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逐渐晦暗起来,天上灰蒙蒙的看不到任何星空,只有鹅毛大雪不断飘落下来。
外面的队伍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宁队长对着瘦猴打了一个手势,让他去前边看看情况。
瘦猴点点头,然后弯着腰从蒿草丛里摸了出去。
剩下的四个人在草丛里大概等待了三分钟,这才听到了原本安静的蒿草丛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枪声。
“快跑——”
蒿草丛外传来了猴子的喊声。
众人立即知道他们掉进了敌人的包围圈里,于是决定在后山碰头后,便四散开来自行开溜。
书生选择了和宁队长一起走,他们俩刚一出蒿草丛,就被一支队伍给盯上了,两个人暴露在那支队伍的眼前,立即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不过两个人毕竟是军部里挑选出来的绝对精英,所以见到这种情况后立即分开跑路。
书生和宁队长分开后,一直沿着山路向上跑,身后的那支队伍追着他死活就是不肯松口,这让书生稍微有些无奈。
让书生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跑到了一处悬崖的边上,这不是死路一条了吗?
那支队伍追上来后,在他的身后停下了脚步,嘲笑着让书生继续跑。
书生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前的悬崖,然后又看了看那些满脸笑意的军伍,转过身,一跃而下,真的跳下了悬崖。(。)
第二十六章 人生最苦处()
天空灰蒙蒙的堆着一层乌云,鹅毛大雪在空中轻快地飞舞着,悬崖下边河流的表面上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嘎吱嘎吱——”
书生从河里挣扎着爬出来,然后一脚挨着一脚艰难地往前迈步。冰层被踩碎发出清脆的声音,黑夜里书生显得格外憔悴。
就是看到悬崖下面有座湖,书生才敢从上面跳下来,不过下来的时候他没有把握好分寸,身体进水时着水面积过大,所以内脏都被震到了。
书生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他的鼻子和眼睛都在流血,他很清楚自己的内脏可能受到伤害了。
从河流里走出来,书生想要往前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呢,忽然看见了一个提着木桶的小男孩站在河边直直的看着他。
书生停下脚步,也静静地看着那个小男孩。
“小朋友——”
书生刚喊出声,那个小男孩丢掉木桶直接尖叫着跑走了。
这让书生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无语,伸手抹了下脸,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脸全都是鲜血,怪不得那个孩子要跑走呢。
不过既然这里出现了个小男孩,想必前边就一定有人家,自己现在的伤势需要赶快到医院里去,但是自己现在联系不上部队的任何人,找到一户人家或许就可以联络到军队。
书生用手捂着小腹艰难地往前走着,现在他每走一步都需要消耗很大的力气,就在书生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匆忙密集的脚步声。
那个跑走的小男孩去而复返,再次出现在了书生的面前。
“我带你走吧。”小男孩瞪着黝黑的大眼睛开口说道。
书生看着这个淳朴可爱的小男孩,点了点头。
小男孩搀扶着书生,蹒跚走在小路上。两个人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小男孩的家。
书生不得感慨,没想到在这原始森林里竟然还居住着这么一户人家,太不可思议了。
小男孩的家依山而建,院子很大,里面摆放着很多柴木以及一些干枯的兽皮。
书生和小男孩一起走进屋,在正堂中间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闭着眼睛正在睡觉的老人。
“爷爷,就是这个叔叔——”小男孩开口喊道。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和小男孩站在一起的书生,站起身开口问道:“小伙子,是你啊?来来来,先坐下先坐下。”
书生点点头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就听老人继续开口问道:“之前我听小孙子说你受了伤,就让他带你回来,怎么样?伤势严重吗小伙子?”
书生面露苦色,开口说道:“不瞒老先生,伤势确实有些严重,我的内脏可能被震到了。”
老人立即开口说道:“小伙子你先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人,看你穿的衣服小伙子你应该是解放军吧?”
书生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们在进行演习,没想到在悬崖上出了意外,我从上边掉了下来,还好下面有个湖,这才没有大碍。”
老人的面色如枯槁,看起来身体状况很是不好,听完书生的话老人立即开口说道:“那好,小伙子你别着急,我现在去给你煮幅草药你先喝下,明天一早我就出去找你们的人。”
说完话后老人便让小男孩留下来照顾书生,自己出去煮草药去了。
小男孩坐在板凳上,瞪着黑黝黝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书生。
书生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然后端详起整个屋子的布置。
屋子里东西并不多,一张八仙方桌,几把椅子,在正堂的墙面上,挂着一幅草书。
书生是南方人,文化程度比较高,所以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墙上的那幅字是用狂草写的陈亮的贺新郎寄辛幼安和见怀韵。
“老去凭谁说?看几番,神奇臭腐,夏裘冬葛!父老长安今余几?后死无仇可雪。犹未燥,当时生发!二十五弦多少恨,算世间,那有平分月!胡妇弄,汉宫瑟。”
“树犹如此堪重别!只使君,从来与我,话头多合。行矣置之无足问,谁换妍皮痴骨?但莫使伯牙弦绝!九转丹砂牢拾取,管精金,只是寻常铁。龙共虎,应声裂。”
草书崩浪雷奔、百钧弩发,乖僻却又不失章法。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书生笑着问道。
小男孩看着书生开口说道:“我叫苗郎。”
书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知道墙上这幅字是谁写的吗?”
小男孩立即笑着说道:“是我爷爷写的。”
书生心里暗暗咋舌,想不到这里竟然还隐居着这样的世外高人。墙上的那幅字可以说不输于现在国际上的任何书法大师,自己竟然能够在这里见到,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叔叔,你疼不疼?”小男孩开口问道。
书生裂开嘴硬生生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还是有些疼的。”
小男孩立即从板凳上跳下来,转过身跑进屋抱着一个二胡走了出来。小男孩把手里陈旧的烟斗递给书生,开口说道:“叔叔,你抽一口吧,爷爷说他肚子疼的时候抽一口就不会疼了。”
书生笑了笑,从小男孩手里接过烟斗,捧在手里看了起来。
烟斗上面系着一个烟袋,里面装了一些干枯的草叶,看来平时老人都是把这些东西当做烟叶来抽的。
烟斗上面用小楷撰写着一句话,书生看了觉得颇有意思,这个老人一定不简单。
此心拖泥带水,人生最苦处。
小男孩坐在板凳上,把二胡往腿上一放,左手控弦,右手持弓,眼睛微眯,颇有一点二胡大家的味道。
听到小男孩随着苍凉的二胡声吟唱了起来,书生立即正襟危坐,以示尊重。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业鼎足三分。”
“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征南北剿博古通今。”
“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汉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
“闲无事在敌楼我亮一亮琴音,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
第二十七章 人生当苦,良人当归()
喝下老人煎的草药后,书生立即在小屋里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人就出去找人去了,书生醒来的时候,小男孩刚刚把一碗粥放在桌子上。
书生起身和小男孩一起吃着早饭,之后两个人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面聊着天。
在这里呆了一晚上,书生忽然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小男孩的父母,就是就开口问道:“苗郎,你的父母呢?”
苗郎坐在凳子上,用一种同龄人没有的一种老成语气开口说道:“哦,我爷爷告诉我,等我长大了就会知道的。”
书生皱起了眉头,这对爷孙俩显然不会太平常,他们身上肯定有着自己的故事。
看到苗郎坐在凳子上瞪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天空中纷纷飘落的雪花,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应该也像苗郎这般大了吧?
“叔叔——”苗郎开口喊道,语气似乎有一些犹豫。
“怎么了苗郎?”书生开口问道。
苗郎低下头开口说道:“我知道爷爷是骗我的,我不想长大,我也不要长大,我长大了爷爷就会离开我。爷爷经常咳嗽,他总说没关系没关系,但是我知道他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书生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刺痛,这么小的年纪却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不易。
昨天夜里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睡觉,因为躺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伤势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那个时候他的肝脏已经出血了,不过喝下了老人煎的草药后那些伤势竟然神奇的稳定了下来。
书生知道那副草药有多么重要,可以说就是老人的那副药救了他的命,虽然草药并不能治好他的伤势,但是只要让他能够拖到军队带人来救自己就行。
在院子里等待了半天,刚过了中午,院子外就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军队来了之后,书生这才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多么大,不过救命要紧,军队暂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担架把书生给抬出了这片原始森林。
走的时候,老人让苗郎给书生拿了一袋烟叶。
一个多月后,书生已经完全康复了,一天忽然想起了那袋烟叶,就准备打开吸一口。
然而打开之后,书生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苗家。
sx几百年来没有衰败过的望族,因为**动乱和那件瓷器,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苗郎的父亲是东北的某位枭雄,下放到sx后和老人的女儿相爱,生下苗郎后却抛家弃子,重新去了东北。
没想到竟然是他,书生握紧了烟袋里的那封信,内心无比的懊恼与悔恨,当初自己和宁队在东北就不应该放过他。
自己和宁队在东北舔刀口饮血过日子的时候,确实碰到过这个人。当时他欠了赌债就要被人给砍掉两只胳膊,自己和宁队恰好去哪里砸场子,然后无意之中救下了这个男人,后来他还专门来道谢过,不过他们俩没有搭理他。
几年过后没想到他却摇身一变,在东北凭借一个女人——纳兰香香上位,成为东北黑*道上能够与纳兰长生平分江山的人。
信上最后写着一句很简单的话:我救你一命,你救我孙子一命。
书生看完信件之后立即请假回到了大山深处的那个小院子里,不过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内心的自责和后悔不断地呢煎熬着书生的内心,他开始在周围寻找起来。
那一年那一天,书生记得非常清楚,正值大寒,一年里最冷的一天。
天空中飘着大雪,下了几天的雪已经堆满了所有的道路,厚度也超过了人的膝盖。
书生在雪地里不断地呼喊着苗郎的名字,他知道自己之前犯过一次错,这一次就绝对不能再犯错了。
找了很久,书生终于在后山的一处角落处找到了苗郎。
白雪皑皑的大山上,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二胡,拿着一只烟斗,静静地坐在一个小坟包的前面。
书生站在远处,对着远处的那个坟包直接跪了下来。
大雪依旧纷纷落着,打在书生的脸上身上,浸透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我仲生,今天当着老天的面许誓,苗郎从今以后就是我仲生的义子,但凡我仲生有半点对不起苗郎,苗老爷子尽可以来找我!”
仲生内心太自责了,他要是早点发现烟袋里的那封信,或许就可以救回老爷子一命,现在也不至于让苗郎一个人在世上孤苦无依的活下去。
“苗郎,”仲生悄悄走到苗郎的身后,身后抚摸着苗郎的脑袋,开口说道:“以后跟我一起生活好吗?”
苗郎睁开眼睛,看着仲少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爷爷太累了,他需要休息了。”仲少温柔地说道,“我带你出去,以后你会有个哥哥,和你差不多大,你们俩一起玩儿好吗?”
可能是在雪地里坐了太久,小苗郎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抽咽着说道:“叔叔,我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小苗郎说着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何况他还只是个小孩子。
仲生心里实在是太自责了,这个小男孩的身世这么复杂,年纪如此小就失去了所有亲人,所以在仲生心里他不是一时脑子发热决定赡养他的。
有些事情,纵然你不喜欢,纵然不是你的责任,但是它来的时候不拒绝不逃避,勇敢的去面对和承担。
这才叫做真正的成熟,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神。
“叔叔,爷爷让我把这个给你——”小苗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仲生。
仲生接过盒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苗家的兴衰败落,都是因为这盒子里的东西,现在几经周折到了自己的手上,谁又能肯定这就是一件幸事呢?
“我们走吧——”
仲生握住小苗郎的手,转过身向山下走去。
下山之前,小苗郎再次回头,向远处的那座小坟包看去。
与此同时,进入龟蛇幻境的苗郎在那座坟包前跪了下来,哭着喊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爷爷!我回来了!回来了——”
人生当苦无妨,良人当归即好。(。)
第二十八章 记忆()
njfs小学。
一个小男孩穿着白色衬衣捏着衣角跟着老师走进了3班,原本喧闹的课堂立即安静了下来,所有学生都把视线集中在了这个低着头的小男孩身上。
很多小女孩开始低头议论起来,因为这个新来的小男孩一脸帅气,在那时候她们的心里,简直就是白马王子一样的存在。
坐在第三排靠着路边的小男孩托着下巴想要看清楚新来男孩的样子,不过新来的那个男孩一直羞涩的低着头,根本没有给别人看清他的机会。
“仲少,他是新来的吗?”坐在仲少右边穿着精致黑色长裙的女孩说道。
“伊一,你快看他,我好像认识他。”仲少摸着下巴说道。
“你说什么呢,他是新生,你怎么会认识他呢?”伊一瞪着大眼睛开口问道。
“你还记得父母带我们聚会的时候吗?那时候有个躲在车里不肯下来的小男孩,我觉得就是他,你想起来没有?”仲少连忙说道。
就在伊一准备回答的时候,张老师却突然走上了讲台,开口说道:“同学们好!”
“老师好!”所有同学齐声回答道。
“今天呢,我们班里来了一位新同学,下面我们请他来自我介绍一下好吗?”张老师站在讲台上用温和的口气说道。
“好——”讲台下面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张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在小男孩面前蹲下来,开口说道:“小锋,你去给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好不好?”
小男孩低着头捏着衣角没有说话,只是往后退了退。
“小锋,听话好不好,你看这么多同学以后都是你的朋友呢,你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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