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视线,带着她独有的可爱。
“现在几点了呢?”她问。
逸雪抱着如涵怔住,因为她言语间不自觉流露出的那份撒娇和依赖感。
逸雪喜欢她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过话。
以前沈峰在的时候,也会这样叫她起床。每次沈峰叫醒她,她常常会问这么一句,“现在几点了呢?”,沈峰也不说几点,只对女儿笑,“涵涵该起了。”如涵就起床洗漱。
长此以往,她竟然形成了问时间的习惯。
如涵这语气是对待父亲的姿态,只是没想到今天换了人。
“现在是12点了,快吃饭了,涵涵还要睡吗?”
回答她问题的人,声音清越温和,如涵一惊,感到不对,瞬间清醒了过来。父亲是从来不会说出具体时间点的,而且,父亲早就离开她了。
如涵睁眼看清楚近在咫尺的人,想到父亲,不禁感伤,下意识地挣脱了。
逸雪没想到她的动作会这么大,这一大动,跌在地毯上的如涵虽然没有摔倒,却狠狠地触到了脚上的扭伤,她蹙着清秀的眉,额上冷汗直冒。
见此,逸雪急忙上前扶她,脸上染了心疼的神色,“脚上有伤,还敢给我胡闹!”
把如涵抱回到竹藤椅上坐好,见她疼得厉害,逸雪只是连连叹气,也不忍心真的责备她。
他屈膝蹲在地上,利落地脱了她的凉鞋,见如涵的脚踝处没有继续肿高才放心。
他从楼下拿来的成袋冰块包裹进柔软的毛巾里,怕冷得厉害,先将包裹好毛巾的冰块贴在自己的手腕上试了试温度。
蹙着眉,他觉得太冰,怕如涵受不了又包裹了一层毛巾,这才给她敷上。
如涵垂眸去看敷在她脚踝上的冰块,隔着柔软的毛巾,那温度多冰一分就觉得寒,少冰一分又觉得用于消肿不够。刚刚合适!
逸雪一直蹲在地上,保持着帮她敷冰的姿势,好一会儿都没有动。
“感觉如何?”见她不再疼地咬唇,逸雪仰着头问她,“好一些了吗?”
“嗯。”如涵点点头,对他说了句,“谢谢。”
“光说说就完了?”
如涵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更喜欢别人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对我的谢意,比如这样。”
猝不及防中,她已经被他握住了手,她的手指温热,而他的掌却因为碰触过冰块很是冰凉。
凝视着她,逸雪将她的手完全握进他的掌心,十指紧扣,紧紧地。
一热一寒,肌肤相贴,这样极致的差异让如涵瞬时一怔,羞赧中,她试图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却被他握得更紧。
“慌什么?”逸雪似笑非笑,“涵涵,既然想谢我那就好好谢谢吧。”
他的长指不断下滑,轻柔地抚过她的手背,最终只紧紧扣了她的五指,翻过她的手,低下头,他的吻最终落在了她的掌心上。。
第一一七一章 小冒失鬼()
微凉的薄唇,顺着她掌心的纹络慢慢滑过,有呼吸间温热的气体洒在她的掌心里,麻麻的,至极。
如涵羞赫至极,拼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扣得紧紧地,一动都动不了。
落在掌心的吻,暧。昧,旖。旎,隔靴搔痒般,让人欲。罢不能。真比双唇直接接触的亲吻更加磨人百倍。
如涵曾经在一本心理学方面的杂志上看到过,懂得亲吻女人掌心的男人,全都是情场高手,他们善于制造浪漫,但不会付出真感情。对他们来说,事业、金钱和权力永远放在首位,爱情只是他们生活中的点缀。
。 当然,逸雪绝对是个例外,他不仅懂得浪漫,还付出了真心。
如涵在面对这样的逸雪时,依旧无力招架。仿佛有滚烫的热流从掌心里潺潺涌来,最终直冲最脆弱的心脏。
薄凉的唇离开了她的掌心,逸雪握着她的手抽紧,不断上扬最终接近她略苍白的唇覆了上去。
被他吻过的掌心与她的双唇相触。
如涵一愣,却听耳边的逸雪笑问,“涵涵,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蓦地,她白净的脸颊晕起浅浅的粉晕,灼烧着一直蔓延到修长的脖颈处,如朵朵芙蓉开,桃色艳旎。
一把挥开他的手,如涵垂下了眼不去看他。
这个男人,即便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仍让她脸红心跳。如同初见时一般。
逸雪但笑不语,蹲在地上继续帮她冷敷脚踝。
直到手机一阵震动,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拿了另一把竹藤椅,把如涵的腿伸平让脚靠在上面冷敷。
他抚过她的长发的手指,贴着她白。皙的耳垂蹭过,凉地让如涵一颤。
她抬头,见他正看着她眉眼带笑。
耳朵是人身最敏感的地方,那么冰她,故意的。
他对她说。“乖乖呆着。”那语气倒是像极了在哄一个孩子。
打开露台上那扇透明的落地窗。逸雪走出去接电话。
背对着室内,逸雪望着爬上露台的青藤,随着手里的通话接通,他的脸上哪里还见刚才的半分温情。
“逸雪。”是女人的声音。温婉有礼。却还是在一开口间就暴露出了她的紧张和兴奋。“得了空。可以请您赏脸一起吃顿饭吗?”
郭嘉瑜握着电话,小心翼翼。
“郭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还是你的上班时间。”不近人情的疏离语气,“还是说,你们公司的内部电话都是用于私事闲聊的?”
“不是这样的。”见他心情不太好,郭嘉瑜语塞,“逸雪,我约您吃饭主要是想谈谈合作的问题。”
“合作的事儿你可以找逸楠谈,我最近没时间。”他说话语气不急不缓,却字字凌驾于别人之上,压得郭嘉瑜喘不过气来。
他永远,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陌生人,仅此而已。
想到这儿,郭嘉瑜的心冷了一大半,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不断抽紧,一片死白。
第一次在宴会上见逸雪,她就明白这样的男人注定可望不可即,只能用来仰望的。
所以,当他向她走来的时候,就像是她生命中的一场梦。
可这场梦永远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是她先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他。明明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拒绝她,明明知道这个男人不会给她些许温情,但是,她无法不主动靠近他,一次次沉。沦,渐渐一颗心也飘离不定。
直到现在,即便历经挫折,她的眼里依旧只有他。
“我们之间一定要是这种陌生疏离的关系吗?”
郭嘉瑜被逼的说出了任性的话。
可,事实上,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是有任性的资格的,因为想要任性,势必要有一个男人肯为你买单。否则,这场任性就会变成自以为是、惹人厌恶的愚蠢。
很明显,郭嘉瑜属于后者。
通话中的另一端,郭嘉瑜的嗓音微哑,“我承认我做过一些让你不高兴的事儿,可那都是过去了。我不奢望别的,我会听话,不胡闹,那我们能不能正常相处。”
一边听着手机,逸雪转身,倚在露台上的壁砖上,修长的指按在了眉骨上。
本以为她是个聪明女人的,实际不然。
他薄唇紧抿,很明显,他现在已经耐心全失。
“郭小姐,如此能说会道的你,我更希望在工作上看到,而非无聊至极私人私事。”愈发冰寒的语气,把郭嘉瑜的心一点点往冰窟里沉,“不多言,不做半分逾越事。郭小姐你该有自己的觉悟,如果执意如此,下场”
突然,逸雪的话戛然而止。
郭嘉瑜握着手机,嘴唇已经被咬破。下场?他又要对她用什么手段?
眼眶酸红,她郭嘉瑜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残忍拒绝。
知道通话还在继续,对方不说话,郭嘉瑜也不挂,卷发垂下遮住了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这边,逸雪没有再继续说话,只因为,通过透明的落地窗,他清楚的看见,刚刚还乖乖呆在竹藤椅上的小丫头此时不安分的起身,将右腿缓缓屈起来,如涵先让左脚着地。
逸雪蹙眉,担心她摔着,忘了自己手里的手机正通着话。
只见,小丫头单脚站稳后,她才将右腿也滑下来,受伤的右脚并不着地,而是悬空在空中。
扶着周围的家具,如涵一步一跳,幼稚如孩童的举动让逸雪情不自禁地失笑出声来。
那笑声自他的薄唇溢出。
低哑,迷人。
笑声传到通话另一端的郭嘉瑜耳边。
握着手机的五指一紧,她的神情疑惑。
他在笑?
这笑,是为谁?
又是谁有这样大的本事,能让永远清冷疏离的逸雪笑得如此开怀?
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卧室中央,可以依附的东西越来越少,如涵大迈了一步,导致没有扶稳,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站在露台上的逸雪,被她的一举一动扰地心惊胆战的。见小丫头最终站稳了,他叹一口气,笑斥一声,“小冒失鬼!”
电话另一端,郭嘉瑜脸色彻底苍白。她要在听不出来未免太愚昧。
一个男人能用如此宠溺的语气说话,无疑是因为一个女人。
况且,严谨如逸雪,他心系那个女人到竟然忘了自己在讲电话。。
第一一七二章 小丫头脸红了()
况且,严谨如辰逸雪,他竟然心系那个女人到忘了自己在讲电话。
指尖刺入掌心,郭嘉瑜垂在身侧的左手紧紧攥成了拳。
“逸雪。”
她试探性地叫他,嗓音都在颤抖。
收了唇角的笑,那人对她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郭小姐,懂?”
尾音微挑,语气不紧不慢,却胁迫力十足,郭嘉瑜知道他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
。m长发遮了眼眸,投下一片暗影,她不得不放下最后的自尊,“逸雪,我错了。”
“好好工作。”他清冷的嗓音,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我会的……”
她还没有说完,手机里传来通话已经挂断的‘嘀嘀’声。
已经被咬破的唇,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
每次都是这样,她放低姿态给他打电话,他不等她说完提前就挂断了通话。
一秒钟都不愿和她周旋,真是残忍的男人。
镁光灯下,她是万千人瞩目的模特、明星,摘掉光环,她又是公司的高高在上的经理。
行走在上层顶端,这辈子,圈子内以冷艳闻名的郭嘉瑜,从不曾对谁如此低声下气,除了辰逸雪。
那个男人永远都懂如何把高傲的她逼得发疯。
想到通话过程中,他那难掩开怀的宠溺的笑,郭嘉瑜的心情糟到了极致。
那人是谁她很清楚,除了沈如涵还能有谁?
冷哼一声。她被嫉妒焚蚀了心扉,死死攥着手机,漂亮的五官也开始扭曲。
“经理。”秘书推门而入,见郭嘉瑜背对着门口站着,秘书没有注意到上司的坏情绪,“周末,您让我在餐厅帮您和辰先生订的vip贵宾席位”
“滚——”
她将手里的手机“啪”地大肆摔在地上,力道之大,手机屏幕都摔碎。
见她大发雷霆,秘书吓了一跳后急忙关好门出去。
蹲下身。将头埋进双臂间。郭嘉瑜的肩头不住地抖动。眼角有湿润的感觉,狼狈的浸透了她身上的薄衫。
由于将如涵推倒,又被逸雪吵了一顿,孙琦无心吃饭。赌气离开了。辰震出去追妻子。辰夕夫妇有事回不来。逸楠在外地出差。好好的一家人团圆饭现在就只剩下辰老太太、逸雪和如涵三个人。
桌上的菜很精致。因为辰老太太的特意吩咐,做的菜都是如涵爱吃的。
“桌上的菜不多,喜欢什么可以在让厨房再烧。”夹了青笋放进如涵的碗里。辰老太太一脸慈爱。
“都好,都爱吃。”
一看桌上的菜品,如涵就想到,一定是逸雪把她的喜好告诉了厨房,不然不能每道菜都是她爱的。
香辣蟹、红烧鱼,麻辣锅……
吃过午饭,佣人收拾了餐桌,泡了壶龙井摆在桌上。白底青花的靛蓝色瓷器,很是雅致。
“涵涵,脚上的伤还好吗?”
如涵抬眼,刚想回答辰老太太的话,却发现她的这个问题是对着逸雪发问的。
“脚踝扭伤肿了起来,上午搓了药油,用冰块冷敷过,明天要是还不见好就得让医生看看。”
“这么严重,那是得到医院好好看看。”
见辰老太太听完这番话,皱着眉,如涵忙安慰道,“奶奶,我很好,没有大碍。”
即便她这么解释,可对辰老太太来说丝毫没有说服力。
逸雪接话继续说,“涵涵难受了也不知道说,就自己忍着。”
辰老太太非常赞同地瞥了如涵一眼,“这孩子是怕咱们担心,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了。”
“我……”
如涵一时间语塞,看了一眼身边的逸雪。
知道她怪自己在奶奶面前多说了话,可逸雪并没有打算自此作罢。放下茶杯,无视身边人的小抗议,他继续说道,“我联系了骨科的王医生,明天会给涵涵做个系统检查的。”
“逸雪,你有心了。”
“应该的。”
看了一眼身边的如涵,辰老太太说道,“涵涵,明天乖乖跟着逸雪去看医生。”
如涵咬唇,再不想去看医生,奶奶的话她都要听。她只是恼逸雪逼她听话的手段。
其实,如涵的扭伤并不严重,逸雪故意的夸张无非是想引起辰老太太的注意,从而用辰老太太压她,让她听话。
第二天,逸雪让她去医院,她不肯,那人也不急,他说,“你总归要听我的话的。”
才中午,他就证明了这个道理给她看。
所谓听话,如涵觉得无非是这男人的掌控欲在作怪。他要她屈服于他。
茶香袅袅,一室看似宁静实则并不宁静。
身边的人不动声色的喝茶,眼神却总似有若无的瞟过她,眉宇含笑。
“涵涵,要听我的话,我们去医院。”知道她要恼了,他还故意这么说。
如涵真是厌恶极了在医院的感觉,餐桌下,她甩了左脚上的凉鞋,抬脚就向逸雪的腿踢去。
踢了一下还不解气,她继续踢了第二下,第三下。
逸雪一愣,了然后随即想笑,却还是忍住了。
这小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女孩儿的力度并不大,赤脚踢在他一个男人腿上犹如隔靴搔痒,更不可能疼。
逸雪放下手里的茶杯,伸手到桌下一把抓住了那只作乱的小脚。脚踝突然被握住,如涵一惊,捧着的茶杯中茶水一晃。她想挣开,却被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一动都动不了。
她侧头瞪他一眼,却见身边的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和辰老太太谈论着辰氏集团下某企业的盈利问题。言谈间他神情严谨,字字切中要害。辰老太太听着连连点头。
明明谈着这么严肃的话题,可餐桌下的手却没有片刻的消停。
当她再次想要抽出脚的时候,逸雪温热的指滑过她的细腻的脚背,捏了捏她可爱的脚趾。
这调。戏十足的动作,被他做得如此熟稔,自然。
脸皮薄的如涵终究受不了的脸上浮起了羞恼的晕色,旖。旎的浅粉自白。皙的耳垂蔓延开。
“涵涵,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逸雪侧过脸,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似是带了揶揄。
发现异样,辰老太太也说道,“涵涵,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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