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若是只图一路,岂不是愧对我犯天下之大不韪?望着荀攸离去的背影,袁术冷笑一声。
此日之后,袁术果然屯兵顶城、蔡、叶三城,按兵不动,对此,颍阳城守夏侯渊、南顿城守戏志才颇为疑惑,及待曹操文书至时,方才一解心中疑惑。
是故,袁术一路兵马,乃平!
而于此同时,江哲率西路兵马,亦是直抵鲁山城外!
时天色渐晚,江哲乃令曹洪在鲁山东南二十里处设下营寨,又遣曹纯领三千虎豹骑四散巡卫附近地域,随后乃领赵云、李通、张辽、徐晃四将并千余士卒前去鲁山城外试探张绣虚实。
有些穿不惯曹操所赠的那一身甲胃,江哲复换了一身儒衫出来,反正点将也过了,走场也过了,何必一天到晚穿着一身铠甲走来走去?
鲁山,仅仅是一小城,城中不过三、两百户罢了,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四千百姓,那道城墙,就算比之江哲那府邸,亦是高不了多少。
左手驾驭着胯下之马,右手虚按腰间‘倚天剑’,江哲转头望向四将,微笑问道,“诸位,依你等之见,此城,当如何图之?”
在说出自己计策前,江哲向来是要先询问其他人的建议,免得自己考虑不周,这事曹操麾下将领大多知晓,更是对江哲心中起敬。
“不若围三厥一?”徐晃犹豫说道。
“计是好计,不过……”李通笑嘻嘻得说了一句,指着那低矮的城墙哂笑道,“如此防备,我等各领一军强攻,瞬息便克!”
“强攻?”江哲表情古怪得望着李通,李通这才想起就是因为自己硬碰张绣,已是折了几阵,如今可是待罪之身呢,随即讪讪一笑,颇为尴尬得扰扰头。
其余三将心中一笑,赵云抱拳说道,“先生,趁营寨还未立下,不若我等前去搦战,以试探张绣军中虚实,可好?”
“善!”虽说如今江哲身边只有千余之众,然而却是四位猛将在此,不远处又有三千虎豹骑巡卫,如何会惧?当即下令道,“公明、文远、文达,你三人引五百军前去试探一番!”
“是!末将领命!”徐晃、张辽、李通三人应命,随即引此间半数兵朝鲁山而去,行了一段,李通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事,随即拨转马头,径直来到赵云身边说道,“子龙,我与那张绣战过一场,观他枪法,好似与你极为相似……”
“唔?”赵云有些动容,略皱双眉暗暗说道:师尊曾说过,我有两位师兄,莫非……
而就在江哲等人窥视鲁山虚实时,鲁山城中,张绣与贾诩亦登高望着江哲等人。
“那人便是江哲、江守义吧?”张绣笑着问道。
贾诩翻翻白眼,摇头说道,“主公与诩皆不曾见过此人,此刻主公问起,诩又如何作答?”
“唔?呵呵,也是,”张绣讪讪一笑,随即凝神说道,“不过此人军中那支虎豹骑着实可怖,我麾下五千将士,竟是伤不得此军一人……”
“主公言错了,实情非是如此,”贾诩摇摇头,为张绣解疑道,“虎豹骑虽是骁勇,然,亦非不可敌之,那日乃是我等不备,被其近身,是故此军才得此全功,倘若我等早知此军至,暗暗设计在前,一人不伤?天下岂能有如此奇军?”
“原来如此,”张绣点点头,随即问计道,“文和心中有个妙策以败此军?”
只见贾诩皱眉望了一眼远处,自是见到高坡之上那位身着青色儒衫的人,口中犹豫说道,“若是寻常将领,诩自是片刻可道出良策,然此人亦是多智之辈,我又不知其脾性,如何定计?”
正说着,城门之处乃是士卒匆匆跑至,抱拳禀告道,“主公,城外有曹军兵马前来搦战!”
“唔?”张绣定睛一看,若是望见三将引着数百士卒前来搦战,心中大愕,口中说道,“这江守义就不惧我此刻出兵,将他生擒?”
贾诩闻言淡淡说道,“想来那三千虎豹骑便在此处不远,是故此人如此托大……主公不妨出城试探试探曹将实力……”
“当真?”张绣瞪大眼睛问道。
“而我,则在此处再细细打量那江哲一番……”贾诩白了一眼张绣,绷着脸一字一顿将剩下的话说完。
见贾诩面上有些怒气,张绣讪笑一下,急忙持了长枪,下楼出城去了。
“主公……”望着底下张绣离去的身影,贾诩望了望天色,黯然一叹,摇头喃喃说道,“……仁义、实诚、厚善,此人不可谓非是明主,然而却无丝毫进取之心,如之奈何?”
话说徐晃、张辽、李通三将得江哲将令,引兵至鲁山城下搦战,不及片刻,便见到城门大开,张绣亦引数将并千余士卒出城而来。
望见张绣,李通低声对徐晃、张辽说道,“此人,便是宛城张绣!”
“唔!”徐晃点点头,策马上前,重重喝道,“来人可是张绣?无辜犯我边境,杀我将士,论恶当诛!然,倘若你此时归顺,我亦可善言与主公,为你开罪!”
“放肆!”张绣麾下胡车儿怒骂道,“你主曹孟德,害死当今天子,乃是首恶,如此窃国之贼,我主起兵伐你主,又有何不可?”
“大胆!”徐晃、张辽、李通三人怒喝道。
挥挥手止住了胡车儿,张绣持枪甩了一个枪花,乐呵呵问道,“你等乃是何人?可否报上名来叫我知晓?”
“河东杨县徐晃、徐公明!”
“雁门张辽、张文远!”
“南阳李通、李文达!”
“原来如此,”张绣点点头,随即抱拳道,“在下张绣,今日我等不言其他,纯粹切磋一下武艺,可好?”
“唔?”徐晃、张辽、李通三人面面相觑,有些捉摸透,犹豫一下,张辽策马上前,双持钩镰刀,望着张绣低声喝道,“请赐教!”
“岂敢,”张绣朗朗一笑,亦是趋马上前,待细细打量张辽一番后,心中却是暗暗点头:此人双目有神,气势不凡,怕是曹孟德麾下大将!
不过话虽是如此说,张绣心中却是愈发兴奋,盖因此人自小武艺,甚喜此道,然而能与他对敌的,却是太少太少,就连称之为骁勇之将的胡车儿,也不是张绣认真时的十招之敌。
当下将手中长枪横挡在胸前,张绣低声喝道,“如此,小心了!”说罢,他猛地一夹马腹,马儿顿时吃痛上前,凭借马力,张绣一枪扫向张辽。
“来得好!”张辽大喝一声,双持钩镰刀,一边挡住张绣袭来之枪,一边却是身子一转,趋另外一刀狠狠劈向张绣,势如雷霆,激起一阵疾风。
“好家伙!”张绣见此,心中战意更甚,大笑一声,枪势展开,顿时激起漫天枪影。
“锵!”
“锵!”
“砰!”
瞬息之间,两将已是策马来回斗了数合,两人兵器撞击产生的气浪,却是一波强过一波。
“这张绣竟强悍如斯?”徐晃惊愕说道,他显然也是知晓张辽的实力的。
“我与他对战过,”李通皱皱眉,颇为尴尬得说道,“此人枪法甚快,我非是他敌手……”
正说着,场中张绣大吼一句,“张文远,小心了!”说罢,只听一阵嘈杂之声响起,好似万千飞鸟鸣叫一般,张绣手中长枪的前半段好似忽然消失了一般,只见枪影憧憧,却不见枪身所在。
张辽自是大惊,双持钩镰刀横护胸口,一咬牙朝着那些枪影一阵劈砍,而与此同时,在江哲身边的赵云亦是大惊,口中惊呼道,“百鸟朝凰枪!”
“什……什么枪?”江哲被赵云惊了一下,结巴问道。
见自己失态,赵云急忙告罪,随即犹豫说道,“先生,那将好似与云有些渊源,且容末将过去试探一番……”
赵云认识张绣?江哲心中有些好奇,点头说道,“如此,你且去吧!”
对江哲一抱拳,赵云匹马赶入阵中。
而此刻阵中,张绣与张辽却是愈战愈猛,俨然是有些收不住力道,待到后面,亦与死斗无异,兵刃尽朝着对对方要害击去。
“遭了!”及待自己的长枪朝着对方面门而去时,张绣才猛然惊醒,而同时,正挥刀砍向张绣腰间的张辽说亦是心中一惊,然而两人的力道却是再难收回……
就在此刻,忽然一阵马铃之响,随即便有一柄银枪直直插入张绣、张辽之间,一挑一拨,竟将两人悉数弹开。
张绣心中大惊,抬眼一望来人,见那人一袭白铠,手握一杆白银色的长枪,神情复杂得望着自己,急忙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深深望着张绣,赵云抱拳回道,“常山赵子龙!”
而另外一边,贾诩却是一直望着江哲动静,见他策马来回、窥视着鲁山城中虚实,心下冷笑道,怎得?想袭此城?呵呵,若是你如此为之,我当是要你有来无回!
而与此同时,江哲却是望着鲁山喃喃说道,“这鲁山,也好歹是一守卫重地,竟然破旧?恩,等文若康复之后,定要他拨下点钱财修修……”
第三卷 宅男的抱负 第六十六章 江哲vs贾诩(一)
我叫张绣,无表字。武威祖厉人。
恩,世人都有志向,我自然也不例外,会尽天下英雄,便是我的志向……
我生来便颇有武力,在我十二岁的时候,附近数条村落中,已无一人是我对手,但正当我兴致勃勃,欲出去挑战天下英雄时,却被一个老头,啊不,却被一位老丈用木拐击败了……
精铁打造的大刀,对上老丈的木拐,竟是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然而,就在我沮丧万分的时候,老丈却说我不应当使用大刀,应当用枪,随后,我迷迷糊糊得跟着老丈学了四年枪法,百鸟朝凰枪!
百鸟朝凰枪。别看这名字古怪,其实枪法……更古怪,咳咳,其实确实是及其精妙的枪法,除了用过之后让我的双臂酸痛这件事……
随后,老丈便离开了,好似去了益州,亦或者汉中?
我当时便缠着老丈,问他为什么要离开。
记得老丈望着我神色复杂地说了一句,“老夫来晚了……”
我当时并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是随着我年纪的增大,我才渐渐明白老丈的这句话。
老丈收我为徒的时候,我已是十二岁了,错过了习武的年龄不说,我最初用的还是刀,试问我如何能达到老丈那般的境界?
对于此事,我时常惋惜,然而我也明白,正所谓可遇而不可求,若是我没有遇到老丈,也许我只能在附近的数条村落中称雄,岂能像现在这样,被称为‘北地枪王’?
虽说有些小小的遗憾,然而我已经很满足了……
哦,忘记提及了,我师姓童名讳渊……
除去自小疼爱我的叔父之外,师父是最关心我的人。可惜我资质太差,才叫师傅如此失望,期望师傅他老人家,能碰到一位资质极好的师弟传承其武学吧……
靠着师傅传下的枪法,我在关西闯下了偌大的名号,就在此时,我却忽然听闻一事,叔父死了……
乃是死于攻荆州时、刘表军的流矢……
叔父的左右心腹将我寻到,按着叔父的遗愿,遵我为主,然而,这却不是我想要的。
叔父,你曾说过,我等存活于世间,当要有番作为,为世人所敬重,此话侄儿万万不敢忘却。
叔父之治地宛城,侄儿有幸得文和相助,虽然侄儿不甚读书,亦是知其大才,偌大一城池。在此人眼中,竟好似处理家务一般,覆手之间,已是叫宛城上下尽数折服。
宛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文和的励精图……咳,在侄儿的励精图治下,如今乃有兵甲三万,粮草亦是足备,为此,文和数次谏我出兵关西,取张鲁之关中为己用。
然而我与张鲁无冤无仇,怎可无故出兵?再者,仅凭我中人之资,管理宛城亦是堪堪为之,岂能贪心不足,去祸害他方百姓?
正巧此刻乃发生一事,雄霸兖、豫、徐三州之地的曹孟德,好似被他人所算计,竟是让当今天子在自己眼皮底下为他人所杀……
而此后,荆州刘景升乃令侄儿与他一道出兵,讨伐曹操,刘景升早先久据荆襄,麾下兵甲二十余万,又有众多世家相助,侄儿自是不敢怠慢,恐惹恼了他出兵相攻,失了叔父交付的宛城,是故虚与委蛇。
但是侄儿没有想到。腹背受敌的曹孟德竟是当机立断,如文和所说,率先出兵图我;侄儿亦没想到,在此刻竟会遇到一位同门……
“百……百鸟朝凰枪……”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师门绝学从赵云手中使出,张绣被惊得目瞪口呆,出神得打量着赵云。
师傅,您当真寻到了足以传承衣钵的良才么?
不知怎么,早先以为自己对于此事丝毫不记挂心中的张绣,如今一见赵云,心中自是发苦。
“你……几时乃开始习枪?”张绣犹豫问道。
对张绣一抱拳,赵云谦逊回道,“云自四岁起,便随云之父亲习枪,而后有幸得师尊看重,收为弟子,如此,乃近二十载了……”
“四……四岁?二……二十载……”张绣脸上一抽,有些羡慕得打量着赵云,随即微微一叹,轻声说道,“皆是命数,不可强求……”
“子龙,你……你乃识张绣?”李通疑惑问道。就连旁边的张辽、徐晃亦有些好奇。
“非是识他,”赵云摇摇头,微笑说道,“乃是识他使出的枪法,百鸟朝凰枪!”说罢,他抱拳对张绣一礼,恭敬唤道,“云,见过师兄!”
“呵,”张绣摇头轻笑一声,复抬头对赵云说道。“当初我亦跟随师尊习枪,然那时师尊言我年岁乃大,已是错过习武之最佳年岁,而如今我观师弟,及冠未久,又言习枪近二十载,为兄斗胆,乃向师弟讨教一二!”
赵云皱皱眉,待望见张绣眼中的不甘与失落时,心中自是明悟,抱拳恭敬道,“不敢不敢,乃是师兄不吝赐教,云谢过!”
“……”张绣自嘲一声,手持虎头金枪,重声喝道,“如此,师弟小心了!”说罢,一枪直刺,以为试探。
赵云面色一凛,双手持豪龙胆甩了一个枪花,随后竟是在弹开张绣长枪的同时,枪尖直取其面门。
何其纯熟也!张绣心中暗赞一句,自是侧身躲开,随后反手击之。
“砰!”
“砰!”
“锵!”
随着张绣、赵云枪法的越来越快,两方之众人到最后仅仅只能看到无数枪影,与那无孔不入的兵刃交际声……
“师弟,小心了!”越战越烈的张绣面色涨红,枪速一时间增快,只听一阵鸟鸣之声,他的长枪却是已消失在赵云面前。
唔?!赵云面色微变,手中之枪亦是如张绣一般,猝然消失。
“锵锵……”随着一阵急促的枪尖交击之声,两人当中崩开无数道气浪,而且随着时间的增久,那嘈杂的鸟鸣之声伴随着兵戈相击之声,已是传遍此处。甚为刺耳……
“厮……”李通倒吸一口冷气,他分明望见张绣胸前的挂甲竟是渐渐被剥落在下,然而两人中间,却是始终见不到他们手中长枪的前端……
“锵!”伴随着一声巨响,一柄长枪被直直击飞十余丈,斜斜插入地面,而此刻场中的嘈杂鸟鸣之声亦猝然消逝无影,而同时,首当其冲的李通、张辽、徐晃三人,亦感到面前一股热浪袭来。
凝神望着从自己手中被击飞的长枪,又望了望胸口破损不堪的挂甲,张绣黯然一叹,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摇头自嘲说道,“愚兄自不量力,叫师弟笑话了……”
“岂敢,”赵云收枪,抱拳说道,“师傅所传之枪法,师兄却是使得炉火纯青,若是此刻师傅看到,必定心中大畅……”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甲胃,只见甲胃上亦是枪痕点点,但是比起张绣来,自是要好得多。
“……”张绣摇摇头哂笑一声,随即想起一事,迟疑问道,“师弟方才最后挑去愚兄手中长枪的那招,可是师尊所传授?”
“咦?师兄看出来了?”赵云有些愕然,随即抱拳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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