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办?”李贤、武三思齐齐摊手,“见招拆招呗!”
二人撇嘴道:“既然让太平过了这一关,那就得好好想一想了,下一关是万不能让她如此轻易过的。”
武承嗣一阵蛋疼,气恼道:“关键是,下一关是什么?两位皇弟可有定计?”
只见二人一起摇头,“没有。。。。。。”
说完,李贤一拍大腿,“此事急不得,我看。。。。。。”
“咱们还是各自回府,好好想想一计策,来日再细细谋划不迟。”
武三思闻罢,也站了起来,“那也只能如此了!”
言罢,转身告辞。
只不过,谁也没发现,武三思和李贤转身的一瞬间,皆是露出一丝阴笑。
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第二七三章 高人相助()
武三思与李贤告辞离去,出了豫王府。
李贤直到登上马车,掩闭车帘,脸上的神情方骤然一变,喃喃一声:
“好险啊!看来,这一次却是不能再掺和了。”
刚刚在武承嗣和武三思面前,李贤没有明说。
其实,穆子究既然掺和进来了,可远不止他与太平连成一气那么简单。
这说明,老太太已经掺和进来了,却是不敢再与武家兄弟胡闹了。
。。。。。。
而武三思急着离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现在来看,穆子究那是老太太的人。
太平又在这个当口借权势开了牙行,这说明都是老太太授意而为的。
可不敢再有造次了。
暗道:就让武承嗣和李贤两人慢慢作死去吧,我武三思可是不趟这趟浑水。
。。。。。。
至于武承嗣。。。。。。
独自一人端坐厅中,良久未动。
武三思和李贤的心思,他还没心情去揣测。
因为这一次,他必须要把这事儿给搅黄。
说白了,就算登上太子之位又如何?只会是需要更多的精力、更多的财力,去帮他笼络人心。
可是,他的豫王府已经空了啊!却是一定要广开财源的,更不能让别人比他更有钱。
无它,不进则退。皇位之争,历来如此。
“殿下。。。。。”
豫王府长史在身旁轻唤,武承嗣这才回神抬头。
现出几分希冀道:“怎么样了?”
长史喜道:“成了,白云先生愿意与殿下一会。而且,人已经来了!”
“什么!?”武承嗣惊喜莫名地站了起来。
“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愿意辅佐于我?”
长史笑道:“白云先生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依当下之势,他没有理由拒绝。”
“太好了!”武承嗣高兴地猛一击掌,“当真是太好了!”
“这下,本王也有高人助力了!!”
其实,武承嗣还是有一点点的自知之明的。
说白了,老太太立他为太子,纯粹是看他姓武,又比武三思年长,不掺杂其他任何原因。
论起天资与能力,几个亲王之中,武承嗣也知道自己是资历最差的。
之前几次被太平那丫头算计,不就是如此吗?
可是,天性如此,就算知道是错,也没办法,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太平、武三思、李贤他们算计。
所以,武承嗣也是几人之中,最希望得到穆子究的那个人。
只有得穆子究的才智想助,他才能在太子之位上坐稳。
可是,依眼下的形势,穆子究已经找到了更为稳妥的靠山,那就是武则天。短期之内,是不可能为他办事的。
怎么办?
武承嗣只得找一替代品,也幸得大周人在野能人也不只有穆子究一个。
他现在找来的这个白云先生,就是高人中的高人。
“快请!”武承嗣急不可待地吩咐。
转而又觉不妥,“不,本王亲自去迎!”
说着话,与王府长史一道,去迎接那个“高人白云子”去了。
。。。。。。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白云子是何许人也呢?
的的确确,是个高人。
“白云子”,一听名号,便知是个道门中人,而且属于隐世高道。
此人俗姓司马,名曰承真,字子微,号白云子。
俗世也尊之一声白云先生。
那么,这个道士真的有那么高明吗?
还真有!!
而且,是青史留名的人物,且名声不低。
这么说就明白了,后世,人们把自五代以降的文人高士选出十人,称之为“仙宗十友”。
这个白云子司马承真就在其列,而且以生活年代而论,更是高居首位。
有人可能会说,仙宗十友?没听过啊!
呵呵,没听过不代表没名气。
只需说一说这仙宗十友到底都有谁,就知道这个称号到底有多大牌,这个司马承真到底有没有本事了。
仙宗十友之中,除了司马承真,还有:
李白。。。。。。
陈子昂。。。。。。
王维。。。。。。
宋之问、孟浩然、王适、毕构、卢藏用和贺之章!
看看吧,这里边哪一个单拿出来不是显赫千古的名人?不是大文豪,就是拜过相的能臣?
司马承真能与他们齐名,可想而知,此人有没有能耐。
武承嗣找他来辅佐,只能说是走了狗屎运。
好吧,在武承嗣眼里是走了狗屎运。
但是,上面没说,其实司马承真还有一层关系是武承嗣不知道的。
他要是知道了,那估计就不是走狗屎运的笑,而是魂不附体的哭了。
那就是,司马承真的授业恩师也是个名人,名叫潘师正。
潘师正有个师弟,正是肖老道。
而肖老道的徒弟,不用说也知道了吧?
孟苍生,孟道爷。
“豫王殿下,不必惊慌!”
司马承真那也是仙风道骨,一亮相,就把武承嗣彻底折服。
看看人家,这才是高人嘛!
而司马先生也没让武承嗣失望,略有客套就已经进入角色,开始出谋划策了。
“殿下不必惊慌!依贫道之见,殿下之前,怕是没击中要害啊!”
“啊?”武承嗣一疑,“先生何意?”
司马承真大笑,“那就让贫道细说一二?”
“是这样的。”
司马承真大刀阔斧地往那一坐,“殿下细想,第一次,殿下以百姓民情为器,想直击要害。”
“可是,弄巧成拙,确是让百姓更加拥护。”
“第二次,殿下又想以百姓不愿离乡之情再以痛击。”
“虽有成效,可是事实证明,太平公主也好,女皇也罢,真正要迁的人不是佃农,而是奴户,殿下的心思却是又落到空处。”
武承嗣一暗,“确实如此,先生的意思。。。。。难道是民情本王用错了?就不该用?”
“非也!”司马承真高深一笑。
“殿下心思用对了,但是却没找准要害!”
只闻司马承真缓声道:“百姓也好,奴户也罢,真怕的不是离乡。”
“那是什么?”
“是有命去,无命活啊!”
“!!!!!”
武承嗣恍然大悟,“对啊!!”
“有命去,没命活!!”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西南、东北、西域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莽獠横行,盗匪遍地的虎狼之地。
老太太和太平再可以规避这个话题,生怕百姓知道之后就怕了,不敢去了,我怎么就不能从这上面下工夫呢?
“哎呀呀!!”武承嗣一拍脑门儿,“还是先生才智高绝,非寻常人可比啊!”
司马承真淡笑,“殿下过奖了。”
“那就这么定了。”武承嗣如释重负,“本王这就派人去办!!”
“哦,对了!”
武承嗣又想起一事,“尚有一事不明,还需先生指点。”
“何事?”
“就是今日,我派去盯梢的眼线被那长路镖主发现了。”武承嗣拧着眉头,“可是,那穆子究居然一反常态,与我那眼线打了个招呼。”
“本王实在想不通,他这是何意?”
“嗯?”司马承真眉头锁了起来,良久方展,“原来如此!”
一听司马承真口出此言,武承嗣就知道,这白云子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急问,“到底是何因由,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只见司马承真一摆手,“也无甚大事!”
“依贫道之见,这个穆子究当是在表达善意吧!”
“善意?”
武承嗣也是日了狗了。
“特么他帮着太平,连那等阴损的招数都用了,还表达什么善意?”
。。。。。。。
。
第二七四章 争执不休()
穆子究在表达善意?
武承嗣颇有疑惑,“这是何意?他现在唯女皇之命是从,与我等。。。。。。”
“诶~~!”司马承祯一摆手,“话不能这么说的。”
“穆子究与他的长路镖局,虽说听命于陛下,但是,殿下毕竟是太子之先啊!”
司马承祯笑道:“穆子究若非八面玲珑之人,他何来的长路镖主?何来的天下绿林盟主?”
“对于殿下未来的身份,穆子究多半还是有些顾忌的。”
“哦!”武承嗣恍然大悟。
这么说的话,那就解释的通了。
“可是。。。。。。”话锋一转,“既然他已经有所忌惮,那为何还。。。。。。”
“殿下是说,为何还要助太平稳定民心?”
“正是!”
司马承祯摇了摇头,蹦出一句:“殿下是储君,那也是未来的储君。而当下,还是女皇陛下的当下啊!”
话下之意,如果武则天让穆子究如此,他当然要顺从女皇的心意。
“嗯。”武承嗣点头,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转而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因为一个穆子究的善意,就不做什么了吧?”
“当然不能?”
司马承祯肯定道:“我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对于穆子究的善意。。。。。。”
沉吟一二,“倒也不至于不去理会。可找机会私下里接触接触,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再做计较。”
。。。。。。
————————————
嗯,不得不说,白云子不愧为一代道仙,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所出之策,也是比武承嗣原本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撞,要有条理得多。
而且,有了司马承祯指点,武承嗣也终于抓到点子上了。
。。。。。。
这就对了嘛!
之前两回,武承嗣和武三思他们三个人,始终没有切中百姓的疼点。
什么世家抓了又放,要带佃、奴拓荒的,和老百姓有个屁关系?
哪像这回?
用司马承祯的话说,等于是明告诉百姓,那是虎狼之地,去了会没命的,你看谁还敢跟着起哄?
此计一出,效果立现。
就算太平设立牙行广招奴户,可是让武承嗣这么一搅和,报名拓边的人数也是大为减少。
“怎么办?怎么办?”
太平公主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办法,只得再来找吴宁。
这才几天的工夫,城里已经传遍了,皆言三地凶险至极,十死无生,使得奴户都不敢报名前去了。
“没办法了!”
咱们的公主殿下招不来人,既没生意做,也完不成拓边的人口迁徙,自然慌了神。
“唯今之计,只有把底牌亮出来了。”
上前一步,直视吴宁,“公开长路镖局与契丹人的关系,还有川黔尽数被长路镖局收拢的消息。”
只有这样,才能向百姓证明拓边是安全的,传言立解。
本来嘛,太平从一开始就觉得,吴老九就应该早就把这事儿说出去,使得拓边的阻力更小。
何必藏着掖着?
你又没到让老太太猜忌的地步,更不用藏拙了吧?
可是吴宁。。。。。。
他确实不用藏拙,也知道展现此点,可以稳定民心。
但,他就是不想这么干。
淡笑回复太平:“不用。”
“为什么不用?”
“我有别的计较。”
“什么计较?”
吴宁乐了,笑的那叫一个贱。
“不告诉你,告诉你就不好玩了。”
太平:“。。。。。。”
又来?
翻着白眼,“那现在怎么办?”
只闻吴宁道:“任由事态发展,女皇陛下会忍不住出手的。”
。。。。。。
武则天当然会出手,吴宁画了那么大的一张饼给她,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能刚见个影子,就被所谓的民情给打翻了炉灶吧?
所以,现在最急的,是武则天。
眼见事态不好,老太太立时试着把民意向好的方向去引导。
可是,能怎么好呢?
无非就是忠义为先、爱家爱国那一套。
老太太连发两诏:
一诏调延庆军入驻西南,永安军听调东北,长兴军进驻安西都护府。
准备以军力保障三地百姓安全,试图以大周军威让民情平息。
另一诏,则是昭告天下,号召百姓与天子同舟共济,共同开创大周盛业。
好吧,所谓的舆论引导,政治宣传,老太太也只是刚刚尝到甜头,初窥一点门径,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可是,老太太没想到的是,她和武承嗣其实犯了同样的一个错误。
那就是,空而不实!!
她这些举措,还是和百姓没有关系,不如司马承祯用生死相威胁来的管用。
是以两诏一下,虽有成效,却不能彻底把民情压下去,反而使得民心割裂,逐渐分成两派。
一派热血百姓,当然响应天家号召,秉承忠义报国之心。
另一派则是务实派,认为拓边有风险,不愿以命相搏。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派言论更是不相上下,争执不休。
这样的结果就是两边都不讨好,两败俱伤。
太平和世家这边招人甚慢,影响了武则天的大计划。
而武承嗣那边也无甚满意,因为慢是慢了点,但终归没有彻底凉透。
太平就这么慢慢招人,也依旧能成行。
“怎么办?”武承嗣只得再次请教“白云先生”。
对此,司马承祯比上次还稳。
“好事啊!”
大包大揽道:“豫王殿下离最后的胜利已然不远了!”
“啊?”
武承嗣怎么那么不信呢?他怎么看着还没影儿呢?
只闻司马承祯解惑道:“争论就是好事。两相争执,那就给他们一个结果不就行了?”
“结果?”武承嗣还是听不懂。
“很简单,让有利我们这一方吵赢了,不就行了?”
说白了,就是百姓们再吵架嘛,那就让一方胜出,吵到对面无理反驳不就完了?
“怎么吵赢?”
武承嗣现在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除了张嘴问,就不会别的了。
“哼!”司马承祯冷笑一声,“依贫道看来,这民间争执就没抓住重点。”
“若让贫道出手,保准让那些什么忠义报国的假仁之士无话可说!”
“哦?”
武承嗣眼前一亮,奉承道:“那是自然!先生之才天下罕有,怎是那些市井糙民可比?”
郑重地深施一礼,“还望先生赐教,这场架,要如何吵赢呢?”
司马承祯被夸的受用,淡然伏案,写下几个大字。
推到武承嗣面前:
“理智爱国,勿妄自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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