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猛犬》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战争猛犬- 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不错。”

    “事实上有人已经把你介绍给我了。我代表一些伦敦商人。我们有一件事情要
做。一项任务。这项任务需要一个懂得一些军事知识的人,并且能到外国去而不会
引来任何猜疑。还得能提供很有见地的报告,写出他在那儿的见闻,分析军事形势,
然后保守秘密。”

    “我是不会违反合同的。”香农毫不隐讳地说。

    “我希望你不会。”恩丁说。

    “那好,是什么任务?出个什么价?”香农问。他觉得不必多说废话。坐在他
面前的不是那种对直言不讳感到惊异的人。恩丁微笑了一下。

    “首先,你必须到伦敦去听简单的情况介绍,即使你不收,我们也要付给你路
上的花销。”

    “干嘛到伦敦?干嘛不在这儿?”香农问。

    恩丁吐出了一长缕青烟。

    “因为有一些有关的地图和文件,”他说,“我不想随身带着。再说,我必须
问一下我的合伙人,像通常那样,向他们汇报你是否同意。”

    当恩丁从口袋里掏出100 法郎一张的一叠钞票时,两人都默默无语。

    “1500法郎,”他说,“将近120 英镑。这是给你买到伦敦的飞机票的,买单
程票还是来回票随你的便。你在伦敦过夜。如果你听了介绍之后拒绝接受,你还能
得到100 英镑补偿你旅途的辛苦。如果你接受,我们再谈以后的薪水。”

    香农点点头。

    “那好。我听你们的介绍——在伦敦。什么时候?”

    “明天吧。”恩丁说s 起身要走。“明天什么时候都成。你住在哈佛斯托克山
上的驿栈饭店。我今晚一回去就给你在那儿订一个房间。后天早晨9 点我打电话到
你的房间,约定那天早晨碰头的地点,听清楚了?”

    香农点点头,拿起了法郎。

    “在饭店里登记时用布朗这个名字,基思·布朗。”他说。这个自称哈里斯的
人离开旅馆,向山下走去找出租汽车。

    这天下午早些时候,他和另一个名叫夏尔·鲁的雇佣兵谈了三个小时,可是他
觉得不必要对香农提起这个。他也没有提起尽管那个法国人显得很迫切,但他断定
鲁不是干此事的合适人选,他含含糊糊地答应鲁下次碰头再定,然后就离开了鲁的
公寓。

    24小时以后,香农站在驿栈饭店的卧室窗口,闲眺窗外的雨意和上下班的汽车,
那些汽车上了哈佛斯托克山,从坝登镇朝汉普斯特德和郊区沙沙地驶去。

    他是用一张化名基思·布朗的护照坐头班飞机在这天早晨到达的。他早就通过
在雇佣兵中使用的正常方法弄到了一张假护照。1967年底,他和黑雅克·施拉姆在
布卡武被刚果军队包围了好几个月。最后,雇佣军撤离这个刚果的湖畔城市,不是
被击溃,而是子弹打光了。他们走过桥,到达邻国卢旺达,由红十字会保证缴了械,
这种保证可能是红十字会无法履行的。

    打那以后,在将近6 个月里,红十字会和卢旺达政府为遣返他们回欧洲的问题
进行了激烈的辩论,这期间他们就闲待在基加利的拘留营里。刚果的蒙博托总统要
求把他们送回到他那儿去处死。可是,雇佣兵们威胁说,如果决定送他们回那儿去,
他们就会赤手空拳去打卢旺达的军队,夺回枪支,杀出一条血路回国去。卢旺达政
府深信他们果真会干得出来的。

    当最后决定把他们送回欧洲去时,英国领事来到拘留营,严肃地告诉在场的六
名雇佣兵,说要没收他们的护照,可是他们也一本正经地告诉领事,说他们在布卡
武湖时把什么都丢了。飞回伦敦以后,外交部就告知香农和其他雇佣兵每人付350 
英镑的飞机票钱,并且再也别想签到新的护照了。

    在离开拘留营前,这些人被照了相,留下了指纹、记下了姓名。他们还在一项
文件上签字,保证永不再踏上非洲大陆。这些文件将印成拷贝分送非洲各国政府。

    雇佣兵的反应可想而知。每个人都是胡子拉碴的,在拘留营里好几个月没有理
发,为了防备雇佣兵反抗,在那儿不许有剪子。因此,在照片上,他们的面容是不
好辨认的。他们又交换指纹,改姓易名。结果在一张身份证上有这个人的姓名,另
一个人的指纹和第三个人的照片。最后,他们用了像塞巴斯蒂恩,威特比克斯和内
迪·西古恩那样的名字保证永远离开非洲。

    香农对外交部的要求也是置若罔闻的,他仍保有他“丢失的”那张护照,愿意
上哪儿就上哪儿,一直到护照期满无效为至。然后,他又采取必要的步骤去重新搞
一张,由护照局根据出生证签发。那张出生证是从萨默塞特大厦的出生登记处花5 
个先令通过正当手续取得的,出生证上是一个在亚茅斯得脑膜炎死亡的婴儿,和香
农的出生年月相差无几。

    到伦敦的那天早晨,他和那个在非洲初次相识的作家碰了头,得知沃尔特·哈
里斯是怎样和他联系的。他感谢他的推荐,并且问他哪一家私家侦探代办处效率高。
傍晚时分,他拜访了那个代办处,付了20英镑的押金,约定第二天早晨打电话给他
们,再作指不。

    第二天早晨9 点,恩丁如约准时打电话给布朗先生的房间。

    “斯龙大街有一幢名叫切尔西·克洛依斯特的公寓,”他开门见山地说,“我
已经订了317 号房间供我们谈话用。请在门点准时到达那儿,在门廊里等着我,因
为我有钥匙。”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香农从床头柜下的电话号簿上记下那个公寓的地址,然
后给私家侦探代办处拨了个电话。

    “我需要你们的人在10点15分到达斯龙大街切尔西·克洛依斯特公寓的门廊,”
他说,“他最好有自己的车。”

    “他骑轻便摩托去。”代办处的头儿说。

    一个小时以后,香农在那幢公寓的门廊里遇到了从侦探代办处来的人。使他惊
讶的是,来者竟是个蓄着长发的小青年。香农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番。

    “明白你干什么吗?”他问。那个小青年点点头,仿佛干劲十足似的,而香农
但愿他有点才能来和这种干劲相配。

    “晤,把安全帽放在外面的摩托上,”他说,“到这儿来的人不带安全帽。坐
在那儿读报。”

    那个小青年手里没有报纸,于是香农把自己的一份递给他。

    “我坐在门廊的另一头。11点钟左右有一个人会进来朝我点点头,然后我和他
一起上电梯。你要注意那个人,这样以后你就能再认出他来。他大约在一个小时以
后出去。到那时,你必须穿过马路,戴上安全帽,骑在摩托上,假装由于发生了故
障而忙得不可开交。明白了?”

    “明白了。”

    “那个人会从附近开自己的车走,这时你要记下他的汽车号码。他也可能雇出
租汽车走,不管是哪种情况,你都要盯住他,注意他的去向,尾随着他,直到他到
达似乎是他的最后目的地。”

    小青年听从他的指示,在门廊一边的角落里拣个地方坐下,用报纸遮住面孔。

    那个在门廊看门的人皱起了眉头,不过也只好随他去。他很少见到在他的接待
柜台前碰头的。

    50分钟后,西蒙·恩丁走了进来。香农注意到他在门口付了出租车的车钱,他
希望那个小青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站起身,向新来的人点点头,可是恩丁慢吞
吞地经过他的身旁,按了一下传唤电钮上了电梯。香农也和他一起上了电梯,并且
注意到那个小青年越过报纸上方在窥视。

    “我的天!”香农说,于是他谈起了恶劣的天气,生怕这个自称哈里斯的人对
门廊里东张西望。

    在317 号房间的安乐椅上坐定后,恩丁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张地图,在床上展
开,让香农来看。香农看了3 分钟,把地图上必须提供的细部都记了下来。随后恩
丁开始作情况的简单介绍c 他的介绍是事实和虚构的巧妙混合。他还是声称他代表
一个英国商团c 这个商团的商人都跟赞格罗做生意,而他们所有的生意,包括实际
上不属生意范围的事务,都由于金巴总统而受到了损害。

    接着,他进一步讲述了这个国家自从独立以来的背景,他说得令人信服,而大
部分内容在他给詹姆斯·曼森的报告中并没有提到。他以最有力的几句话作了总结。

    “一群军官和当地的商人们建立了联系,附带说一句,那些商人已经濒临绝灭
了。他们提到发动政变推翻金巴的企图。其中一个当地商人对我们的商团提起了这
件事,并且对我提出了问题。主要是说他们虽然名为军官,其实对军事并不内行,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去推翻那个总统,因为总统总是躲在总统府的高墙里,四周有卫
兵把守,深居简出。

    “说实话,我们何尝不愿意让这个金巴下台,他的人民也是这样。建立新的政
府会有利于当地的经济,有利于那个国家。我们需要一个人到那儿去,对总统府以
及要害部门周围的军事和安全情况作一个全面的估计。我们需要一份有关金巴的军
事力量的报告。”

    “这样你就可以给你们的军官送去那种报告?”香农问。

    “不是我们的军官,是赞格罗的军官。事实上,如果他们打算这么干,最好知
道怎么干。”

    香农对情况简介半信半疑。如果当地的军官无法对情况做出估计,那么他们也
就无法发动政变。然而,他没有说出口。

    “我必须装作游客进去,”他说,“别的伪装都不行。”

    “很对。”

    “到那儿去的游客想必是非常少的。我干嘛不能作为公司的一个客人到你朋友
们的贸易公司里去呢?”

    “那不行,”恩丁说,“万一出了岔子,那就全完蛋啦。”

    “你是说万一我被捕?”香农心想,但没有说出来。他是受雇的,所以就该去
冒险。能冒险,再加上他的知识,这就是他受雇的资本。

    “现在是给钱的问题了。”他简短地说。

    “那么你同意干啦?”

    “如果价钱合适,我干。”

    恩丁赞同地点点头。“从伦敦到赞格罗邻国首都的来回机票明天早晨送到你住
的饭店去,”他说,“你必须飞回巴黎,弄到去那个国家的签证。赞格罗穷得在欧
洲只有一个大使馆,那就是在巴黎。可是,要搞一张去赞格罗的签证需要一个月的
时间。在赞格罗的邻国首都有一个赞格罗领事馆。在那儿你可以花现钱买到一张签
证,如果你给领事一点小费,一个小时准能办妥。你是懂得这些手续的。”

    香农点点头。他对此道是很通晓的。

    “因此,你到巴黎搞到签证,然后坐非洲航空公司的飞机去。到那个赞格罗的
邻国去搞到一张进人赞格罗的签证,换乘飞机到克拉伦斯去,都付现钱。明天早晨
和回程票一起送去的还有值300 英镑的法郎当旅费。”

    “我需要500 英镑,”香农说,“这起码要10天工夫,也许还要看联系情况和
多长时间才能搞到签证。万一临时要打通关节,或者事情发生拖延,300 英镑不够。”

    “行,就给合500 英镑的法郎,另外加上500 英镑归你自己。”恩丁说。

    “1000英镑?”香农说。

    “是美元,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是用美元作交易的。”

    “用英镑,”香农说,‘那就合2500美元,或者说,是我正常签订合同的两个
月的固定工资。“

    “可是你只干10天。”恩丁争辩道。

    “10天冒极大的风险,”香农反驳说,“如果那个地方只像你说的一半那样,
那么谁干这份差事而被抓住,就死定了,并且会死得很惨。你给那么点钱,让我去
冒这个险,还不如你自个儿去。”

    “好吧,就1000英镑。500 先付,另外500 回来付。”

    “我回来时怎么知道你会和我接头呢?”香农问。

    “那么,我怎么知道你的确上那儿去了呢?”恩丁反驳说。

    香农认为言之有理,于是点了点头。

    “行,一半现在给,一半以后给。”

    10分钟后恩丁走了。临走前他指示香农必须在他走后再等5 分钟才能离开。

    下午3 点,侦探代办处的头儿吃完饭回来了。香农在3 点15分打去一个电话。

    “啊,对,布朗先生,”电话里的声音说,“我已经和我的人谈过了。他照你
的指示等了,当那个人离开饭店,他认准了就盯了上去。那个人在街边上雇了一辆
出租车,我的人就一直盯着他到了伦敦中心商业区。他在那儿付了车钱,下车后走
进了一幢大楼。”

    “什么大楼?”

    “曼森大厦。那是曼森矿业联合公司的总部。”

    “他是否在那儿工作?”香农问。

    “看来是的,”侦探代办处的头儿说,“我的人不能跟他走进那幢大楼,不过
他注意到,穿制服的守门人把手碰在帽檐上,向那个人敬了个礼,然后替他开了门。
对那些陆续出去吃午饭的秘书和显然很年轻的雇员,那个守门人并没有这样做。”

    “他比他的外貌聪明。”香农承认。那个小年轻干得很漂亮。香农又给侦探代
办处下了一些指示。那天下午他给代办处汇去50英镑。他还在一家银行开了个户头,
存了IO英镑,第二天早晨他又存人500 英镑,到了晚上他就飞往巴黎了。

    戈登·查默斯博士不是个酒鬼,比啤酒劲儿大的酒从不沾唇,可是一喝上啤酒,
话就多了起来,正如他的雇主詹姆斯·曼森在威尔顿餐厅和他一起吃午饭时亲自发
现的那样。这天晚上,“猫儿”香农在布尔歇换乘非洲航空公司的DC——8 客机到
西非去,而查默斯博士正在和大学里的一个同学一起吃饭,这个同学现在也是一个
科学家,从事工业方面的科研。

    他们在一起吃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几天前他在街上巧遇上这个过去的同
学,就像在街上经常有的偶然相遇一样,他们约好一起吃饭。

    15年前,他们都是尚未取得学位的年轻大学生,都是单身,刻苦攻读各自的学
位。他们对周围发生的事很关心,也很热心,就像许许多多青年科学工作者一样,
认为是必须这样做的。扣年代中期,他们关心的是核武器和殖民主义。他们和成千
上万的人一起参加核裁军运动和各种别的运动,希望能立即控制核武器,寻找当今
世界的自由。他们俩同仇敌汽,态度严肃,勇于献身,毫不动摇。由于对世界现状
的义愤,他们和共产主义青年组织有过联系。后来查默斯断绝了和那个组织的来往,
结了婚,过上了家庭生活,又立下契据弄了一所房子,渐渐就混人中等薪水阶层里
去了。

    两周来,他胸中郁闷,酒量也就大增,平时每顿只喝一杯,现在就不然了。他
的朋友是一个很和气的人,他那双温柔的棕色眼睛,看出了查默斯的心事,就问是
否可以替他解忧。

    一杯白兰地落肚,查默斯觉得必须向一个人吐露心曲了——一个和妻子不同的
人,一个会理解这个问题的科学家同行。当然,这件事是高度机密的,但他的朋友
对他很关心,很同情。

    当这位朋友听说查默斯有一个残废的女儿,并且需要钱去支付价格昂贵的残废
人用的器具,他的眼中顿时充满了同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