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先生可否直言如今对策?”
“也罢!”那身影在屏风之后转了几圈,淡淡说道。“如今袁绍求援曹操,曹操一是助其一臂之力,二便是落井下石……但是若是袁绍一倒,曹操势必要直对那黑山黄巾并那幽州公孙瓒,兖州初定,更兼袁绍与曹操有旧,按在下所想,曹操出兵相助居多,落井下石居少!”
“此事与老夫无关!老夫只恨那袁本初,不思轻重,犹在此刻与公孙瓒交兵……徒折军马,万一日后天子暗诏令他救驾,袁本初用何兵前来?”
“依在下所见,天子断然不会再招那袁绍!”
“为何?”董承愣神,疑惑说道,“如今天子在许昌,事事皆不顺心……”
“依在下所见,袁绍、曹操相差不远,天子若要自立,唯有靠自己!旧日长安救驾,如此危境,袁绍无动于衷,天子深失脸面,岂会再招?再者,国丈所言不关国丈之事也是大谬!”
“老夫之言大谬?请先生详说!”
“国丈明鉴,曹操若是去助袁绍,单靠其身边三四万兵力是远远不够的,黑山黄巾且说精锐便有数万,公孙瓒军亦有十余万,袁绍三十万兵力况且连败,曹操三四万兵力便是去了又有何用?”
“那先生的意思是……”
“曹操唯有从兖州,许昌调兵!兖州曹操有兵近十万,许昌更是不得了,单单一城便有四万精兵,若是要救袁绍,呵呵……”
“先生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董承脸上露出几许笑容,冷冷说道。“到时候老夫与杨奉懵然发难,曹孟德必首尾难顾,天子自可重掌职权!”
“……国丈太小看刺史府那些英杰了!江守义,荀文若,程仲德,李显彰,岂是沽名钓誉之辈?就怕国丈这边方才下令,那边他们便已在调兵了……”
董承脸色一滞,犹豫说道,“如此大战,那江哲岂会不去?荀文若,程仲德不是只晓得内政营生吗?还有那李显彰是何人?老夫不知!”
“……”那身影似乎被董承的这一番“高论”惊了一下,啼笑皆非。
“荀文若才识不在那江守义之下!程仲德,李显彰心狠手辣之辈,即便江哲领兵出了许昌,有着三人在,国丈还是莫要造次才好……”
“额……竟有此事?”董承很是惊诧,“这三人才识不在江哲之下?那为何江哲才是许昌之重?”
“……其一,江哲声望远远高于其他“五友”,其二,江哲乃是寒门出身,无有世家之累,曹操岂会防他?其三,江哲不图名利……”
“你这……是否是在为江哲说话?”
“额,在下失态,实是在下平生无有见过类似江哲之人,心中感慨而已……在下所见,若是江哲领兵去了,国丈还是安分守己的好,荀文若三人均不是善与之辈……”
“哼!”
“还有一事,在下要提醒国丈。国丈若是再与江哲为难,恐怕天子也会渐渐疏远国丈……”
“荒谬!”
董承脸色微变,大声说道,“老夫心向天子,天子岂会怠慢老夫,何况老夫乃董太后族人……”
“在下直言,听与不听,皆在国丈!”
董承面上一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长长一叹,黯然说道,“如此说来,老夫诸事也做不得?”
“呵呵,单靠国丈手中不足万人之兵,有何有作为?徒陨自身尔!不过国丈可以放心,待日后天子明白江哲之不可得,必复亲近国丈……”
“老夫明白了,你且退下吧!”
“是,在下告退!”那身影缓缓退出。
“哼!”董承冷冷望着那人走远。心中冷笑一声,暗暗说道,你们真当老夫傻?让老夫结怨曹操,你等自去亲近?可笑!
只是那江哲……
“江哲,老夫誓要杀你啊!”
又是春光明媚的一天,温和的日光照在身上,无不使人神采奕奕……咳!
“哈!”重重打了个哈欠,江浙顶着两个黑眼圈踏进刺史府。
“……”程昱一抬头正巧看见江哲。错愕的说,“守、守义?你……为何如此疲态?”
“啥也别说了……”江浙摇摇头回到自己的位置。
荀彧一脸疑惑的起身,将位置让给江哲,迟疑的道,“守义,你昨日莫非一夜未睡?”
江哲摇摇头又点点头,坐下打了个哈欠。
这下便是李儒也有些好奇了。三人走到江哲面前,上下打量着江哲说道,“一夜未睡?你做什么去了?”
“做什么?”江哲一脸讪讪之色。苦笑说道,“你们是问上半夜还是下半夜?”
“……”三人何等聪慧,片刻之间便心中明了,苦笑几声。
荀彧更是连连摇头,指着江哲说道,“节制!守义,此事需节制!”
“这能节制得了吗?”江哲嘀咕了一句,老婆太漂亮也是伤啊……伤身……
“好了!且说正事!”辈分最大的荀彧低喝一声,取出曹操手书递给江哲,皱眉说道,“守义,你且看看这个!”
“唔?”江哲疑惑地看了荀彧一眼,接过书信三下两下便将那封书信看完了,犹豫说道,“孟德欲助袁绍一臂之力?”
摇摇头,荀彧皱眉说道。“主公心中还未定下,此刻正屯兵巨野,欲听听我等的看法,不过主公倒是有助袁绍之心……”
“这……这太荒谬了!”江哲愣住了,袁绍与曹操以后可是要决战的。曹操差点就败给袁绍了,现在反而要去助他?
“守义所言极是!”程昱眯了眯眼,冷冷说道,“床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要我说,不若假借出兵相助,趁机夺了袁绍治地便是!”
“这……这也太狠了啊!”江哲一脸诧异的看着程昱,看得程昱很是尴尬,犹豫说道,“那依守义之见呢?”
“要我说呀,哪边都不帮,许昌军器库藏中不是还有些过时的兵器吗?卖给他们两方得了,那边弱了就暗暗帮一下,我等从中取利不是更好?”
“咳!”程昱咳嗽一声,一个白眼送给了江哲:你比我更狠!
荀彧摇头苦笑,重重地说,“守义莫要开玩笑,此事关系重大!帮是不帮而已,岂能像守义说的……咳,若是如此,岂不是更令天下人寒心?”
这倒也是,江哲点点头,深思一下说道,“若是要帮,那袁绍总得给点好处吧?这样吧,有好处就帮!”
“……有好处就帮?”荀彧疑惑地说道,“好处?”
“废话!”江哲一脸古怪地说道,“没有好处谁帮他啊!”
“咳!”荀彧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心中诸多顾虑,还颇有些不齿说出口罢了,不像江哲,身为后世人的他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守义”犹豫一下,荀彧尴尬说道,“袁本初求援心切,还派遣了一名其麾下名士前来,不日便到许昌,守义不妨不妨与他详谈!”
“详谈?就是说要我和那人谈判咯?”
“对对!彧正是此意,守义如今执掌许昌,唯有守义的身份最为合适,也不至于怠慢了来人……”
“谈判?”江哲摸摸下巴,心中很是好奇地想道,古代人的谈判是什么样子的?
“除开求援,袁本初还有一事,主公书信中也有提及,乃是欲与主公结盟,彼取西,主公取东……”
“哟!”江哲一脸的好笑,这袁绍还想与孟德平分天下不成?
不过好笑归好笑,江哲心中也有深思,毕竟历史中的官渡之战实在是太凶险了……
“此事便交与哲吧!”江哲沉吟一声说道,“不知那袁绍派来的名士是谁?”
荀彧深吸一口气,眼中颇有些敬重,徐徐说道,“河北名士、冀州别驾田元皓!”
第二卷 宅男的大学问 第八十一章 糜竺来信!
别以为江哲不知道田元皓是谁。毕竟对于他来说,官渡之战是决定了曹操与袁绍北方霸主地位的大战役,同历史中的曹操首席谋士郭嘉一样,袁绍手下的四大谋士江哲自然也是知道一二的。
其中排在第一的便是田丰田元皓!
对于这位下场很是凄惨的大能,江哲只有报以由衷的敬佩和叹息,叹息他选错了主公而已……
时至正午,正在处理公务的江哲终于将手中的奏章尽数批阅,伸了伸懒腰说道,“终于弄完了,累死我了!”
荀彧闻言,摇摇头报以一声轻笑。
“报!”一传令兵匆匆而入,叩地禀道,“报诸位大人,陷阵营高顺将军求见!”
“陷阵营?”荀彧错愕得看着江哲说道,“守义,陷阵营不是……”
“恩!”江哲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变地清醒些,“是我让他来的……”
“所谓何事?”荀彧莫名其妙地看着江哲。
“额,这个……”江哲十分尴尬的起身,蹭到荀彧身边讪笑说道,“文若,你杯中已无茶水,哲帮你添些……”
“少来!”荀彧一皱眉,心中隐隐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没好气地说道,“守义有话就直说!”
“是这样的!”在程昱与李儒看好戏的眼神中,江哲讪讪笑着将事情轻声说出。
“什么?”便是沉稳如荀彧也不禁满脸错愕,随即便是勃然大怒,重重一拍桌案说道,“胡闹!胡闹!”
“这怎么会是胡闹呢……”江哲脸上堆着笑,讨好说道,“我仔细查看过,陷阵营当真不在虎豹营之下,亦是精兵……”
“彧不管其是否是精兵!”荀彧一脸怒容,沉声说道,“守义,你可知你这两月花费了多少钱粮?乃是许昌整整半年的税收啊!如今你又要那陷阵营同虎豹营一般待遇……”
“不是一般!”江哲瞪大眼睛。摇摇头用右手比划出一个手势,“差一等,差一等……”
“……“荀彧脸色一滞,哼了一声说道,“便是差一等也不行!此事彧不允!当初你言虎豹营编制只为两千……越编一千余彧且没与你算账,如今你还来个陷阵营?”
“不是那些人素质都很高嘛,要是剔除了很可惜的……”看了一眼荀彧,江哲犹豫着说道,“不允?”
“不允!”
“当真不允?”
“当真不……”
“咳!”程昱见事情有些不对,咳嗽一声出来做和事佬,“万事好商量嘛!二位何必如此?”
“实是守义实在是……唉!”荀彧很是无奈,光光那虎豹营两月的花费,便抵得上许昌半年的税收。这还得了?养军又岂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这日后可还得花费啊!
“咳!”程昱看了一眼气呼呼的两人,拉过荀彧说道,“看守义这架势,若是文若不允,就怕他不管事了。那就麻烦了……”
“……”荀彧闻言一愣,盯了江哲半响,心中思量道:按他这个性,十有八九……
“守义!”程昱一脸笑容地拉过江哲说道,“你看,此事还需好好商量嘛,我这一说,文若就允了……”
我何时允了?荀彧又好气又好笑,无奈摇头坐下,提起笔微微一算。这一笔新加的军费让他很是触目惊心。
权衡利弊一番,荀彧也只好默许。唯一让他心有安慰的是,那陷阵营只有八百,而且待遇还差虎豹营一筹……
只是虽说差虎豹营一筹,但也是远超其余诸军啊!不过这事被荀彧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当真允了?”江哲偷偷看了一眼荀彧的脸色。
明显是察觉到了江哲的目光。荀彧哼了哼,表明他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
“文若,喝茶!喝茶!”江哲讨好地给荀彧倒了一杯。
“……”程昱看着这番情景。满脸苦色哂笑道,“这才刚过河呢,守义便着手拆桥了?”
“多谢仲德,多谢!”江哲笑嘻嘻地也给程昱倒满。
“那我呢?”李儒手中之笔一停,举着茶盏淡笑看着江哲。
“你?自己倒去!”
“……”李儒被江哲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摇头起身自己倒茶。
蹬蹬蹬,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过后。高顺身穿铠甲,脸色严谨地走入屋内,亢声说道,“陷阵营高顺见过诸位大人!”言语铿锵有力。
李儒淡淡看了高顺一眼,顾自喝茶。看到高顺,令他不免又想起那些往事,心中自是唏嘘不已。
“咦?”荀彧自然没有见过高顺,细细打量一番眼前这位将军,随即心中暗赞:仅观其姿,便是良将!
江哲正要介绍一番,忽然看到一人匆匆走来,脸上喜色一露,大声喊道,“子棱?”
来的竟是身在徐州的方悦!
只见方悦走入屋子,叩地激动说道,“方悦见过先生!”
“你……你怎么也来许昌了?”江哲一把拉起方悦,欣喜说道,“子棱,你不是在徐州助子承一臂之力么?”
“这……”方悦看了眼屋子中的诸人,心中犹豫说道,“先生,可否回府细说?且我身上还有糜家书信……”
“啊?”江哲一脸纳闷。
“守义若是便去吧!”荀彧对高顺的第一印象十分好,自见到高顺。荀彧心中早已允了,与方才无奈之下允诺截然不同。
一脸刚毅冷漠的高顺自由一副将军气质!
虽是纳闷,江哲还是辞了众人。带着方悦回了自家府邸,令正与蔡琰闲聊的秀儿极为不解。
“到底有何事?”江哲接过秀儿递过来的茶水,问方悦道。
“不敢不敢!多谢……”方悦起身谢过秀儿,随即从怀中取出两封书信说道,“此乃糜家家主糜竺给先生与糜小姐的信件……”
江哲眉头一皱,对秀儿说道,“秀儿,去唤那丫头出来……““是,夫君!”秀儿盈盈去了。只留下好奇的蔡琰眨着眼睛看着两封信,不过他的目光只在书信上停留了一瞬,便又将注意力放在江哲身上。
这坏人……半夜还来欺负人家……
想着想着,蔡琰脸色通红,感觉浑身酥软,咬着嘴唇起身轻轻说道,“夫君,妾身暂且告退……”
“昭姬?”江哲错愕的看着蔡琰说道,“难道是昨夜着凉了?”
这坏人!蔡琰又羞又气,道了一礼匆匆走入内院。
“我大哥的信?有我大哥的信?”糜贞一脸焦急的跑来。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小心,别摔着!”江哲呵斥了一句。
来不及回复江哲,糜贞自对方悦说道,“我……可是我大哥的信?”
方悦点点头,将糜竺书信递出。随即将另外一封递给江哲。
“唔?”江哲皱着眉头将书信拆开。忽然看见一物,微微一皱眉,莫名其妙的说,“这是什么玩意?丫头,来看……”
“大哥……”糜贞喃喃念叨一声。神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眶一红,隐隐有些泪珠。
“怎……丫头?”江哲有些摸不着头脑,起身走到糜贞身边,疑惑说道,“怎么了?难道是你大哥出事了?”
狠狠瞪了一眼江哲,糜贞的眼神顿时又软了下来,哽咽的说道,“都是你!都是你!大哥不要我了。他把我赶出糜家了……唔唔,你还要每日欺负我!”
“这怪我什么……”江哲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胸口一沉,糜贞自是扑在自己怀中哭泣?
【文】“……”江哲伸伸手,还没等他开口,方悦早大步跨出了府门。
【人】秀儿和昭姬千万别这个时候出来……
【书】江哲苦着脸愣愣站着,感受着胸口的湿润,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屋】哭了好一会儿,糜贞才慢慢止住,柔肩轻轻颤着,抬起头,一脸可怜之相,“坏人,大哥把我赶出家门了……”
“……哦!”
“你什么反应啊!”糜贞很是委屈。自己会被赶出家门还不是因为他!可恶!
挠挠头,江哲讪笑说道,“你大哥赶你出了家门……这管我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你……嗯,我不想嫁给刘备,便千里迢迢过来找你。不然我大哥又怎么会这样做?可恨你还每日欺负我……“想起糜贞当日风尘仆仆的模样,江哲还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江哲不傻,对于其中的某些事情他能一点都不了解么?
“委屈你了……”
糜贞好似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江哲口中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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