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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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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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亚里和刘保山一人抱了一箱酒冲了进来,把维维吓一大跳。马赛也一边手提一包东西,笑着走进,后面又有几个刑侦队的人或端酒或提菜跟进,客厅一下子变得拥挤。    
“维维,走,帮我洗菜。”刘丽如释重负,母女俩高高兴兴进了厨房。    
刘保山朝厨房喊:“嫂子,做个青菜下汤就行了,马赛买了半只羊呢!”    
“你们消息可真灵通,我才进门呢!”程万里给几人递烟。    
亚里把烟夹在耳朵上说:“你也不想想,这世界上恐怕最关心你的就是我了,你的一举一动,我每天都要打听得清清楚楚,哼哼,安插好几条内线呢!不过,损失了几条烟。”    
刘保山笑骂道:“妈的,什么话,等下嫂子吃醋起来,有你好看。”    
程万里摇头道:“你们不知道,这小子别有用心,他是我的债主,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借我的钱可都肉包子打……妈的,这不骂自己是狗?”    
几人一愣,哈哈大笑。    
“怎么不见多里昆,又有任务?”程万里扫了一眼几人发问。    
人静了下来,看刘保山。刘保山抓出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灌了一大口才说:“他受伤了,还在医院观察。今天倒霉透顶了,啊,不过,你出来,就是好事!”说完又灌了一大口。    
15、    
侥幸逃出南疆市区的海达尔几人,一路上还是提心掉胆,恨不得驾驶的是飞机。司马义更是憋了一泡尿,直到和库县城遥遥在望,才敢叫停。    
“我、我也想去。”看见巴提力克和司马义站在路边撒尿,吐尔洪也想去。    
“去吧!”海达尔坐在驾驶座上,若有所思地抽烟,吐尔洪连叫几次他好像才听见。    
吐尔洪从微型车的另一边下车,飞也似地跑进路边的戈壁滩,背过身解开裤子。    
“这小子跟着我们怕要坏事,是不是……”    
撒完尿的巴提力克靠到车头上望吐尔洪。    
海达尔摇头:“不急,这小子肯定被通缉了,已经走投无路,可能对我们还有点儿用。”他心里想着吐尔洪的假身份证。司马义也走近说:“就怕这小子抱侥幸,以为自己罪不大,熬不下去了跑去自首。”海达尔翻眼道:“那简单,让他再做点不能自首的事儿。”    
司马义大笑,巴提力克又望了吐尔洪一眼。    
海达尔扔掉烟头,打开车门下车:“听说和库有条天然气管道经过,在什么地方,是这一带吗?”    
“对,沿公路埋在地下,那边有个缺口可以看见管道。你、你找这个干什么?”司马义望了望周围,手指向一个山坡。    
“废话!买这些雷管炸药干什么?”海达尔又点上一支烟。    
司马义恍然大悟:“嘿嘿,是,是,走,我们去看看,管道的缺口就在前面。”    
“妈的,这小子撒泡尿也这么久?”巴提力克还在掂记吐尔洪。    
吐尔洪早就撒完尿,这一会在跟手机通话,声音带哭腔:“我、我麻烦大了,遇上了坏人,你别问,我、我在和库,你……”    
“你他妈找死!”    
巴提力克悄悄走近,夺过手机扔在地上踩成一堆零件,跟着一拳将吐尔洪打了个跟斗,完了像踢皮球一样把吐尔洪踢得又哭又叫,满地乱爬。    
“够了!暂时留他一条狗命。”海达尔拎起满头是血的吐尔洪,“还不到车上去?我告诉你,你要是逃跑,我也不追,不过,你老婆孩子,父母兄弟谁也别想活过今天。”    
吐尔洪像狗一样爬进微型车。    
16、    
武警战士标准的行了一个军礼,雕塑般的脸一动不动。李东阳走到近处,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着制服,慢半拍的回了一个礼。他不常穿制服,南疆公安局也没有武警站岗,他很少有机会行军礼。    
过了夜里十二点,公安厅大楼里寂静、空旷,从电梯来到十楼,李东阳一个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李局长,请进!”吴秘书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站出厅长办公室门外。    
向明走到门边与李东阳握手:“你来得正好,老李,咱们看完电视再聊,小吴,开始吧!”    
“什么节目这么吸引你?”两人几个月没见面了,李东阳意外地发现有“万年青”美称的向明,两鬓已现霜色。    
吴秘书把一盒录相带放进放录机,向明笑说:“好节目,我们情报部门刚转过来的,咱们先睹为快。”    
电视画面出现一身戎装的大胡子哈桑,李东阳十分惊讶。    
“此人据说是你的老朋友。”向明给李东阳递烟。    
李东阳面带愧色说:“是,五年前,涉嫌一起重大分裂活动,我审过他,认罪态度好的出奇,我觉得不正常,反复提审,但有人帮他顶罪,当时也没有更充分的证据,只判了两年劳教。出来不久让他偷渡出国了,据说参加了一个国际恐怖组织。这事是我的失误,我负主要责任,我会写一个详细报告……”    
“喂喂,老李,你醒醒,这里不是调查组,你用不着检讨。唉,看样子,你给折腾得够呛,不过态度很端正,哈哈!”向明虽然在笑,眼里包含酸楚。    
李东阳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抬头看电视。    
哈桑在接受记者采访。    
一男记者问:“请问哈桑先生,中国指责你与国际恐怕组织勾结,特别是接受中东某个恐怖头目的资助,请问你怎么看?”    
“这是中国的阴谋,他们在说谎,把我们跟国际恐怖组织混为一谈,是为他们在国内迫害穆斯林,压迫我们维族人找借口,同时,阻止国际社会对我们的支持。我希望各位,不要听信他们的谎言。”    
一名金发碧眼的女记者问:“请问哈桑先生,既然你否认与恐怖组织有联系,那么你怎么解释乌市公交车爆炸呢?这次爆炸造成大量平民死伤,其中有不少维族人。”    
哈桑激动地说:“女士,这是一场战争,一场争取独立的战争!公交车爆炸之前,在南疆恰克镇,我的人民仅仅是去请愿,就遭到了大屠杀,大屠杀啊!你们知道吗?死伤者十倍于公交车爆炸。我,和我们的战士,只不过做了一次小小的反击。”    
李东阳打燃火机点烟,深深吸了一口。    
整个过程中,向明少言寡语,直到电视画面变成一片雪花,才转脸看李东阳,像是等待他表态。    
“这是明目张胆的宣战!”李东阳忧心忡忡。    
向明走了一个来回说:“敢向我们宣战,一种可能是虚张声势,同时在国际上树立弱小民族争取独立的悲情形象。而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真的有了宣战的资本。”    
“兼而有之吧!”李东阳把电视关掉,“树立了形象,为以后干坏事寻找借口。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公交车爆炸事件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其实那也是第一次宣战,而这一次居然敢召开记者会,恐怕……”    
“恐怕会制造比公交车爆炸更大规模的恐怖活动。唉,依此推理,我们耽误了许多应该做的工作啊!对了,你送来的那个报告非常及时。”向明坐下用手捏了捏眉头。    
“哪一个报告?”李东阳还没有从录像中回过神来。    
“关于阿布杜拉阿吉。”    
李东阳这才知道向明把他叫来的目的。    
17、    
一面与人一般高的穿衣镜前,阿布杜拉换上了一套崭新的维族长袍,认真地整理头上的帽子。    
“会长,有客拜访。”凯日在门外传话。    
“我马上去和库,谁也不见!”阿布杜拉在欣赏自己的形象,镜中这个人将要创造历史。    
“是伊明阿吉。”凯日还在门外。    
阿布杜拉一脸意外,半响才说:“这老东西十几年不跟我往来了,怎么突然跑上门来?”    
“是不是约他过几天再来?”    
阿布杜拉摇头:“不,不,告诉客人我就来。”又一次端详镜中的自己才磨磨蹭蹭出门。    
年过八旬的伊明阿吉可以说是南疆的活历史,他在穆斯林中的威望,全疆无人能比。尽管阿布杜拉很不礼貌地让他等候了半个多小时,他还是和颜悦色,将拜访的目的侃侃而谈。阿布杜拉露面以后,一直心不在焉,他反倒像一个到访的客人,眼睛不时打量他富丽堂皇的客厅。    
“伊明师兄,招待不周,你请随便用!”阿布杜拉接过佣人端来的一大盘瓜果,放到毯子对面的伊明阿吉跟前,“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些年来,我专心从商,除了每天照常做五次乃玛子,宗教界的事务,知之甚少,你说的那些异常现象,我虽然有所耳闻,恐怕也爱莫能助。”    
伊明阿吉耐心地说:“阿布杜拉兄弟,你过谦了!你在宗教界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你以前也是伊玛目,还带过不少塔里甫,现在又常常资助修建清真寺,与宗教界的关系密不可分啊!”    
阿布杜拉双手抚胸说:“伊明师兄,我是按真主的旨意做的,三分之一的钱还给真主,三分之一的钱捐给穷人,剩下三分之一留给自己。”    
伊明阿吉道:“是啊,阿布杜拉兄弟,你做得很好。不过,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你之所以发财致富,除了安拉对你的眷顾,也要感谢国家的政策,感谢政府的支持。眼下有人歪曲古兰经,假冒真主的名义,企图煽动广大穆斯林参加他们分裂国家的活动,如果让他们得逞,必会引起动乱,到那时,你的生意,你的财产肯定受到影响,我相信那不是你想看到的。”    
阿布杜拉点头:“我当然不想看到。只是你刚才说的事,应该由政府去做,我每年交那么多税,就是给他们维持秩序的,他们做不到,是他们不称职。”    
“政府是要做他们应该做的事,而我们也要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比如管好带过的塔里甫,不让他们接受歪理邪说,更不能让他们宣扬歪理邪说。”伊明阿吉还是不愠不火。    
“你是说,我带过的塔里甫,已经有人参与其中了?”阿布杜拉眼睛猛地睁大。    
伊明阿吉捋了一把胡须道:“阿布杜拉兄弟,我相信你是识大体的人,我记得你也赞成爱国是宗教信仰的一部分。我们上年纪了,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弟子忠实真主,光大伊斯兰教,有人走上歧途,矫正他们是我们老一辈人的义务。”    
“啊,那当然,那当然。”阿布杜拉不耐烦了,“伊明师兄,从我专心从商之后,以前的弟子大都不再有来往了。你说得这么严重,我一定找机会过问一下,如果他们在做违背真主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劝阻。”    
伊明阿吉起身告辞:“你这么表态,我就放心了。阿布杜拉兄弟,你的事情忙,我不打扰了,告辞!”    
“好的,伊明师兄,有空多来坐坐,凯日,送客!”阿布杜拉也不挽留。    
凯日送伊明阿吉出门,阿布杜拉不安地绕着地毯子上的瓜果茶具踱步,最后一脚踢翻所有的东西。    
“败类!民族败类!真主的叛徒,共产党的走狗!”    
送客回头的凯日被阿布杜拉的喊声惊得向后退说:“是、是,他那口气,比共产党还像共产党!”    
“你知道他今天登门拜访意味着什么?”阿布杜拉骂了一通,似乎气消。    
“啊,是、是……试探我们?”凯日没想过这个问题。    
“何止试探,他这么一番话,说明共产党开始注意我了!”    
“那、那怎么办?”    
阿布杜拉目光炯炯:“你说怎么办?是不是去行贿一个当官的,完了再去举报他?”    
“我、我该死,我、我……” 凯日脸刷地白了,低头垂首。栽赃程万里的事,他一直隐瞒不报。    
阿布杜拉大喝道:“你知不知道?那是惹火烧身,现在烧到我身上了!以后再敢这么胡闹,别怪我不留情!”    
凯日打了个寒颤。    
阿布杜拉沉吟片刻,冷静了下来:“目前抓不住我的任何把柄,由他们去。现在最主要的是争取主动,这次会议结束后,安排点动作,让他们把眼睛从我们这儿挪开!”    
“是,是,牙生他们早就想为会长做点儿什么。”凯日如负重释。    
阿布杜拉眼睛闪出凶光:“除此之外,通知哈桑在国际上造势,外界的声势越大,我们就越安全。”    
“通知了,他回话说前几天召开了记者会。”凯日还想说海达尔的事,嘴巴动了几下没说出声。    
18、    
和库交易会开幕在即,尽量天才亮不久,尼瓦克宾馆外已经站满了人,有的准备上大巴有的准备上小车。宾馆的旋转大门忙个不停,转出一批接一批的人。    
“你快点,艾买江大叔等我们吃午饭呢!”亚里在车上叫,顺手将一支烟塞入口中。    
“就五分钟。”马赛下了车,小跑向尼瓦克宾馆。    
等了好一会才有机会进旋转门,马赛刚要往里走,却发现白晓莎出现在旋转门的对面,马赛想退出门去,谁知白晓莎以为他要进门,也向后退,两人谁也没找到谁,又同时往门里走,旋转门一动,还是一人一边。刚好有人推门,两人只好跟着门走,出入的人不断,而且越来越多,两人被挤到最里头,脸只隔一层玻璃。    
白晓莎急了,叫道:“你昨晚干什么去?电话也不接。”    
“我昨晚喝醉了,没听到电话响。马上又要去下乡。”马赛的脸贴在玻璃上变了形。    
“我现在去和库,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要好几天,你什么时候走。”    
“我也不知道,电话吧。”    
“那好吧,我先走了,车子等我,回来就给你打电话。”    
门刚好转到外边,马赛挤出人群,向白晓莎挥挥手,小跑上路边的吉普车。    
白晓莎透过玻璃看吉普车开走。      
第十章         
1、    
“公交车爆炸至今,过去一年多了。我特意观察了一下,乘坐公交车的人,与未爆炸之前已看不出有什么区别。说明时间冲淡了老百姓内心的恐惧,可是,时间能够抹去他们内心的阴影吗?不能!因为,我们还没有抓住这个血债累累的恐怖分子,我们还没有表现出我们具备保护他们的能力!我们还没有用行动证明我们是人民的盾牌!说到这里,向大家介绍一个人,北疆局的林建北同志。他在饱受屈辱,身负重伤的情况下,用他惟一能动的两根手指,排除了恐怖分子安放在列车上的定时炸弹。这种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是这一年多来的反恐斗争中,最亮丽的一道色彩!”    
向明的开场白为这次反恐怖会议点题。他的身份录单是公安厅长,还是地方党委常委和政法委书记。    
列席会议的林建北坐在轮椅上热泪盈眶,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他,抱以热烈的掌声。参加会议的人除了公安系统的各级首脑,还有全疆最高首长,以及检察院、法院和各地基层的主要党政领导。    
掌声平息,向明的表情又显严峻:“现在,关于恐怖主义已无密可保。我们有些同志担心,大张旗鼓地防恐反恐,会使老百姓人心惶惶,甚至破坏国家的稳定局面,等于是帮恐怖主义的忙。其实,应该跟着时代的脚步来看待这个问题。如今,国际上,反恐成为了主题,在全球化的趋势下,你的国家有恐怖分子,很有可能威胁到我的国家,对此所有的国家几乎已经形成了共识。拿我们来说,边境开放了,出国和在村里串门一样方便,通讯发达了,拿着手机在沙漠里能与地球那边的人商量羊皮价钱,一个e…mail可以将好事坏事散布到全世界,你想捂都捂不住,想保密也保密不了。这种局面下,只有与时俱进,才能将恐怖组织消灭在襁褓中!”    
这一段话,全场变得鸦雀无声,人人做起笔记。这是一顶重大的政策改变,等于说,反恐斗争将从秘密走向公开,媒体不敢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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