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徐庶说的不错,江哲麾下骑兵确实亦是人疲马乏,可惜的是,徐庶说的太迟了……
若是在江哲下令冲杀之前,徐庶便道出曹军实际情况,或许可以激励起麾下将士士气,敢于奋战……
摆着面前呼啸冲杀而来的无数曹军骑兵,为首的更是凶名昭著的虎豹骑,刘备军士卒哪里还有心思听徐庶解释?
难以取胜……难以取胜啊!
感受着全身上下的无力,作为刘备军普普通通的士卒,李铁牛死死握着手中长枪,双目惊惧地望着那些越来越近的曹军骑兵……
对面那人说得对啊,我等急急行军十余个时辰,只稍稍歇息了一个时辰不到,如何能击败这些骑兵?
五万,亦或是一万,对于眼下我等来说,哪里有区别所在?
会被杀……必然会被杀的!
“啊!”随着刘备军中爆发出一阵慌乱,刘备军阵型还不曾被曹军击破,却反被自己麾下将士捣地大乱。
“江哲用计,先人一等!”诸葛亮微微一叹,一脸惆怅。
事到如今,自己麾下将士已是大乱,如何能击退这路曹军?
“守住!守住!”关羽一马当先,虎目怒睁,仍在竭力组织麾下将士结阵,而另外一边,张飞望着那些溃逃的士卒,满脸愤怒,握着蛇矛的右手颤抖不已,正恨不得将其斩杀,不过他也知道,若是在此时再斩杀将士,恐怕要引起兵变……
“哈哈!刘备末日至矣!”随着曹洪一声大笑,万余曹军轻骑直直杀入刘备军中,仅仅一个照面,刘备军前军已是溃败。
同样是急行一日一夜,同样是身心疲惫,除去虎豹骑那些不像人的怪物外,曹军轻骑们越杀越勇,反观刘备军士卒,却是连连败退。
“不可后退!退无可退矣,不如随我死战!”危机关头,关羽一面杀敌,一面大声呼喝,忽然望见张郃、张辽攻来,虎目猛睁,竟孤身一人杀了过去。
“来得好!”张郃大叫一声,抡枪迎上。
“锵!”一刀一枪力拼一记,感受着手中偃月刀传来的反震之力,关羽心中一震,惊疑不定望着面前傲然而立的张郃,心中暗道,此人……竟不下与我?!
“关云长,看枪!”趁关羽失神之迹,张辽一枪击向关羽。事到如今,即便是张辽,亦顾不得仁义之心了,毕竟江哲已是下了严令,刘备一干等人,但凡见到,杀!
“唔?”猛然感受到脑后一阵恶风袭来,关羽急忙拨马侧身,只听“嘶”的一声,臂膀处竟是被划了一道,鲜血直涌。(叫你只穿个胸甲作战)
“关云长,纳命来!”
而前面,张郃亦是建功心切,再复举枪刺来。
“锵!锵锵!”
啧!这两人,恐怕俱不在我之下啊?被张郃、张辽围住一通猛攻,心高气傲的关羽,急怒之下,手中刀法更是凌乱。
忽然,关羽拨马便走,张郃与张辽一见,当即拨马紧追,比起张辽来,张郃建功心切,更是紧追不舍,突然,面前的关羽一勒马头,跨下之马竟是直立而起,上面关羽右手抡刀,左手牵缰,怒声喝道,“匹夫,与我死来!”
“糟……”张郃心中一惊,当即挺枪而挡。
“锵!”只听一声兵戈之响,张郃被借马力之助的关羽一记重劈,胯下之马竟是四腿齐折,哀嘶不止。
何等神力?张郃心中大惊,忽觉心中警示,抬头一望,却是见寒光暴闪,一柄大刀直直劈下,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锵!”
在关羽怒视之下,张辽终于赶上,咬牙持枪,替张郃挡住必杀一刀,厉声喝道,“关云长,岂是忘了我雁门张文远在此?!”
“哼!尔乃何人,关某不识也!”关羽怒目而视,心中自是愤怒,拨马与张辽战做一团。
“可恶!”将被战马压住的右腿拔出,张郃恨恨望了正与张辽交手的关羽一眼。
“将军,上马!”当即便有一名曹军轻骑士卒翻身下马,将战马让给张郃。
“多谢了!”对那名士卒一颔首,张郃再复杀向关羽,口中怒声喝道,“关羽匹夫,纳命来!”
听闻身后怒喝,关羽分神一望,见是张郃杀来,虽心中稍有不安,然口中亦是强硬骂道,“手下败将,亦敢言勇,看关某如何斩你!”话音刚落,心中忽然不妥,急忙侧身一避,却见胸甲之上,已是出现一道划痕。
该死!这两个匹夫联手,好生难以对付!
一时间,被张辽、张郃围攻的关羽陷入苦战之中。
“二哥,我来援你!”不远处的张飞见二兄关羽被两名曹将并身旁不少曹军轻骑围住,当即拍马前来相助,伴随着一声声轰雷似的吼声,张飞手中丈八蛇矛左右挥舞,当真是万夫莫敌,但凡有人拦在他面前,不是被击得吐血暴退,便是惨叫一声,落马而亡。
“张飞休得放肆!”随着一声怒喝,徐晃拍马而来,双手抡斧,直直劈向张飞。
“来得好!”张飞怒目睁圆,一声雷霆大吼,竟是用手中蛇矛直直迎向徐晃抡来的大斧。
“镔!”一声兵戈交击之声,徐晃连人带马倒退三步,张飞浑身一震,虽身子摇晃一下,竟是一步不退。
好怪力!感受着双手的一阵阵酸麻,徐晃望着面前的大汉,心中大惊,天下竟有如此怪力?!
“公明莫慌,我来援你!”在徐晃身旁不远处的曹洪见徐晃受挫于张飞,当即拍马前来援助。
“虽二人,我亦不惧也!”武力犹在关羽之上的张飞力敌二将,竟是丝毫不落下风,骇人听闻。
关羽、张飞乃万人敌,尚可在万军之中得以自保,可惜其余人,却不是那么好过了。
即使是常年厮杀的刘备,此时亦是连连败退,当然了,他的对手是虎豹骑。
因刘备军士卒恐惧曹军崩溃,虎豹骑不费吹灰之力便杀入刘备军中,直直杀到腹地,眼见如此情形,刘备无奈之下,唯有竭力收拢麾下将士,死命抗拒。
“皇叔小心!”一支巨箭又一次解了刘备之危,只见黄忠拍马靠近刘备,急切说道,“皇叔,如此下去,我等必败矣!”
“话是这么说,”刘备一面喘着粗气,望着不远处的虎豹骑左右横行无阻,大声说道,“眼下说什么都没用,唯有死战!”
“……”深深望了刘备一眼,黄忠转头望了眼正来回呼喝虎豹骑厮杀的曹纯,心中暗暗拿定主意:少主叫我保皇叔安然,我深受老主公重恩,不可负也!
想罢,黄忠一拨马,厉声喝道,“文长,护好皇叔,我去去便来!”喝罢,竟是抡刀直直朝曹纯而去。
不远处正驱兵苦战中的魏延听闻黄忠喊声,皱眉怒道,“这匹夫,当我能分身而战耶?”话音刚落,身旁文聘说道,“文长且去,此处交与我,不可有负公子重望!”
“啧!”魏延皱皱眉,砍翻一名曹军,略带担忧说道,“如此,你可莫要被这些小卒杀了!”
“嘿!”文聘轻笑说道,“去吧!”
“唔!”魏延一点头,拨马朝刘备而去,只留下文聘率数百士卒在此死守。
望着对面穷凶极恶的曹兵,文聘一脸苦笑,话是这么说……唯有尽力而为了!
以一万余轻骑冲杀两万余敌军骑步兵,江哲亦丝毫不敢大意,站在远处,静观着刘备军动静,唯恐诸葛亮又弄出什么诡计来。
“咦?”忽然,在身旁护卫的赵云发出一声惊疑之色。
“怎么?”江哲疑惑地转头望了赵云,却见赵云摇摇头,低声说道,“没什么,司徒!”
心感奇怪,顺着赵云视线一望,江哲顿时明白了过来,只见战场之中,一名敌将左右厮杀,竟是无人能及,倘若如此,还倒罢了,只是那将肩上,竟是背着一把一人高的战弓,斜斜挂在马腹一旁。
“黄忠啊……”江哲微微一叹,暗道可惜,微笑说道,“去吧,子龙,此人非子龙不可敌!”
“这……”赵云早就与黄忠有过一两次交手,却是不分胜败,可算是劲敌,眼下,赵云亦是十分期望能与他交手,可是,若是自己上前,司徒岂不是……
“放心吧!”拍拍赵云肩膀,江哲指指身旁一两百护卫骑兵说道,“眼下我等当务之急,乃是诛杀刘备,黄汉升骁勇异常,不下于吕布,子龙可莫要轻敌了……去吧,这是命令!子龙可是要违令不遵?”
“……多谢司徒!末将领命!”赵云心中自是喜悦,对江哲一抱拳,隐带担忧说道,“末将不在司徒身旁,还望司徒多加保重!”
“说什么呢!”江哲轻笑一声,揶揄说道,“子龙这么说,将此处两百将士置于何地?”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感到话语不妥之处,赵云略带抱歉地望了一眼此间两百护卫,好在赵云一直在江哲身旁,此处将士自然是知晓赵云为人,微微一笑,毫不介意。
“去吧,子龙,莫要叫黄汉升再如此肆无忌惮伤我军将士!”
“诺!”赵云面色严谨,欣然领命,拨马便去。
望着赵云远去的背影,江哲自嘲一笑,喃喃说道,“子龙足以镇守一方为帅,如此,却是屈才了……再说了,我也不是丝毫不通武艺嘛……”
听到江哲最后一句,身旁护卫暗暗发笑,咳嗽一声,上前说道,“司徒,刘备已是穷途末路,不看也罢,此地危险,为司徒考虑,不如我等再稍稍退后一些?”
“呵,莫要小看刘备等人哦,”对于身旁护卫的提议,江哲不置可否,望着战局沉声说道,“这两万人,是刘备六万江陵兵之中精锐,天见可怜,我等苦追十余个时辰,终于得到如此天赐良机,我可不想无功而返,今日,定是要将刘备诛杀在此……我要亲眼望见刘备落马!”
“……是!”身旁护卫一点头。
确实,正如江哲所言,此处两万余兵马,乃是六万江陵之中的精锐,乃是诸葛亮欲带往江东与江东联合抗曹的兵马,若是折在其中,有何资格与江东联手?毕竟,联手,与寄人篱下,其中差距甚大!
为此,徐庶是大感焦虑,虽说有文聘护住刘备众谋士,徐庶还不必为自身考虑,可是望着自己寄以厚望的将士们无心战事,纷纷溃败,徐庶心如刀绞。
“孔明!”转首望着诸葛亮,徐庶急切说道,“孔明心中不曾有妙策么?”
苦笑着摇摇头,诸葛亮无奈说道,“如此交兵,阴谋也好,阳谋也罢,又有何助力于战事?”
“那……”徐庶犹豫一下,低声说道,“六丁六甲奇术呢?”
“唉,”诸葛亮叹气说道,“元直不是不知,驱使六丁六甲需要些时辰做准备,并非当即可用,江哲神速而来,神速而袭,显然不给我等丝毫应变时间,元直莫不是叫我于此时划地为坛,在曹军众目睽睽之下做法?恐怕江哲一见,便立马驱兵直捣此处……徒劳也!”
“这……”听罢诸葛亮所言,徐庶面色大变,微怒喝道,“那我等岂不是唯有坐以待毙?孔明,六丁六甲天象之术,竟是一个也用不了么?”
“并非用不了,”诸葛亮摇摇头,凝声说道,“只是无甚作用罢了,对付此曹军骑兵,我当招来暴雨,可是我毫无准备,若是眼下驱此妙术,仅仅是细雨罢了,也不见得能染湿土地,阻碍曹军骑兵,徒劳也!”
“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吧?”徐庶低喝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却见诸葛亮惊奇说道,“元直亦欲何为?”
“哼!我亦学得些许武艺,作为防身,却不想今日要用于杀敌!”说罢,徐庶竟是朝着刘备等人之处而去。
“元直!”诸葛亮唤了一声,却见徐庶头也不回,摇头暗叹。
不设祭坛,不做准备,亦可使用天象之术……可惜不说威力强弱,单单是折寿……罢了,眼下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嘿!
罢了,但愿能惊走江哲吧!
片刻之后,正在不远处督战的江哲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伸出手摊开,却感觉几许凉意落于掌中。
“咦?”仰头一望,江哲双眉皱起,只见天空夜色未退,更添了几分灰蒙蒙的景象,其中,些许雨丝渐渐落下,顺着微风荡开。
“这是……”江哲面色有些凝重了,四下一望,却见四周薄雾渐起,可越是如此,江哲便却是疑惑。
无论是雨丝也好,薄雾也罢,对于自己麾下骑兵来说,无丝毫影响,他诸葛孔明究竟想做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江哲身旁护卫惊声呼道,“司……司徒,且看江上!”
江哲心感诧异地望了一眼江面,只见被旭日照射,略微红灿的江面上,雾气弥漫而起,雾气之中,无数楼船顺风而至,一眼难望边际。
“这……这是江夏水军还是江东水军?”江哲眼神大变,喃喃说道,“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楼船,就算是联合江夏、江东,亦不可能!”
在江哲眼中,长江下游无数舟船扬帆而来,好似丝毫不受逆流影响,转眼间便几乎在刘备等人所处江边登岸,不管江哲如何眺望,始终不曾望见船队尽头。
“怕是不下数千艘吧?数千艘楼船、艨冲?”江哲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绪,要知道,偌大荆州,也只有数百艘大船,否则江哲也不必赶造战船。
“刘皇叔,江东兵马前来相助!”随着一声淡笑,登岸的楼船中走下无数江东兵,密密麻麻,一时间,江边竟是人满为患。
“这是……”皱眉望着薄雾中的江东兵,诸葛亮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望着数之不尽的江东兵在登岸,众曹军骑卒面面相觑。
“这数量……”正与黄忠交手中的赵云止住枪势,目色惊疑地望着四周,心中暗道不妙。
江东,不会是将所有可战之兵都带来此地了吧?倾巢而出?
“怎么了?”喘着粗气的黄忠得了一丝空隙,戒备地望着赵云,随即感觉对方有些不对劲,回头一望,顿时面色大喜。
“哈哈,援兵至矣!”黄忠大笑着望着一脸凝重的赵云。
“怎么可能?”围战关羽,几乎将关羽逼入绝境的张郃、张辽二人对视一眼,俱是望见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江夏兵马不可能有如此之多,莫非是江东?
“唔?”与张飞打得不分胜败的徐晃、曹洪退后一步,惊异不定望着源源不断登岸的江东兵,同时,对面的张飞亦是止住厮杀,肩扛蛇矛愕然望着江岸。
江东竟有如此之多兵马?三人同时心下想道。
“援兵至矣,杀啊!”数万、乃至十余万的江东兵到来,顿时刘备麾下士卒士气高涨,一改方才连连败退,反攻曹军。
而另外一面,江哲一脸动容望着几艘楼船上跑下一支骑兵,心下大惊,江东,亦有如此之多的骑兵?
就在江哲暗感诧异之时,江岸边却有人大声喊道,“江司徒,在下在此恭候多时了!”
“唔?”江司徒?是谁?难道是周瑜?不可能吧?再者,江东如何能不动声色,便在此聚集如此之多的舟船,兵卒?就连骑兵数量亦是不下于我等……
江东,是有骑兵,不过哪里有如此之多?
“哈哈,在下受主公之命,与刘皇叔围猎在此,今日说不得要冒犯江司徒了,传我令,杀!”
“呜呜!”只听一阵阵战号吹响,在江边此起彼伏,叫此地众曹军将士心下大惊。
是谁?究竟是谁?江哲心中泛起浓浓疑惑,皱眉望着江岸,身旁护卫急切说道,“司徒,江东兵马怕是不下于十余万啊,若是不早退,恐怕我军……”
“啧!”江哲皱皱眉,当即喝道,“鸣金!”
“诺!”
当即,鸣金之声响起,被数千艘战船、十余万江东兵马唬住的曹军纷纷退去。
望着曹军退远,孙乾大声说道,“主公,江东援军赶至,江哲败退,我等不趁胜追赶,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军师诸葛亮当即喝止,严词说道,“主公,惊退江哲已属不易,不可追!”
“惊退?”刘备愣了愣,却听不远处薄雾之中,一人笑着说道,“不愧是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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