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往别厅走去,阿语美人也紧紧地跟在老爷子的身边,此时他的心情非常激动,这可是站在香港顶端的四大巨头啊,能跟他们站在一起他几乎以为在做梦,只要抓住眼前的人他就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地位了,到那时所有曾经瞧不起他的人他都要狠狠地踩回去。
而三爷缓步走着,路过食物供应区看到那上面的牛排时,情绪有些低落,这些天马大厨回家相亲了,自己又懒得出去下馆子,吃得都不怎么好,好不容易上石老胖这儿蹭点吃的,还给拖去赌牌了,天知道他多想啃两块肉。沉静的黑眸转向前方,无甚情绪的脸让人感觉气势非常,要是黄鼠狼在这儿一定呲着牙板子,鄙视老头子又在装相,妈的,一脸正经的样子,其实肚子里全是吃货。
而在三爷视线转过来的时候,一个男人愣住了。
“怎么了,Leslie?”
“啊,没什么。”
他笑笑,像往常一样回答了经纪人的问题,舒展的眉眼中自然地流露出一种雅致风情,醇厚的嗓音带了些性感的磁性,令人非常舒服。
面相上毫无异常,俊逸的男子酌了口威士忌,任它醇烈的味道向全身溢满,遮盖了他慌乱的心。张国荣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那双特殊的眼眸,那双他每每午夜梦回才能看到的静眸。三年来他不停地梦到一些杂乱的片段,那上面都是他饰演程蝶衣的画面,却多了一个男人。
在他迷茫时强势地插了进来,从不顾他的意愿只管强横地掠夺,却也在他最疯狂的时候将他抱回了家,照顾着、禁锢着,直到最后一刻也默许了他的选择。
张国荣不知道程蝶衣在死的那刻对男人抱得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既然选择了死亡,成全自己对戏生的追求,为何还要对着那双静眸流出眼泪,叫出那个人的名字。纵使他扮演了程蝶衣,在梦中却无法完全成为他,只能看着他悲哀地结束自己的一生,放弃了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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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一一五师的原师长是林彪,我把老头子给安进去了,呵呵。
27民国旧影(后传)
所谓的绝望只是你不够坚强;累了、痛了,恨不得蜷缩到母亲的子宫;一个人沉睡;那么便回到我的怀抱中;由我来承担你所有的疯狂和悲观。——宅三语录
三爷在晋升为赌神后就又开始了自己的宅男生活,除了偶尔被情人1、2、3拉出去逛逛外几乎都不出家门;要不是每逢国际上的豪赌总有人向他挑战,需要老爷子出去露个脸压压场子,人们早就忘了还有这号人物。
这天更是不爽;本来在家练着刀努力向至高的武道前进的三爷正在劲头上呢;就被石老胖这混蛋给叫了出去;说是有个美国赌魔向他挑战。顶着清凉的毛毛雨老爷子连把伞都没带,到了二话没说,三局就把外国佬给打击地奔回了老家,望着胖子的弥勒佛笑容,三爷一双黑眼泡子就盯了会儿,石老胖身上的油水就开始往外冒,最后拿他的子孙根发誓再也不搞这种事了,老爷子才走。
被弄没了兴致后,他也懒得回家,直接拐弯去了文华酒店,还没走到自己的房间呢,就看到一个不陌生的身影拖着步子往天台走去,像个死气沉沉的行尸似的。三爷本来不想管的,却不成想程蝶衣那张哭成花猫的脸闪了出来,只好转身跟了过去。一路跟随他到天台,男人始终没什么反应,只是径自走着,除了前边的门仿佛看不见任何东西。
到了天台后,他径直地走到了边缘,抬头望着天空,此时刚刚是清晨,空气有些冰凉,再加上飘落的细雨,更添了些湿寒。男人孤独地站在大楼的边缘处,遥望着阴霾的天际,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和绝望,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为什么双眼看到的除了灰色的阴雨再也无法找到任何有光彩的生命,坚持不下去了,真的走不动了…
男人的脚踏上了边缘的台阶,望着前方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绵绵细雨夹带着清寒的风洒落在消瘦的身体上,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一个孤独的人,就要抛弃一切落于尘土中。
“个人认为自刎好看一些。”
就在这样的沉重哀伤的气氛中,三爷非常没自觉地开了口,淡淡的声音中丝毫听不出对那人的劝诫,好像人家不是去寻死而是搞艺术似的。
其实老爷子挺悲剧的,养了程蝶衣好几年结果人家挥一挥衣袖就去追求完美的结局了,死前再看着自己流泪有个屁用,他可没有养尸的癖好。现在来到了这个世界却遇到了这么个小子,前后总共见两次,还碰上了人家想玩天外飞仙的时刻,也不想想,那是你能玩的吗,除了叶孤城飞上去了,其他的都变成了惨兮兮的大饼。三爷顶着张死人脸心理腹诽着,内心活动很丰富,但是脸上分毫不露情绪。
听到声音男子收回了望着前方的视线,慢慢地转了过来,仿佛这个动作对他很艰难似的,当看到门边的人时他凝结住的眼球动了动,定定地看了男人许久,似乎辨别这个人需要他太多的时间。终于,他嘴唇张开了,出口的声音干涩沙哑,完全不似电视上那个醇厚温柔的嗓音。
“霍…霸,你是他…”
三爷看向了男子,静眸划过一道暗光。
“你有程蝶衣的记忆?”
“很多、很杂乱的片段,每晚都会出现,有时候我会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实的。”
他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俊秀的面容无一丝灵动的光彩,仿佛那个风华绝代的哥哥根本不存在,只是世间升起的一个泡沫,脆弱虚幻。
“想跳楼?”
“嗯”
“为什么不选择自刎,蝶衣做起来挺好看的。”
男子的眼球又转动了些,黑色的瞳眸中出现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他,你应该不希望他死。”
三爷凝视着台阶上的人,缓缓地走向了他,脸上没有因为他的问话出现任何表情,除了平静就是平静。
“他的梦里存在的是霸王,而我从不是。”
男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那双沉静的黑眸,毫无预兆地笑了,眼角添了些岁月的纹路,却生出一种沉淀的风情。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他抱回家?”
“总归是我的情人,不能放在那儿不管。”
“哈呵,他是个傻瓜。”
“嗯,你们俩都是。”
两个男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黑色的静眸一派淡然,而那双好看的眼睛则是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沧桑。
老爷子没有停下脚步,迈出的每一步都沉稳之极,与男子谈话间便走到了天台的边缘,望着人家比自己高了一个台阶的高度,淡淡地说道:“往旁边让让。”
男子挑了挑眉,俊秀的眉眼多了些灵动,透着股雅致的味道。
“你也想跳?”说着真的往边上走了两步。
“这儿的高度不错,可以看看风景。”
他看着三爷轻巧地踏了上来,眼睛遥望着远方,明明是如此惊险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是安稳得很,气定神闲。
“没有阳光,除了阴雨就是灰霾的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雨就是雨,天空始终是天空,没什么分别。你的眼睛能看到它们就不错了,更何况还又闲心分辨它们的颜色属性。”
“你这人强词夺理,即使它们的本质不变,当带上了消极的外在后,看到时总归会让人难受。”
说着,他怔怔地望向滴下的雨水和阴暗的天际,那里毫无阳光出现的痕迹。
“是你的视角变化了,不是它们的错。”
男子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从这里往下看就有几辆车,人挺少,你现在跳下去正好。”
被称为巨星的张国荣一向都是善良的,别人的恶言他很少去在意,然而身旁这位的言辞的确让他有点郁闷。无谓地扫扫下面的景象,他的声音有些沉闷:“我什么都看不到,话说你是不是把我当他了,找不着人发泄就拿我当靶子。”
“除了漂亮的样貌和一根筋的性格,你俩没什么像的。”
嘴角抽了抽,他的性格哪里一根筋了,追求完美也有错吗?
还没等他说话,三爷就从台阶上踏了下来,双手插在裤兜中,笔直的脊背端的是气势非常。当然他没只顾自己,还有点良心地向傻站在边缘的人告知一声:“饿了,我去吃饭了。”
张国荣静静地注视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片刻后他低下了头,再抬起时眼睛里已然染上了些许笑意,尽管已是中年,然而优雅惑人的气度就要醉了世人。他望着那人的身影大声道:“我也饿了,不过没带钱。”
“在那儿唱两首歌,我的也不用花了。”
他蹦下台阶追上男人,笑道:“现在不想唱。”
“我可以借你点,到时候记得还。”
“好。”
最终两个人也没去下馆子,因为某个人名气太大,刚一露面群众们就两眼绿光闪闪,像看到了肥肉似的扑了过来,也就是三爷身手好,立刻拽人跑了,专门抄小道,里绕外绕得才把那群饿狼给甩掉。中途罪魁祸首还跑不动了,扒着电线杆子就装死人,破罐子破摔得往那儿一坐,瞟着三爷、喘着气。
老爷子看了几秒,直接凶猛地将人给抱了起来,不顾人家惊愕的眼神,转身就百米冲刺地跑向了老窝。
等抱着人回到家后,混账小子从他身上下来时,非常没道德地大笑起来,此时三爷的好涵养充分体现了出来,就淡淡地扫了眼他,然后对着空气就开了声。
“老马,开饭。”
大明星目瞪口呆地看着空旷的房间内突然凭空蹦出来一个矮胖子,手里拿着一口大黑锅,身板挺得直直地瞪着男人,粗犷的声音非常具有震慑力,“是,老板。”
“你家佣人好神奇。”
三爷瞟了眼自家厨子笔杆似的胖身子,默了,他能说那是因为看到了美人那家伙才这样的吗。
“嗯,他脑子有点问题。”
张国荣怀疑地看着男人,对此老人家是淡定的回视了一眼,然后就走向了卫生间,顺便叫着一脸犹疑的大明星。
“去洗手,待会吃饭。”
尽管觉得男人并没有说实话,他也没再深究,听话得去洗手间洗了手。让他称奇的是片刻不到的时间老马就做好了饭,看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食物,他夸赞道:“你好厉害,香辣蟹、卤猪舌、懒尿丸子、蜜汁叉烧肉还有瘦肉粥都是名菜诶,闻起来很对味。”
矮胖子拎着锅,目不斜视、直视前方,大声道:“老板的所爱就是我的毕生追求,务必让老板吃得好、吃得香、吃得身体壮。”
“噗”张国荣大笑了起来,眉眼舒展、雅致风流,“你的佣人哪里招来的,很有趣。”
“他自己跑来的。”三爷盯着桌子上的叉烧肉,淡声道。
等到老马手中最后一道菜也上了桌,老爷子对着男子说了声“吃吧”,就开动了。
那一往无前的气势着实惊呆了大明星,也幸亏旁边的矮胖大厨还有点良心,推了推他,他才反应过来,拿起筷子忙不迭地夹起所剩不多的饭菜。
要说人就是有区别的,看看人家明星吃饭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优雅淡然,仿佛从中世纪走下来的古老贵族似的;再看对面那位,实在是没什么美感,你只能说句还真不浪费食物啊,因为他前面的盘子、碗都溜光锃亮的。
等到吃完了,三爷给人家随便指了一间房间后,自己就回去睡觉了,丝毫没有追追大明星的想法。
28民国旧影(后传)
所谓美人是什么;就是可以给人找麻烦还能免于责罚的究极存在。
在大明星暂住期间,三爷是又重新温习了遍程蝶衣式的一日三疯;在玻璃、瓶子、纸牌满天飞的环境中还能苦中作乐地给他起了一个新名字——张三疯。
其实三疯同志并不是真的发疯;他只是无法控制自己;他想快乐,却总是一个人沉默在角落里;或者哭泣或者做出伤害自己的事。脑子里仿佛有无数的东西然而他一个都无法思考,眼睛每天都盯着天花板却什么都看不进去,顶着油腻腻的头发只想像个死尸一样腐烂;也许这样就不用再面对外面的一切了。
可是…可是这一切都必须在许三死掉的前提下;为什么要干预他;为什么要让daffy看到他这个样子,为什么不能放任他杀掉自己,为什么…
眼泪又任性地流了下来,张国荣把头深深地埋在蜷缩的膝盖中,小声地抽泣着。
他想起昨日自己再一次的狂躁暴动,无意识地把所有的东西都砸碎,看着地面上闪着光的匕首他呆呆地拿了起来放到腕间,只要割下去就可以了,对吧。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这句话,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他割了下去。
寂静的空间血液汩汩流出的声音是那样清晰,鲜红的血液是如此刺眼,张国荣望着那双骤然出现的沉静眼眸彻底地狂躁了,他拼命地往外抽着自己的匕首,动作剧烈到他甚至能听见刀身在男人手掌划拉、割裂肌肉的声音,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流了出来,他竭斯底里地嘶嚎着。
“放手,放手,你给我放手啊…”
手掌被人当成剁鱼的砧板一样用,三爷的死人脸照样死人,心里却想着这个混小子再使点劲,他赌神的虎皮椅就坐不成了。眼见张国荣情绪越发地失控,老爷子手下发力,直接把他强制在了怀里,除了能甩甩腿外什么都动不了了。
本来还在不停扭动的身体,在他的眼睛看向门边时却突然地静止了,那个一脸忧伤望着他的温雅男人,是谁啊…
“阿仔…”
耳朵恍惚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却不似记忆中的温柔清明,沙哑沧桑得他竟然已经感到些许陌生。泪水不听话地从眼角溢出,张国荣固执地睁着眼睛,艰难地蠕动着双唇,小声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daffy…”
不出意料地感到怀中的小子已经安静下来,三爷将他放开顺手抽走了他手中的匕首,对着门边的男人道了声“注意点他”,就离开了。可怜巴巴地一个人走了出去,身后留下一路血迹,随着他的步伐还在增加着。
屋里的两个人是悲怆地相拥,宽敞的房间充斥着浓浓的绝望。外面的大厅里,神出鬼没的老马看着自家老板流血的手丫子,也陷入了深深的哀伤中。他抱着那口从不离手的大锅,粗犷的声音中难得地带了些哽咽。
“老板啊,猪肝、瘦牛肉和红枣都用没了,你先喝点红糖水吧,我阿妈说那个也有一定的补血作用。”
三爷的一双黑眼泡子定定地注视着自家的大厨,面无表情的脸上坚强地不露一丝情绪,皮开肉绽的手掌径自撒欢地流着血液不管,只淡淡地说道:“你现在去买,我今天中午吃叉烧肉。”
本来老马一直在瞧着三爷血肉模糊的手,听闻后,霍然抬起了头,矮胖的身子挺得十分笔直,看着竟然高大几分,他大声道:“老板,咱家暂时没钱了,您忘了您这两年把大部分的活动资金都发给自己的情人们当分手费了吗,剩下的或是不动产或是您嫌麻烦懒得去取,所以咱们手上没钱了。”
“我记得还有五千。”
“啊,前天我已经打到我卡上了,您知道我的工资一向都是提前到账的。”
三爷注视着自家大厨那张满脸横肉的面容,难得地生出一种无奈的情绪,没有再与老马对视,他终于想起自己的赌神手还玩命地流着血呢,从沙发底下抽出急救箱,对着伤口就处理起来。
当然要让老爷子忘记吃东西那也是不可能的,只听他又说道:“你先借我两千,过几天我去公海,回来就还你。”
马大厨看了看自家老板熟练地处理伤口的样子,本来还是一片血肉翻出的画面,转眼之间就干净了许多,至少他能清楚地瞧见下面的骨头了。而做着一切的老板却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是淡淡的,不知为何他肥嘟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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