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猛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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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猛犬-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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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说来,他对之怀恨在心的人,往往除了以事实使他丢丑现形外,几乎并无
得罪他的地方。但是,在香农的事上还另有原因。

    鲁曾在法国陆军中当过上土,年近40岁时因卷入某项贪污事件而被开除军籍。

    1961年,他由于闹着没事,便自费来到刚果加丹加省,在当时的加丹加分离运
动领袖莫伊斯·冲伯面前自吹自擂,说他是个久经沙场的军事顾问。那一年,年轻
的刚果联邦境内战火四起,一片混乱,矿产富饶的加丹加省反抗中央政府、争取独
立的战争进入了高潮,一些后来的雇佣兵首领,都是在这错综复杂的混乱局面中开
始他们冒险生涯的。霍尔、德纳特、施拉姆等人都在其中。说来使鲁伤心,尽管他
雄心勃勃,但仅在加丹加军队中混上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衔。后来,当强大的联合国
维持和平部队用政治手腕最终解决掉这群化整为零、无法在战场上消灭的加丹加匪
徒时,鲁和其他雇佣兵们一起溜出了这个国度。

    那是发生在1962年的事。两年之后,当刚果各省像九柱戏中的木柱那样接二连
三地倒人共产党集团支持的西姆巴人手中时,西方国家把正在流亡中的冲伯重新招
回来。这一次,他不仅接管了加丹加,而且俨然成了刚果全国的领袖。冲伯刚一登
台,马上请回了霍尔,夏尔·鲁与其他雇佣兵一道,作为霍尔的部下也乘飞机返回
了刚果。作为法国人,鲁本应加入由说法语的雇佣兵组成的第六突击队,然而因为
那时他是从南非直接来到刚果的,结果他进了说英语的第五突击队,并在其中混上
了个连长。半年之后,也就是在他指挥的这个连队中,来了一个年轻的盎格鲁——
爱尔兰人当排长,此人名叫香农。

    鲁与霍尔之间关系的破裂,发生在香农来后三个月。深信自己是个军事天才的
鲁,此时受命率部攻打一个西姆巴人设置的路障。他一手制订了进攻方案,结果全
连大败而归。他手下有四个白人雇佣兵在战斗中丧生,二十来个加丹加兵做了枪下
鬼。至于失败的原因,部分是由于作战方案制订不周,部分是由于鲁在进攻发起前
喝得酪配大醉——他在借酒壮胆。别看他平时总是装腔作势,其实却是个一上战场
就吓掉魂的胆小鬼。

    霍尔上校命令鲁交上战况汇报,结果发现汇报中有些地方与已知的情况不符。
于是他喊来这个连仅剩下的一位排长——卡洛·香农,从他口中追问出了事情的全
部经过。随后,霍尔根据掌握到的事实下令把鲁撵出了第五突击队。

    鲁接着溜到北方,参加了驻扎在保利斯的德纳特手下的第六突击队。他对德纳
特解释说,他离开第五突击队是由于他作为一个法国指挥官招来了手下英国军官们
的种族歧视。德纳特毫不怀疑这是谎言,很快就任命他为第十四突击队司令塔韦尼
埃的副手。这支突击队人员较少,驻扎在瓦察,虽说名义上附属于第六突击队,实
际上却几乎完全是独立行动。

    转眼到了1966年,霍尔这时已告老还乡,塔韦尼埃也已离开了部队。第十四突
击队眼下归沃泰尔司令指挥。与他的前任塔韦尼埃一样,他也是个比利时人。仍然
身居副职的鲁把他视为眼中钉,这倒并非这个比利时人曾干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而是因为鲁早就在垂涎三尺地期待着塔韦尼埃走后指挥大权能落入他手中。岂料一
切都成泡影,因而他对沃泰尔恨之人骨。

    绝大部分是由加丹加士兵组成的第十四突击队,在1966年反抗刚果中央政府的
兵变中成了叛军的主力。沃泰尔亲自精心拟定了进攻方案,看样子满有成功的希望。
当时身任第十突击队司令的布莱克·雅克·施拉姆率领的那支也是加丹加士兵占多
数的部队并未卷入兵变,仅在一边静观战局发展。其实,假使进攻真能由沃泰尔亲
自指挥,也许会大获全胜;而如果进攻真能得手,施拉姆很可能立刻率领部下投入
兵变;果真如此,刚果政府势必早已垮台。为了发起这场兵变,沃泰尔带着第十四
突击队来到了位于刚果河右岸的斯坦利维尔,与左岸规模巨大的军火库隔河相望,
储存在那座军火库里的武器弹药,足够任何控制它的军队用来统治刚果中部和北部
多年。

    就在进攻发起前两小时,沃泰尔司令被人打死,死因至今未能完全查清。实际
上此事是鲁干的。他出其不意地对着沃泰尔的后脑开了一枪,将其击毙。沃泰尔死
后,稍有头脑的人也许都会取消这次袭击,但鲁却坚持、接过指挥权,发动了进攻,
结果一败涂地。事实上,他的部队根本就没能打过河去。刚果军队在得知军火库仍
在他们手中后,重新集结在一起,将鲁的部队打得落花流水。施拉姆暗中庆幸自己
没有率队贸然行动,从而躲过了这场惨败。鲁吓得屁滚尿流地逃到了也未参加兵变
的第五突击队里藏身,第五突击队新上任不久的司令约翰·波得斯把吓破了胆的鲁
用绷带包扎起来,假装成英国伤兵偷偷地送出了境。

    这时惟一飞出刚果境内的飞机是前往南非的,夏尔·鲁便去了那儿。10个月后,
鲁听到风声,谣传说1967年7 月刚果将再一次发生兵变,于是他便带了五个南非人
飞回刚果,来到驻扎在金社附近施拉姆的第十突击队司令部。兵变发生时,他又回
到斯坦利维尔了。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在德纳特和施拉姆手下。进攻刚刚开始,
德纳特不幸被手下一个士兵走火打伤了头部,这一来,身为第六和第十突击队总指
挥的德纳特不得不在战斗的紧急关头退下了战场。鲁立刻乘机跳出来,坚持宣称,
由于他是在场最好的指挥官,又是惟一有资格统率全体雇佣兵的首领,再加之又是
法国人,所以应当由他而不是比利时人施拉姆来接替德纳特全权指挥战斗。

    然而,大权却落到了施拉姆手中。这倒并不是因为白人士兵公认施拉姆是他们
之中的最佳人选,而是由于他是惟一能够指挥加丹加土兵的人。如果没有这些加丹
加士兵参加,一小撮白人雇佣兵要想和对方较量,简直是以卵击石。

    鲁的美梦是在两面夹击下破产的。首先是那些加丹加士兵们厌恶并且由衷地不
信任他;因为他们至今还记忆犹新,去年正是在这个家伙的指挥下,他们的加丹加
兄弟部队被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另外,在德纳特躺在飞机内的担架上飞往罗德西亚
的当天晚上,白人雇佣兵们开会讨论了夏尔·鲁的毛遂自荐。在许多发言反对鲁的
人当中,有一位便是香农。一年半前,由于他不满彼得斯的领导离开了第五突击队,
如今已是德纳特手上第六突击队里的一个连长了。

    谁知这一次雇佣兵们又未能攻下河对岸的军火库。施拉姆率队撤出斯坦利维尔,
长途跋涉前往布卡武——位于布卡武湖畔的一个风景如画的游览城镇,和邻近的卢
旺达共和国毗连,一旦形势变糟,可从此处退往邻国。

    鲁这一回把枪口指向了香农。为了将这两人隔开,施拉姆命令香农率领他的连
队承担危险的尖兵任务,突破刚果军队的堵击,为雇佣兵部队、加丹加士兵、以及
成千上万的追随者们辟出一条通向湖边的道路。鲁被安插在大队人马的后面,因而
两人再也没碰上面。

    部队到达布卡武不久,他俩终于又见了面。当时刚果军队已从除城后的布卡武
湖外三面紧紧地围住了他们。1967年9 月的一天,鲁由于喝得烂醉如泥,在一场牌
局中神志不清,一败涂地。他输急了眼,指责香农打牌作弊。香农则讥讽他打起牌
来就像当年进攻西姆巴人的路障似的糊里糊涂,原因也都一样——根本就没有头脑。
香农的话刚一脱口,牌桌四周立刻一片寂静,其他的雇佣兵都悄悄地向墙根退去。
鲁在两人的对峙中坚持不住,垮了下来,他干瞪着眼,瞧着对面。这个年轻的对手
起身向门口扬长而去,直等到这个爱尔兰人走到门口时,他才敢伸手摸出他那支0。45
口径的柯尔特手枪瞄准香农的后背。香农反应更快,在飞转回身的同时,顺手抽出
自己的自动手枪,对着长长的大厅另一端开了火。子弹打中了鲁的右上臂,在二头
肌上穿了个洞,使得他右臂无力地垂下来,鲜血顺着手指尖滴落在掉在地上的柯尔
特手枪上。

    “有一件事我还记得,”香农对着整个大厅高喊着,“我还记得沃泰尔当时是
怎么死的!”

    这一枪算是结束了夏尔·鲁的雇佣兵生涯。他被送过界桥,进人卢旺达,然后
乘车前往卢旺达首都基加利,再从那儿飞回法国。就这样,那年11月布卡武因弹尽
粮绝而宣告失守时,他不在场,自然也就逃开了雇佣兵们其后在基加利一座拘留营
里度过的五个月战俘生活以及和香农再一次摊牌的机会。

    由于鲁是第一个从布卡武返回巴黎的雇佣兵,采访的人们纷至沓来,他的牛皮
也越吹越大,忙不迭地向人们炫耀着他那“战场”上负的枪伤,吹嘘他如何渴望重
返前线去指挥他的部下。恰在那时,伤愈不久的德纳特为了牵制住刚果军队替陷在
布卡武的雇佣兵们解围,从安哥拉对刚果南方发动f 一场筹划失误的入侵,结果一
败涂地。德纳特——这位第六突击队的前任指挥官,也因此永远退出了雇佣兵世界。
消息传来,鲁从此更坚信不疑,如今法国雇佣兵首领的重任已当仁不让地落在了他
的肩上。

    在刚果时,他曾通过四处抢劫弄到一大笔钱财并及时储存了起来。靠着这笔钱,
他颇能吸引住一帮终日在街头巷尾厮混、在酒吧间里闲逛、喜欢自命为雇佣兵的市
井无赖们;直到现在这些家伙仍还在某种程度上俯首听命于他。毋庸置疑,这种忠
诚完全是靠金钱买来的。

    亨利·阿兰便是上述这种货色,鲁的下一位应召而来的客人也是其中之一,此
人属于另一种类型的雇佣兵。

    他名叫雷蒙·托马德,是个天生的职业刺客。虽也在刚果混过一阵,其实只不
过为了逃过警察的追捕而已。夏尔·鲁曾雇佣此人作为杀人凶手行过事。在这个头
脑中满是谬误的傻瓜眼里,鲁因为给过他几笔为数不多的钱财竟成了大施主,而他
也对鲁尽了奴才对雇主的那种最大的忠诚。

    “我这儿有桩美差,”鲁开门见山地对他说,“可以捞到5000美元。你感兴趣
吗?”

    托马德咧嘴笑了起来。

    “那还用问,老板,这一回你想敲掉哪个混蛋?”

    ‘猫儿’香农。“

    托马德的脸立刻耷拉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回话,鲁又开了口。

    “我知道这家伙不好对付,不过你更高他一手。再说,他眼下还全蒙在鼓里,
等他下一次再来巴黎,给你个他的地址,等他出门时,你看怎么方便就怎么下手。
他认识你吗?”

    托马德摇摇头,回答道:“我们从未见过面。”

    鲁拍拍他的背。

    “那你就根本不用担心了。和我保持联系,我会让你知道在何时何地恭候他的。”




  

 

                 十

    西蒙·恩丁星期二晚上发出的信,星期四上午就送到了苏黎世的汉德尔兹银行。
银行根据信中的指示,向基思·布朗先生在布鲁日克雷迪特银行的户头电汇了10000
英镑。

    正午时分,古桑先生收到了这笔汇款。他从中取出一半,电汇给了布朗先生在
伦敦西区一家银行开设的户头。当天下午4 点差几分,香农给西区那家银行挂了个
电话,得知汇款已到。他私下请求银行经理能给他提供方便,让他次日上午就能提
出3500英镑现金。经理答应了,让他明天上午*点半结账之前来取款。

    同一天上午9 点刚过,马丁·索普便带着他上周末的收获,来到詹姆斯·曼森
爵士的办公室。

    他们一道先把那张短短的单子过了一遍,然后仔细地研究起索普星期二、三两
天从商会搞来的影印资料。等他们看完后,曼森倒在椅子上凝视着顶上的天花板,
说:“马丁,你对博马克公司的判断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但是,天晓得为什么至今
还未有人打这家公司的主意呢?”

    其实这也就是马丁·索普昨天以来一直反复思考的问题。

    博马克贸易有限股份公司成立于1904年,是一家经营上世纪末利用中国苦力在
南洋开发的一系列大型橡胶种植园的贸易公司。

    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是一个名叫伊恩·麦卡利斯特的冷酷无情。富于冒险精神的
苏格兰人,1921年被封为爵士。由于这家公司创建于婆罗洲,因而公司也由此得名
为“博马克。”

    麦卡利斯特深知自己天生适于创业而不善经营,所以早在1903年公司开张前,
他便与一帮伦敦商人谈妥将来合伙经营这家公司。次年公司成立时,发行了50万股
普通股票。麦卡利斯特刚于一年前娶了一位年方门的少女,他买下了其中15万股,
就此在董事会中谋得一席之地,并终生执掌这家橡胶贸易公司的经理大权。

    公司创立10年后,由于那帮伦敦商人从几家供应英国军用橡胶制品的大公司手
里捞到了一系列油水惊人的合同,这家公司的股票价格也随之猛涨,从发行之初的
每股4 先令剧增到2 英镑多。战争给股东们带来的暴利一直持续到1918年。随着第
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这家公司也走开了下坡路。但因为20年代出现的汽车热急需
大量橡胶制造轮胎,博马克公司的股票价格又猛涨上去。这一次公司新发行了50万
股与过去股票比率相等的股票,于是博马克公司发行的全部股票就达到了100 万股,
伊恩爵士手中持有的股票也增加到30万股。不过从此以后,这家公司再未发行过任
何新股西30年代初的大萧条带来的衰退,使得橡胶价格和公司股票一落千丈。到了
1937年,公司又有了转机。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年,一个中国苦力在残酷的压迫下
忍无可忍,乘伊恩爵士熟睡之机,举起一把沉重的马来大刀砍了他一刀。令人啼笑
皆非的是,他虽未因为那一刀毙命,却死于事后所得的毒血症。他手下的副经理接
过了大权,但缺乏死去的上司所具备的那一套心狠手毒的管理方法,以致橡胶产量
正当价格上涨之时却跌落了下来。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本应使这家公司交上好运,
可惜随着1941年日本人的侵入,这也化为乌有。

    1948年,当印度尼西亚民族独立运动最终从荷兰人手中收回荷属东印度群岛与
婆罗洲的主权时,博马克公司的丧钟敲响了。印尼属婆罗洲与英属北婆罗洲之间终
于划定了疆界,而博马克公司的全部橡胶园都在印度尼西亚那一侧,于是就被印度
尼西亚政府收归国有,分文没有补偿。

 

    20多年来,这家公司一谲不起,产业再也未能恢复,与印尼苏加诺政权无休止
的打官司,耗尽了公司所有的现金,公司股票价格一跌再跌。到马丁·索普去查核
资料时,股票价格仅每股1 先令,去年曾达到的最高价格是每股1 先令3 便士。

    博马克公司的董事会目前由五位董事组成。公司法律规定,只要五位董事中有
两位赞同,就可通过一项提议。索普找到这家公司地址后,发现公司的办公室也是
一家历史悠久的商业法律事务所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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