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外史之朱长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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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屠龙外史之朱长龄回忆录-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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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你还是不通世故,” 大哥摇头道,“那阳顶天是何等人物,年纪不大,却已是魔教的光明左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他们的衣教主、武当张真人等几个前辈名宿外谁都不放在眼里。韩毅虽非无名之辈,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和他名望地位天差地远。当日他们动手,阳顶天斗了二三百招才取胜,面子上已经挂不住,何况他自己也被韩毅打伤,更是传为笑谈。他魔教中人残忍阴毒,什么事干不出来?此等灭门惨祸,在他们也不过家常便饭而已。”

我恨恨道:“我们正道中人多行仁义,却惨遭灭门;魔教如此伤天害理,反而日益坐大,真不知天理何在!”

大哥也叹息一番,又道:“爹爹知道此事后,放声痛哭,说要去找阳顶天为义弟报仇雪恨。那日他一个人冲出家门,差点冲到魔教总坛去,好不容易被爷爷拦下了。爷爷把他关起来狠狠管教了一番,爹爹才暂且作罢。爷爷说他武功不是阳顶天对手,让他先把一阳指练到第四品再说。爹爹果然勤修苦练了十来年,可是爹爹的武学进境实在……唉,不要说第四品,就连第五品都没有练到。这些年来,那阳顶天早就当上了明教教主,武功怕是日益精进,手下更是高手如云,猛士如雨。爹爹渐渐冷静下来,报仇的事也就不怎么提起了。不过爹爹也没放下这事,他一直觉得韩夫人或者韩毅的儿女没有死,说一定要找到故人之后,抚养成人,然后再设法去暗杀阳顶天,如果杀不了,就算被阳顶天杀了,也算不负和韩毅的兄弟之情。”

我闻言不禁心中感触,爹爹武功平平,在江湖上名声也不大,平时在爷爷面前唯唯诺诺,一副无用好人的样子,我们做子女的也不是很敬畏他。想不到居然如此侠骨热肠,重义轻生。

“这些年来,”大哥道,“爹爹经常往江南跑,还嘱咐我和二弟秘密寻访韩夫人的下落,我们明知没多少希望,也仔细找过一番,可始终没什么端倪。大家都明白韩夫人九成九已经不在了,只是怕伤爹爹的心,不愿明说而已。”

我逐渐想起来,小时候大哥结婚,后来二哥也结婚了,大嫂二嫂都是从小订下的娃娃亲。我偶尔问爷爷或爹爹,我是不是也有未过门的“小媳妇”,他们有时说没有,有时不搭理我,有时干脆让我住嘴,总是十分生硬粗暴,后来我也就不敢问了,原来事情却另有渊源。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从来不告诉我?”我问道。

“爹爹和韩毅结拜和结亲家的事,在韩家灭门前不久。江湖上知道的人本来极少。韩家被灭门之后,我们更不敢泄露出去。朱武连环庄和光明顶近在咫尺,万一被魔教知道朱韩两家的渊源,后果怕是不堪设想。所以爷爷吩咐绝不能外传。你当时年纪还小,怕你不懂事说漏嘴,也就没告诉你。爹爹是想等你到了十八岁,长大成人后,就告诉你此事,再等上两三年,如果实在找不到,当然也就另觅亲事了。想不到这次到了昆仑派,你自己就……”

“那这么说来,我贸然和沈姑娘订亲,爹爹会不会很伤心?”我问道。

“那又不然,”大哥叹道,“事急从权,我们刚从乌斯藏回来,爷爷就马不停蹄地派我来三圣坳,就是因为和昆仑派结亲已经是刻不容缓之事了。”

“这又是怎么说?”我讶然问道,隐隐感到有些不对。

大哥神色凝重,看了看门口,低声道:“此事便跟你说了,但绝不能告诉其他人,你明白么?”

我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大哥缓缓道:“今日我有一件大事瞒了你们,其实这次我们的损失比公开说的要大的多。武烈的爹爹和伯伯,还有他哥哥武严,都……牺牲了!”

“你说什么!?武叔叔和伯伯他们——”我忍不住要叫出声来,大哥忙捂住我嘴道,“四弟,住口!千万不能让武烈知道!”

“武家的人都死了……这怎么……”大哥放开我,我腿一软,坐倒在床上,想到武烈的家人对我着实不错,鼻中一酸,忍不住就要堕下泪来。

“那日我们兵分三路,攻入萨卡寺中,我们两路被强敌拦住,武家那边敌人薄弱,便最先攻入内院,但料不到从里面跑出来几十个番僧,手持刀棍,结成一个古怪阵法,好像叫什么‘曼陀罗阵’,端的变幻莫测,厉害非常。这些番僧本来武功也只平平,结成阵势后竟然威力大增,武家的几位叔伯兄弟死命也冲不出来,我们在外面待要援救,又被敌人缠住,自身难保。最后爷爷出屠龙刀,风陵师太用倚天剑,才杀出一条血路,但是武家的人已经……唉。”大哥此刻说起来,似乎还是心有余悸。

上百年来,武家两大支脉,武敦儒一系在宋末已经沦亡,但武修文有好几个儿子,又各有子嗣,照理说应该世泽绵长才对,可近年来几场腥风血雨,武家诸人又先后陨落,如今竟然只剩武烈一个独苗。

谁知道我们朱家会不会遭到一样,甚至更惨的命运?

我忽然心中念动,惊道:“大哥,你说爷爷爹爹和风陵师太他们没事,该不会也是骗我们的罢?”

大哥摇头道:“你别瞎想,不过他们几位虽然性命无碍,但是也受伤不轻。”

“那日爷爷和师太各出刀剑,杀得血流成河,尸横满地,终于破了番僧的法阵,冲进他们后堂。可不少人也都带了伤。在那里找到那位火尊古鲁,身边还有一个驼背弓腰的老喇嘛。我们正要动手,不知怎么却触动了机关。大堂中间的地板下陷,冲在前面的好几个人跌进底下的深坑中,坑下面满是尖刀,当场被活活扎死,姚大侠、董大侠和清妙师太就死在那里。”

我骇然道:“辜鸿的三师妹也……”

大哥点点头,继续道:“爷爷、风陵师太也落入坑中,毕竟他们武功超群,急跃而起,没什么大碍。我差点也掉进坑里,好在被爷爷抓住,带了出来。师太冲到那火尊古鲁身边,要拉他过来,那老喇嘛便拦在前面,她只道那人不会武功,便将他轻轻推开,不料那老东西深藏不露,猛然出掌,拍向师太,竟是炉火纯青的‘大手印’功夫!”

“师太腰胁间中了一掌,当场吐了一大口血。好在她老人家临危不乱,倚天剑一挥,一招之间便砍下了那老狗的脑袋。爷爷将那火尊古鲁点了穴道,背负在身上,从后墙翻出,和接应的杨逍等人会合。此时敌人的援兵也到了,绫月姑娘走得稍慢,被敌人围住。风陵师太要去救她,但她自己也受伤不轻,陷入重围,动弹不得。杨逍死战救了师太出来,我想去救绫月姑娘,可她已支撑不住,为免被擒受辱,竟……自刎而死。”大哥说到后来,已经有些哽咽。

我知道那绫月姑娘是辜鸿的四师妹,心下凄然。想到当时我和辜鸿吵着要去乌斯藏,当真是小孩儿不知死活。若是去了,以我们这点微末功夫,多半也会和武家叔伯、辜鸿的师妹们一样,惨死在那里。

我出了一阵神,忽地反应过来一事,道:“大哥,这么说,我们还是拿住那火尊古鲁了?”

“不错。”大哥道,“这人是吐蕃红教中极要紧的人物。他被我们带走后,萨卡寺的僧兵一路追击,直到昆仑山南麓才摆脱他们。但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随时便会找上门来。这些番僧势力熏天,和鞑子朝廷关系也不一般。可我们朱武连环庄加峨嵋派的力量,十成里已经去了七八成。根本扛不住任何外敌。以目前的形势而论,也只有和昆仑派联盟最为可行了。所以爷爷嘱咐我,无论如何卑辞厚礼,一定要结成这门亲事。”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道,“那此事瞒着辜鸿和武烈他们,就是怕走漏风声,被昆仑派知道么?”

“四弟,你当人家昆仑派不计前嫌把大小姐嫁给你,真的是把你当宝么?你想想昆仑派如今的局面:自从青鸾、玄骊二人死后,去年赤蟾子也被杀,昆仑四圣,四余其一,底下的弟子还武功未成,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你看现在小小一个魔教妖人,就闹得三圣坳上下鸡飞狗跳,藏了这么多天都没被找出来,若是魔教大举来袭,或者青海派比武争雄,昆仑派可未必能敌。所以他们也需要强援。我朱武连环庄本身的实力加上和峨嵋的关系,白鹿子自然愿意结姻。但若是知道武家全灭、我们门下的死士也非死即伤,总之实力损折大半,还招惹了强敌,人家岂肯再和你联姻?不趁火打劫就不错了。”

“但纸包不住火,武家人都死光了,昆仑派迟早会知道罢?”

“生米煮成熟饭,到时爷爷自有应对之法,关键是过得眼下这关再说。现在一切都仰仗是否能从那火尊古鲁口中得到杨琏真迦的宝藏了。”大哥叹道。

第二十五章 疗伤

我想到武家叔伯和许多侠士不幸罹难,大感唏嘘,又叹息了几句,大哥不愿多谈,打了个哈欠,道:“四弟,明日还要远行,差不多睡了罢。”我知他这些日子辗转千里,奔走厮杀,刚回到庄上又奉命来昆仑派,也实在乏了,于是熄了灯上床就寝。大哥一会儿便鼾声响起,睡得熟了。

我适才震惊于大哥告诉我的那些消息,浑然忘了他事,此刻见他熟睡,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轻轻唤了几声,见大哥不应,便悄然出指,点住他的昏睡穴,手法不轻不重,既能让他安睡到天明,又不至于让他醒后察觉不对。随后悄悄溜出门外,先分别到武烈和辜鸿的窗下,见他们也睡着了,才跃墙而去。

此去自然是上惊神峰。此时接近子夜,已经有些迟了,我也顾不得再叫沈青眉,料她被人看管,也出不得晴雪居,只是一路风驰电掣,狂奔上山。我打通任督二脉之后,内力升腾,足下生风,奔驰之速,连我自己也感诧异。但毕竟是数千丈的雪山,爬到顶上又是一个时辰之后,待到得摘星台上,我虽未感疲累,但几处穴位之中,已经隐隐开始作痛。

我深吸一口气,运功挪开那棋坪石,忽然间下身疼痛难忍,知道隐患已然发作,心惊不已,也顾不得其他,对着底下叫了一声:“岳母,是小婿……小婿进来啦!”便钻了进去。

洞中自然还是一片黑暗,但挪开大石后,透进些天光,隐约可见黎璇坐在洞内运功,她内力极是惊人,练功之时,真气充溢,黑衫猎猎作响,白发飘扬而起。黎璇听到我入来,睁开双目,一对眸子中精光四射,冷然道:“小子,你终于来了?在外面可逍遥自在么?冰火九天功的滋味不错罢?”

“这……小婿被关了多日……好不容易才脱身……快……快救我……以后再说……”我疼得滚倒在地,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黎璇“嘿”了一声,一只手便搭上我百会穴,我顿感一股内力源源不断地氤氲而下,注入体内。

黎璇的功法果有奇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下身疼痛全消,浑身既是暖洋洋的,又感清凉爽快,竟是说不出的舒泰。须臾,黎璇收功道:“总算你来得及时,再晚片刻,不但武功尽废,小命也未必能保。对了,眉儿怎么没来?”

我便把我和沈青眉下山后发生的事情略讲了一遍,说到我在三圣堂和白鹿子斗智斗勇时,黎璇听了赞道:“小子,你倒也机灵。白鹿狗贼老奸巨猾,能瞒过他的确不易。”我忽然想到一事,问道:“对了,看守后山地牢的福伯,您老人家可认识么?”

黎璇神情大变,颤声道:“福伯?福伯?你是说林有福?他还在三圣坳?他……他跟你说什么了?快说!”说到后来,语气已甚严厉。

我见她激动不已,定然与福伯渊源不浅,心道:“我这岳母喜怒无常,我和福伯的事还是暂且不要多说,节外生枝为妙。”于是只道:“没什么了……福伯说是青鸾……是先岳父大人救了他,带他回三圣坳来。我本想问问他是否认识您老人家,试探了他几句,他只是一味奉承白鹿子,以前的事都不提,我……自也不敢多说和您的渊源。”

黎璇道:“就这么多么?没别的了?”

“是啊,后来我大哥来接我回去,白鹿子便放我出来,小婿难道不走,留在那里跟福伯聊天么?”

“少油嘴滑舌!”黎璇道,声音沉稳了下来,“这福伯……哼哼,不是什么好东西,反复无常的小人一个,当年沈寄鸾算计我,他也有份,现在又投靠了白鹿子……等老娘出得洞去,第一个便要杀了他!”

我见黎璇对福伯深恶痛绝,心下一宽,便想告诉她福伯的所作所为,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话未出口,黎璇忽道:“不对,你大哥来接你回去,那你几时离开三圣坳?”

“这……小婿恐怕明日一早就得走了。”

“明日一早就走?那你如何为我疗治半边的经脉?”

此事我上山之前早已想过,当下道:“岳母大人,经脉受损,唯内力能疗之。您内力深厚,武学渊博,本来自己疗治是不难的,只是几处要害受创,难以自行运功冲击。小婿今夜用一阳指力助您打通几处玄关,根本关节一通,以后的事,您老徐徐为之,料想几个月内,左边身子的武功可以恢复七八成。”

我以为这几句话在情在理,黎璇却勃然大怒,放声斥道:“混账东西!你骗了我女儿,又得我神功相助打通经脉,便想靠几句花言巧语,一走了之不成?你听好了,莫以为打通了任督二脉,便不把老娘放在眼里。老娘若要杀你,仍是易如反掌!今日若不彻底治好老娘的伤,你看能不能活着走下这惊神峰去?”

我见这古怪岳母疑心那么重,只得苦笑道:“岳母大人何出此言?您老是武学大宗师,小婿是否帮您打通了经脉窒碍之处,打通了几成,您一运内力便知,小婿又安敢在您面前弄鬼?若是留小婿在这洞中,小婿自己倒不要紧,只是山下的人发现小婿不见了,万一找上山来……恐怕会坏了您老的大事。”

黎璇哼了一声,似有些被我说服,却又不置可否,只道:“废话少说,先来罢!”

我忙答应了,又问明了她身上经脉受损之处,原来是左边手脚上的肩井、肩贞、环跳、髀关诸穴,分属足少阳胆经、手太阳小肠经和足阳明胃经,皆为阳脉,于一阳指内功甚是相合,用常规的手法便可疗治,若是阴脉诸穴便要麻烦许多。我心中一宽,运起玄功,便要下手,黎璇忽又森然道:“小子,你身上的隐患尚未全好,至多数月后又会复发。你若疗治得当,老娘自会传你一套口诀,若点了我穴道再生歹心,对老娘不利,管教你生不如死!”

我见黎璇全无半点亲戚之情,却拿我性命要挟,气往上冲,为免多生枝节,却强行忍住,出指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便施展功法,将一阳指内力打入她体内,在她几处相关经脉中游走周旋。

本来医书上说内力的分寸要把捏得极微妙准确,不能稍有差池。但我本来功力不够精纯,又毫无经验,拿捏不准。初时毫无信心,用劲便过于保守,第一处窒滞的要害便冲不开;我心一横,斗胆加了一成劲,结果运气一冲便成了。我心中一喜,用劲也愈发大胆起来,力道一成成加上去。夜中看不清黎璇面目,但觉她不时微颤几下,或者闷哼一声,显然甚是痛苦,却又以绝大毅力忍住,生怕打扰了我运功疗治。也是她内力深厚,身体也远较常人结实,我加了四五成力道,竟也能承受下来。

我见指上加劲也无大碍,心下大乐,便想小小报复一番,暗道:“岳母大人你诸多刁难留手,那就别怪小婿我不客气了!”于是一阳指手法变幻,劲力吞吐,忽快忽慢,忽远忽近,时而蜻蜓点水,时而蛟龙入穴,一道道内力打入她体内,竟在她身上横冲直撞起来。黎璇实在忍不住,呻吟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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