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厉嘉嘉点点头,笑得心无城府:“也是。”
&nb徐宫尧转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nb厉嘉嘉跟在他身后,像是牛皮糖一样的紧紧黏着。
&nb徐宫尧的腿还不怎么利索,走路的时候还需要用手杖撑着,厉嘉嘉每次想扶又不敢动手,她好像特别羡慕能被徐宫尧握在手里的手杖。
&nb“宁总,你们是来接他出院的吗?”厉嘉嘉看着可安问。
&nb“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nb可安还没有回答,言泽舟就抢答了。
&nb可安看了言泽舟一眼,他朝她使了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nb言泽舟又转头对厉嘉嘉解释:“我们只是来看看他,马上就要走。”
&nb“那太好了,我送你吧。”厉嘉嘉兴奋地扯住了徐宫尧的胳膊。
&nb徐宫尧低头扫了一眼厉嘉嘉的手,下意识地朝可安望过去。
&nb可安正看着他,笑意温和。
&nb他推开了厉嘉嘉的手,但没有拒绝她的提议。
&nb“好。”
&nb“真的吗?”厉嘉嘉顿时如同捡了个大便宜一样,笑得像个小孩子。
&nb可安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明媚的笑脸,忽而想起了某一时刻的自己。
&nb她也曾那样战战兢兢地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指间漏点阳光给她,她都能灿然一整天。那样的喜欢是美好的,也是痛苦。不过幸运的是,那个人此时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她已经彻底地拥有了他。
&nb四个人一起下了楼,徐宫尧上了厉嘉嘉的车。
&nb可安回头看了一眼,厉嘉嘉已经安置好了徐宫尧的行李,她正在倒车,她的车技很好,那日在赛车场上就已经见识过了。
&nb车子绕过来,经过他们的时候,厉嘉嘉朝他们挥挥手,笑着说了句:“再见。”
&nb可安觉得,这一定是个特别爽朗干脆的姑娘。
&nb虽然,她们只见过几面,但是,厉嘉嘉总会给她这样的感觉。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相熟感,她觉得,她们很相像。
&nb至少,在爱情里,她们都是勇敢的。
&nb“徐宫尧那一撞还撞着宝了。”言泽舟说。
&nb“你也觉得是个好姑娘?”
&nb“嗯,挺好。”他也不吝赞美。
&nb“羡慕不?”
&nb“羡慕什么?”
&nb“羡慕他有这么好的姑娘追啊。”可安扬着声调。
&nb“我不是也有。”
&nb“谁啊?”
&nb“你。”
&nb“我什么时候追的你?”可安眨巴着眼睛,黑亮的眸子忽闪忽闪像星星。
&nb言泽舟被她的模样逗笑了。
&nb“好好好,是我追的你。”
&nb“本来就是。”她扬眉:“我都好几次说分手了,可有些人就是死乞白赖非要和我在一起,甩都甩不掉。”
&nb“以后还敢甩吗?”
&nb她无奈地摇摇头:“不甩了,费劲,还没结果。”
&nb言泽舟满意地点头。
&nb“记得你今天说的话。”他握住她的手:“以后,再难都别放开我。”
&nb“那你呢?”
&nb“我什么时候放开过你?”
&nb“我是问你羡不羡慕?”
&nb“我这辈子,有你就足够了。”
&nb她是他的全世界,他永远都不会再去比较,再去羡慕。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小雨初晴()
徐宫尧很少坐女人的车,宁可安是第一个,厉嘉嘉是第二个。
厉嘉嘉的车很特别。
黑色的悍马,又野又猛,气场稍弱的男人都驾驭不了,更别说是女人。
车里的摆设也很另类,别的女人都喜欢的车载香水或是毛绒玩具她一个没有,仪表台上只放着一排神态各异的擎天柱。
徐宫尧随手摘了一个,拿在手里把玩撄。
厉嘉嘉瞟了他一眼:“你也有兴趣?”
“没兴趣。偿”
“没兴趣你看什么?”
“没兴趣连看都不能看了?”
“对于我不感兴趣的,我是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哪怕多看一眼。”
徐宫尧把擎天柱放回去,转脸对着厉嘉嘉。
“那我呢?”
厉嘉嘉笑的干净无暇:“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就是对你有兴趣啊。”
“我看出来了。”徐宫尧平静地说。
“那你呢?你对我有兴趣吗?”厉嘉嘉问得很直白。
“你对我而言就像是这排机器人。”徐宫尧抬手一指,倒也坦诚:“哪怕我有所好奇多看了一眼,但我知道,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厉嘉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沉默了片刻。
“兴趣不是与生俱来的,就像擎天柱对于我而言,一开始也不过只是机器人玩具。可是当我看过它的故事,知道它是那样睿智沉稳又英勇时,我就爱上了它。”她的眸间有星火在跳动,她是在描述自己对擎天柱的感觉,可又好像不仅仅是指擎天柱。
徐宫尧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了解你。”
“有心就有时间。”厉嘉嘉顿了几秒:“或者说,你的心,在别人身上?”
徐宫尧看向车窗外,并没有否认。
厉嘉嘉聪明,顿时了然于心。
“既然这样,那么前段时间是我太鲁莽了我道歉。只要你开口,我以后都不会来打扰你了。”她的语气是洒脱的,神色却是黯淡的。
这些年混迹商场,徐宫尧见识过很多女人,却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车外是大晴天,车里却是阴沉沉的。
“你喜欢的人,是宁总吗?”厉嘉嘉忽然不死心地问。
徐宫尧开了一角车窗,风里夹杂着阳光,但却是冰冷的。
“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我看出来了。”
那日在赛车场上,厉嘉嘉就察觉到了,徐宫尧看向宁可安时,那点目光总带着一种“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温柔。
南广平总说他们虽然是上下属,私底下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宁可安能在宁氏站稳脚跟,全靠徐宫尧的支撑和提点。
厉嘉嘉当时就觉得,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纯洁无暇的男女关系,一个男人愿意倾其全力去帮助一个女人,这中间多多少少一定是参杂了些东西的。那玩意儿不是 只是当时,她不确定。
“今天和宁总站在一起的那个帅哥,是宁总的男朋友吧?”厉嘉嘉又问。
徐宫尧还是没有回答。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我看出来了。”
徐宫尧忽而笑了。
“既然你什么都看出来了,怎么还问东问西?”
“因为我好奇啊。”
“你真是诚实。”
“是不是发现我的优点了?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她一扫脸上的阴霾,笑嘻嘻的。
“每个人都有优点,发现别人的优点和喜欢是两码事。”
“那宁总呢?”厉嘉嘉眨巴着眼,“你是怎么喜欢她的?”
窗外的景在眼前无声的掠过。
徐宫尧耳边只剩下厉嘉嘉清亮的声音,一遍遍回响。
那宁可安呢?他是怎么喜欢她的?
他也不知道。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不过只是宁氏的一个司机。他经常奉命去接送可安,可安大概是他见过最没有架子最有礼貌的千金小姐。
每次上车时,她都会打招呼,下车前,她会说谢谢,会说再见,在她眼里,好像并没有尊卑之分,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被尊重的。
她出国那天,也是他送的。那天,她闭着眼睛睡了一路,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夸他车技好,他玩笑说:“那等宁小姐回来,可以把我调职去做你的司机。”
她眉间的光忽而就暗下去了,她说:“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走,可我没有办法。”
一点都不想走。
她在最后的关头,选择向他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外人道出了心声,徐宫尧只觉得自己很心疼她。
可他并没有能留住她的能力。
那日飞机起飞之后,他就把车停在机场外的马路上,静静地看着天空出神。
那时候,他顶多只是对这个女孩子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
好感称不上爱。
分别也只是怆然。
五年的时光,足以消磨一切。
而五年里,他一刻不停的往上爬,根本无暇去想其他。
宁可安回来的时候,宁氏正是风雨飘摇,动荡不安的时候。宁稼孟和宁子季为了争权夺势,各自招兵买马,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都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可他很清楚,一旦站队,就无可避免的树敌,就代表自己加入了战争。
可他一点都不想将自己辛苦得来的一切变为这些人赌注的筹码。
在这一片乱象里,他只想自保。
是的,他原是想自保的,可后来,却只想保她。
宁可安似有千斤顶,撬开了他滴水不漏的心。
每次她自嘲是傀儡,每次她被人玩弄于股掌,每次看她强颜欢笑……他心底的壁垒都在瓦解。
而宁可安真正撼动他的,是在如此绝望无助的境地,她还依旧保持着善良真诚的初心。
徐宫尧知道,她和宁稼孟宁子季绝对不是同一类人。
他开始想要助她一臂之力,他开始被她一点点拉进她的阵营,直到最后,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甘愿为她付出一切。
他爱上她了,爱上了那个机灵,勇敢,美好的宁可安。
这份爱来得自然而然,来得潜移默化。
等他发现时,早已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可他明白,对于宁可安而言,他的角色更像是她的兄长。
她依赖他,信赖他,但绝对不会爱上他。
“徐宫尧。”厉嘉嘉见他长久沉默,忍不住开口叫了他一声。
徐宫尧回神,勾唇而笑。
但这笑容,却莫名苦涩。
“既然宁总有她的心上人,那么就算你再爱她,那也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厉嘉嘉轻声地说。
轻声轻气这不是她说话的风格,可她这一刻,却不敢太大声,她怕会惊扰了徐宫尧心头的伤痕。
“我知道。”徐宫尧点头,“可爱至于我,并不仅仅是拥有。”
厉嘉嘉不解:“除了拥有,还能有什么其他方式来诠释?”
“守护。”
“你想默默守护她一辈子也不打算告诉她你爱着她?”
“从不打算。”
“为什么?”厉嘉嘉一点都不懂徐宫尧爱人的方式。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爱一个人才是正确的。
“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心有所爱,我何必徒劳。我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心意只会让她觉得难受,而她难受,我也不会好受。”
厉嘉嘉听着,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心酸。
“你不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自己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爱努力。”
徐宫尧摇头,很坚定。
“我一直都在努力爱她,不让她知道,这也是一种努力。”
厉嘉嘉哽了一下喉,一时间千言万语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吼出一句:“徐宫尧,你怎么这么蠢?”
徐宫尧的目光放的很远,远到他眼底的深情都在一点点变淡。
“爱,本来就不是一件需要聪明的事情。”
厉嘉嘉的手在方向盘上跳动着,她的眼底渐渐重燃起火苗。
“是的,爱的确不是一件需要聪明的事情,可我就是见不得你这样蠢下去。”
“你想干什么?”
“我想救你。”
第一百五十章 小雨初晴10()
徐宫尧手里的笔打了个转儿。莫名又想起昨天,那个女人温柔又坚定地对他说:“我想救你。”
助理推门进来,见他倚在桌沿走神,叫了他一声。
徐宫尧回头。
“言总开完会回来了。”
“我知道了。”
徐宫尧拿了手杖出去,他一推门就看到言泽舟和可安站在走廊里,乔山也在偿。
言泽舟见他出来,对他歪了一下头,示意他去他办公室说。
徐宫尧点头。
言泽舟现在的办公室是宁容成之前用的那间,重新装潢了一下,新气十足,半点看不出往日痕迹。
“坐。”可安指了指他的手杖,“你脚还没好,不能久站。”
徐宫尧笑了一下,顺意坐进沙发里。
言泽舟和乔山也走过来,四个人一人一边,面对着面。
“今天第一天回来上班感觉怎么样?”言泽舟问。
“像把生锈了的刀,钝得很。”徐宫尧答着,转念又道:“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宁稼孟那里好像很太平。”
“言总敲山震虎,狠狠地给了他点颜色。他就算有心掀起风浪,也没有了这个胆量。”乔山说。
徐宫尧听得出来,乔山对于言泽舟这个新的掌权人是有好感的。事实上,言泽舟在整个公司的口碑都不错。就今天一天,他已经听了不少夸赞言泽舟的话,而这些赞美,大多数都来自董事会。
要同时在这些老家伙嘴里听到好话,那可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尤其,言泽舟还是个半路转行的新手。
“宁稼孟知道宁氏这杯羹他自己分不到了,现在正在积极的筹措资金,我估计,他是想自立门户。”言泽舟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徐宫尧。
徐宫尧翻看了几页。
这些,都是宁稼孟最近的资金动向。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要提防他走宁子季的后路。”可安说。
徐宫尧摇头。
“他要真的能走宁子季的后路,那对我们来说反倒是好事。但宁稼孟比起宁子季道行可高深的许多。宁子季是有勇无谋的人,宁稼孟却是老奸巨猾,难会露出尾巴来给我们踩。”
可安点点头,徐宫尧分析的很有道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徐宫尧看了言泽舟一眼,说:“以静制动。”
可安不解,但这两个男人眉来眼去间却好像已经心意相通。
“常在河边走,难有不湿鞋。像宁稼孟这样充满野心和欲甘心只在宁氏装乖猫,他很快又会有其他动作。而这次,我们必须要抓准时机,攻其要害,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乔山不住地点头。
徐宫尧对言泽舟竖了一下大拇指。
“我很高兴,看到言总身上还留有言检的风采。”
言泽舟笑了:“树长得再高,根永远在那里。”
正说着话,办公桌上忽而传来了手机铃声。
是言泽舟的手机在响。
他说了句抱歉,就站起来去接电话。
那头的人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他回答说:“你先帮我看着,我马上过来。”
可安直觉发生了什么,她站起来,看向言泽舟。
言泽舟走过来,伸手按着她的肩膀,一边安抚似的轻捏了两下,一边对大家说:“你们聊,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
?
言泽舟出了宁氏,径直去了海城小学。
罗东生的车就停在小学对面的马路上,白色的车身上,蓝色的“检察”二字格外明亮。言泽舟看着,只觉得怆然又亲切。
他停好了自己的车,快步走过去,上了罗东生的副驾。
车里不止罗东生,后座上还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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