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秦文远气的啊,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呢?
火气上来了,“房州嫁不出去,老夫给她去襄州找!”
吴宁听完,不见慌乱,反而苦口婆心地劝起秦老爷:“省省吧,你闺女也不带干的啊。”
“我。。。。”秦文远还就不信了。
“那是我闺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不干。”
吴宁苦笑,“那也没救了,您老这马上就益州去了,家里是岳母大人做主。”
顿了顿,惋惜道:“要不,您就认命得了?”
哎呦~~!
秦老爷一声哀嚎,他牙疼。。。。。。
老头儿就想不明白了,我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煞星!?
疼了半天,秦老爷心说,不能放弃啊,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这个心还是得操啊!
换了个温和的表情,抬头看着吴宁。
“九郎啊,你说你是。。。。要学识有学识,要本事有本事,吴别驾前途一片明光,听说九郎还与太平公主殿下攀上了交情。。。。。。”
“这以后飞黄腾达不过须臾之间的事情,何必为了一个商女徒费心神。”
老头几近哀求,“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还望九郎高抬贵手吧!”
“巧了!!”
吴宁嘴角一斜,高声一喝,“还真是巧了,老丈就这么一个女儿,那小子也就看上这么一个愿意一起过日子的啊。”
秦文远。。。。。。。没招儿了,这还说不通,那就只能上吊了。
而对面的吴老九看秦老爷那样不上不下的样子,心说,差不多了吧?刚刚那个场子算是找回来了,也该说正经的了。
一拍大腿,“我说老丈人啊!”
这句话又差点没把秦老爷气死。
刚要发飙,就听吴宁又接了一句,“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小婿也跟您老说几句心里话。”
秦文远生生把话咽了回去,一脸狐疑,“什么心里话?”
吴宁此时也收了收玩笑之心,稳了稳心绪,正色道:“所谓骗财,您老着实有点冤枉我了。”
“宁虽不才,家中清贫,可是秦家那点产业。。。。。。”淡笑摇头,“还真没放在心上。”
秦文远闻罢,略有动容,吴宁那神情确实不像惺惺作态。
这才想想,人家现在可是和半年前大为不同了。现在吴宁是公主殿下身边的红人,山南道别驾的侄子,秦家那点家底,也许真没入人家的法眼。
老头自知,也许有些先入为主了。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揶揄道:“不图家产,那就是贪恋吾儿美色,一样不可取!”
吴宁也是光棍儿,“这有什么不可取的呢?”
“没错,开始我就是贪恋妙娘美色,可这有什么不对吗?”
“圣人皆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十五六岁血气方刚,看上个美艳小娘,想娶之为妻,这是人之常情吧?”
“倒是现在来个人面兽心的,张嘴就说,我不图你家产,不图妙娘美色,我就看上她的人了。你信吗?”
“这。。。。。。”
秦文远语塞,暗道:吴宁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而且,有一说一,坦然内心,秦老爷还挺受用。
可是,再一想当初吴宁讹了他五百贯钱的事,老头儿还是心里不太舒服。
“那。。。那就算如此,也不行。”
“怎么还不行啊?”吴宁也是服了,“哪不行?你说!”
“呼。。。。”秦文远长出了一口浊气,把腿盘起来,认真地想了想,“你吧。。。。。”
“老夫也不怕告诉你,若你是吾儿,那估计老夫半夜做梦都会笑醒。得此佳男,就算折寿,老夫也干。”
“可是。。。。。”秦老爷话锋一转,“不能为婿。”
“为什么啊?”
“九郎太精了!”秦文远据实以告,“就老夫那傻丫头,哪里是你的对手?若进了一个家门,还不被你小子拿的死死的?欺负上一辈子?”
“哎哎哎!!”
吴宁不干了,“我说老丈人啊,咱可不带这么聊天的啊?你把婚姻之事弄的跟买卖似的,不合适吧?”
“这两口子过日子,哪有谁欺负谁的?她纯真无邪,不正好得我这么个事事操心的人帮她打理?”
“那不一样!”秦文远一甩手,“两回事。九郎那算计,我闺女会吃大亏!”
“不是。。。。”吴宁气乐了,“我好像没算计过妙娘吧?”
“就不说别的。”秦文远道,“咱爷俩就说说我在你那买秘方的事!”
秦文远提起来就一脸肉疼,“你可着大唐打听,什么宝贝方子能值五百贯?”
指着吴宁,“你小子坏啊,硬是仗着你四伯是房州统军,黑了老夫五百贯!”
“你还不算计??”
“停!!!”
吴宁算是听出来了,他就说这秦文远到底什么毛病,算起来我好像没少帮你们秦家,却在你那落了个骗财骗色的名声,原来是这件事儿在那堵着呢!
老头儿这是翻旧账啊?
“行了行了行了。”吴宁彻底无语,“我算是明白,您老为什么看不上我了,不就是那五百贯的事儿吗?也太小气了吧?”
“嘿!”秦文远就不服了,“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还‘就五百贯’?”
“那是小钱吗?有了那五百贯,老夫兴许就不至于被王弘义逼的那么惨,兴许今日就不用蹲这大牢了。”
“好好好好!”吴宁安抚着老头儿,“五百贯!我还你还不行吗?”
“到时纳征之时,我当聘礼,一个大子不少地给你送回去,行了吧?”
“送回来?”
秦文远嘴角一扬,“这还差不多。”
可是,转头一想,不对啊?
立时瞪着眼珠子,“好你个小子,敢唬弄老夫?老夫答应把女儿嫁你了吗?”
“还纳征彩礼。。。。”老头撇着嘴,“美的你!”
“看看看看!”吴宁也撇嘴,“看把你得意的,不就是生了个好女儿吗?”
“怎地?老夫的女儿就是好!”
“好也是我的!”吴宁比他还得意,“你要不想我俩私奔不要你这个爹了,那就赶紧答应了算了。”
“。。。。。。”
见秦文远又开始闷头生气,吴宁端起茶壶,给老头满上,好言劝导,“知足吧,摊上我这么个女婿,您老就偷着乐吧!”
“会做生意,家世背景又硬,还对你女儿好,那你还想找啥样儿的?”
“放心,我对您老那点家底儿一点心思都没有。不但没心思,我还帮你看着,保准你从益州回来的时候,家业比现在还厚实。”
“。。。。。。”
秦老爷撅着嘴,好像。。。。。。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不情不愿地瞪着吴宁,“那你得答应老夫一事。”
吴宁一听有门,哪还能不痛快?
“说!”
“两年!”老头认真道,“两年之内,老夫从益州回来之前,你们两个不能完婚,你也不能欺负妙娘!”
“为啥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说好话诓骗老夫?”秦老爷瞪着眼睛,“若是两年之后,你还能对妙娘一如今日,老夫就答应把妙娘交给你!”
“行。。。。吧!”
吴宁勉强答应下来,反正做为一个穿越者,让他晚几年成婚,也不是接受不了。
“还有!”见吴宁答应了,“你得把家给老夫看好了,不能有差池。”
“行!”
“那彩礼也说好了,五百贯!”
“行!!”
吴宁暗骂,特么上了岁数的,怎么没一个省心的。
“还有啥要求?”
“没了。”秦文远松了口气,品了品茶汤,“暂时。。。。就这么多吧。”
“说好了啊,可不能再加了!”
“不加了。”秦老爷心说,还加什么加?
偷瞄了一眼吴宁,心说,小子,姜还是老的辣吧?那五百贯到最后不还是回到老夫手里了?
这块心病可算是去了。
。。。。。
但是,但是吧。。。。
等吴宁,还有妙娘他们走了,老头一个人躺着,回味着今日的种种。。。。
好像不太对啊?
秦老爷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起来。
“当初一个秘方,那小混蛋讹了老夫五百贯。。。。”
“如今。。。”
“老夫略施小计,那五百贯又回来了!!”
“也就是说。。。”
“那张秘方算是白来的?”
想到这儿老头儿一乐,赚了!
可是。。。。
“那五百贯是彩礼啊。。。”
“收了彩礼。。。”
“女儿就没了啊!”
这么说。。。。
秦老爷终于算明白了,特么把闺女赔进去了!!
“吴、老、九!!”
气的秦文远一声咆哮,震的房盖都颤。
以为算计了吴宁,结果。。。
吴老九是拿秦老爷的五百贯做彩礼,还给了秦老爷。自己一个大仔都没花,就把他闺女娶走了?
“我的闺女啊!!”
秦文远哭的哟,这辈子做得最赔的一桩买卖,就是这一笔!
。。。。。。
。
第一零六章 冒险()
“宁哥真利害!”
出了府衙的秦妙娘心情甚好,刚刚见亲爹对吴宁那般不喜,妙娘还着实担心了一会儿。
可是没想到,两人私下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等宁哥出来的时候,爹爹居然性情急转,又接受这个女婿了。
这怎能让秦妙娘不高兴?
“宁哥是怎么说动我爹的?”
她还真的好奇,吴宁到底使了什么好法子。
只见吴宁一边走,一边得意,偏头看了眼秦妙娘,“矜持点,能嫁给我虽然是福气,可也不许得意忘形!”
秦妙娘一听,登时脸色通红,气的捶了吴宁一记。
“看我还理你!”
“哈哈哈!”吴老九心情也好着呢。
“怎么还打人呢?”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你小心点哈,小心我不娶你!”
“你敢!”秦妙娘一瞪眼。
唐时的女人可不是明清,一个个奔放泼辣,“我死给你看!”
“好好好好。”吴宁败下阵来。
突然觉得这么早找媳妇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么快就被拴死了。
露出满足的笑意,“说正经的,你让赵紫平把几家铺子的账目都好好地理一遍,转过年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混日子了。”
“我答应你爹,帮他把家业看好,也不能光说不练对吧?”
“好!”秦妙娘由阴转晴,笑的更甜。
。。。。。。
————————
天色不早了,吴宁索性没有和秦妙娘回布庄,直接出了城。
本来打算年前去帮秦妙娘看看生意的,没想到却是去看了老丈人。
一路雪漫大地,天色湛蓝。白与蓝之间,除了纯净,再也感觉不到别的东西。
吴宁心情很好,虽说身世的问题近来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苦恼。
可是,一来他生来就是乐天派,什么高宗之子,贺兰之后,对于他来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说白了,身世再离奇,有他穿越者的身份更加让人接受不了吗?
当年的旧案肯定是要查清的,可日子也依然要过,而且要过的好,才对得起来这世上再走一遭。
二来。。。。。。
二来也许就是因为秦妙娘吧。
正如他和秦文远所说,开始的时候,他确确实实就是看上秦妙娘的美貌了,可那又怎样?这并不妨碍吴宁用心去爱。
慢慢的,经过这小半年的相处,他发现他已经离不开这个傻傻的丫头了。
与之同度余生,也许就是最美的生活了吧?
。。。。。。
回到下山坳,那又是另一番景像,到处是忙碌的乡亲,到处是满足的笑脸。
简单,而又让人沉醉。
可惜,吴宁没想到的是,回到家里却是另一翻景象。
只见太平眉头紧锁地坐在廊道里,贺兰敏之则是靠着门框,低头不语。
吴宁一瞅,这气氛就不太对啊。
“怎么了,这是?”
太平抬头,见是吴宁回来了,急忙起身与吴宁使了个眼色,便回了客房。
吴宁自然要跟过去,而贺兰敏之见侍卫都在院外,便也迈着步子进了太平的房间。
“出事了!”
太平一进屋,就对吴宁忧心疾呼。
吴老九心里咯噔一声,出事儿了?现在和以前可是两回事儿。一但出事儿,那有可能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啊!
别啊!吴老九心中哀嚎。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还没开始呢,你瞎出什么事儿?
“出什么事儿了?”
太平道:“我那显皇兄不知道发的什么癔症,刚刚派人传话来,说是也想体验一次田园山色,所以。。。。。。”
太平一脸无奈,“所以也要到下山坳来过年。”
“哦。”吴宁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不就是来过个年吗?
瞬间也就明白,太平和贺兰敏之这是在担心什么了。
他们是怕李显到了下山坳,认出吴宁和贺兰敏之就是五年前的那一行人。
毕竟,一个丑汉、一个孩童,再加上一个道士的组合,辨识度实在太高了。
况且,吴宁他们还救了李显的王妃和孩子。只要李显脑子不太见忘,这三个人他应该是忘不了的。
可是,问题来了。
如果单单只是救了李显这个事儿,那李显认不认得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关键就在于,吴宁他们救韦妃那一天,还出了另外一件大事,也是孟苍生除了接生干过的另外一件事——
丘神绩!
也就是现在坊间一直在传闻的,“左持剑道人,夜袭官驿。击杀丘神绩的事情。”
白天一个世外高道为王妃接生,夜上又是一个世外高道袭杀丘神绩,这让人很难不把两个道士联想到一块。
此时,贺兰敏之和太平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
倒是吴宁,心里却是要平静许多。
咧嘴一笑:“来就来呗,正好我能攀个交情。”
“哎呀!”太平不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玩笑。”
“显皇兄还好说,万一让武承嗣和武三司知道你们五年前的事情,禀报了母后,那依母后的性子,就算不确定,也要以保万全的。”
言下之意,左持剑的道士闯了皇宫抢了吴宁出来,武后怎么可能容许一个皇子流落民间,而且对她还是怀有敌意呢?
所以,就算不确定,就算十几年前贺兰氏的事情不是她做的,她也会斩草除根。
太平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不行,不能让显皇兄来此。”
“为今之计,只有本宫回城,去王府中过年,才能不和你们相见了。”
“别!”
吴宁一摆手,“让他来,我正愁没机会找他去呢。”
“啊??”
不但太平惊的一声轻叫,连贺兰敏之都全身一颤,眉头紧锁。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吴这咧嘴笑了,“就算李显不来与咱们相见,我也正想着怎么去王府找他相认呢!”
太平急了,“你这是在冒险!”
“呼。”吴宁闻罢,终于露出一丝正式。
深吸口气,沉声道:“这个险,早晚是要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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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吴宁不喜欢冒险。
骨子里的认知告诉他,一个用脑子的人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