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板的都这样。”
“你和他们不一样,对吗?”
“当然。不过现在咱们……”
“咱们不算。本来就是恋人嘛!要不是那件事,咱们早成夫妻了!”
29偷情(2)
梁总感慨地摇头,燃起一支烟。“刚才你说华总不爱你了,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她把华总和情人幽会的事以及她跟他的谈判告诉了梁总。“有照片,我抽空拿给你看。”说着委屈的泪水涌出来。
梁总抚摸着她的长发:“好了,别哭了。他真能履行诺言,从此对你好,就原谅他吧。”
“谁信他的鬼话!”陈娇紧紧抱住他。“我要跟你走!”
“那,我那位怎么办?”
“我不管!”
“你不恨我了?”
“一点也不。你是为了阿姨,我能理解。”
梁总沉默良久,说:“其实那不是事情的真相。我一直想告诉你。五年了,它折磨着我……”
“你说什么呀?”
梁总折身坐起,两眼迷茫,仿佛又看见五年前那个阴雨绵绵的日子:
“我离开你,不是你表面看到的原因。我没有撞人。所谓我撞了人,警察来帮我,都是圈套。我是在替别人顶罪。”
陈娇眼前发黑,像正播放的电影突遭停电;脸也惨白得像画面消失的银幕:
“你脑袋撞电线杆了?说什么胡话!”
梁总苦笑:“你说的不错,但我撞的是车。”
“真留下后遗症,记忆混乱了?”
“我恢复得很好。我不骗你。你肯定还记得,当时为了给妈治病,我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那段时间咱们很少见面,见了面我只能请你去地摊上吃两块钱一碗的过桥米线。老人就要做手术了,可手术费还差三万。我瞒着你,去卖过血。可一回只能卖二三百块钱。再去卖人家不敢抽了。我都急疯了!正在这时,华总——当时他还干警察——带着母亲的主治医生,一起找我了。说如果我能出面承担责任,他们愿意帮我付母亲的手术费……”
“你为什么不把内情告诉我?”
“你当时还是个穷学生。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有钱帮我吗?”
陈娇摇摇晃晃站起来,机械地穿衣。她本来以为已经忘了梁明军——梁辉,忘了那段情。可他神奇地出现了!她重新燃起了对他的爱。没想到真相也突然从尘封的历史闪露出来,残酷而令人震惊。她像被狼掐住了喉咙的羔羊,痛苦欲绝。她恨梁总欺骗了自己,似乎还有可以原谅的成分;她做梦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华总操纵了这一切,而她却嫁给了这个人。
她想冲出房间,梁总抱住了她,单腿跪下来,哭道:“阿娇,原谅我!”她使劲捶打着他的头、他的脊背:“你这个骗子,骗子!”梁总也不躲闪:
“阿娇,想打你就使劲儿打吧!”
陈娇狠狠地捶他。手痛还可以忍受,心痛得受不了。又有点儿可怜那个跪在地上任她打、任她骂的男人。心一软,又搂住他呜呜地哭起来。梁总说,对不起,急切地吻她。她也疯狂地回吻。梁总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温柔地吮着她的泪眼。陈娇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报复心理。如果说刚才做爱还有偷偷摸摸的成分,如今她把一切思想负担都抛开了。甚至想要是华总在场就好了,她就要大胆放纵地爱一回,就是要和情人缠绵亲热羞辱他。她解开衣服,命令道:
“上来,快!”
第三部分
30捉奸(1)
华总是在喜来登大酒店的西餐厅接到罗佳电话的。当时他正同陶子共进晚餐。自从上次华总打电话骂陶子骚货,陶子曾发誓再不理他。而且之后真的不接他的电话了。不过,当华总两个小时前截住她,手里丁丁当当晃着一串新房钥匙时,她又心动了,上了华总的车。华总解释,那天在老婆跟前打电话骂她,纯粹是苦肉计;赔笑说,要好好补偿她。
先去看了位于新开发的世纪花园的房子,四室两厅两卫,一百五十多平米。陶子还算满意。接着又落实装修的费用。华总说不用她管。她说不,她要亲自指挥,按她的审美趣味装修。华总一口答应,当即签了支票。陶子高兴地献了一个热吻。天已黄昏,华总问她晚饭想吃什么。陶子说,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吃你!挑逗得华总小腹发热,弓着腰上了车:
“要不去喜来登吧,离这儿还近。”
喜来登西餐厅的黑椒牛排是出了名的。不过今天不知怎么了,端上来陶子一尝,血水热情洋溢地渗出,弄得她嘴唇彤红,跟好莱坞恐怖片上的吸血鬼似的。她把侍者叫来诘问,这是我要的六分熟吗?要他端回去重做;红葡萄酒喝着也不像是法国杜雅克庄园出品的,倒像是来自郊区农村,只好换了国产货。于是情绪索然,又和华总翻老账。翻老账是女人的专长和专利,陶小姐也不可能例外。质问华总那天干吗骂她骂得那么难听。她是个“有气质、有品位、有内涵”的女孩子,台长、部主任、同事、朋友无一不这么夸她。怎么一下子就成“骚货”了呢?华总只好再次耐心解释:
“宝贝,我不骂难听的,当着她的面贬你,她能消气吗?她威胁要和我离婚呢。”
“好啊!什么时候?”
“一时不能离,她抓住了咱们在一起的把柄了。我成了过错方。我可不想失去五百万。”
“那怎么办?我都怀孕了!”
“什么——?”华总眼珠子像变相怪杰那样弹出来又收回去。“别开玩笑了!”
“你不信是吧,死华威!我要告你强奸!”
“我信,我信。乖,别让人家听见了。”华总心虚地瞅瞅四周桌子的食客,放低声,“你再耐心等等,等我发了大财,我就把你办到香港去。咱们去那儿买房置业。”
“多么美好的前景,啥时候实现?我肚里的孩子可不能等啊!”陶子漂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射出令人窒息的光芒。当初华总就是被她的魔鬼身材外加放电的眼睛迷住的。这会儿偷眼瞥去,腰好像真的有点儿变粗了,那双大眼像一对探照灯似的,耀得他不敢直视。
“你跟孩子商量商量,叫他别着急出来。”华总只好垂着眼皮打哈哈。他知道陶子不是第一次“怀孕”了,猜度这回弄不好也是虚报成果。
“你——”气得陶子下座,要去拧他的嘴。华总退让道:“好了,好了,宝贝!刚才是逗你玩的,不来真恼的啊!——我去订客房吧?”他知道只有赶紧把陶子弄上床,她才会闭嘴儿。陶子气还没出,偏不放他离席。两人正别扭着,手机响了。华总接听。一霎放下电话。陶子醋道:“听着声音怪嫩的,是哪个妹妹啊?”华总不和她计较,兴奋道:
“老天有眼!我马上就会绝地反击了。哼,黄脸婆!”
“怎么回事,骂谁呢?”
“你别问了。这事对你对我都大大地有利!”华总急匆匆地穿外套,又招呼买单。陶子莫名其妙,生气坐在那儿不动。华总拍拍她的肩:“菜还不齐,你慢慢享用吧。等事情一有眉目,我在第一时间就电话告你。”
一路上华总疯了似的开车,不少司机以为他是醉汉,都躲着他,吱吱的刹车声不时响起。他一边飞轮似的转着方向盘,一边琢磨陈娇这会儿在干吗,既恼怒,又有一种莫名的亢奋。等红灯时,他烦躁地拍着方向盘,绿灯才亮的第一秒,他就抢着出线。他巴不得他赶到假日酒店时陈娇和她的情人还在床上,让他拿个正着。转念又觉得很耻辱,毕竟她是自己的老婆啊!
终于有麻烦了:一辆交警专用的摩托车鸣着警笛飞快地超越他,又减速,交警做了个靠边停车的手势。他气得骂娘,也只好停下。交警的大皮靴响了过来。一个挺拔帅气的年轻交警在窗外朝他敬个礼,向他讨驾驶证。他掏了本儿。交警接的时候,他冷冷地问:“听说过华威吗?”交警愣了愣:“对不起,没听说过。我倒是知道刘威。”去路灯下验看驾照。他心急如焚,吼了句:“小子,明天叫你们队长乖乖地给老子送本儿去!”一松刹车,轰地加速开走了,还没忘记用车屁股把那辆蓝白色的摩托车蹭翻。从后视镜里瞧见那交警冲他的车尾巴乱跳乱叫。
他哈哈大笑起来,猛地又把笑声憋住了。他望见假日酒店的大楼灯火明亮,像一幢富丽堂皇的宫殿;出出进进的人衣冠楚楚。可谁知道这豪华的装饰掩盖了多少丑恶的交易,舒适的房间里有多少奸情已经发生或正在进行呢?
30捉奸(2)
一滴泪冰凉地滴下。他拭拭眼角,戴上墨镜,几步上了大堂台阶。几分钟后,他乘电梯来到十二楼,停在19号房间门外,倾耳听了听:里面仿佛在厮打,有施暴的动静和弱者的呻吟声。他正疑惑时,突然又听见了笑声——女人放荡的笑声。它一下子改变了事情的基调,没有人痛苦,里面的人正纵情享乐。
他按响了门铃。先是一声短的,随即长久地按着,听里面响起一长串急促的丁东声。仿佛一个拳击手,先打一下左勾拳试探对方的应手,而后就是一套组合拳大举进攻了。
“哪、哪一位啦?”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听不出是谁,大声说:“警察,查房了!”
“等等!”这回是个女人了。隔着门板,他辨出是陈娇的嗓音。臭婊子,这回该我当面骂她“骚货”了!
门先闪了一道缝。他急着推门,进不去,还有一道链子没拿掉。陈娇露了一下脸,他奇怪的是她不仅没有惧怕没有脸红,反而气愤愤地,嚷了声:“等下儿!”关上门取了链子,呼地把门拉开。
他拨开陈娇,进门寻找。房间里没有人。只见男人的西装、领带、内衣,女人的内裤、胸罩、袜子,胡乱丢在沙发上、地毯上,可见刚才上床时的急切。肯定是藏在卫生间里了。他回头,见陈娇正双手叉腰瞪着他。她衣衫不整,袒着酥胸。他一个箭步上前,掀起她的裙子,发现她里面什么也没穿。
“真不要脸!”他乓地扇了老婆一个耳光,推开她去卫生间找人。门锁着,他猛拍了几下,喝道:
“开门!不然,老子闯进去办死你!”
“我劝你文明点,免得一会儿后悔!”陈娇在背后轻飘飘地说。
“什么?”华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脸看陈娇。
陈娇不理他,走到卫生间门前,轻轻敲了敲:
“阿军,开门。怕他什么?大不了离婚。”说完回床前穿内裤去了。
华总倒愣了,阿军是谁呀?
门无声地开了。华总一看,头都大了:怎么是梁辉?!身上只围着一个床单,狼狈地望着他。华总的脸千变万化,仿佛一支五颜六色的焰火,正带劲儿喷着,突然,洒水车来了,急流浇下,很快只剩下黑灰和一缕有气无力的青烟:
“怎么是你呀,梁总?”
“对,是我。”梁总尴尬地冲他笑笑。“我,我在洗手呢。”
“那么,刚才你们……我是说……”
“我替你说,”陈娇已穿戴整齐,“我来见梁总,是想让他劝劝你,不要在外头拈花惹草了。梁总说,这是咱们之间的私事,他不好出面。你敲门时,他正在使用卫生间。他要洗一洗换衣服,九点钟去出席一个重要活动。你明白了,华总?”
“对,对,是这样!”梁总急忙附和。
“那——真抱歉!来得真不是时候!”华总赔笑道。
“以后见我,最好先打个电话预约。好不好,华总?”梁总理直气壮起来,大模大样出了卫生间,去穿衣服了。
“我先告辞了,梁总。”华总恭敬道。梁总正在提裤子,头也不回地说:“好,再见,华总。”华总又狠狠地瞪了陈娇一眼,声音却甜甜的:
“亲爱的,我在楼下等你。快到你生日了,一起去买礼物吧。”
31
31交易(1)
华总在酒店前等了一会儿,陈娇下楼上了车。华总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把车开得像救火车。中途陈娇几次尖叫,因为差点儿就跟别人撞上了。他也不理。幸好有惊无险,车吱地刹在自家门前。
陈娇已作了最坏的打算,进家就抄电话。华总问她干吗。她说,找我的律师!
“要律师干吗?”
“帮着打官司离婚呀!”
“离婚?想得美!”
“不离?你这个无赖跟踪我,不是都看见了?我和梁总上床了。我们干了两次,爽得很!你还能要我吗?”
“我早晚会跟你个骚货离婚,但不是今天。——把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我没拿你的存折。我的钱是我攒的。”
“妈的只认钱。我要照片!照片!”
“打死也不给!”
“我做错了事,你今天也错了。刚才我够给你面子了!”
陈娇沉默。
“你把照片交出来,当面毁了。我保证不追究你和梁总的事,不对任何人讲。这交易还算公平吧?”
“我要是不交呢?”
“你要是不交,姓梁的就别想走出省城。我会叫他死得心服口服:谁让他搞人家的老婆呢!”
“好吧!”陈娇恨恨地吐了口气。“可你不许动梁总一根汗毛!”
“只要你交出全部照片还有底片,我发誓。”
几分钟后,华总神情轻松地从卫生间出来,身上还带着一缕化学品燃烧后特有的焦煳气味。陈娇躲在卧室,销了门。他一脚踹开门,见她正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嘤嘤地哭。
华总回手关上门,望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坦白吧,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还是你介绍的,忘了?”
“看来我是引狼入室了?”
“没错。”
“一见钟情,哈——”华总怒冲冲地笑。
“你这个白痴,没感觉他像一个人吗?”
“谁?”
“梁明军!”
“梁——?”
“就是五年前那个被你们当枪使、替人家顶开车撞人罪的梁明军!”
“果然是他!”
“你让他顶罪就罢了,为什么还要逼他走?”
“我……我是为了你!你去派出所探视他时,我一眼就看上了你。当时我就下决心,一定要把你搞到手,所以才……等等,他怎么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他整过容了。你想过没有,当年被你们欺负利用的下等人,今天成了决定你命运的老板。华威,是你用卑鄙的手段把我们这对生死恋人分开的!你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他上床了吧?”
华总望着陈娇挑衅的眼睛,她生气时有一种特别的韵味。他忽然想到,她凌乱的头发,刚才是在情人床上弄散的;她因为激动一起一伏的胸、短裙下白嫩的腿,刚刚被情人肆意地抚摸过。怒潮汹涌之际,突然感觉到邪恶的欲火上升。
他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把手搭在陈娇肩上。陈娇惊得一哆嗦,脸色苍白地问:
“你,你想干吗?”
“别害怕,宝贝!”华总两眼闪亮,猥亵、玩味地笑着,想解陈娇的衣服。陈娇叫一声:“别碰我,流氓!”
他大怒:“臭婊子,和野男人玩了,就不要亲老公了!”哧地一声,把陈娇的丝绸上衣拉开,扣子纷纷脱离,仿佛成熟的豆子。接着把人按倒,去撩裙子。
陈娇拼命挣扎,怎抵得过身高马大的华总。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扯下了她的内裤,丢掉之前还用一个手指勾着,让她看:
“你瞧瞧你浪的,内裤又小又透,哪个男人不想上你!”
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