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施相那里,恐怕你要上点儿心。”
谢璃华顿时敛了笑容,愁苦道:“是啊!表哥已经半个多月没消息了!先前那边传来坏消息,舅舅总不肯相信。但前日听说已经找到表哥尸体,正在运往京城的途中。想来……想来表哥真的遇害了!若是表哥好端端回来,你又继位为君,舅舅得多开心!”
宋昀问:“有没有查到凶手?”
“凶手……应该已经抓到了吧!不过……”
她小心地窥望着宋昀,欲言又止。
宋昀眉峰微抬,“施相不会认为朝颜郡主是凶手吧?”
“早已查问得很清楚,那日表哥正在回马岭,相府的人两度和郡主所领的凤卫起冲突,难道还能是别人?”谢璃华愁道:“我知道你喜欢她,喜欢得紧……可舅父已经说了,若表哥真的出事,要拿她的人头去祭他。”
宋昀低叹:“我心仪郡主不假,但我也想找到害死浩初的真凶,不想让他死不瞑目。”
“真凶?”
“我听闻那日朝颜郡主和她的凤卫在回马岭喝了几盅酒,便都被毒倒,朝颜中的更是夺命绝毒,齐小观舍命相护才助她逃出重围……那时她身边只剩了秦南一人,正千辛万苦想着怎么为她解毒,怎么护她回京,怎会有余力破开大武小武和那么多高手的保护,杀了浩初?”
“朝颜郡主这次回来的确精神极差,似乎受了许多折磨……”
谢璃华沉吟,忽叫起来,“不对呀,我看着南安侯对她很上心,怎会对她下什么夺命之毒?”
宋昀向门外看了一眼,“他刚刚跟我提起,他只想阻拦郡主回京,根本没想过取她或凤卫之人性命。”
“那么……”
“韩天遥当时已经回京,但听闻施少夫人一直在回马岭。”
“表嫂!”谢璃华面色倏变,“听说……听说她私逃出京,好像去找韩天遥了?”
宋昀轻叹,“她找没找到南安侯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所能知道的,她出现在回马岭,和南安侯的部属在一处。然后,南安侯打算暂时软禁的朝颜郡主中了夺命之毒,而高手环护下的施公子莫名其妙在回马岭遇害了……璃华,你认为,以浩初的谨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忠勇军的地盘吗?”
施浩初不会武艺,并非韩天遥、十一那样的高手,便是真打算寻机袭击凤卫,只需暗中调兵遣将即可,何必亲自深入险境?
须知他前往北境,本是打算除掉南安侯,甚至已经出了手,双方各自严密戒备着。
他挑在这时候奔到忠勇军的大本营,如果不是疯了,便是有人给了他绝对安全的承诺,或者被迷得失了心窍……
谢璃华自然知道她表哥对表嫂有多么地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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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心思玲珑,谁能比得上阿昀?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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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惊风满檐(四)()
点点滴滴串起来,谢璃华的神情便愈发地惊疑不定。
她低头思忖半晌,终于道:“恐怕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若朝颜中毒而死,表哥再遇害……她和韩天遥本就有情,岂不是……这个淫……淫……”
韩天遥失去了朝颜郡主,聂听岚则成了寡。妇,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走到一起?
谢璃华自觉想通,狠狠地跺着脚,秀丽面庞已气得涨红,只是从小的教养,委实没法将淫。妇贱人之类的恶毒言辞骂出口来。
正愤怒之际,忽觉身畔之人正对着她出神,忙回头之际,正对上宋昀温默双眼,不由脸更红了。
这回,却是羞的。
她别过脸,踌躇半晌,才绞着手道:“阿昀,这事我需告诉舅父才行。”
宋昀点头,“其实也只是推测而已。真。相如何,大约只有施少夫人自己知道。便是朝颜郡主,近来连连遭受暗算,恐怕也不甚明了。”
他低低叹息,眉峰不觉又已蹙紧。
谢璃华瞧见,心头已是一抽,忙冲他笑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朝颜姐姐。跟我说这些,也是希望舅父别将表哥的仇恨算到她头上吧……我会想法替你打听她的消息。只是舅父知道我和你亲近,多半不肯跟我说起。”
宋昀便微微含笑望向她,眼底辉光越发暖玉般温润,“我知道你能打听到。”
听得他如此信赖,谢璃华更是欢喜,明眸流盼相顾,已是含情无限。
她道:“好,我这便去找舅父!”
宋昀微笑目送她离去,方才从身畔的包裹里取出一把宝剑,轻轻拔。出。
剑锋清亮恍若秋水莹澈,偏偏明光灼灼,辉芒耀眼,如振翅欲出的火凤之翼。
却清清楚楚地映住少年略显苍白的面容。
秀逸无瑕,眉眼柔和,眸光深处却有极锐利的光芒在闪动。
纯钧宝剑,当年朝颜郡主送给宁献太子的纯钧宝剑。
据说,这剑只会被送给她未来的夫婿。
凤卫上下无人不知,这是郡主的佩剑。
朝颜郡主的佩剑,不是画影,不是流光,而是纯钧。
-----------藏得越深,出鞘时越发光华万丈------------
韩府上下都知小珑儿曾在危难之际救过韩天遥,韩夫人与侯爷早先就吩咐过,待之以韩府小。姐之礼。后来她虽去琼华园住着,依然与侯爷来往密切;侯爷出征,她也会记挂着韩夫人,逢着节气或生辰,或回府探望,或遣人送来礼物,反比十一更殷勤几分,故而韩府主仆无不喜爱。
闻得小珑儿回府,韩夫人忙令人将她从前的屋子打扫出来,又细问琼华园情形。
小珑儿倒也吱吱喳喳说着,只是说了半日,全是来人怎么凶恶,琼华园怎样遭灾,问到杀手身份和十一去向,便瞠目不知所对。
剧儿同样知之不详,只是猜测郡主可能出事,眼圈红得厉害,听得韩夫人问着,只不敢失态哭出声来。
韩夫人明知事情没那么简单,令她们不必多想,“这几日京中正乱,指不定还有意外之事。你们且在府中好好歇着,别再回琼华园,一切等小遥回来再说。”
当日韩天遥不欲旁人察觉十一回京,故而十一和小珑儿都住在他所住的那座正院里。小珑儿回来,自然搬到原处住着。
韩天遥、十一都是喜欢清静的,小珑儿只在东厢房住着,此时又叫人另外收拾了一间给剧儿住,然后从厨房要来烹熟的小鱼,一条一条喂给狸花猫和白猫吃,安抚它们受惊的心。
剧儿想一回,哭一回,愁一回,几乎没片刻安稳。见小珑儿若无其事,专心致志地只管喂猫,她不由问道:“珑姑娘,郡主出事,你不伤心吗?”
小珑儿道:“伤心。”
可是,伤心,也要有心可伤。
她看着吃饱喝足,开始有闲情向白猫怒目而视的狸花猫,居然“噗”地一笑。
剧儿瞪她。
小珑儿道:“没什么。我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好笑了!”
剧儿张张嘴,觉得体验这种感觉有点困难,只好自己趴在窗户上,对着琼华园的方向继续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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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院子里热闹起来,连正房的门户也打开。
剧儿擦擦泪,向那边仔细张了张,便道:“珑姑娘,好像有好些人进正房了!”
小珑儿正拿带过来的布匹裁剪衣裳,闻声便道:“侯爷回京,他的屋子自然得收拾。他们家人多着呢,犯不着咱们多事。”
剧儿道:“不是……似乎有个女人来了!好像是……”
小珑儿这才探头向外瞧了瞧,“可能只是来做客吧?姐姐不过一时没消息而已,侯爷怎会把她带回来?哼,必定是听说侯爷回来,自个儿跑来献殷勤了!”
剧儿闻言顿时不平,“这女人也真是……都嫁作他人妇,还不肯安生!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嫁入相府,直接跟了南安侯在越山隐居岂不好?咦……不对呀,不是说她私逃出京,找南安侯去了?这是和南安侯一起回来的,还是听到南安侯回来,特地赶来勾搭?”
她也不掉泪了,眼珠瞪得溜圆,只仔细看着正房动静,想弄清这位究竟是来“勾搭”南安侯,还是已经勾上了,打算搬过来住着。
小珑儿闲闲笑道:“剧姐姐真是太多心了!侯爷说了多少遍他是我姐夫,又岂会对别的女子动心?论武艺论美貌,天底下谁比得上朝颜郡主?”
剧儿道:“珑姑娘你这就不懂了!咱们郡主美则美矣,论起装腔作势、狐媚男人,却比不过那些女人。”
她想了想,又道:“嗯,郡主从不狐媚男人,都是男人狐媚她。若她觉得不好时,凭他是什么皇子公侯,眼都不眨便甩到一边了……”
小珑儿道:“放心,南安侯好容易狐媚了咱们郡主,自然不想被眼都不眨甩到一边……”
剧儿哼了一声,说道:“那也说不准。你看当日花花对小彩那么好,到手后不是一样懒懒的不上心了?”
小珑儿道:“花花是畜生,南安侯不是畜生!”
狸花猫吃得饱睡得好,朦胧里喵了一声,也懒得跟不懂男人心思的小珑儿计较。
小珑儿眉目专注地继续裁衣裳,手上剪子只顾往前推着,也不知推哪里去了。
剧儿偶尔回头看向她裁的布料,纳闷道:“珑姑娘,你这是打算把上好的绸缎裁了纳鞋底吗?”
小珑儿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道:“嗯,小观说绸缎的鞋底踩着舒服……横竖姐姐也不爱这些东西,放着白放坏了,纳鞋底有什么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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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前,剧儿跑去跟管事打开听,终于能确定,聂听岚真的搬进那五间正房了,且好像有长长久久住下去的打算。
管事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似乎不认识这位做了韩家十几年邻居住的聂大小。姐,口口声声说她是什么蓝家小。姐,侯爷的亲信赵池赵公子亲自护送入府,满府里看了后建议住入东梢间的碧纱橱,以便侯爷就近保护。
还有,蓝家小。姐温婉可人,出手大方,过去拜见过的管事婢仆都得了赏赐。
管事那意思,蓝家小。姐尚不知珑姑娘在这边,若是珑姑娘和剧儿姑娘过去拜望一回,那蓝家小。姐只怕出手更大方……
剧儿气得无可如何,回来饭也不吃,向小珑儿述着,怒道:“便是郡主不见了,琼华园被烧了,咱们就穷成那样,得去跟抢咱们郡主男人的女人要赏赐?”
小珑儿夹着菜,说道:“那碧纱橱是从前姐姐住的屋子。这大门大户,本就以正房里住的主子为尊。若她住进去,叙起礼数,的确该是咱们去拜望她。”
剧儿拍桌道:“那你还吃得下饭?”
小珑儿瞅她,“不吃饱肚子,怎么动手赶她走?”
剧儿怔了怔,“可以动手吗?”
小珑儿道:“换了咱们郡主在,会动口还是动手?”
剧儿双眼大亮,捏起拳头送到唇边用力呵了两口气,坐到桌前抓起筷便大口吃饭,大块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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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简介,其实都是作者最初的构想。只是笔下人物活了后,未必都按着作者的意思走。
于是,简介大家扫那么一眼就算……尤其最后一句,怎么赶脚不太可能发生袅……
对了,后天会有撕逼大战……
渡,琼华辗尘(一)()
聂听岚已听说东厢房住的是琼华园的珑姑娘。
论起小珑儿原先的身世,不过花浓别院帐房先生的孙女,委实算不高贵。待朝颜郡主认了义妹,自然就与众不同。
可惜如今是琼华园遭难后沦落至此,她若还去俯就,未免失了身份。
小珑儿进来时,聂听岚正在西次间领着两名侍女整理书藉,温和亲切地叙着韩天遥在外征战时的种种轶事。
侍女原是这院里的,当日小珑儿在此长住时早已厮混得熟了,见她过来,忙过来招呼,又道:“那位是蓝大小。姐,侯爷吩咐,让暂时搬这里住着。”
小珑儿听若未闻,跟剧儿一径走入东次间,先便道:“这茶具都是我姐姐素日用的,哪个不长眼的弄脏了?”
剧儿道:“那还了得!郡主的东西,便是砸了也不能留给贱人用!”
她挥袖扫过桌面,将茶盏哗啦啦尽数甩落地上,又抓过那满满的茶壶掷出去,正掷在奔来的聂听岚脚边。
聂听岚险些被崩裂的碎瓷所伤,忙道:“两位妹妹,有话好说!”
剧儿哪里肯听,见桌上还有吃剩的茶点,怒道:“要死了,在郡主屋里吃东西,你算哪棵葱?插鼻子上就装象了?”
一抬手连桌子都掀了。
小珑儿已冲入碧纱橱内,一眼扫过去,已冷笑道:“谁动的姐姐妆台?这是谁的妆盒?这红彤彤的胭脂刷猴子屁。股的吗?也敢来脏我姐姐的地方!”
她一把拍开窗扇,将妆盒奋力一掷,竟远远掷到前方小池里,胭脂水粉并些金玉簪饰哗啦啦撒落在池水里。
聂听岚紧走几步,眼见她撒泼模样,捏着帕子望向她,眼底已笼上水雾氤氲,“珑姑娘,你……你怎可如此?”
小珑儿回眸瞧见架子上搭的衣裙眼生,抓过来又往窗外扔。
聂听岚忙去拦时,却见旁边窗户洞。开,一大包东西被重重砸了出去,却是剧儿眼尖,已瞧见那边一大包刚打开的衣饰鞋履等物,从另一边砸了出去。
扭头瞧见小珑儿还在和聂听岚抢夺衣物,她跨步过去帮着小珑儿只一扯,已夺了过来,一般地丢出窗外,然后又去寻还有哪些可疑之物。
十一武学天份极高,身边剧儿等侍女虽未好好练过,但多少都跟着学过点皮毛,虽是花拳绣腿派不上大用场,对付聂听岚倒也够了。
聂听岚倚在窗边,泪水终于滚落下来,由她们再翻寻,竟不再拦阻。
侍女便忍不住,轻声道:“珑姑娘,蓝大小。姐是客……”
小珑儿便笑了起来,“客?把主母房间都住了的客?这是喧宾夺主,欠抽欠揍!”
那边听得里面闹起来,早已飞奔出去回禀。
赵池不放心,刚刚赶到韩府中探望,此时闻得回禀连忙跟着管事奔来,正听到这话,不由呆住,再想不出韩府中怎会有如此无礼之人。
聂听岚已在哽咽道:“我与侯爷患难相依,原只想住得近些求一份安心,不想竟得罪了姑娘!既然如此,等侯爷回来我便跟他说明,搬走便是。”
小珑儿笑道:“什么叫跟他说明搬走便是?难道是他让你搬进来的?我就不信,他会让别的女人住进我姐姐的屋子!”
赵池再忍不住,上前说道:“这位姑娘,是南安侯吩咐,让蓝姑娘和他住得近些,方便就近照应。”
小珑儿瞪向这眼生的少年,问向管事,“这是谁?”
管事陪笑道:“这位赵池赵公子,跟咱们侯爷一起回京的。”
小珑儿便道:“哦,赵公子,南安侯这是让你给他安排他正室夫人的住处?”
赵池怔了怔,转头看聂听岚楚楚忍泪的模样,才道:“我只是让她住得离侯爷近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