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太后旨意,丁大人远来辛苦,暂请大人歇息一晚,太后已命某备好美酒,赠于将军犒赏将士!”
明日?丁原心中一思量,自从得了王司徒手书,知那董卓要来洛阳,自己是星夜赶路,本想着早他一步进入洛阳好防备此人,没想到却是这般情景。
“某要见王司徒!”丁原心中焦虑,大喝一声,“你等且让!”
吴鉴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丁大人!这里是大汉天子脚下!某身为禁卫统领,奉旨在此,岂是说让就让的?”
随着他的话,他身后的数百禁卫纷纷拔刀在手,情况一下子紧张起来。
“某一定要进洛阳!”丁原脸色绷紧,沉声说道,“若是太后要治某罪!日后再容某分说!你等让开!”
“丁原!你敢造次?!”吴鉴一声大喝,“备阵!”
其实丁原心中也有些犹豫,王司徒手书着某早些赶至洛阳,也没说若是遇到如此该如何处置,若是自己真的挥军强入洛阳,便是大逆之罪,便是王司徒也护不住自己……
正在丁原犹豫的身后,其身后一将冷笑道,“哼!要进去便进去!何必诸多废话!义父发一令,布片刻之间取下此门!”
“唉!”丁原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如此不妥!我等还是按旨意行事吧!唉……”
“哼!”那将冷哼一声,再不言语。
丁原忍住心中的火气,对吴鉴说道,“明日清早,某再来!”
吴鉴也是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也怕丁原不顾一切,挥军直入,自己仅数百禁卫,如何挡得住那三万并州铁骑?
“丁大人果然忠心爱国!明日一早,某思太后定会拟旨宣大人进宫……”
“如此最好!”丁原心中叹息,也不想再与吴鉴废话,挥军撤离。
吴鉴动了动身子,只感觉背后出了一声冷汗,刚才丁原身后之将是谁?为何给自己如此巨大的压力?
吴鉴若有所思。
再说王允,至从他手书一份写与丁原后,便日日等着丁原挥军前来,还派了不少下人去各个城门打探消息。
忽然今夜,下人来报:并州丁原挥军至洛阳,却被拦在城门之外。
王允一惊,手中笔悄然滑落,震惊道,“竟有此事?何人胆敢拦住建阳兵马?”
下人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小人离得远,不曾听得仔细,好像是说奉太后旨意,说并州将士远来辛苦,且在城外休息一夜……”
“荒谬!太后岂会下如此……”王允一声大喝,随即立刻醒悟过来。
王允挥挥手让那人退下,喃喃说道,“莫非是有人从中挑衅?前几日太后见老夫时还是好好的,还将守义提拔为长史,这几日看自己时却有一种疏远……”
不行!王允皱了皱眉头,走出书房喝到,“来人!备马!”
王允策马赶到宫中,只见宫门禁闭,王允喝到,“老夫乃司徒王允,求见太后一面,有要事相商!”
内城之上,一人探出头看了王允一眼,说道,“夜已深,太后已经入睡,司徒大人还是明日还来吧!”
王允语气一滞,心中隐隐感觉不对,说道,“请这位将军禀告太后!老夫实是有要事相商!”
“司徒大人,莫要为难我等……”那人好生说道,“今日实是夜深,司徒若是有要事,明日上朝再说也不迟……”
“……”王允越想越不对,说道,“请这位将军待老夫向太后禀报,老夫在此等候将军消息,此事关系甚大,老夫今日定要见到太后!”
片刻过后,内城城门打开,一人做将军打扮走了出来,王允脸上一喜,正要上前,只见那内城之门又关闭了。“某将乔域,见过王司徒!”
“你可否速去通报?”王允急急说道,“这事关系重大,老夫实要见太后一面!”
乔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左右,对王允小声说道,“不瞒司徒大人,实是太后下了命令,令某将看守此处,不放任何人进入!包括司徒大人……”
“这……”王允色变,一脸的震惊,喃喃说道,“这是为何?太后何为如此待老夫?”
乔域犹豫着说道,“某将有一弟,宦官尽诛之后在太后宫前守卫,有一日,其听得一句话,某将寻思着要告知司徒。”
王允看了一眼乔域,皱眉说道,“你且说来!”
“太后那言便是‘王子师安敢私通外臣’?”
“……”王允心中一震,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司徒大人还是回去吧,即便是某将冒着必死之心放大人进去,太后也是不会见大人你的,某将之弟告诉某将,此些日,太后常在宫中无端发怒,言的便是大人你……”
王允慢慢合上眼睛,长长一叹息,“老夫明白了……多谢将军解惑!”
“不敢!”乔域拱手说道,“如今大汉处于危地,还望司徒大人保重身体,某将职责在身,告辞了!”
王允点点头看着乔域走入内宫,看了一眼太后寝宫的方向,摇摇头一声苦笑,步履蹒跚,黯然回府。
第一卷 混死的宅男 第七十九章 一夜!(二)
王允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连方才骑去的马匹也忘了牵回。
进了书房,微微一叹,顿时发觉房中有人。
“伯父!”江哲早就等在王允书房了,见王允回家焦急地说道,“伯父到何处去了,哲寻了伯父好久!”
王允如今是心灰意冷,坐在主位上随口说道,“守义莫非有事要与老夫商量,如果事关伯喈之女,那便过些日再谈吧,老夫今日疲惫了!”
“不是!”江哲郁闷了一下,说道,“哲方才占了一卦,对于得出的结果很是担忧!特来向伯父述说……”
“守义,还学得占卦之术?”王允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且说来!”
“哲之卦象显示,董卓要进得洛阳来了!”
王允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江哲本还以为王允笑话他呢,但是片刻之后他感觉有点不对劲,那笑声实是无比的辛酸和苦闷。
“伯……伯父?”
“没错!”王允无奈说道,“建阳的并州军马一个时辰前便到了!只是被何后拦在门外,老夫方才去了趟内宫,本想劝说,可是谁知,太后连见都没有召见……”
“为……为什么?”江哲有些纳闷了。
“老夫得知是有人从中挑拨,如今太后对老夫暗生警惕……晚了!晚了!”
江哲默然,随即问道,“伯父可知,为何太后听信小人谗言?”
“守义,你不明白!现在当今天子乃是何后亲子,本不得其接皇位,传言先帝仙去之时曾立下暗诏,立太子协,太后想必是误会老夫……唉!此时再说又有何用!”
“不……不好了,老爷!”一个下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何事?”
“启禀老爷,那……那西凉军进得洛阳来了!”
江哲脸色一变,望着王允。
“可有人阻拦?”
“不曾!”
“哈哈!”王允苦笑道,“果真如此!唉!何后竟然如此糊涂!守义!且去整理行装,若是时事不对,你和秀儿便离开洛阳!回徐州去吧!”
“……”江哲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经王允一说,江哲顿时感觉有些不妥,犹豫着说道,“那……那伯父呢?”
“老夫?”王允苦笑道,“老夫行将就木之躯,又有何惧?你且下去吧!”
江哲默然看了一眼王允,摇头走出书房。
“你也下去!”王允让那下人退下,关上房门,在书案前闭目静坐。
良久,王允猛地睁开双目,在纸上写了董卓二字,切齿说道,“若是你安敢造次!毁我大汉社稷,老夫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杀了你!”
江哲叹气回到房间,秀儿见了说道,“夫君可曾与伯父说了?”
江哲摇摇头,说道,“秀儿,整理一下行装,我们回徐州去吧!”
“咦?”秀儿惊异地看着江哲,随即点了点头,“是,夫君……”
第二天,王允上朝,见一武人站在殿中首位,皱皱眉头。
“司徒大人!”
“恩?”王允一回头,随即苦笑道,“建阳……可安好?”
丁原黯然摇摇头,说道,“功亏一篑,某手下诸军皆被安置在洛阳城外,太后令我单身而入洛阳,某只带的护卫五十名……”
王允摇摇头,没有了谈话的心思。
是日,何后任命董卓为卫尉,掌管内宫,更在曹操等八校尉之上;同时为了安抚丁原,制衡董卓,何后任命丁原为执金吾,巡卫京师。
王允心中叹息。
散朝之后,王允与杨彪走出殿中,董卓走上来说道,“太尉,司徒安好!某乃是西凉董卓,久闻两位圣贤之名,若是两位无事,卓请二位到某处小酌一番,如何?”
王允心中一声冷笑,说道,“卫尉大人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只是老夫今日略有小疾,不便喝酒,还请卫尉大人见谅!”
“……不敢,不敢!那……杨太尉呢?”
“真是不巧了!”杨彪笑呵呵地说道,“昨日某喜得一孙,如今便要急着回去享受天伦呢!”
“……”董卓脸上表情一滞,遂说道,“既然如此,那下回卓再请二位吧!”
王允也不客气,抬脚便走,杨彪倒是对董卓点了点头。
董卓看着王允与杨彪走远,眼中怒火滔天。
走在路上,王允笑着说道,“文先,你何时得一孙?老夫怎么不知?”
杨彪笑道,“哈哈,如子师一般无二!”
王允哈哈大笑。
杨彪笑了一阵,随即皱眉说道,“如此,怕是有些不妥!”
“哼!”王允冷哼一声说道,“彼人出身西凉,在朝毫无根基,又有何惧?如今建阳身为执金吾,巡行京师,老夫不信这董卓敢造次!”
“如此也是!”杨彪点点头。
数日,董卓连连宴请朝中大臣,但是竟无一人到宴,看着空无一人的宴席,董卓愤怒交加,一把掀了桌子,怒道,“匹夫安敢如此欺我?”
董卓身后一人,扶起桌子,淡淡说道,“此事小婿早有猜测,岳父不必多虑!”此人便是董卓女婿,李儒!
“章宪有何主意,快快说来!”
“我等皆出身西凉,自然被这些士人看清,然岳父也不必多虑,这些士人多是文采出众,治理有方,对于行军打仗却是不胜寥寥,如今岳父首要之事便是扩充实力,这实力便是军权!”
“这……”董卓疑惑地说道,“无太后命令,我等如何能招募将士?看那女人用丁原为执金吾,想必也不是全然信任我等!”
“为何要招募新军?”李儒微笑道,“洛阳仍有一支军队,无人统领!”
“你指的是……”
“前大将军何进麾下之军!合四万人之众!至何进死后荒废此军,岳父为何不收之?还有其下那八校尉手中也有万余军马,只是这些皆出身名门,岳父不得不防!不妨假借升迁,将这些人闲置!免得日后麻烦!”
“有理!”董卓抚掌大笑道,“如此一来所虑者便是丁原那厮的三万并州铁骑!哼!”
“并州铁骑……这儒还没有对策!”李儒苦思了一下,有些羞愧。
“章宪不必如此!”董卓笑道,“只是如今朝中臣子皆不与我等为善,如之奈何?更兼我等权势不大!那女人竟用丁原压制我等!实在可恶!”
“岳父要无上权势也好办!”李儒微微一笑,说道,“前先帝暗诏正好用在此处!”
“你……”饶是董卓如此天大的胆子也被李儒吓了一跳,“你的意思是……”
“借先帝之遗诏,我等废了当今天子,着那刘协为天子,如此一来,岳父便是从龙之臣,权势无当!前何进诛杀之董太后,与岳父同族,何后想必是顾虑此事,与其让其制衡,不如抢先发难,灭了何进一族!”
“……”董卓睁大眼睛看着李儒,急切问道,“此事章宪可有把握?”
李儒微笑不语。
“好!”董卓哈哈一笑,随即愤怒地说道,“京中那些匹夫竟然如此羞辱于某,某必然不让其好过!”
“这事不妥!”李儒拱手劝道,“治理之事,还需那些士人,岳父不可逼迫太紧,小婿且是安置收编一事,岳父不妨见见往日好友,蔡伯喈!”
“对啊!”董卓恍然说道,“那年某入京城,诸事不懂,被人耻笑,唯有此人善待于某!不可不报!”
于是,李儒巧舌如簧,收编了前大将军何进遗下的四万人马,又宴请曹操等八校尉,暗中插置心腹,曹操等人皆被架空。
时下董卓之军马已有八万之众,李儒借着整顿之机,将八万兵马打散,原先西凉军皆升一级,士卒升伍长,伍长升什长,什长升伯长,又诱之以利,将八万兵马牢牢掌控,分交给徐荣、胡轸、李傕、华雄等四将统领。
至此,董卓越发骄傲,更兼何后曾数次言责他收编前大将军之军,董卓心中越发愤恨,暗暗思量废立之事!
第一卷 混死的宅男 第八十章 交恶!
董卓自从收编了那四五万军马之后,越发骄横,出入宫庭,略无忌惮。
便是何后之言也再不放在心中。
时后军校尉鲍信,来见袁绍,言董卓必有异心,可速除之。
绍曰:“手中无兵,如何除之?”
鲍信摇头叹息,自投泰山去了。
终于,董卓见军权在握,野心大增;更兼心中不满何后,私谓李儒曰:“吾思以久,欲废帝立陈留王,何如?”李儒曰:“今朝廷无主,不就此时行事,迟则有变矣。来日于温明园中,召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斩之,则威权之行,正在今日。”
卓喜。次日大排筵会,遍请公卿。
自董卓收了何进遗军,公卿皆惧董卓,谁敢不到。卓待百官到了,然后徐徐到园门下马,带剑入席。酒行数巡,卓教停酒止乐,乃厉声曰:“吾有一言,众官静听。”众皆侧耳。卓曰:“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今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先帝仙行之时,曾立下一暗诏,便是立太子协!
不想前大将军何进狼子野心,行逆举,私立皇位!吾今日欲废帝,立陈留王,还大汉一郎朗乾坤!不知诸大臣以为何如?”
诸官听罢,不敢出声。
王允一惊,失手跌落酒盏。
座上一人推案直出,立于筵前,大呼:“不可!不可!汝是何人,敢发大语?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先帝之遗诏一事,某等皆不知晓,安知是虚是实?汝欲为篡逆耶?”卓视之,果乃荆州刺史丁原也。
卓怒叱曰:“顺我者生,逆我者死!”遂掣佩剑欲斩丁原。
时李儒见丁原背后一人,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方天画戟,怒目而视。李儒急进曰:“今日饮宴之处,不可谈国政;来日向都堂公论未迟。”
众人皆劝,丁原望了王允一眼,策马而去。
董卓怒气难平,冷问百官曰:“吾所言,合公道否?”
卢植曰:“明公差矣。昔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恶三千余条,故霍光告太庙而废之。今上虽幼,聪明仁智,并无分毫过失。暗诏一事,如丁大人所说,吾等且不知是虚是实!更然着,公乃外郡刺史,素未参与国政,又无伊、霍之大才,何可强主废立之事?圣人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
董卓大怒,拔剑向前欲杀植。
侍中蔡邕谏曰:“卢尚书海内人望,今先害之,恐天下震怖。”
董卓见蔡邕相劝,乃止。
王允怕董卓真各坏了卢植姓名,说道:“废立之事,不可酒后相商,另日再议。”于是百官皆散。
丁原出得洛阳,心中暗想,董卓所持者,便是其下八万军马,自己麾下虽只有三万之众,但是良将颇多,当是不惧!
于是,丁原引军至洛阳城外搦战。
董卓果然大怒,自领大军迎战丁原。
两阵对持,董卓瞧见丁原军前一将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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