嬴天右肩,鲜血自创口处泊泊而下;另一爪却高高举起,鼓足功力,朝嬴天顶门直攫而下。
魔爪未至,嬴天已觉头顶传来的气流压力奇重无比,假如这一爪真的抓下,恐怕他立时便会头颅爆裂,脑浆涂地。
想不到对付一个弱质少年,麒麟魔将也重手如斯,不留半点余地。
嬴天既不能避,亦无法挡,只得闭目待宰。
眼看嬴天快将脑浆四溅之际,麒麟魔将的魔爪将触及嬴天头颅的一剎,它的魔心之内,忽尔冒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这奇怪感觉促使它的魔爪迟缓了半秒。
可是,爪势虽迟缓了半秒,却未有完全停下,电光火石间,足可开山劈石的魔爪己结结实实轰在嬴天脆弱的头颅之上。
嬴天只觉顶门如遭电极,整个人猛烈一震,甚至连痛的感觉也未传至脑内,便已失去知觉,接着浓烈的鲜血从七孔缓缓涌出。
麒麟魔将此爪之狠之劲,虽在中途顿了半秒,但亦理应能轻易轰爆嬴天头颅,何以如今仅是令他七孔溢血晕死?
原来,就在这半秒间,一只贯满雄浑内劲的手,已把握这千钧一发的机会,闪电扣着麒麟魔将脉门,魔爪下轰之势顿被卸去泰半,故未能一举把嬴天轰得爆头而殁。
来人及时从鬼门关前救回嬴天,双掌不停,连环再攻出数掌,无数雄浑刚猛的八卦罡气朝麒麟魔将身上身下攻去。
罡气来势汹汹,逼得麒麟魔将松开手上晕厥了的嬴天,倒退丈外。
麒麟魔将还未弄清究竟为何会忽然涌起一股奇怪感觉,却发现从它爪下救走嬴天的,正是当日与它一度交手而令它微受轻伤的白衣青年。
而在白衣青年身后远处,更站着当日为白衣青年所救的小童童天。
当日一战,麒麟魔将因功力未复而遭白衣青年所伤,沿途之上又被他苦苦追杀,今番更出手阻其狙杀嬴天,麒麟魔将心头有气,无俦魔功急速凝聚提升,誓要杀之而后快。
白衣青年虽把嬴天救离险地,却见他七孔仍溢血不止,惊忙间连点嬴天百汇、眉心、人中、左右太阳穴,欲以其乾坤刚阳真气抵销麒麟魔将至阴至邪魔气;接着又分以左右两掌按其天灵及心坎,源源地灌进雄浑内力。
真气传至嬴天胸前之际,白衣青年陡地心中一懔,暗想:
“奇怪!这少年胸前似积聚了一股真气,炙热之中又隐带点点阴寒,却又不似是他本身习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衣青年虽感诧异,但眼前形势凶险万分,遂不再多想,全神运功,身上冒出袅袅白色霞气。
一旁虎视眈眈的麒麟魔将又岂会议白衣青年安然施功,怪叫一声,已如疾矢般朝他冲上。
白衣青年早料它有此一着,脚一挑,脚畔一枝断竹应声射出,不偏不倚射中麒麟魔将咽喉,使它身形一窒。
麒麟魔将眼前一花,无数腿影已全往麒麟魔将身上踢去。
白衣青年正全力运功施救嬴天,故而此招聚劲不足,未能伤及麒麟魔将分毫,却也把它震退三丈外。
经过一番全力施为,白衣青年终能使嬴天体内血气稍为平伏,却见嬴天虽仍昏迷不醒,但七孔已不再溢血,呼吸也稍微畅顺,只是仍是微弱不堪。
白衣青年深知麒麟魔将魔功匪夷所思,不敢大意,把嬴天安放一旁,真气遍走全身,凝神戒备。
甫一交锋便已连连吃亏。麒麟魔将狂怒不已,魔功催运之下,袅袅黑气自双爪及身上冒出,笼罩全身。
麒麟魔将再略一催劲,浓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