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猛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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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猛犬-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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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前不久,上校鬼画桃符似地在合同末尾草涂了几笔,权作签名。其实眼下
他这个签名意义并不太大,只有等以后时机适当时方会告诉他,博马克公司努力把
他弄上台是为了换取采矿权。恩丁估计,今后只要价格适宜,博比是不会吹毛求疵
的。

    第二天破晓,恩丁已经坐上另一架飞机,取道巴黎返回伦敦了。

    香农和本尼·朗贝尔按约定时间在旅馆里见了面。这次会晤时间不长,却富有
成效。朗贝尔递过来一个信封,香农拆开后从中抽出两张格式相同的多哥共和国驻
法国大使私人专用信笺。

    两张纸中有一张是空白的,落款处有签名及使馆的印章。另一张是封信,写信
人声称多哥政府授权……正式向……政府提出申请,购买列于附表上的全部军火。
信末照例是老一套的保证,写着诸如“所购武器仅限本国军队使用,决不转让他方”
之类的老生常谈。信的落款处也有个签名,并盖有多哥共和国政府的大印。

    香农满意地点点头。他深信艾伦·贝克完全可以不露马脚地在头一处空白填上
自己的名字,作为多哥政府授权的买主;而在另一处填上南斯拉夫,作为拟议中的
卖方。他掏出500 英镑欠款交给朗贝尔后,便扬长而去。

    和大多数懦夫一样,朗贝尔也是生性优柔寡断。三天来他一直坐立不安,犹豫
着是否该向夏尔·鲁报告香农眼下正在巴黎张罗“最终使用人证书”。他知道这个
法国雇佣兵头头正急待有关香农动向的情报,但并不明白香农是在何事上惹恼了这
位“土霸王”。他猜想这也许是由于鲁一贯视巴黎及其雇佣兵为自己的地盘和人马,
所以决不允许任何外人在未让他平分秋色、或者把他尊为“老板”的情况下就想染
指其中。其实,鲁从来就未们心自问过人们为何不肯出钱雇他。正是他那些臭名昭
著的劣迹——谎话连篇、见钱眼开、骗人成性——使得所有潜在的雇主们都退避三
舍。

    朗贝尔虽说犹豫不决,但由于惧怕鲁,因此最终还是决定前去报告。岂知就在
他拿定主意、准备行动的那天下午,他获悉香农随身带来了那笔500 英镑欠款。这
一消息使他打消了去向鲁告密的念头。因为这个小瘪三清楚,假如在此种情况下让
鲁得知香农的行踪,那他就别指望还能捞到这笔钞票了,而告密所得的赏金肯定远
不及这笔钱多。他还蒙在鼓里,不了解鲁早就订下了除掉香农的方案。正由于他毫
不知情,于是干下了一件蠢事。

    这家伙算不上聪明,更谈不上工于心计,却居然自以为想出了一条两全其美的
妙计。他决定先把香农的钱拿到手,然后去对鲁说香农曾请他帮忙弄一份“最终使
用人证书”,被他当场拒绝了。惟一使他踌躇的是,他听说过香农这人很厉害,因
而也有几分害怕。他担心万一自己刚与香农在旅馆碰过头,鲁马上就采取行动,香
农肯定会猜到是谁把风声透了出去。所以,他决定等到明天早晨再说。

    当他终于把消息告诉鲁时,已是时过境迁了。鲁随即化名打电话给旅馆,询问
是否有个香农先生还住在那儿。旅馆服务台领班很干脆地答复说,宿客中并无此人。

    当鲁再去盘问朗贝尔时,他吓得魂不附体,声称他实际上没有去过那家旅馆,
而是从香农打来的电话中获悉他住在那儿了。

    9 点刚过,鲁手下的亨利·阿兰赶到普拉札——絮里伦旅馆服务台,证实了昨
夜住在这家旅馆的惟一的英国或爱尔兰客人与“猫儿”香农长得完全一样,虽说那
人登记和护照用名都写的是基思·布朗。他还得知此人曾请服务台预订了一张今天
上午9 点去卢森堡的快车票。此外,亨利·阿兰还打听到了另一个情况:布朗先生
昨天下午曾在旅馆客厅会晤过一个法国人。根据旅馆职员的描叙,他断定那个法国
人就是本尼·朗贝尔。中午回来后,他把这一切全都向鲁作了汇报。

    在这个法国雇佣兵的寓所里,鲁、亨利·阿兰以及雷蒙·托马德一起商议了下
一步的行动方案,鲁最后作了决定。

    “亨利,我们这次又错过了他。不过,只要他仍然毫不知情,我们就有成功的
希望。他下次投宿在巴黎时,很可能还会再上那家旅馆。你去和那家旅馆里的某个
职员交个朋友,安插好内线。这样,等那家伙下次一住到那儿,我就能立刻接到报
告,明白了吗?”

    阿兰点点头。“老板,保证做到。我去买通一个职员,这样,以后即便香农只
是打电话预订房间,我们也会知道。”

    鲁转向托马德。

    “等他再来时,雷蒙,你就干掉这个狗杂种。另外,还有件小事你顺便办一下。
朗贝尔这个小兔崽子竟敢骗我,他要是昨天晚上就来向我报告,我们现在肯定已大
功告成了。这小子说不定是先拿了香农的钱,然后想用过时的情报从我这儿再捞上
一笔钞票。你去给他点厉害看看,叫他半年之内甭想下床。”

    蒂龙控股公司筹资开张会议比香农所能预料的还要短。会开得迅如闪电,仿佛
还未开始就已完结。当他走进斯坦恩先生的私人办公室时,兰先生和一个小合资人
已就坐了。沿墙还坐着另外三个人,香农后来才清楚他们原来就是在场的三位财会
公司股东各自的秘书。既然成立控股公司所需的七个股东都有了,斯坦恩先生5 分
钟内就把公司成立起来。香农递过上次欠下的500 英镑,斯坦恩先生于是便分发了
1000股股票。除香农外,在场的其他六人各拿了1 股,签过名后又全部转交给了斯
坦恩先生,由其保管在公司的保险柜里。香农收下了余下印在一张纸上的994 股,
并签了字。他把这张股票塞进衣袋。公司章程和备忘录是由董事长与公司秘书签名
发出的,副本以后将呈交给卢森堡大公国企业登记所存档备案。接着,三个秘书各
自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工作去了。董事会的三位董事留下开会。他们一致赞同公司经
营方向,全部会议记录只有一张薄纸。公司秘书宣读了一遍,董事长签上名,就此,
万事大吉,蒂龙有限控股公司便算正式宣告成立。

    两位董事和香农打了招呼,握握手,便先告辞了。只有斯坦恩先生将他陪送到
门边。

    “如果你和你的同事打算买下一家看中了的企业,并打算将它归蒂龙控股公司
所有,请你来此把与购款相符的支票交给我们,再将那家企业的全部资产分成若干
每股为1 英镑的股票,其余手续由我们来办。”

    香农非常清楚这些话的含意。今后无论有谁对蒂龙公司提出疑问,都将被身为
公司董事长的斯坦恩先生挡回去。两小时后,他乘上了飞往布鲁塞尔的晚班客机,
不到8 点就住进了那儿的假日旅馆。

    第二天上午10点刚过,小马克·弗拉明克陪着一位自称为布歇先生的人敲响了
香农的房门。当他打开房门时,发现他眼前的这两个人活像是一对喜剧演员。马克
是个巨人,高出身旁的同伴整整一个头,肌肉发达,强健有力;布歇先生则胖得离
奇,一身肥肉,不由得使人联想起马戏团的小丑和游艺场的杂耍演员。此人好似个
皮球,四周匀称得犹如孩子们玩的那种上下左右不分的圆形玩具,只有靠近细看,
才会发现在一大团脂肪下面还有两只穿着擦得锃亮的皮鞋的小脚,那堆肉的下部,
像是有两根粗粗的柱子。假如这家伙站着不动,准会被人当成是一大块整肉。

    布歇先生全身上下惟一与这堆融为一体的肉团有点不协调的是他的脑袋。这脑
袋头顶尖,下端粗,深深陷进衣领里,消失在视线之外。令人欣慰的是,他面颊两
侧垂下来的肥肉总算稳稳地被两肩托住了。过了好半天,香农才相信此人确实有两
条胳膊,其中一条还拎着个约有5 英寸厚的样式时髦的皮箱。

    香农退后一步,说了声:“请进。”

    布歇首先跨进房内。他稍稍侧过身来,像个裹着灰色海狸皮外套的大圆球似地
滚过房门。马克紧跟着他,对香农挤挤眼做了个鬼脸。随后大家握握手,互作了介
绍。香农伸手示意请布歇坐在那张圈椅内,但对方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看来他倒
是挺明智,准是从过去的教训中得知,若是坐进一张周围有扶手的圈椅内,就再也
甭想抬起身来。

    香农给大家倒上咖啡后便单刀直入地谈开了交易。小马克坐在旁边静听着,一
言不发。

    “布歇先生,也许我的同仁业已向您提过我叫布朗,是个英国人。我此行是受
一些朋友之托,想来购买一批半自动卡宾枪或者自动枪。多谢弗拉明克先生主动告
诉我,他可以为我介绍一个愿意出售一些自动武器的人。我从他那儿获悉,这是一
批战时制造但从未使用过的施迈塞尔型9 毫米口径的自动枪。我同时也明白并且理
解,卖主是无法为这批武器弄到出境执照的。但是,我的朋友们对此并不介意,他
们愿意承担这方面的全部责任。您觉得我们方面的条件是否合理?”

    布歇缓慢地点了点头。由于脖子太粗,他没法把头点得更快些。

    “我可以做出安排,向你们提供一批这种类型的武器。”他小心翼翼地说。
“确实不假,我们无法为这批枪支搞到出境执照。有鉴于此,我手下的人不得不隐
藏起自己的身份。我们可能达成的任何交易都必须是现金买卖,并且要确保我手下
人的生命安全。”

    “他在扯谎,”香农想到,“他手下根本就没有人。他就是货主,完全是独行
其事。”

    原来,二次大战时布歇先生是个比利时党卫军队员,在那慕尔党卫军兵营里当
厨师。与如今相比,他年轻时要瘦得多。由于天性好吃,见到食物便垂涎三尺,布
歇很早就毅然投身于厨师这一行业。然布,命运却偏偏和他作对:因为他做菜时自
己尝进肚里的比留给大家吃的还多,结果弄得他在二次大战前三番五次地丢掉工作。
大战给比利时带来的饥荒,使得他跑到了驻扎在那慕尔的比利时党卫军部队伙房里
工作。年轻的布歇当时盘算,只要进了党卫军,他准保能吃个痛快。1944年的一天,
当德国军队匆匆从那慕尔兵营撤回本国边境时,他们的一辆满载着崭新的施迈塞尔
型自动枪的卡车开出军火库后突然抛了锚。当时情况一片混乱,德军根本无暇修理,
他们忙把枪卸下,藏进附近一个地堡,临走时炸毁了出入口。躲在一边的布歇,亲
眼看到了这一切。若干年后,他重回那儿,用铁锹铲走了堵住地堡出入口的碎石块,
悄悄地运走这上千支枪。

    他把枪弄回到他父母于50年代中期逝世后留给他的一座乡下别墅里,藏进汽车
库的地板下。此后,他不断见机行事,售出了一批批枪支,就这样“出空了”他的
一半藏货。

    “如果这些枪现在仍还保护得很好,我愿意买下100 支。”香农说。“不用说
我肯定将用现金付款,无论您要哪种钱都行。所有您提出的与交货有关的合理条件
我们都将接受,我们还希望您能对此事绝对保密。”

    “至于说这些枪的保养状况,先生,它们全是崭新的,枪身上仍涂着出厂时的
润滑油,一支支分别密封在油纸包里。不错,这些枪的确是30年前的产品,但尽管
岁月流逝,也许它们今天依然当之无愧为有史以来最好的自动武器。”

    香农无需布歇来对他啰嗦这种枪的知识。就他自己的观点而言,他觉得以色列
制造的Uzi 型卡宾枪性能更好些,可那种枪太重了。施迈塞尔型自动枪比起斯坦式
冲锋枪要好得多,完全可以与刚问世不久的英国斯特林式冲锋枪媲美,任何一种美
国卡宾枪,苏联、中国的冲锋枪与之相比都要大为逊色。而且,眼下Uzi 型卡宾枪
或者斯特林式冲锋枪几乎无法弄到手,即使能搞到,也不过是已经用过的转手货。

    “我能看一着枪吗?”他问。

    布歇喘着粗气把带来的黑色手提皮箱拎上膝盖,掏出钥匙打开锁,扳开锁扣。
他揭起箱盖,坐在那儿把箱子向前推了推。

    香农起身穿过房间,从布歇膝盖上拿起箱子。他把皮箱搁在床边桌子上,取出
放在里面的一支施迈塞尔型自动枪。

    这真是一件精致的武器。香农的手轻轻地滑过蓝光闪闪、光滑的金属枪身,握
住手柄,觉得正合手。他放下折叠枪托,固定好后连拉了几下枪闩。然后掉过枪口,
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枪膛,枪管内毫无使用过的痕迹。

    “这是支样品。”布歇气喘吁吁地说。“当然,我擦净了枪上出厂时涂的油脂,
只抹上一层薄薄的枪油。其余的枪全一样,根本没人碰过。”

    香农放下了枪。

    “这种枪用的是9 毫米子弹,很容易搞到。”布歇满怀希望地补充道。

    “谢谢,这我知道。”香农回答说。“弹匣怎么样?您有数,那可不是随随便
便搞得到的。”

    “每支枪我可以提供5 只弹匣。”

    “才5 只?”香农佯作吃惊地问。“太少了,至少10只。”

    就这样,双方开始了讨价还价。香农埋怨布歇给的弹匣太少,后者则反驳说,
每支枪配给5 只弹匣已经是让他费大事了;香农建议道,既然他是一次买下100 支
枪,那么价格上应该优惠些,每支75美元;布歇却声称只有一批买下不少于250 支
枪时,他才能同意那个价格,如果一次只买100 支,每支售价一定要125 美元。两
小时后,双方终于同意以每支11美元的价格成交100 支枪,并且定好下星期三夜里
取货,谈妥了交货地点和方法。当所有的细节都落实后,香农邀请布歇乘坐弗拉明
克的车回去,这个胖家伙谢绝了。他宁愿自己要上一辆出租汽车去布鲁塞尔市中心,
再从那儿独自回家。因为他担心这个他断定为爱尔兰共和军的买主会用车把他载到
一个偏僻去处,然后从他嘴里撬出这批秘密存货的藏匿地点。布歇如此谨慎是不无
道理的,在黑市武器交易中,轻信从来就是祸根。

    弗拉明克把这个拎着皮箱的胖子送到楼下旅馆大厅,看着他坐上一辆出租汽车
开走了。他回到房间里,见香农正在收拾行装。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准你开着买来的那辆货车上这儿来吗?”香农问。

    “不知道。”

    “下星期三晚上我们得开着那辆车去装货,”香农指点道,“我不想让布歇现
在看见货车的真牌照。你下次事先找好一副备用的牌照,只要到时候能应付个把小
时就行了,这样万一布歇真的去告密,警察扣下的只会是别的货车。”

    “好的,猫儿,我一定照办。可以上锁的汽车房我两天前就找好了,其他东西
也已一应齐备,现在需要我开车送你上哪儿去吗?这辆汽车我租下了一整天。”

    香农让弗拉明克开车将他送到布鲁日。然后他留下弗拉明克在一家咖啡馆里等
着,自己去了银行。古桑先生吃午饭去了,因而香农转回来和弗拉明克一起在中央
广场上的一家小饭店里吃了一顿午餐。2 点30分,香农又走向那家银行。

    基思·布朗的账户上还有7000英镑,但九天后就得为四个雇佣兵的工资付出2000
英镑。香农让银行开了一张写着约翰·施林克尔为提款人的支票,接着把支票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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