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守义太狠了!
幸好当时诚厚的荀彧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说道,“田别驾远道而来,不如先稍作歇息,出兵救援也不是一两日的事……”
于是田丰黑着脸,对着江哲几人一拱手,直接退出了刺史府。
“一万啊,守义当真有些……”便是此前与田丰很不对眼的程昱,现在稍稍也有些怜悯他。一万战马,天下只有幽州刺史公孙瓒可以勉强凑出来。哦,还有新任凉州刺史马腾……
“这该死的江哲!这该死的江守义!”来到驿站住下的田丰大失常态,一个劲的咒骂江哲,不禁令身边的随从既诧异又惊讶。
“万匹战马?亏此人说得出口!”田丰怒得额头青筋迸出,握紧拳头狠狠砸着面前的桌案。
别说一万战马,就连三千之数都让田丰心痛不已,只要用兵得法,一名骑兵就能顶十名步兵啊!
“那江守义以为战马是什么?他可知训练一批战马是何等的困难?他以为是养猪?”
“大……大人,喝茶、消消气……”随从赶紧给田丰倒了一杯茶。他从来没见过自家主人如此大怒。
“呼呼!”田丰深深吐了两口恶气,正要饮茶,忽然发现茶水中好似浮现出了江哲那张很可恶的笑脸。
“砰!”在随从错愕的目光中,田丰径直将茶盏摔碎在地,但是心中愤怒还是未消。
这江哲端得可恶!田丰真是气得牙痒痒,他心中肯定,今日自己冷着脸离开,此后三日之内肯定是见不着那江哲的。彼一定会等到自己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出现……
岁数仅为弱冠,城府何其深也!
既担忧得不到曹操援助,又深虑远在冀州的袁绍安危,田丰竟是一夜不曾入睡。咳,还有一事稍要提及:如今田丰一闭眼,眼前便会浮现出江哲那可恶至极的笑脸……
还有那句……
“三千而已啊……不若一万吧……”
次日清晨,田丰唯有强打起精神,再去刺史府。他的使命便是要求援……
待驻守在那的士卒通报过后,田丰大步走入大厅,抬眼一看,心中冷笑一声:那江哲果然不在!
“田别驾可是在找守义?”正在处理政务的荀彧抬头看了一眼田丰。每日准时会在刺史府邸处理政务的唯有荀彧,便是程昱、李儒也渐渐被江哲同化了……
一边招呼下人上茶,一边轻田丰入座。荀彧笑着对田丰说道,“田别驾莫非忘了,如今要找守义,需往皇宫……”
“哈,好像又迟到了哈!”一个让荀彧无比郁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荀彧脸上好不尴尬,对田丰讪讪一笑,走到江哲身边低声说道,“守义,不去皇宫你来此处做什么?”
“……”江哲十分疑惑看着荀彧问道,“我为何要去皇宫?”
“为何?”荀彧是又好气又好笑,低声说道,“你已为司徒,当在皇宫之内、三公之所处理政务才是!为何来此处?”
“这离我家近啊……”
荀彧语塞,指了江哲半响,一句话不说,转身回坐处理公务。
彧不管了……再也不管了……荀彧摇头叹息。
这江哲……田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莫非是自己看错了此人?亦或是自己还未曾看清他?昨日之事只是一个误会?
“咦?”江哲好似才看到座上的田丰,微笑着一拱手说道,“方才哲未有看到兄长,望兄勿要见怪……”
“司……咳,守义过谦了……”田丰心中隐隐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很是羞愧,脸上自然是十分尴尬。
就在田丰犹豫着想提起援兵一事时,之间江哲讪讪说道,“兄勿见怪,昨日哲回府问了一声内人,才知道战马的珍贵,怪不得兄昨日如此表情,惭愧惭愧……”
田丰张张嘴,有点搞不懂现在的状况,犹豫着说道,“江夫人莫非是幽州……唉!看兄这记性,守义说的相比是前司徒公之女吧?”
“对对!”江哲点点头说道,“内人本是并州人事,与哲相识徐州……”
至于那位江夫人为何在徐州遇到了江哲这为俊杰,田丰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对她替自己说了句公道话心中很是感激。
可惜天意不让田丰感激秀儿,江哲随即的一句话顿时又让江哲将田丰打闷了。
“一万战马看样子是有些多了,那不如八千吧?”
“……”看着江哲期待的眼神,又回想起他谦虚的语气,田丰竟是一时之间无任何话语,只是傻傻得看着江哲。
“已经减了两千了……”江哲瞪大着眼睛,一副我已经很吃亏的表情。
田丰犹豫了下,终于开口说道,“幽州刺史公孙瓒,麾下骑兵也不及万……”
“那有多少?”江哲一脸好奇的问道。
“七八千有余吧……”
“哦,那就好!”江哲点点头,颇为诚恳的说道,“同为刺史,想必袁冀州麾下骑兵也是不少,哲就怕又说错了……”
说错倒是没说错,不过……你不会是想让我主袁冀州将麾下战马全部交予你等吧?
田丰的表情很是古怪,苦笑说道,“虽说同为刺史,然我主军中之马实无如此之多呀,岂能比之公孙瓒久据幽州?”
“那六千?”
着江哲那样,田丰皱皱眉,一咬牙,恶狠狠说道,“三千……三千一百!”
“兄太不够意思了!哲一减就是两千!兄怎么才加一百?”
“话是这般说法,实是兄……”等会,那句话怎么听着如此怪异?田丰一时半会还绕不过弯来,感觉江哲的话确是实情,可是又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一口价,四千吧!”江哲拉过田丰,循循说道,“兄你想呀,黑山黄巾与公孙瓒可是有近二十万的兵力对不对?”
“……对!”
“既然这样若是要在兵力上持平。除去袁使君那十几万兵力,我等还需出兵近十万,十万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再者,打仗可是要死人的,战死的士兵总得发一笔抚恤吧?这又是一笔巨大的支出啊!不过放心,念在袁冀州与我主曹使君有旧,抚恤金我们自己出……”
“守义果然高……哦,曹使君高义!丰谢过!”
“那依兄之见,四千战马是不是还有些少了?”
“是少了……不不不!不少不少。已是四千了!”田丰猛地反应过来,还差点咬到了舌头,再看江哲眼中惊疑不定:此人辩才确是不凡。必要小心此人!不可再落入他的圈套!
“这样啊……”江哲犹豫了下。终于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四千吧!”
“呼……”田丰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如此也算不负主公重望,和这江哲说话实是需心中时刻警惕,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其圈套,还好自己反应快,不曾又被其所欺,四千战……四千?
等等……四千战马?!田丰面色微变,我什么时候说四千了?
“既然兄愿出四千战马求助。哲若是再不允也显地有些不近人情,兄请放心,哲即可下令整备!”
“……”
很是疑惑地看着田丰,江哲问道,“兄还有何事?”
“……无有其他事,只是……”
“没有就好!”江哲打断田丰的话。拉过他笑着说道,“既然兄愿意付出如此厚重的礼,哲也不好吝啬。不如就带兄看看许昌之兵军容。可好?”
“……好!”看着江哲,田丰暗暗叹了口气,久闻传言,江哲江守义又鬼神之才,世人远不能及,这番算是见识了!
着江哲领着田丰离开的时候还不老实,对自己做出一个怪异的手势。荀彧心中唯有苦笑,方才那般情景他都看在眼里……
“万万不曾想到,素有贤名的田元皓,竟是在守义手中栽了一回……”荀彧学着方才江哲的手势,握住拳头,伸出食指与中指……
“这是二?是指两千战马的意思么?莫非守义还欲再‘骗’一千战马?”荀彧被自己的猜测惊住了……
江哲确实带田丰去查看那许昌之兵了……陷阵营也算许昌的兵吧?
“喝!”
“喝!”
田丰看着眼前壮观景象,一脸惊容,口中连连念叨着:精兵!!
“这便是曹使君麾下士卒么?”田丰又喜又惊地问道。
喜的是,若是有数万如此精兵,黑山黄巾、幽州公孙瓒,便是加上汝南袁术,又有何惧?
忧的是,曹操治下兖州与其主袁绍治下冀州接壤,若是日后有些矛盾。如何挡得住此些精兵?
素闻麴义将军善于练兵,日后必要说服主公重用于他!田丰暗暗对自己说道。
田丰满意地回驿站歇息去了。不像昨日,他此次可是笑容满面回去的,弄地那随从心中不是不解。
“先生?”虽然不知大概,但是高顺自然也是知晓一些消息的,只见他疑惑地问道,“先生带田别驾来此一探,莫非是欲遣我等同去冀州解围?”
“我说了么?”感觉江哲比高顺还疑惑,只见他莫名其妙说道,“我只是带他来看看而已呀!”
“……”高顺冷漠至极的脸上也不禁稍稍抽搐了一下。
第二卷 宅男的大学问 第八十六章 出兵援冀州
中平二年六月末,天子设朝。司徒江哲上表言袁绍求援于曹操。
“爱卿所言当真?”刘协一脸惊怒,失声说道,“公孙瓒竟敢勾结黑山黄巾?”
“臣所言句句属实!”江哲拱手沉声说道,“冀州刺史袁本初亦有使者至,乃是河北名士、冀州别驾田元皓!”
“先见你等却不先拜天子,司徒大人好大的威风!”董承在旁冷冷嘲讽一句。
“咦?”江哲疑惑的转身对董承说道,“国丈不是前些日子力荐袁冀州么?为何今日又说其坏话?莫非国丈不曾亲近袁冀州?”
江哲如何会不知当日董承大骂自己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既然脸皮已经撕破,江哲又岂是怕事之人?
“你!”老夫说的是你!董承心中震怒,但是终究不曾傻到这程度。淡淡说道,“司徒大人所言差矣。何来亲近之言?只是念其乃是一才俊,聊表几句而已……”
刘协一拍额头,心中暗叹一声,出言对江哲说道,“爱卿,朕素闻田元皓之名,不知……”
“回禀陛下,田别驾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宣!”
“陛下有旨!”刘协身边的老宦官走上前几步,捡着嗓子喊道,“宣冀州别驾田元皓进殿!”
几息过后,田丰大步而入,拜地叩道,“微臣田丰,叩见陛下!”
“免礼!平身!”刘协无半点不得体,唤起田丰问道,“朕问你,幽州刺史公孙瓒当真勾结黑山黄巾,乱我大汉?”
田丰低头一拜,铿然说道,“启禀陛下!公孙瓒此前便屡次扰冀州边境。袁使君念起同为大汉之臣,便无有上表陛下,此次实乃是太过放肆,欲图冀州竟然勾结黑山黄巾……陛下,黄巾贼乃是天下首恶,其与黄巾为伍乱我大汉社稷,当真是罪无可恕!”
“好一个公孙伯珪!当真该死!”刘协听罢田丰的话,心中恨得牙痒痒,在他心中认为,若不是黄巾暴动,大汉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田丰见天子震怒,心中微喜,复言说道,“袁使君见不惯公孙瓒如此张狂,出兵讨伐。然不敌此贼与黄巾联合,特来向许昌请援、向陛下请援!”
刘协听了田丰的话,脸上不禁路出继续信息,便是他知道这只是一句客套话,但是田丰最后一句话实在让刘协心中暗喜。
偷偷看了一眼江哲,刘协对太傅杨彪问道,“老太傅对此有何建议?”
杨彪眯着双眼瞧了瞧天子表情,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江哲,摆摆手说道,“陛下,老臣不通军略,请陛下恕罪!”
“无妨无妨!”刘协心中要的便是这样,如今这老太傅如此识趣,刘协高兴还来不及呢,岂会怪罪。
“江爱卿呢?”
“当援!”江哲吭声说道,“公孙瓒身为大汉之臣,数起兵戈,丝毫不体恤双方百姓,不仁!无事士兵性命,徒造事端,不仁!勾结乱天下之罪首,攻陛下之良臣袁使君,欲使冀州、幽州生灵涂炭,大不仁!其罪当诛!”
呼,四千战马……看起来还是值得的!田丰虽是跪拜在地,但是脸上却露出继续微笑。
但是田丰万万没有想到,江哲可不是真心想帮袁绍,也不是为了那区区四千战马,而是……
减少一名诸侯,就能减少一分战乱!公孙瓒,哲对不住了!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想要帮助曹操平定天下,那么除开曹操之外,任何意图割据的诸侯都是江哲的敌人!
“司徒大人所言甚善!”宗正刘艾出列说道,“不过援兵可是出自许昌?”
江哲微微转身,暗中看了站在不起眼处的程昱一眼,见其点头示意,遂笑着说道,“哲之所思,便是许昌出兵两万,豫州数郡出兵两万、兖州再出兵两万,加上身在钜野的曹将军麾下四万精兵,合十万精兵解救冀州之围!”
“许昌出兵两万?”董承心中转过好几个念头,微微低下头,嘴角路出一丝冷笑。
“那许昌岂不是仅有两万士兵护卫?”刘艾错愕的说了一声。
按着程昱此前的嘱咐,江哲一脸淡然的说道,“兖州、豫州皆平,许昌屯两万兵足矣!”
“哦……”刘艾似笑非笑,复言问道,“司徒大人欲派何人领许昌之兵?”
“曹子孝将军厚重,沉稳,可为领兵之将!”
“咦?”刘协某头一皱,心中暗道,曹仁身为执金吾,岂可远走?不过也是,曹操留在许昌的将军唯有曹仁,于禁……
想毕,刘协装作犹豫说道,“曹子孝将军任执金吾,若是其领兵而出,何人暂代其职?”
程昱心中冷笑几声,偷偷望了那位‘国丈大人’一眼。“陛下,既然需要操子孝将军领兵出许昌,其职不如由我暂代!”武将之中,一人出列。
董承看见那人,心中很是不可思议,杨奉?自己有不曾对其示意?难道……
“咳!”刘艾咳嗽了一声,出言说道,“杨将军衷心可表,不过杨将军已兼卫尉,若是再代执金吾,恐怕……”
董承望着两人皱皱眉,初次没有插嘴,他渐渐感觉自己好似被人利用了一般……
“莫不是陛下欲让司徒大人兼此职位?”杨奉看了一眼瘦弱的江哲,深带嘲讽地说了一句。
胸无点墨!匹夫!被人利用也不自知!董承心中惊怒,欲示意杨奉又怕被某些人撞见,唯有默默不语。
“本府如何代得执金吾职位。杨将军莫要胡言乱语,此事自有陛下圣裁!”江哲淡淡地回复了一句。不过心中暗暗奇怪,为何杨奉说话了,那董承却一言不发呢?
程昱深深看了一眼杨奉,又仔细盯着董承表情,低头暗思。
“不若这般!”刘协对江哲的话很是满意,笑着说道,“中侍伏完忠君爱国,为人谦虚,不弱让他代执金吾之职,待曹子孝将军回军后卸任,江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江哲谨遵程昱言语,出言说道。
刘协见江哲同意,心中欣喜。轻喝说道,“伏完何在?”
中侍伏完出列拜倒,“微臣在!”
“曹子孝将军领兵之际,你暂代执金吾一职,若是有半点疏漏,朕饶你不得!”
“微臣领命!”伏完生性胆小怕事,然有一点让刘协很是满意,那是忠心……
董承皱眉想了良久,终在此时开口说道,“老夫闻司徒大人精通兵法,今日之事如此至关重要,司徒大人为何不亲去?”
朝中不少官员皆数竖起耳朵。
“哦!”江哲微微一笑,淡淡说道。“等虎豹营训练期限一满,本府便带其同去冀州,想来还有数日吧……”
“司徒大人欲将虎豹营也带去?”宗正刘艾疑惑地问道,“想来也是。素闻虎豹营有‘非精锐不得入’之称,三千虎豹营当做三万敌之!想不到司徒大人对于练兵也是精通……”
“宗正大人言重了……”
田丰一直在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程昱亦是如此!唯有荀彧,暗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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