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程昱、郭嘉起身抱拳说道。
“戏大人所言怕是不妥,”曹操帐下参军满宠起身说道,“虽说我等军中锋芒乃盛,然而对敌袁绍四州兵马怕是仍有些不支,再者,主公与袁绍,旧日至交,又有盟约,若是无端开启战事,怕是要被天下人所耻笑……”
“迂腐之见!”戏志才低喝一声,沉声说道,“主公与袁绍乃是旧日至交,此事不假;我等与袁绍乃有盟约,此事亦不假;然而你却观袁绍动向,当日我等为天下诸侯所攻,此人屯兵二十万于河内,居心叵测,与其等袁绍率军攻我,不如我等先发制人,趁其不备,先取冀州,再取青州!”
“主公,末将愿为先锋!”曹操大将许褚起身抱拳道。
“你敢与我抢?”夏侯惇当即一声大喝,起身抱拳道,“主公,于末将三万兵马,三月之内,定夺冀州献于主公!”
“不可!”荀彧急忙起身相阻道,“主公,袁绍四门三公,天下学子名士半出其门下,若是我等未有万全把握,还是莫要与袁绍交恶,休养生息,巩固边防,以待战机!”
“主公,臣附议!”治书侍御史陈群起身附和道。
其余文臣都有些难以抉择,感觉荀彧、戏志才两人说得都有道理,袁绍与主公曹操,肯定有一战,无外乎早或是迟罢了,与其等袁绍日后挥大军前来攻伐,不如就趁着冀州空虚之际,起兵夺之!
“唔……”曹操点点头,眼睛不由瞥向江哲,见江哲虽说正襟而坐,然而这脑袋却是不停地点啊点啊的,心中苦笑不得,出言说道,“不知守义有何高见?”
因昨夜太疲惫,此刻有些昏昏欲睡的江哲顿时就感觉到好似有无数道目光死死望着自己,尤其是……
“元让,你盯着我看做什么?”江哲皱皱眉说道。
夏侯惇讪讪一笑,一抱拳复身坐下,许褚亦同时坐下。
环视一眼左右,江哲微笑说道,“诸位所虑,想必是见袁绍坐拥四州,地广民多,兵强马壮,恐其日后发难……”
“守义所言极是!”戏志才接口说道,“与其等袁绍发难,不如我等趁此良机,携得胜之师北上!”
“不可!”荀彧喝止戏志才,转身对江哲说道,“守义,你亦精通内政,熟读兵法,兵法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然而我等,如今粮草军饷不支,军中军械短缺,这如何能作战?”
“若是此刻起兵,袁绍必无防备,我军不日便可攻下冀州,又何须诸多粮草?”戏志才凝声说道。
见两拨人开始争执了,江哲起身,拱手说道,“罢罢罢,诸位请听我一言,诸位所虑,无外乎袁绍治下乃有四州之地,而我等,却仅仅两州半之地,然而诸位莫忘了,地大,又有何用?首要在于人,人便是百姓!并、幽二州,虽地势极广,然人烟稀少,便是将此二州百姓合到一处,岂能比之我等兖州、豫州、徐州之地?”
“这……”戏志才皱皱眉,深思片刻,点头说道,“此言在理!”
荀彧微微一笑,复身坐下,抬手说道,“请守义继续言之!”
“……再者便是兵马,我等如今有两州半治地,将士近四十万,然而这四十万中,却仅仅只有近十万可用之兵,其余皆要参与城防,那么袁绍呢?其治地是我等两倍,换而言之,他需要六十万兵马防守,就算袁绍麾下有七十余万兵马,也仅仅只有十万兵马可用,与我军又有何差异?”
“嘿!”郭嘉摇着酒葫芦笑道,“守义言论倒是新奇,自古以来,还未曾有如此言论敌我强弱的,新奇,新奇,不过……若是袁绍倾巢来攻呢?”
江哲微微一笑,复坐说道,“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
“此言大善,如雷贯耳!”满宠笑道。
戏志才皱眉沉思半响,犹豫说道,“如此天赐良机,错失实在可惜……依我之见,一、二年内,待袁绍平了乌丸,绝了后患,怕是便要对我等用兵了……”
“那就争取在这两年内,变得比袁绍更强咯!”江哲打诨说道。
众人皆笑。
“好!”曹操朗笑一声,起身喝道,“听令!”
堂中文臣武将纷纷起身。
“夏侯惇!”
夏侯惇出列,叩地抱拳喝道,“末将在!”
“着你继续镇守东郡,监视袁绍一举一动!期间大小事务,你一并裁决,去吧!”
“是!末将告退!”夏侯惇应命,对堂中众人一抱拳,大步走出堂外,奔东郡去了。
“曹仁!”
“末将在!”曹仁出列叩地说道。
“着你继续镇守陈留,一面监视袁绍,一面监视白波黄巾,助钟繇守汜水关,不得延误!去吧!”
“是!末将告辞!”曹仁应命,亦对堂中众人一抱拳,大步走出堂外,奔陈留去了。
“夏侯渊听令!”
“末将在!”
“命你镇守襄城、鲁山、叶三城,以防张白骑、刘表、袁术引兵来袭!”
“是,末将告退!”
“李通!”
“末将在!”
“着你继续镇守颍川,辅助夏侯渊巩固西境!”
“是!末将告退!”
“张辽!”
“啊?”差不多坐于武将一方末位的张辽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张辽!”
“末……末将在!”急忙出列,张辽叩地抱拳说道。
“徐州大将奇缺,我欲使你屯小沛,左面辅佐东郡,右面支援徐州,南面抗拒袁术,如何,你可愿意?”
“主公厚恩,末将无以为报,唯有肝脑涂地以报主公大恩,末将愿往!”
“好,小沛有兵马两千,我再予你五千,典韦,带张辽前去营地交割兵马!”
“是!”典韦点点头,大步走至张辽身边,憨声说道,“张将军请!”
“不敢不敢,” 张辽对曹操一拜,心中感激,沉声说道,“主公,末将告退,若是小沛有失,末将提头来见!”
“这倒不必,去吧!”曹操笑呵呵说道。
“是!”
“于禁、李典!”
“末将在!”
“命二人加紧操练兵马,不得有误!”
“是,末将领命!”
……
见堂中武将越来越少,没剩下几个人了,江哲还以为曹操任命得差不多了,正欲起身,没想到曹操却出言阻拦说道,“守义,还没完呢……”
“啊?哦,那你继续……”江哲有些尴尬。
没想到曹操嘿嘿一笑,沉声喝道,“江哲听令!”
“啊?”
“自即日起,命你统领兖、豫、徐三州民生、民政、刑事、治事,唔……兵马操练一事你也多去看看,就这样吧!”
“这……”江哲张张嘴,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见此,曹操暗笑一声,继续说道,“荀彧、荀攸!”
“在!”
“荀彧,命你统领三州粮草、军饷、军械,务必万保袁绍起兵时,我等粮饷、军械不缺,荀攸辅之!”
“是!”
“郭嘉、戏志才!”
“在!”
“你二人精通兵阵,我命你等辅佐于禁、李典练兵,务必要练出一支强兵来,我要拿他对付袁绍!”
“是!”
“陈群、满宠、程昱!”
“在!”
“自即日起,你等便助守义打理三州之地!”
“是!”
“等会,”见曹操将堂中人一一吩咐完毕,江哲面容古怪问道,“孟德,你把这所有事一分摊……那你做什么啊?”
曹操嘿嘿一笑,神秘说道,“我要养精蓄锐,以待来日与袁绍决一死战!”这一句,铿锵有力。
本初,天下虽大,亦不足我二人分之……
想必你也知晓,你我之间,必有一场恶战!
第三卷 宅男的抱负 第九十七章 十二月的许都
就在江哲被曹操召去商议大事的同时。司马朗、司马懿这对兄弟却是在其府中长长松了口气。
这一夜,是司马懿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夜。
司马懿行事,向来便是万事握于掌中,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是连自己的性命也把握不住,这不禁叫他又恨又怨。
恨苍天助江哲,怨苍天助江哲!
虽口口声声对兄长说无事、无事,然而司马懿心中亦是有些惶惶,就连喝到嘴里的酒水,也感觉是苦的……
更别说府外响起的打更声,每响起一次,司马懿心中便狂跳不止。
这是他有史以来最最最糟糕的一夜!
“仲达,天已大亮,那江哲仍未遣人过来……”
“呵呵,我不是叫兄长莫要担忧么,你看,可有事?”司马懿端着一只酒盏笑道,心下一松,顿感眼前一黑。
“无事甚好,无事甚好……仲达,你现今便去江哲府上?仲达?”说着。司马朗见其弟好像有些不对,急忙起身扶住。
“叫兄长担忧了,心神疲惫,以至于此……”只见司马懿满脸倦容,轻叹一声说道,“兄长亦是熬了一夜,速速回房歇息吧,小弟便去那江府一趟,与其留在此地胡思乱想,不如亲自前去会会他。江哲是否知晓此事,小弟一探便知!”
“那江哲非是寻常等辈,仲达可要谨慎处之啊!”
“兄长放心,小弟自有分寸!”
然而此刻司马懿口中的江哲,却是已归了自家府邸……
“夫君!”在蔡琰屋内照顾的秀儿见自家夫君回来了,柔声唤道。
榻上的蔡琰听闻,硬是想挣扎起来,却被急忙上前的江哲轻轻按住。
“昭姬,躺着吧,安心调养,莫要叫为夫担忧……”
“夫君……”蔡琰自然望见了江哲眼中的深情,心下极为满足,将小手从被褥中伸出。
江哲当即意会,坐于榻上,握住蔡琰小手,笑着说道,“为夫就在这……”
蔡琰莞尔一笑,咬着嘴唇偷偷瞧了一眼秀儿。却正巧被秀儿看到。
“妹妹你且歇着,姐姐去瞧瞧那山参熬得如何了……”秀儿似笑非笑说道。
顿时,蔡琰的面颊变地通红,好似要滴出水来,期期若若了半响方才说道,“琰儿谢过姐姐……”
“咯咯,这倒不必……”秀儿轻笑一声,瞧了一眼自己夫君便出去了。
“夫君……”见秀儿出了屋子,蔡琰挣扎着欲起身,江哲拗不过她,只好扶着她起身,将她搂在怀中。
紧紧贴着自家夫君的心口处,感受着那沉稳的心跳声,蔡琰咬着嘴唇迟疑说道,“夫君,若是琰儿如姐姐一般,为夫君诞下一麟儿,可好?”
“那当然好啊!”江哲当下说道。
“可是……”偷偷抬头望着江哲表情,蔡琰幽幽说道,“可若是万一琰儿无能,生下一女。那……”
“那也好啊!”江哲扯过被褥来,将它盖在蔡琰身上,轻笑道,“在我眼中,或是子,或是女,都是你我骨肉,有何差别?”
“咦?”蔡琰好奇地抬起头来。
江哲俯下身,在蔡琰耳垂一问,轻声说道,“为夫所说皆出自真心,琰儿莫要心忧,好好歇息才是……”
“琰……”蔡琰顿时感觉自己心口猛跳,如小鹿撞鹿,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见此,江哲有些诧异,疑惑问道,“怎么了?”
“不不……没没,”蔡琰急忙摇摇头,随即偷偷望着江哲,迟疑说道,“夫君往日……不是唤妾身表字么……”
“是啊!”江哲点点头。
“那……为何今日……”
“哦,”江哲释然,搂了搂怀中丽人,故作疑惑说道,“这倒也是啊,那我还是唤你昭姬?”
“这……”蔡琰有些迟疑了。
江哲心中暗乐,俯下身在蔡琰耳边说道,“那你说唤你昭姬好呢?还是琰儿?亦或是夫人?”
“这个……”
其实蔡琰很早便对此事有些芥蒂了。素知,表字本来就是给至交好友相称的,然而对于至亲,称呼表字却是有些不妥,尤其夫妻之间,若是蔡琰称呼江哲守义,这像话么?
可是蔡琰性子恬静内向,是故一直将此事藏在心中,今日,她故意自称琰儿,就是想让江哲醒悟,还好江哲不至于傻到这份上。
不过呢,对于夫人与琰儿这两个称呼间,蔡琰却是有些犹豫了,除了自家夫君呼自己为昭姬之外,不管是夫人也好,琰儿也好,都叫自己心中突突乱跳,可是……
能不能……
“哈哈哈,”望着蔡琰皱着眉很是认真地思考这件事,江哲乐不可支。
“夫君笑话妾身!”蔡琰顿时明白自己被江哲捉弄了,又羞又气不依说着,当即便举起粉拳。可是随后,她又有些迟疑了。
出生蔡家大户的蔡琰,从小被父亲教导恪守妇道,忤逆夫婿的事就算在小,她却也做不出来。
“为夫的错,为夫的错,”江哲一把抓住蔡琰粉拳,笑着说道,“那这般可好,日后下人面前,为夫便唤夫人。若是你我两人独处,为夫唤你琰儿,琰儿,莫要再生为夫气咯!”
“妾身岂敢……”蔡琰心满意足,柔柔说道,“一切皆凭夫君做主……”
“好好,”俯身在蔡琰面颊上亲了一下,江哲笑呵呵说道,“既然如此,琰儿,你可有事要与为夫说?”
“没……没呀……”
“嘿!”伸手捏着蔡琰的小巧鼻梁,江哲揶揄说道,“你夫君我好歹也是个谋士,还敢瞒我?既然无事,那你为何支开秀儿,说!”
蔡琰的双颊顿时扬起浓浓羞意,在江哲怀中扭动着身子期期说道,“妾身何时支开姐姐了……”
“还狡辩是吧!”江哲嘿嘿一笑,将手伸入被褥之中。
“呀!”蔡琰惊呼一声,面色羞红连连讨饶说道,“夫君,妾身知错了,妾身知错了,夫君莫要……呀!咯咯咯……”
“妾身知错了……”双手抓着江哲做恶的手,蔡琰撅着嘴一脸委屈。
“那你还不速速说来!”
望着江哲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蔡琰莞尔一笑,挣扎起身,将红唇凑到江哲耳边细声说了一句。“什么?”没想到江哲听罢,面色稍变,摇头说道,“不行!你如今有孕在身,况且你身子骨本就柔弱,一个不好,你要叫我遗憾终身呐?!”
“夫君对琰儿至善……”搂着江哲的脖子,蔡琰幽幽说道,“夫君征战在外,琰儿日夜担忧。饭不能食,夜不能寐,如今夫君凯旋,琰儿若不能侍奉夫君于左右……”
“唉,你不是你有孕在身嘛,”抚着蔡琰的秀发,江哲凑到她耳边劝慰道,“等此事罢了,你就是赶我出去,我都不出去……”
“妾身岂敢赶夫君……可是,要半年呐……”
“呵呵,”江哲乐了,轻轻拍着蔡琰背部宽慰道,“我还想明日就抱上你我的骨肉呢,这不是没办法嘛……”
“可是上回秀儿姐姐有身孕时,夫君……”
“秀儿与你不一样……啊不,我是说秀儿自小习武,哪像你,如此柔弱……”
“哦……”蔡琰应了一声,双目一黯,好不失望。
不由得,江哲有些心疼,搂着蔡琰轻声说道,“琰儿,这样吧,晚上,我来你房中,陪你说说话,聊聊天,如何?”
“……整晚么……”蔡琰歪着脑袋问道。
“额,”江哲稍一迟疑,点头说道,“自然,而且这两天都是!”
蔡琰眸子顿时一亮,欣喜问道,“夫君所言当真?”
“你呀!”江哲哭笑不得伸手捏捏蔡琰粉红细腻的面颊,失笑说道,“为夫何时食言过?”
“呀!妾身又失言了,夫君乃诚信之士,天下人皆颂夫君之德……夫君,君子一言……”
“活马也难追!”江哲颇为好笑地说道。
“咦?”似乎有些错愕,待细细一想,蔡琰却是明白过来,虽说面带欣喜,然而亦正色说道,“夫君,不可擅改先贤之辞,如此极为不敬……”
“是是,夫人所言极是,为夫记下了!”江哲摇头晃脑说道。
“咯咯……”轻笑着摇摇头,蔡琰眨眨眼,忽然想起一事,惊奇说道,“夫君,前些日子你带兵出征之日,妾身又谱得一首新曲,不若此刻弹奏于夫君一听,夫君为妾身点评一番,可好?”说着便欲起身,然而却被江哲搂着不得起身。
“这……待过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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