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弘一愣,随即一拱手笑着说道,“司徒明鉴,正是如此!”
“可笑!”江哲低喝一声,沉声说道,“如此无礼的要求,你确定你是来谈和的?”
“这……”杨弘诧异一下,疑惑说道,“司徒何出此言?弘自是来谈和,不曾有假……”
“那好!”江哲淡淡说道,“我且来问你,你一来要求我等放回你方将士,二来又要我等放你等回去,但是却不曾许下我等任何好处,天下间竟有如此荒唐之事?”
“司徒所言差矣!”杨弘拱手说道,“我主欲将占领的城池交与曹大将军,岂不能算是好处?让他将所占领的城池交与曹大将军,岂不是算是好处?”
“荒谬!”江哲冷然说道,“既然如此,你回去对你主说,我等不要这个好处,让他将所占的城池尽数挪回属地去!”
“噗!”曹昂失笑,随即心中一惊,但是见自己父亲好似也强忍笑意,顿时对陈到使了个眼神:世叔当真厉害……
那是自然!陈到得以地昂昂头。
其实众人亦是被江哲此言弄得哭笑不得,本来压抑的气氛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杨弘凝神望着江哲,微笑说道,“若是在下没有听错的话,司徒想来也是欲与我主谈和?”
江哲望了曹操一眼,见他一抬手,让自己力主此事,乃对杨弘沉声说道,“你等是谈和也好,求和也罢,我自然是允的……”
“额?”曹操、郭嘉与帐中众将皆是有些愣神。
“我等何以放开一条路让与你们通过……但是!”江哲凝声说道,“所俘虏的你方士卒将领,我等却是不会如此便宜的交还你等!”
“……”杨弘心中细细一辨,忽然醒悟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司徒放句明话,究竟怎样,才可放回我军将士!”
“换!”江哲望着杨弘一眼,淡淡说道,“不管你等是用治下百姓来还也好,用钱粮、马匹、兵器换也好,都可以!但是,唯一一点,不可用徐州百姓、财物来换!”
“这是为何?”江哲指着杨弘嘲讽说道,“此刻你亦是在我军营中,我等是否可言,你乃我军中之物?”
“你!”杨弘气结,沉声说道,“司徒莫要强词夺理!弘乃是人,又不是东西,岂能用‘物’来形容……”话刚说完,他猛地一惊,怒声说道“江哲,你欺人太甚!”
“……”方才听杨弘自己说自己不是东西,江哲也有些愣神,但此刻听闻他如此说,乃沉声回道,“你自己语误,与我何干?我还是这番话,若是你主欲谈和,我等可以放开一条路让你们归去,若是要领回我军中关押的你方将士,那么便要你主公用治地钱粮等物来换,就当是赔款!何时赔款至,我等何时放人,若是你等不欲出钱赎回此些人,那么也无妨,我等自会好生安排!”
“为何是我等先送那什么赔款至你等所在之处?”杨弘冷声说道,“倘若你等翻脸不认帐,我主岂不是人财两失?”
江哲望了杨弘一眼,淡淡说道,“哲平生说到做到,你大可放心!”
杨弘愣愣神,暗想江哲生平,随即暗暗点头说道,此人倒还真是一言九鼎……
“如何?”
杨弘皱皱眉,点头说道,“好,便依司徒所言,不过司徒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我主将所占城池交还与吕布,诸位若是再攻,损兵折将不说,若是城池毁得太甚,恐怕日后也不好治理吧?”
“如此便看袁使君的气度了!”江哲吭声回复到,“胜则胜,败则败,若是耍些小把戏,日后如何面对天下人?!”
“……”杨弘深深吸一口气,拱手对江哲说道,“司徒之名,弘闻之久矣,如今一见,深感闻名不如见面,司徒辩才,弘不如!”暗叹一声,他转身拱手对曹操说道,“曹大将军,不知江司徒所言可做得准?”
“那是自然!”曹操点头淡声说道,“守义说的,便是我曹某人说的,你回去告知袁公路,多年不见,他还是这般无有长进,差其兄远矣!送客!”
杨弘乃对众人一拱手,回身大步而出,但是管他面上神色,却早已不是初来时那般自若,他自然要想想,回去如何说服主公……
若是再恋战……恐怕损失就不仅仅只是这些了……
唉!弘乃是小觑了天下英杰!
第三卷 宅男的抱负 第二十八章 对策
“那江哲当真众般说法?”袁术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面前的杨弘,随即震怒说道,“他不就怕我当真那攻占的城池交还吕布?”
“这……”杨弘犹豫了下,拱手说道,“那江哲曾言,‘这便看主公气度了’……”
袁术张张嘴,欲言又止。良久方才失笑说道,“好个江守义。竟用此话套我?哼!甚是有趣……”
“主公……”杨弘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入曹营之时,属下曾出言试探过江守义与郭奉孝两人,啧啧!两人【文、】不愧其名,当真乃多【人、】智之事。属下还不曾【书、】到出主公的意思,他们却已【屋、】然猜到,唉……恐怕吕布难以抵挡……”
“你的意思是让我将攻下的城池交与曹操?”袁术淡淡说道。
“主公英明!”杨弘躬身一礼,随即凝声说道,“陈公台虽说亦是多智善谋之人,但是弘却更要看好曹操”主公可知,据说那江守义在民间、军中的名望与曹孟德不相上下。但是弘却亲眼看到曹操与江哲亲若兄弟,试问除去曹孟德,天下有何人能有这份气度?”
“哼!”袁术撇了杨弘一眼。不满地说道,“若是那江哲来我麾下。我也必然如此!哼……曹孟德自幼便是如此,不顾身份广交好友,若是结交些寒门士子也就算了,可他呢?净结交些杀鸡屠狗之辈,与那些低下之人每日饮酒逗乐,上天真是瞎了眼,竟与了此人如此多的良臣猛将……”
“主公?”杨弘上前劝道,“弘曾听到一句‘豪杰不问其出身’,心中感觉很是在理,主公却观他曹操麾下,荀攸,往日区区一黄门令罢了;荀彧,无甚官职,不传其名;郭嘉、戏志才,每日读书饮酒,仅颍川一地有些名望……”
“那守义呢?”袁术冷笑道。“你莫要忘了,就算当日江守义无甚官职在身,但是有司徒王允在,他日后必是仕途恒通,也不知曹阿瞒用了什么法子,将此人收为已用!”
“主公,正因此二人乃是莫逆之交,那江守义才会为曹操所用啊!江哲虽说出身寒门,但是如今我等岂能将他看做寒门子弟?王、蔡二公门生何其之多,名望何其之大?”
“莫要再说了!”袁术皱眉说道。“他又非是我麾下文臣,你说他那么多好话岂不是更加令我烦躁?说吧,依你之见,我等占下的城池是否要交与曹阿瞒?”
“主公明鉴,依弘之见,当是要交与曹孟德!”
“为何?”袁术望着杨弘说道,“我乃是心存让曹阿瞒与吕布死斗之心方才撤回寿春,以待来日,若是将此些城池交与了曹阿瞒,吕布虽说仍有些兵力,然四面受敌,岂能长活?”
“主公,吕布败于不败,依弘看来,还是败了的好……”
“何出此言?”袁术疑惑问道。
“主公!”杨弘对袁术一拱手。凝声说道,“早先弘以为吕布勇武、陈宫善谋,曹孟德必然速战不下,但是去了曹营一趟,弘却政变了这个看法,曹操之下猛将极多,区区吕布一人,又如何能抵挡?再者,江守义、郭奉孝,均是胸有成计之辈。更兼有荀公达沉稳之士相助,而吕布仅陈宫一人为谋,一士之智如何挡地江哲三人之谋?吕布必败无疑!”
“嘿!”袁术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你这是为曹阿瞒所谋,还是为我所谋?曹阿瞒占据了徐州,与我有何好处?”
“主公误会了!”杨弘深深一拱手。轻声说道,“不说曹孟德占据徐州之后,自当安抚治下,不起兵戈。就算他欲再起战事,亦不会对我等发难!虽说主公与袁本初不和?然袁本初身为长子,岂能坐看主公受难?”
“我才是袁家嫡子!”袁术沉声喝了一句,随即看了一眼杨弘诧异的眼神,方才沉声说道,“袁本初优柔寡断,不思进取,我深以为耻!岂能让他相助?”
杨弘苦笑一声,出言劝道,“主公,吕布败北,对主公亦有好处……”
“哦?”袁术收起些许怒容。淡淡说道,“就算吕布败了,难道我便可以得到徐州了?”
“非是如此!”杨弘轻笑说道,“吕布,天下勇猛无有出其右者,麾下亦有诸多猛将……”
“你莫非是让我将其收服?”袁术哈哈大笑,摇头说道,“吕布,虎狼也,野心如此之大,我便是收服亦不敢大用!”
“非是让主公收服吕布也!”杨弘凝神说道,“主公可知,徐州亦有群寇,为首者名为臧霸,为吕布所败,后乃收服,如今屯兵于开阳要地。若是吕布一死,此人必有异动。不若主公招之,如可便可轻易得却开阳与数万精壮,如此便是那江哲也无从说起!”
“开阳……”袁术在心中想了想,展颜笑道,“妙!此地乃徐州屏障,若是我得到此地,他日欲图徐州之事,当是轻而易举!”
“那……对于城池一事,主公意下如何?”杨弘很是小心地说道。
“便按你说的办吧……恩,此事便交与你了!”
“是!主公英明!”杨弘拱手拜退。待得走出帅帐之时他才深深吐了口气,心中黯然说道,“主公,若非是军中粮草已尽,将士军心不稳。弘又如何会答应江哲……我等已无力再战……至于那臧霸,请恕弘口出妄言……既然吕布为曹操所破。那臧霸自然是投曹孟德而去,他与我等无亲无故,又岂会投到我处……只是不如此说,主公不会如此轻易退兵罢了……恕弘冒犯!”
杨弘心中所说的话,袁术自然不可能听到,他此刻正望着东北方向。恨恨说道,“吕布,既然你屯兵不出,欲坐收渔翁之利,那么我便叫你单独面对那曹阿瞒!哼,恕我不奉陪了!”
得了主公袁术的应允,杨弘便又一次去了一趟曹营拜见曹操。
“你可是为谈和之事而来?”曹操召见了杨弘,微笑说道,“守义此刻且在其帐中,不若我唤他一声……”
“弘仅仅为传我主心意而来,就不用惊烦江司徒了……”杨弘讪讪笑了笑,他还生怕江哲又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来。
“嘿!”曹操心中暗笑,装作心不在意地翻着案上的书卷,淡淡说道,“公路可是答应了?”
杨弘拱手说道,“我主仁义;不但答应了江司徒的‘诸多’要求,更是明言,欲将占下的‘诸多’城池尽数交割与曹大将军!”对于话中的两个诸多,杨弘则是念了重音,自然是想让曹操所有表示……”
可是……
“公路此回竟如此大方?”对于杨弘的话中深意,曹操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与江哲相处了那么久,有一项本事他倒是从他那里学来了,装糊涂……
“如此,你当要回去替我好好谢过公路!”
“……”杨弘张张嘴,面色呆滞,心中暗暗说道,“莫非是我说得不够明白?”犹豫了一下,他轻笑说道,“大将军的话,弘自然会带到。只是……关于那个赔款之事,数量之大,恐怕一时之间凑不齐……”
“无妨无妨!”曹操大笑着说道。“我自幼与公路相交,岂会在此刻限定日期,你回去对公路言,让他安心,慢慢筹集赔款,他麾下将士操自会好生安置,绝对不会有些许怠慢!”
“……”杨弘偷偷望了曹操一眼,自然望见了他眼中的狡黠,心中气道,我还倒他不明白……原来是我不明白,曹孟德,甚是狡诈!
“如此,弘告退!”杨弘心中不满,也不欲再与曹操纠缠下去,拱手告退。
“不送!”曹操微微一笑,待看到杨弘走出大帐时,才放声大笑。
得了便宜卖乖的曹操笑了一阵。方才拿起杨弘方才送来的“谈和文书”又看了看,随即提笔写了四份书信,大声唤道,“来人,速速将此四份书信送于李、于、曹、乐四个将军处!”
“诺!”一名曹兵匆匆进来,行了一礼,随即领了曹操手中的书信急跑出去。
“吕布,接下来便轮到你了!往日诸多仇恨,此次操一并报之!”望着徐州城池方向,曹操面色冷峻。淡淡说道。
建安元年八月九日,袁术与曹操谈和,引残军三、四万从徐州撤退。他麾下将领亦引兵前来汇合,乃仍有五、六万士卒之多。
而曹操,则命麾下曹洪、李典、于禁、乐进四将前去交割袁术拱手相让的城池,并退开退路让袁术大军撤回寿春。
袁术军中粮尽,又不欲低三下四到曹操处借粮,一路劫掠而回寿春。徐州百姓多有其祸者。
然而得知袁术与曹操谈和,撤回寿春,吕布却是大吃一惊,怒骂陈宫坏自己大事。
面对着吕布的呵斥怒骂,陈宫低头沉默良久,抬头说道,“主公,此事是我有失计较,我也万万不曾想到。袁术竟然会放下脸面,向曹操求和,袁术此人向来注重颜面。不想今日反常……宫罪甚大,望主公责罚!”
“此刻我责罚你又有何用?”吕布怒声喝道,“袁术与我无冤无仇,更何况我曾有恩与袁家,袁术又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赶尽杀绝?反观曹阿瞒,我等与他数此交锋。他心中必然深深恨我,我岂不知他表我徐州刺史之位乃是安抚于我?若是我等若在曹阿瞒手中,当真是有死无生矣!”
“主公息怒”陈宫犹豫着劝道,“宫本是欲让二人相持不下,待两者粮草食尽,当是唯有退兵。如此我徐州便可保得无事……”
“那么如今呢?”吕布沉声喝道。“袁公路撤兵返回寿春,而曹阿瞒依然在徐州境地略我城池,屯重兵与下郊,他之粮草为何不尽?”
“这……”陈宫低头羞愧说道。“乃是宫失却计较……”
“好了,此刻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当是要想想如何退却曹操兵马!”吕布在厅中踱了几步,恨恨说道,“袁公路,甚是无用!”
“恐怕非是袁术无用……”陈宫摇摇头叹息说道,“据手下斥候来报。袁术与曹操交锋,数战均不分上下乃是曹操用了郭嘉‘瞒天过海’之计,令麾下四将劫袁术粮草、断袁术退路;更有江哲所率之军,四十余日,破三城,败三将,直抵下郊城下,以至于袁术军中军心动荡。如此一来他才无了战心,更兼粮尽,于是便撤兵……”
“那……那江哲来了?”吕布吃了一惊,瞪大着眼睛怒声说道,“此人前来为何不通报与我?”
“此事非宫之过失!”陈宫望了吕布一眼,铿锵说道,“主公近期均与诸位夫人饮酒逗乐,不思正途。宫几次前来拜见主公,均为主公醉酒喝退,如此我又如何将此事禀告主公?”
“你这是怪我了?”吕布面上不渝。盯着陈宫沉声喝道。
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陈宫出言辩解道,“宫乃主公麾下之谋。又岂会害主公,主公近日每每与诸位夫人饮酒,怠慢将士,以至于将帅离心,若是曹操此刻来攻,何人可为主公所驱?”
吕布深深望了陈宫一眼,见他一脸疲态,心中一软,犹豫着说道“公台……莫要太操劳了……”
“……”陈宫面色呆滞,随即拱手说道,“多谢主公体恤,宫并无大碍……若是亲自理事,宫便不用如此劳累了……”道谢的同时,陈宫亦不忘劝诫吕布。
“唉!我吕奉先欠你甚多!”吕布摇摇头,仰起头轻声说道,“……就算我被曹阿瞒所败,亦不会怪罪与你,乃是我气数已尽,合该如此……”
“主公何出此言!”陈宫闻言,惊声说道,“未曾交战,亦不知战果。主公何以言败?主公麾下亦有四五万兵马,又有曹性、成廉等数位大将,如何不能抵挡曹操?”
“公台不知……”吕布摇摇头。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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