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说话之间,地下停车场里开进来一辆黑色的车,从我们面前开过。季陆看了一眼,眼神顺着车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好像认出了车主一般。
“怎么了?”
季陆摇头“只是感觉在哪见过。”
生活就好像漂浮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但实则内里暗潮涌动。有的掀起巨浪,有的让你船毁人亡…;…;
第243章 引毒蛊()
季陆的铺子装修的古香古色,据店里一个叫单山的伙计说,这店里上到吊灯下到门槛,都是有年代可考究的。
说起单山,第一次听季陆叫他的时候我以为这人绰号叫扇子,陆佑劫还调笑说这名冬天喊起来还挺冷的。后来才知道这人姓单名山,季陆觉得喊着绕口就直接唤作单子了。
季陆的这家店很简单,仿古代客栈的结构布局。但在一楼的柜台处架起了戏台,平日里戏台都是蒙着的。每月十五的时候才会拉开幕。
戏台一周围着不少桌椅板凳,看样子都是给远道来的顾客听戏用的。我有些不解问季陆“你这不是古董店吗,好好的唱什么戏?”
季陆笑笑给我解释道“看起来是留作唱戏用。特定的时候这就是个拍卖台。有好东西了消息往外一散,说是怀古印堂有好戏要唱,懂得行家自己就来添价了。”
“呦。想不到你还挺有经济头脑。”
“要不怎么养活你?”他说完我笑,这一刻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普普通通的一对情侣。
转头之间,我猛然看见周子瑜正站在楼梯拐角的位置。阴沉着脸看着我和季陆。可能是光线太暗,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一眼看过去竟然觉得有些恐怖。
季陆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周子瑜在季陆还没看见她的时候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季陆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楼梯纳闷的问我“看什么呢?”
我收回神摇摇头“没什么,周子瑜身上的蛊毒你打算怎么办?”
“中蛊容易解蛊难,据她自己所说自己已经被下了好几重,彻底解开可能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我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其实脑袋里的蛊毒对于周子瑜来说,或许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往往是那些看不见伤口的东西,那一刀一刀刻在自己心里的印记。
就像她说的,那个噩梦,会跟随她一辈子。
晚上的时候,仍旧不见慎虚的身影。我纳闷的问陆佑劫慎虚哪去了,陆佑劫满不在意的说“可能又出去坑蒙拐骗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季陆这有吃有喝的慎虚还是闲不下来。这人当真是把贪财小气演绎到淋漓尽致的人。
季陆听我这么说,苦涩的笑了笑“谁不想一世清高,能摧眉折腰到这种程度,也是有理由的吧。”
我不明白季陆说的苦衷是什么。但也能隐隐的感觉到慎虚这个人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吊儿郎当,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
不过慎虚也是回调时间,一到了晚饭的点不用人找自动就回来了。看见我和季陆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十分大方的招呼“来了啊。”让我有点蒙圈这到底是季陆的店还是慎虚的店。
季陆照例不吃,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低头看着这两天的账本。周子瑜从楼上下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边的季陆,看了一会问道“你不吃饭吗?”
“嗯。”季陆回答。
我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旁边,招呼周子瑜过来坐。她现在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要好得多,虽然眼神还时不时的有些涣散,但气色已经恢复了。
季陆从账本中抬起头“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吗?”
周子瑜意识到季陆在问自己。回答道“头有点疼,太阳穴那里总有一种被冰了一下的感觉。”
季陆没对周子瑜说蛊毒的具体情况,只道“今天晚上子时,准备好一盆清水在床头,头朝北,不要睡。”
周子瑜不知道为什么,仍是点点头。
慎虚吃着饭,听季陆这么说瞄了周子瑜一眼“这谁啊?”
“我同学。”我替周子瑜回答道。
“不像,她看着比你大多了。”慎虚直言不讳。
周子瑜似乎没料到慎虚说话这么直接,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把话接过“别乱说,就比我大两届。学姐。”
“你学姐中蛊了?”慎虚问道。
“嗯。”我点头。
慎虚好像抓到了做生意的好机会,碗筷放下一脸认真地说“姑娘,中蛊不是小事。这东西对人的影响,轻则神志不清,重则毒发身亡。他刚才是不是让你把清水放头顶,这意思就是你蛊毒是从头顶而入。你找我。三千不还价。我保你两周见效,一个月轻轻松松摆脱蛊毒。不是我吓唬你,你现在脑子里。已经全是蛊虫了。”
我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叫停“别说了师父,吓唬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吗。”
“你看看,怎么是我吓唬人呢,你不信问季陆,你看他怎么说?”
周子瑜也有些恐惧。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了季陆一眼,季陆把脸从账本中抬起来,我连忙在这边冲他摇头。季陆叹了口气说“没有那么严重。交给我就好。”
我只顾着松了一口气,却没注意到周子瑜眼神中瞬间变化的情绪。
所谓火种,生生不息。你以为它已经被枯草掩埋至地下。但是来年秋风扫过之后,星星之火就会再呈燎原之势。
只是任你不甘,任你嫉妒,任你咆哮,有些事他没有道理就永远都没有道理…;…;
晚上周子瑜没有和我住同一个房间,我按照季陆说的在她床头放了一盆清水,季陆就坐在床头掐算着时间。我忙来忙去出来之后带上门,忽然想起来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做了老妈子?
但转念又一想周子瑜现在的状态,那一丁点的不甘心也没了。我也不是善男信女大爱无边,只是该死的同情心作祟。
季陆和周子瑜两个人在房间里,我也睡不着觉。一心记挂着楼上会不会出什么状况。
凌晨的钟声一过,季陆从周子瑜的房间里出来,手上竟然还沾着血。我看见血的瞬间吓了一跳。立马清醒过来问道“怎么了,不会是出了什么差头吧?”
“第一重蛊解开了,下一次要让她修养一周之后再说。”季陆说完踢了踢一楼的一间房门。单子睡眼惺忪的过来开门,脏话骂到嘴边看见来人是季陆也只好咽回去。
“去把楼上收拾收拾。”
单子二话没说,扣上衣服晃晃荡荡的就上了楼。季陆走了两步,忽然转头问我“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等你啊。”我脱口而出。
季陆眉飞色舞“等我?”
我慌忙摆摆手,让季陆赶紧去洗一洗。见没出什么差头,我也多少放了点心。打了个哈欠转身上楼去睡觉了。季陆可能是怕吵到我,晚上并没有偷偷溜进来。可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的时候,我转身之际却分明看见了一个人躺在我枕头边上。
我惊了一下,看清楚是他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一大早突然出现,想吓死我啊。”
季陆懒洋洋的抻了一下腰“这是在责怪我昨天晚上没来吗?”
“呵呵哒。”我说着掀开被起身,洗漱过后走到楼梯的时候正好撞见陆佑劫也从房间里出来。我刚想打招呼,他就看见了紧随我身后出来的季陆,脸色尴尬了一下不知道是笑还是不笑,转身又回了屋子。
“怎么了?”季陆问我。
我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我随着季陆下楼,季陆侧着身子对我道“周子瑜的蛊毒要等到一个礼拜之后再引一次。”
我点点头“那她这个礼拜的状态会稳定一些吗?”
“肯定会比之前好得多,毕竟脑袋里少了一条虫。”
我恶心的咧嘴“还真的有虫啊?”
“不然呢?”
我激灵了一下“咦~那周子瑜不用担心,别的事又没有眉目,最近这段日子我就没什么事喽?”
季陆退后两步搂过我的肩膀带着我往外走去“谁说没有,好大的事等着你。”
第244章 惊人的巧合()
我连看看周子瑜现在状态怎么样的时间都没有,匆忙之间就被季陆带了出去。结果他口中的大事就是带我去买了衣服和鞋子,做了头发和指甲,从商场出来之后感觉自己从难民变成了暴发户。
“季老板每天陪女朋友逛街购物,连生意都不顾了?”我坐在副驾驶嚣张的问。
“把女朋友哄开心了,女朋友才能甘心陪我做正事。”季陆说着发动了车。
“什么正事?”
季陆没回答。笑着一脚踩下了油门带着我疾驰而去。
车子开了许久,中间季陆还停车加过一次油。我就在第无数次问我们要去哪的时候,突然发现道两旁的街道越看越眼熟,总感觉之前好像来过一样。
季陆看了我一眼,顺口提到“四号荒坟。”
我恍然大悟,董成明的那个疗养院!我瞬间有点亢奋和隐隐的期待,从座椅上抻直了身子问道“可是董成明一死,那个疗养院就相当于没有主家了,还有什么价值?”
季陆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路“上次咱们离开的太过匆忙,而且在那个时间点董成明派人来带我们出去,很大程度也表明了那个疗养院里确实有东西。”
我仔细理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疗养院里有什么他不想让我们发现的东西?”
“有可能,再或者,那东西到底在哪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季陆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本来被暂时放到一边的这条线被再次捡起来。随着董成明的死,这件事看似被划上了一个句号,但实则关于董家的诅咒,关于血佛心的事始终都没有任何头绪。
我正想着,季陆已经把车开到了山下,我转身随着他下车。
再次来到山顶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之前忽略了的问题。这里既然号称四号荒坟,但是我们上次却连一个坟都没看见,更别说什么乱葬岗。
疗养院还是依旧那么阴森,一般隐藏在树荫中,相比我上次来,现在看来显得更加阴沉。走近之后发现,本来挂在大门上的锁已经不在了,换了一把崭新的锁链,门上还贴了封条。
我伸手把封条摘下来。发现上面没有盖章,说明不是政府查封的。季陆把锁链砍断之后,推门带我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这里和之前到底有多少不同。上次我们进来的时候地上落满了灰尘,被我们踩出了一道道明显的鞋印,但是现在再看,那些鞋印早就被人清理过了。
左转的房间里,那些整齐摆放的书柜还在,但是上面的文献书籍还有实验报告都已经不在了。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柜子。回头对季陆说“好像被人搬空了。”
季陆看了一周对我道“上楼。”
之前那满屋子的活死人起尸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我忐忑的推开那间实验室的门却发现里面的床铺扔在,但是活死人的尸体却统统不见了。屋子里很明显被人整理过,尸体搬空,床铺铺好,甚至连地都被拖了一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是董成明临死之前曾经派人打扫过这里,还是另有人知道这件事?
接下来,我和季陆把这疗养院的几层都走了一圈,最后发现不光是活死人,就连楼上的那些医生护士的尸体也统统不见。整间疗养院就像被人彻底清扫了一边,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按说应该不会是董成明。如果他想掩盖这里所发生过的一切肯定早就动手了。他之所以留着的原因,就是希望能从这里找到什么解开诅咒的方法。一旦这里被整理,所有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也没有了。
难道除了董成明之外。插手这件事的还另有其人?
我和季陆对视了一眼,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泰国那个科研所的老板?”
季陆的表情明显是和我想到了一起,转而说道“这里一定有暗道,而且是董成明和那个老板都没发现的。”
“可董成明守着这里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我们要怎么找?”
季陆看了一圈这疗养院的格局,忽然问我“你觉不觉得这栋楼的走向很奇怪。”
我对东西南北不分,但是季陆这么说我也尽量感受了一下。
我和季陆的面前正对着的是之前停放活死人尸体的实验室,后面是过道靠着的窗户。按说这种办公楼都应该坐北朝南,保证两头都能照到阳光。不过单侧是走廊的另当别论,一阴一阳也常见。
可这座疗养院的坐向奇怪,从角度上看,无论是上午还是下午。无论是哪一侧都照不到阳光。
“这里采不到光?”
我的回答让季陆很满意,他勾着嘴角称赞我“行啊最近,智商见长。”
我一被夸就容易飘飘然,咧着嘴得意。美了一会才想起了正事“可是采不到光怎么了,没准这些活死人在做研究的时候就要尽量避免阳光呢?”
“这种走向的楼,除了这我还在一个地方见过。”季陆说。
我知道这又会是一个我熟悉的地方。为了避免一会被震惊到,我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能想象的到的地方,但最后季陆说出口的答案还是在我的预料之外。
我们学校的那所办公楼。
地下通往活人禁地,后来被季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炸掉的那座。
这两个我完全联想不到一起的地方,竟然存在着这种巧合。季陆继而说道“记得那栋楼是怎么通向地下的吗?”
“三楼…;…;”
说完之后,我和季陆往下走了一层,来到了三楼最靠边的一间屋子,和当初系主任办公室的位置一模一样。
我心里想着应该不会这么巧合,手上推开了门。发现这屋子里是一间放置杂物的屋子。里面的乱七八糟的放着没被用过的容器,溶液,针管,胶带各种各样的医疗用品。
不过因为照不进阳光,屋子里潮湿,大部分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我和季陆从中间穿过,来到了印象中挂着壁画的地方。不出所料,这次墙上挂着的是一幅千字文,只不过和我们之前见过的有些不同。顺序被打乱了。而且好多内容都十分陌生。
季陆看着壁画问我“你猜这次的字谜会是什么?”
我想了一会,轻吐一个名字“董,启。山。”
季陆随着我说,轻轻的摁了下去。千字文上的灰被季陆拂开,留下了十分清晰的三处白点。两秒之后,好像一个已经生了锈的机括慢慢转动。轰隆一声,堆放着的杂货就有一块塌陷了下去。
我暗自惊讶到这竟然真的和那栋楼的建筑一模一样,这可真是信了他的邪。
照例出现了一条冗长的甬道,里面一片漆黑。
季陆轻声道“掌灯。”两边就亮起了昏黄的亮光,我也已经习惯了这种事,低头跟着走了进去。
刚往里走了没两步,我就意识到这和之前活人禁地的入口不同。很明显潮湿阴冷的气味,好像几百年都没通过风的古墓一样。我走着走着有点心慌,转头问季陆“咱们俩不会走着走着,走到活人禁地去吧?”
“估计戴立忍还没这么大手段。”
季陆说话之间,我脚就踏上了最后一层台阶,再往下伸脚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平地了。
我放眼望去,这里竟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下室。地上有刚才从上面坠落的药品箱子,还有一些散落的针剂。
眼前不远处好像有一块土被翻了起来,旁边还放着一把铁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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