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梨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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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梨花落-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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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观生灭与无常,但逐轮回向死亡,

绝顶聪明矜世智,叹他于此总茫茫。

山头野马性难驯,机陷犹堪制彼身,

自叹神通空具足,不能调伏枕边人。

欲倚绿窗伴卿卿,颇悔今生误道行。

有心持钵丛林去,又负美人一片情。

静坐修观法眼开,祈求三宝降灵台,

观中诸圣何曾见?不请情人却自来。

入山投谒得道僧,求教上师说因明。

争奈相思无拘检,意马心猿到卿卿。

自恐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怕误倾城,

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沁色很喜欢的一首诗,特别是:‘自恐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怕误倾城,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仓央嘉措的故事被西藏人民传颂,虽然身为活佛,职责在于传教佛经,普度世人。但是仓央嘉措对于情也是不能自拔,是佛教中难得一见的痴情男子。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三十七章 何如当初莫相识

第三十七章何如当初莫相识

比起林未有,阮凝心很受太子宠爱,我与太子之间谁亦没有跨出那一步,由着伤口溃烂,也不愿去弥补。我始终介怀林未有一事,若非他为了一句‘庸人自扰’林未有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与林未有时常走动,倒是阮凝心自册封大礼那日之后,除每日必行的请安之外,我们之间再没任何交集,她的神情依然高傲不羁,着装甚是高贵华丽,常将我这个名正言顺的正妃掩盖。也罢,我本身无意与她相争,只是她对我始终有种无法消除的敌意,无论是刻意的避让,还是没有掩饰的眼神里,都可深深感觉到她内心的不甘,似对于我,恨之入骨那般。

我今日起得早,太子两位侧妃虽分置了宫殿,但宫人婢女却还未拨去,此事我作为正妃亦要亲自过问。绾儿本想为我穿上嫣红的正妃宫装,我嫌太过繁琐,依旧挑选了素净的青碧色襦裙,绾儿这丫头便在一旁念叨了起来:“太子妃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倒让别人占了便宜。瞧宫里那些人说得多难听,奴婢替您委屈。”

我转身刮了一下绾儿的鼻梁,打趣儿地说道:“本宫的好绾儿!随别人去嚼舌根吧,不必在意。”

绾儿笑开了欢颜,为我挽好头髻,不忘妙赞几句。我装扮好之后,便坐了玉辇去林未有的寝宫。她与阮凝心,直接安排在了原先肖妃和秦妃的宫殿,这样不仅省去了皇室的开支亦算合理合宜。

三年了,我再未踏入过曾经肖妃的宫殿,今日在此,却感物是人非。当年迎寒而开的寒梅已悄然凋落,院内闻不到那一丝安神宁气的熏香,一步步走入殿内,处处都是陌生的景致,肖妃,已是过往云烟,随风飘散。

林未有步履轻盈地走出内室,作礼相迎,脸上仍是波澜不惊、神色淡然。我对身后的绾儿说道:“去把拨给侧妃娘娘的奴才带上来,让娘娘挑选。”

我牵过林未有的手,吩咐一旁伺候的婢女斟茶,悠然拿起一块杏仁酥轻咬一口,杏香溢满唇齿之间。“今日给你带来一些供你使唤的奴才,你放宽了心选个如意的。”

林未有点点头,髻上的步摇珠子就跟着叮当脆响,腕上的玉钏磕碰到瓷杯,发出的声响却并不刺耳,反而自有音律一般。

“太子妃说好既是好,未有无异。”她抬袖为我倒茶,举止恭敬不失礼仪,看来是慢慢在向命运臣服了。

片刻后,绾儿带着一干奴才奴婢走入殿内,众人齐齐下跪,共呼道:“参见太子妃,侧妃娘娘。”

我未抬头,轻点了头,绾儿即叫他们起。众人开始挨个报名,林未有痴看着手里的瓷杯,道不出一丝情愫。

“奴婢沧海、奴婢遗珠,给太子妃、侧妃请安。”两个小婢女都是稚嫩地女童,看着极是讨喜,且名字取得好,沧海遗珠,虽是奴婢但从赐名上可以看出,取名人对她们两个小人儿的怜爱。

“妹妹,这两个小丫头,本宫看着还不错,若是嫌日子闷,有她们俩逗趣也能打发闲日。”我招手把沧海遗珠唤到林未有跟前,林未有侧脸看了看,点头应允道:“模样倒是水灵,留着吧。”

“奴才萧恪之给太子妃、侧妃请安。”

‘哐啷’一声玉碎落地的惊天声响,砸满了整个内殿。我惊愕地看向林未有,她眼里已满是禽不住的泪水,一滴滴极力奔涌而出。目光一丝不差地落在殿前跪着的奴才身上,那眼里蕴含的伤、蕴含的情,竟让我有一丝触动,不知为何而心伤,萧恪之,是谁?

殿内的宫人面面相觑,我唯恐有闲言碎语,即刻遣退了殿内所有人,连带着绾儿一并遣了出去,只留那萧恪之一人。

我平静地坐在软榻上,亦不说一句,萧恪之和林未有两两相望,那眼里的流露的情愫,为何我觉得如此熟悉,如此像我与裴煜?

“为什么?”林未有难掩哭腔,声音已明显细弱呜咽。

“只愿在你身边,不问缘由。”萧恪之颚首抬头,我终于将他看清,剑眉之下如幽幽碧波般的明眸,似那春日的静湖之水,温和且明朗,带着一丝潇洒不羁。这样的人,是应该在茵茵草原之上策马奔腾,是应该在江南秋色之地抚琴奏乐。

“这不值得!这不值得!恪之……恪之……我不能毁了你啊!”

林未有似乎已然忘记她现在的身份,一个奴才,一个主子。她摇摇晃晃地起身,走进萧恪之,脚踩在分碎的瓷片上,她亦无感无觉,只是痴望着萧恪之,泪水如洪潮般奔泻。脚下已隐约渗出殷血,染红了林未有的群裾,绽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我没有拉住她,此刻若换做是我,谁亦拉不住我,就如我当初在雨夜义无反顾的奔向裴煜那般。不需要想后果,不需要想结局,只想此时此刻,仅此二人,天荒地老。

萧恪之抬眼看向我,眼里尽是怀疑,我却对他坦然一笑,我不能给他二人独处的机会,做到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传出去至少殿内还有我这个正妃在此,若然仅剩他二人,林未有的命运就岌岌可危了。

“恪之……我可以求太子妃放你出去!你走吧,你走好不好?找个好女子,娶妻生子,过寻常家的日子,别再执着于我了!”林未有与萧恪之紧紧相拥在一起,天地间似乎就他二人,我亦成了空气一般。

只是,娶妻生子?萧恪之此时已是阉人,已是净身后的宫人,还有哪家姑娘愿嫁给他,更谈何生子。若然他不这样做,他怎能进得了守卫森严的皇宫,怎能时时刻刻伴于林未有左右,这是一步烂棋,却也是唯一一步可行之棋。

萧恪之没有回答,其实,亦无须回答,答案早就给出。仅这一句,只愿在她身边,不问缘由。

无论怎样,我却知道,我终将是那个亲手斩断梦丝的人,我不能让萧恪之呆在林未有身边,这是一个随时会被揭发的秘密。在她身边不是保护她,是更快一步将她推向死亡。宫内人心险恶,难保不定林未有这里有几个探子,我没有那本事可以一个个帮她清除,唯一稳妥保险的方法,亦只有分开他二人,这才是万全之策。

我故意将杯盖打翻,不带任何喜怒亦不看他们,说道:“萧恪之,你若真想护她平安,就离开她。”

林未有下意识地抓紧萧恪之的手,惊恐不定地看着我,萧恪之凝眉不语,握住林未有的手却渐渐松开。我心中划出一丝欣慰,萧恪之比我想象中聪明,权衡利弊,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会离开她!即已进来,就未曾想过出去!”萧恪之复又坚定地看了一眼林未有,似在许下生死同路的誓言。

我心中气他,才想着他聪明,此时又是榆木脑袋,竟不懂我话中之意。我无奈叹了口气,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林未有,你真是给本宫出了个大难题!如此,萧恪之你则跟着本宫罢,这是最后的退让,你若不依,就再由不得你选!”我愤然起身,与他二人对视,眼里尽是不容置疑。

林未有抬头看了眼萧恪之,再是舍不得亦要保命,若然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相思情爱?她踏步走向我,唇边淡淡浮出一抹笑意,走至我跟前,正规正矩地给我下跪行了大礼,重重地磕了头,大叹道:“多谢太子妃!”

我挥了挥袖,亦不回答,自行饶过林未有走出大殿,身后紧跟着脚步声,萧恪之终还是跟来了,不枉我费尽心思保他二人。

一路走回寝宫,我都不愿再开口,绾儿疑惑地看着我复又看向萧恪之,定是想问,明明是给侧妃选奴才,怎么我自己倒带回了一个。

萧恪之站在殿外,我走入内室,宫人不可跟着入内,绾儿服侍我更衣褪妆,终是没能忍住问道:“太子妃,那奴才是谁?”

我内里的怒气还未消,绾儿刚好触及气头,我叱喝道:“本宫的事还由着你管么!出去!”绾儿悻悻而去,我伸手拔掉头上的珠钗,零零散散地取下一通饰物,这才将一头青丝毫无累赘地映入镜中。

我换了身更为素净地月牙白衫子,步出内室。萧恪之站在殿槛处,低埋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残阳余晖印上他的侧脸,苍白无色,更似落霞晚昏时的那一汪碧青湖水。

我走进他身边,想把眼前这个迷蒙俊朗的男子看透,是怎样一份坚定的决心,竟让他放弃自身,甘愿为奴。此情此意,我不能说是不钦佩,不赞赏的,誓山盟海,谁亦说得出,真正能做到的,能有几人?

“你带不走她的。”我平静地对他说道,不管他有没有此孽想,我不能看着他与林未有跨入火坑亦不救,我知道只要他一句话,林未有定会随他生、陪他死。

他抬头对我怅然浅笑,笑意中夹杂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无奈:“心里有她,何须远走?此生此世,至死靡它。”

好一个‘至死靡它’忠贞不移,这样一个男子,说出这番绝世誓言,我竟也有一丝撼动,林未有与他,虽不得天长地久,但真正的地老天荒,早已为他们二人而存在。

我缓缓退进内室,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一行不知悲喜的泪水,心中的那抹悠然白影,沁入整个身心。我没有林未有的勇气,我有太多太多无法舍弃的情谊,我清楚的知道,我不可能做到如此,若然有一日,裴煜愿带我远走高飞,也许,我会选择停留。我终是在一步步地放弃他,眼睁睁地看他走远,我却无能为力。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三十八章 他生莫作有情痴

第三十八章他生莫作有情痴

人这一生,无非就是四字,悲、欢、离、合。不知该说林未有和萧恪之是有幸还是不幸,本已注定无缘,此生不见,难得萧恪之愿弃身追随。然,本应双宿双栖,终久相依,奈何天不随人意,只能相望,不可相守。

我本意如她心愿,怎奈一句无心之语,竟成了让她困死皇宫的罪魁祸首。我此时才恍然醒悟,我真真做了庸人,我真真自扰了一番。凡事皆是我在作茧自缚,自食其果,若有因,必有果,这是不变的世间循环,就如我手上的罪孽增一重,心就崩塌一瞬,终有一日,再没有完整的躯壳,没有完整的自己,就该是下得地狱,永不轮回。

几日未见,太子终又跨进我的寝宫,我起身相迎,他却怔怔地站在芍药花海,目光柔和似春水,淌过之处皆被柔化,明眸似星辰一般光亮,触及一瞬,既感震撼。

“臣妾参加殿下。”我很久未向他行礼了,只因他曾允诺。今日突地屈膝恭迎,他惊愕地看着我,我却不敢看他,我只是不知该用何种情绪来面对他,似乎不悲不喜最为合适。

他慢慢走进我,我甚至已能看见他紧咬地下唇,紧握地双拳,在隐忍什么,终是爆发么?彼此之间咫尺距离,感觉他均匀有致地呼吸扫过我的脸颊,感觉他的唇徒然落下,柔软似那朵久违的云彩,拂过温柔,拂过思念。唇齿之间的触碰,灵舌之间的纠缠,从未如此索求,要的不过是一丝安慰。仿若一滴春雨落入净水之中,轻吻游离在娇艳绵绵地唇瓣之上,揽上我的腰际,弯身将我打横抱起,一路走进充满欲情的内室。我依躺在他的胸口,那炽热融化冰冷,那温情融化冷漠。幔纱渐渐滑下,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急促地呼吸,都透视着他的欲望,只是,想要我而已。

衣纱尽褪,仿若白玉地肌肤毫无遮掩,我与他赤裸相对,凝视痴望,有一滴泪顺延着眼角潸然而下,因何而落泪,伤情为何,都已道不明。他的唇游离在每一寸需要灌溉地凝脂上,滑过玉颈的挑逗,滑过锁骨的妖艳,滑过酥胸上柔弱的突起,我轻轻呻吟,情不自禁地拂上他坚实的后背,指甲深嵌进黝黑的肤肉里,他在发泄,而我在承受。当他进入我身体时,我甚至已能感受他轻微的颤动,继而又似**般来袭,撕裂肉感的疼痛夹杂着律动地快感,一并将我吞噬在情欲之中。

耳边传来他急促地喘气声,我仅有的呻吟在此声之下,亦被掩埋至无声。皓齿轻咬住我的耳垂,舌尖不忘尽情挑逗,身下的动作不停,痛感已然被酥软快慰占据,我紧闭着双眸,朱唇轻启,幽幽一声:“殿下……”他喘着粗气,紧捏住我的双肩,却是厉声一句回我:“叫我廷曦!世上仅你庄子夫一人可如此唤我!不是殿下,不是太子,是你庄子夫独有的陈廷曦!”一声闷哼,似要将我融入他的身体一般,下身突感一股灼热蔓延,双腿内侧酥麻无力。我恍然睁眼,他瘫在我的怀里,终是释然。

我的指尖在他黝黑地臂膀上轻盈滑动,指甲所到处,皆是一道道无感无痛地红印。廷曦,陈廷曦,他的名讳,除皇上皇后外无人敢直呼。我心下已不知是喜还是忧,这到底是荣极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加重我对他的愧疚?

我轻唤:“廷曦……廷曦……”原来叫出口,是这般令人臣服心醉。

“无人可逾越你的重要,无人可代替你对于我的意义,所以陈廷曦这个人,是你的,只是你的。”他吻上我额间的那颗红痣,舌尖不经意触碰,不知这红痣可有淌出一滴殷血,就像流出的一行血泪那般。

痣上的湿润还未褪尽,他忽然重叹一口气,侧身将我的头按压在他的胸口,听他跳动有律的心跳,那深藏的愧意,又化作泪水涌上眼眸,将视线侵染模糊。“子夫,你……是我的吗?”

我是他的么?我是谁的?若真是他的,为何心中的那抹白影从不曾离去?若不是他的,为何我心疼到玉碎,为何我选择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裴煜,廷曦,我命中的劫,无论是谁,我都逃不掉,躲不开,一人得我心,一人得我身。

我没有回答,我做不到欺骗,亦做不到诚实,欠下的情,从未想过有一日能还得清。所以,注定我亏欠他们,也许唯有待到来世往生,喝下那碗孟婆汤,走过那段奈何桥,凡尘记忆,往事随风都飘散陨落在某处,落地开花,结出情果,尝下爱恨别离。

“不愿说就不必说,我可用一生去等你的答案,我始终站在这里,等你回眸。”更紧的拥住我的身,我的泪滴落在他的心口,似乎都渗进去,与心融合。

他何时离开的,我不知,榻上还有未消的余温,那股熟悉地香气还未散去。绾儿撩起珠帘,走入内室,为我梳洗更衣,我侧头看了看昨夜欢愉过后地印记,脸颊一阵绯红炽热。

我换了身干净地中衣,坐在镜前,绾儿正为我上妆挽髻,痴痴地望着铜镜里这张绝世容颜,我伸手拂上脸颊,十七年了,昭阳美人已挣脱了娇嫩稚气,焕发成为成熟妩媚的女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似乎都绝美无二,只是,我却感陌生至极。红颜未老恩先断,怕只怕真应验了这句,若然有一日,恩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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