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拿起他放在沙发上的白t,朝他走过去。
言泽舟立在原地,见她过来,他就不动了。
狭长的走廊,灯光微亮,可安见他头发上还坠着水珠。
言泽舟想伸手去接她手里的白t,她一躲,躲开了。
“还没擦干呢。”她提醒他。
“没事。”
“怎么没事,会着凉的。”她说罢,直接伸手抽走了他脖子里的毛巾,又上前一点:“来,我来给你擦擦。”
言泽舟往后退了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你想干什么?”他的目光黑漆漆的,带着警戒。
“我没想干什么啊。”可安冲他嬉皮笑脸地眨了眨眼:“还是,你想让我干点什么?”
言泽舟没好气地把她手里的t恤抽走了。
他先把两条胳膊塞进了袖子,扬手一套,脑袋顶进了领口,他一边越过可安一边将衣摆往下拨。
可安这才看到,他的背上,有很多伤疤。虽然不知道他以前具体是干什么的,但她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她立马转身跟上他。
“你的背上,怎么回事?”
“没事。”他走到沙发处,拿起凉好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我都看到了。”她走近他,又问:“都是以前受的伤吗?”
“嗯。”
“让我看看清楚。”
她说着,就伸手去掀他的t恤。
言泽舟想制止,但她的手极快。腰上一凉,他的皮肤又暴露在了空气里。
可安低着头,凑过去。那些疤痕,大大小小,深深浅浅,全都是这个男人的勋章。她心疼,但又觉得骄傲。
言泽舟想推开她,但看到她脸上的表情虔诚又认真,忽然就不忍心打断她,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她看个遍。
他的纵容,让可安得寸进尺。
“这是新伤吧?”她悄悄地将他的衣摆撩地更宽阔,手大胆地探过去。
言泽舟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
“到底是看还是摸?”
“又想看又想摸。”她很坦白。
“摸出事来算谁的?”
“算我的。”她答。
“你确定?”他凛着脸逼过来,提醒她:“这里是我的地盘,到时候没人能救你。”
“我不需要别人来救,能救我的只有你。”她直勾勾地看着他。
言泽舟走了走神,可安趁机伸手,覆上了他腰上的那一条疤。
她的手心很凉,而言泽舟的皮肤很热。她明显感觉到,言泽舟僵了一下。但她没有停下来,又不安分的去摸另一条。
“哪一条疤,差点要了你的命?”她轻声地问,也慢慢地在他身上找。
言泽舟没有回答她。
“梁多丽说,你欠着她一条命。”可安哼了一声:“瞧你这一身的伤,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欠了多少条命在别的女人手里头。”
“两个。”他开口,声音沉沉的。
“哪两个?”
“一个是她,一个是你。”
“那如果我们两个都要你,你打算怎么还啊?”
他的目光转过来,落在她的身上,无声无息,却又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命归命,情归情。”他说。
第七十四章 竹外桃花14()
灯光挤在他俩中间,像一张无形的网。
他们彼此看着,暧昧又刻骨铭心。
可安觉得,自己会在他坚定的眼神里化成一滩水。
“我救你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拿你的命来换你的情。”
“我知道。”他拂了一下短而分明的发。
“你不知道。”可安笑了,她按着他的胳膊,踮脚用自己的脸颊去蹭他的下巴,“我救你的时候,可是想着找一个月黑风高的夜,让你肉偿。偿”
他的下巴上有胡茬,硬地扎人。
但她不在乎,这样微小的疼痛,能证明这不是梦。
“肉偿?”言泽舟黑眸闪着清光。
“你觉得怎么样?”她的手指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游走,像是在临摹他的肌理,勾勒他的曲线。
言泽舟的眸子越来越暗。
“我觉得不错。”
他毫无预兆地一把将她抱起,抛进沙发里。
可安猝不及防,还未来得惊讶就已经倒在了沙发上。言泽舟下手快准狠,似乎并没有拿她当女人。但可安又觉得,自己如果不是女人,会更惨。
柔软的抱枕被她撞飞了几个,她侧眸,看到言泽舟过来,半撑半跪的曲了一条长腿搭在沙发的边沿。
他的手按着自己的浴巾,摆出一副随时可以为她松开的姿态。
“现在要?”
“要就要!”
可安不想服输,她翘起身子,转手勾住了他精窄的腰。
言泽舟要推她,她却凑过去,吻了吻他腰上的那个疤。
他的皮肤很烫,带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她的唇往后一挪,又吻上了他另一个疤……
“可安。”光亮里一声模糊的呢喃。
她停下来,仰起头看着他。
“你叫我什么?”
她的目光简单宁静,像是深林里的一头小鹿。
他的目光也很宁静,但这宁静却是为了掩饰他心头的暴风雨。
“宁可安。你要玩死我是不是?”
言泽舟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压倒在沙发上。他的大掌,推进了她的宽敞外衣,接着,是紧致的内衣……
这一瞬间,他指腹的粗糙和她胸口的柔软,完美贴合。
他们,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却觉得,什么都已经做了。
“真的要?”言泽舟最后确认。
除了他的手,到目前为止,他身体的其他部位,还算安分。
“我……”可安支吾了一下。
言泽舟收手,快速从她身上退开。
“我就知道,你是雷声大雨点小。”
“什么小?”可安昏昏糊糊的,没听清他的话。
“什么都小。”他拿了杯子,转身去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喂!你别胡说!”可安坐起来,整了整被他揉乱的衣服,追过去:“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你不能伤害我的自尊。”
言泽舟不理她,仰头将一杯凉水一饮而尽。
可安盯着他线条流畅的脖子和有力的喉结,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支吾太窝囊。
“你有这么渴吗?大晚上喝这么多凉水伤胃。”她提醒着。
“你觉得我是渴?”他随手撂下杯子,杯底磕打着玻璃,“嘭”的一声,“你觉得我不知道伤胃?”
可安脸红得像是染了胭脂。
“我刚才,只是没有准备好。”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要不,我们重来?”
“……”
言泽舟又“呼呼”灌了两杯水。
可安看不下去了,在他倒第三杯的时候,拦了下来,自己喝掉了。
她身上的燥热,也被压下去了些。
“说吧,过来到底有什么事?”言泽舟走到沙发边,捡起刚才掉落的抱枕。
可安定了定心神,把遇到田晓涵的事情从头到尾和他说了一遍。
“所以,你要我陪你去参加同学会?”
“可以吗?”
“不可以。”他一口拒绝。
“为什么?我都和他们说好了。”可安不依不饶地缠过去,绕住他的胳膊:“大不了我不让你肉偿了,你帮我这一次,我们一笔勾销。”
言泽舟气定神闲地坐进沙发里。
“可我并不打算和你一笔勾销。”
“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接受了你肉偿的提议,并不打算再改。”
“……”
禽兽啊禽兽。
可安想了想,挨过去和他坐到一起。
“好,我们先跳开这件事。”她停了几秒,又问:“你还记得吗?你不止欠我一条命,你还欠我一天的约会权。”
言泽舟脸一沉。
“那是你没来。”
“你不是也没去吗?”可安眨了眨眼,“在子目山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没去的。”
言泽舟别开了头,没出声。
“我们这次一起去吧。”
她忽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脸,让他看着她。
“五年前,我好不容易有了能够靠近你的机会,你一定不知道,丢掉它,我有多舍不得。”
他的目光原本清凌凌的,这会儿,隐约有了温度。
“不管虚荣也好,贪心也罢,我真的很希望你是属于我的。哪怕,只有一天。”
客厅里的灯自动调到了节电模式,光影明灭间,她眸间的晶亮反而更明显了。
言泽舟抬手一揽,将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
可安猝不及防地跌坐下来,下意识地攀住了他的脖子。
言泽舟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轻一压,就将她的唇推向了自己。
昏暗的灯光下,他强势又忘情的挑开她的唇。
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可安抵在他坚硬的胸口,感觉到他霸道的攻占。她也试着开始回应他,热烈的,纠缠的去深吻着他。
可安刚刚抓到一点感觉,言泽舟忽然松开了她。
抽离的空虚比相拥的亲密更噬人。
但言泽舟依然游刃有余的样子。
“什么时候?”他问。
“嗯?”
“你的同学会。”
“下周三。”
“好。”
“好是什么意思?”可安不可置信地晃了晃他的脖子:“你答应了?”
“嗯。”
“嗯又是什么意思?”
“我答应了的意思。”
“耶!”
她兀自笑起来,没看到,光灭时,他也在微笑。
?
可安周三原本有工作的,但是为了参加同学会,她热热闹闹地给自己换了休。
“这次又是去哪儿?”徐宫尧沉静地接过她的换休单,扫了一眼。
“大学同学会。”可安笑着,把桌上的资料都收拾了一下,也递给徐宫尧:“这些都是我签过字的。你再看看,没问题的话,拿给他们吧。”
徐宫尧点了点头,但没有马上离开。
“还有事吗?”
“宁总,最近董事会那边动静比较大,你这样隔三差五的离开岗位,会给他们钻到空子的。”他想了许久,还是开口提醒她。
“我知道。”可安放下手里的东西,绕过了办公桌,走到徐宫尧的面前:“董事会的那群人,他们每天想着怎么架空我,反过身来又要约束我。与其坐在这个总裁办公室里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不顺他们的意,惹他们不痛快。他们不痛快了,我才痛快。”
明明在说着不公的事,但她眼里神采飞扬的,让人看不到半点阴霾。
徐宫尧感受到她的情绪,知道她即将要去做的,是一件能让她开心的事情。
他忽然觉得,只要她开心,什么都不重要了。
“徐特助。”可安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宫尧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她白皙的小手上。
刚才那一下,很有力。
“我是个不争的人。我知道,你很有想法,跟着我这样的人,其实是委屈了你埋没了你。”
“没有。”他摇摇头:“在其位谋其职,宁总不争,我也不争。没有委屈也没有埋没。”
“你不用安慰我。”可安笑了。
徐宫尧却没有笑。
他们之间,头一次有了这样怪异的气氛。
说不上沉重,但也绝不是轻松。好像带着等级在交谈,又好像只是朋友间敞开了心扉。
“不过,你也快熬出头了。”可安的眸光一跳:“你也听到医生说的,我哥他快醒了。”
“是,宁副总一定会醒的。”
“对,只要我哥醒了,我不用在这里受这份罪,你也不用了。”
徐宫尧看着她,再次沉默。
可安又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这次,却极为轻松。
“我一定会告诉我哥,这段时间你有多照顾我。他会报答你的,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第七十五章 竹外桃花15【5000+】()
徐宫尧黑亮的眼里涌出了些许的笑意,像是雨后初晴的太阳光,微弱,但明媚。
“都是我应该做的。”他说。
“以后我不来公司了,你可别太想我啊。”她笑。
徐宫尧没有答话撄。
他会的。
不用等到以后,哪怕是现在,他看不到她,都会想念,很想念。
?
之大的初夏,向来以成荫的绿景和女同学们飞扬的短裙相映成趣偿。
可安站在一望无际的大操场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回头去找言泽舟。
言泽舟正背对着她,他的视线远远地定在隔壁警大的西南角。那里,是迎风招展的红旗。
他的背影挺拔,又带着几分庄重,好像顶在了这天与地之间。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又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背着很沉的使命感。
“等下也去警大转转吧。”可安走过去,立在他的身旁。
他转过身来。
“不用了,是你的同学会。”
可安抬肘撞了撞他:“咱俩之间还分什么你我啊。”
他神情缓和,微微有了笑意。
“走吧。”
晓涵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号召力就挺强的。这会儿怀着孕,功力又增加了几分。大家体恤孕妇组织个活动不容易,竟没有一个缺席。
宽阔的阶梯教室里,一排排全都坐满了。多数人都带着家眷,可安也算。
讲台上,当年的任课老师正温情脉脉地回忆着当年的点滴,时不时引来一阵大笑或者一阵沉默。
可安凑过去,趁言泽舟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挽住了他的胳膊,轻声说:“当年我经常逃程老师的课去看你们训练。”
“什么课?”
“马哲课。”
他看她一眼,顺势摘掉了她的手:“难怪你思想不好。”
可安正欲反驳,讲台上的程老师忽然点了她的名。
“听说今天,宁可安同学也来了。”程老师扫了一眼,无奈人多,他并没有看到她。
可安主动站起来。
“是的程老师,我也来了。”
程老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的头顶正好有一盏灯,清亮的光罩在她的身上,朝气蓬勃,一如当年。
“那时候就属你让我头疼,一到周五,准逃我的课,逮都逮不住你。”
大家都笑起来。
可安有点不好意思。
“我就纳了闷了,你到底是看我有多不顺眼。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你不是看我不顺眼,是看隔壁的警大的男生太顺眼了。”
这下,连可安自己都笑了。
“话说你当年追得那么费劲,到底追到没有?”程老师满脸好奇,没有一丁点的恶意。
可安低头看了言泽舟一眼,所有人都在回头看着他。
他忽然站起来,一点一点的高出她的视线,抢走了她的光源。
“报告老师,追到了。”他说话的时候,揽住了可安的肩。
教室里的女生们都发出一阵羡慕的唏嘘。
可安扭头,看着言泽舟棱角分明的侧颜,恍惚间想起那年,他从排列整齐的队伍里跨出来,高声报告教官,说她是他的桃花债时那坚定的样子。
时光匆匆忙忙,蓦然间回首,却在这一刻,巧妙的重叠。
程老师立在讲台上,半是欣慰半是打趣地道:“这个故事充分说明了,有志者,事竟成。”
大家莫名其妙地开始鼓掌。
可安得意洋洋地靠到言泽舟手边。
“我好像变得很励志。大家都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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