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今晚不是故意违约的,我是真的有事走不开,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馊”
拜托他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一气之下而不出手救方东辰了,他的父母都成这样了,如果再救不出他来,她不敢想象那后果。
那端的陆舟越是在八点过后又等了她半个小时才给她打的电话,本来正因为她放他鸽子而气炸了肺的他,打算接起电话来就狠狠地训她一通骂他一顿,哪曾想他还没等开口呢,她就先说了这么一堆。
其他的话都还好,可是那最后一句可怜兮兮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生生将他所有的火气都给逼回了心窝处,想要狠狠骂她一顿来发泄的话因为那几个字竟然怎样都说不出口来了,想骂又不忍心,不骂心里却又不解气,于是他感觉自己就这样一下子被憋到内伤,只差吐血了墚。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火气但语气还是很恶劣,
“你在哪儿?”
许流潋一开始听他好一会儿都没有声响,直接紧张地一颗心都悬了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那样屏气凝神地等着他的反应,如今听他这样问了,她松了一口气赶紧回答,
“我在医院——”
“出什么事了?”
陆舟越一听她说在医院,一颗心咯噔沉了一下,然后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将手机夹在耳朵跟脖子之间,边听她说着边褪下身上的浴袍换上自己的衣衫,心里头的那些火气因为听说她在医院而一下子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关心和担忧。
她满是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东辰的父母今天来公司了,他父亲因为情绪太激动而导致心肌梗塞昏过去了,所以就来了医院!”
他正在整理自己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一把将手机拿了下来差点砸了,他还以为是她出什么事了进医院了呢,敢情是那个小子的父母进医院了她跟着在那操心忘了跟他的约定啊?他想着她对那小子的父母这么尽职尽责,怎么就觉得心里这么难受呢。
他又不说话了,不过许流潋现在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猜测他的心情,她现在也是满心的疲惫,一会儿还要去病房帮着照顾方东辰的父亲,他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她今晚反正是不能去了,就那样倚在墙上有些无力地对他开口,
“今晚真的很抱歉走不开,不然……明晚吧?”
那端的陆舟越窝了一晚上的火终于炸了开来,
“许流潋,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对你就有天天有兴趣吗?你有时间的时候就做,没时间就放我鸽子让我在这干等?”
听听她说那话的语气,不然明晚吧?说的好像她有多委屈似的?是她来求他帮忙的,又不是他逼她的,他也不过是遵循了商人不做赔本买卖的原则顺便提了自己的要求而已,这是她自己也同意的事情,她凭什么在那儿给他不情不愿?
许流潋被他吼得无话可说,也没有力气说,他吼完了直接啪地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她仰头无奈而又难过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病房走去。他到底想要怎样,她虽然今晚失约了但她也道歉了,也说明晚了,他为什么还生气?而且还气成那样?
病房里,方东辰的父亲浑身插满了管子在昏睡着,医生给排了明天上午的手术,他母亲坐在病床边一个劲儿的抹泪,她看了眼眶直发酸,就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轻声安慰了她老半天,老人家的情绪却依旧不能平静下来,拉着她的手泪水流的更凶。
“我们家东辰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竟然这样对他?”
“你说他这么一进去,大好的前途就这样被毁了……”
“我们方家历代从未出过一个大学生,总算他能够光宗耀祖了,现在又……”
她每说一句话,就像一把把利刀在许流潋的心里凌迟着,整件事情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跟方东辰走的太近,他就不会招来陈青楚的恨意,也就不会有这般无妄之灾,她心里难受的很,起身跟老人家说了声抱歉就捂着嘴赶紧跑了出去。
一开门竟然见脸色难看的他站在门口,似乎是已经来了很久了,她当真是愣了一下,她根本就没想到他在那么生气的情况下还能过来,所以就那样吃惊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舟越没好气地关上她身后的门一把将她拉到一旁,看着她眼底还含着泪花吃惊而又有些憔悴的样子,他压下了火气开口,
“情况怎么样了?”
挂了电话他就往这里赶来了,他当然知道方东辰是因为她才招来的牢狱之灾,他终究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入这样不仁不义的境地。
许流潋倚在墙上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墙壁,垂下眼低低开口,
“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医生给安排了明天上午的手术……”
这是自离婚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这样平心静气地说话,没有嘲讽,没有伤害,没有那么多的怨恨,他看似不悦的语气下暗藏着对她的担心,她平静的外表下透露着对他的依赖。
她的话说完,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起来,最终还是她开口打破沉默,她抬眼看着他脸上满是哀求,
“舟——、”
她差点脱口而出喊他舟越,可忽然又想到自己现在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这样亲密的叫他的名字,就连忙改口,
“陆总,您看方东辰的父母都这样了,您能不能先将他救出来?”
陆舟越听着她疏离的语气,想着她刚刚在病房里温声软语安慰着方东辰母亲的样子,想着她这么尽心尽力照顾方东辰父亲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她还真是将自己当成了方家的媳妇了是不是?
所以他开口,话语间全是冷漠,
“都还没陪我睡过呢就想我先救人?等人我救出来了你反悔怎么办?”
许流潋的脸色变了变,为他那几个粗俗的字眼,可还是忍住痛有些焦急地说,
“可是要等到查出怀孕来怎样也得45天之后,那个时候方东辰早就已经身败名裂了!”
“那管我什么事!”
他冷冷丢给她这样一句,她再次心口钝痛,心一横一咬牙就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那不然我们去做个试管婴儿好吗?那样应该很快就可以受孕了吧?”
其实,她并不知道试管婴儿比正常怀孕需要的时间更长,甚至还有可能会失败,她只是凭借自己的想象觉得那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而且她下意识里认为,那样的话她就不用跟他做了,也就不用承受那些阴影带来的痛苦了。
陆舟越听了她的话,先是惊愕然后是愤怒,该死的她那是在说什么?试管婴儿?她就那么不情愿让他碰?
一张俊逸的面孔渐渐怒意撑得狰狞了起来,他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把揪起她的衣襟,气急败坏地大声吼,
“许流潋,你想死是不是?”
他真的很想掐死她,她以为,他想要的,真的就只是一个孩子吗?
*
昨晚临时有事没有及时更新,抱歉,下一更在下午或者晚上。
我没兴致
许流潋没有挣扎,就那样看着满脸怒意的他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是!我现在很想死,你掐死我成全我吧,与其这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死去!”
他揪着她衣襟的力道再次收紧,眼中满是嘲讽,
“才这样你就受不了了?”
才这样她就要死要活的了?那她曾经给过他的那些伤害,他岂不是要死去好几十回了馊?
许流潋没有再与他对峙下去,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疲惫的一张小脸上全是伤痛。是的,这样她就受不了了。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生生承受所爱之人给的伤害是需要多么坚强的一颗心脏,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耳畔传来一声冷哼,她的衣襟被他猛地松开,然后是他离去的脚步声,她的身体因为惯性撞到了墙上,她就那样顺着墙壁无力地滑了下去,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在医院陪了方东辰的母亲一晚上,第二天准备手术的时候医院忽然给派来了最权威的医师,她隐约猜到可能是他跟医院交代的,因为他们所在的这家医院是唐煜寒的,外界倒是不知道这所传说中由黑道中人统治的医院幕后老板到底是谁,她也是认识了他们之后才知道的芑。
医师看了一下病例,给了紧张不安的她们一个轻松的微笑,
“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手术,放心好了,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手术正在进行的时候许流潋接到了一个电话,竟然是小甜打来的,她好不容易才想起N市那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子,小甜的声音很是焦急,
“流潋姐,东辰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啊,我好几天都没在MSN上看到他了,打他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没有人知道,有那么一个女孩子,每天只要能在MSN上看到他就觉得幸福,晚上总是装作不经意的跟他聊天,仅仅只是为了听他说一句晚安,那样她就可以一夜好梦。
知道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所以并不靠的太近,不去纠缠不去暧昧,只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无怨无悔的付出,就像在N市那次他受伤入院,她衣不解带的一直在他身边照顾,却又在他出院后默默退回到朋友的位置。
他感激地向她道谢,她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说朋友有困难她帮忙是应该的,她不想他因为感激而勉强与她在一起。再后来他辞职回到故乡温城,她难过的一个人偷偷哭了一场,从此只能借助MSN等这样的网络工具跟他保持着联系,一点点得知他过的好不好。
这一次好几天都没见他上线,N市毕竟不是温城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所以他的事情尚未传到N市,但是直觉告诉她,他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赶紧给许流潋打了电话。
许流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实话实说吧又怕她担心,瞒着她吧又怕她早晚有一天会知道,她也惊讶小甜竟然对他的事情这么敏感。
小甜见她不回答,愈发的焦急了起来,
“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吧?流潋姐,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会担心死的!”
许流潋拿着电话走到一边,艰难的将事情的大体经过讲给了小甜听,小甜一听完就直接说,
“流潋姐,那方叔叔现在的情况还好吗?我现在就去温城帮你一起照顾他们吧?”
许流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赶紧拒绝,
“不用了,你不是还要上班吗?这么大老远的跑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小甜坚决地说,
“我现在马上就去请假,再不行我就辞职好了!”
然后她便挂了电话,许流潋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忽然替方东辰觉得高兴,小甜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孩子,她不顾他受伤狼狈不堪也照顾他,不管他身陷囹圄身败名裂也千里迢迢来帮他照顾父母,希望他能好好珍惜。
手术果真很成功,方母脸上的愁容总算消散了一些,小甜是在下午的时候到温城的,直接就来了医院,也没去酒店,许流潋本来是想让她住自己那里的,但她坚持不去说在酒店住几天就行。
方母很纳闷小甜的身份,因为她从未听自己的儿子提起过这么一个女孩子,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子对许流潋满腔爱意,小甜只笑着说自己是方东辰以前的同事,方母看了她一眼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因为有了小甜的帮忙,许流潋总算轻松了一些,就先回家补了个觉,昨晚在医院熬了一晚上她早就头痛欲裂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时分,她坐在床上捏着手机犹豫了半天才拨通了他的电话,尽管昨晚惹怒了他,但还是得面对一切,总不能真的置方东辰于不顾吧。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人接起,他那端传来喧嚣的声音,像是在酒吧或是什么场合,她听到有卓听枫的哈哈大笑声,还有莺莺燕燕的女人声,她觉得心口有些闷,她不是不知道他们那样的男人,在这样的场合是极受女人的欢迎的。
只不过她还没等开口说什么他就极其不耐地丢给了她这样一句,
“我今晚没兴致!”
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她捏着手机在床上坐了好久才从这句伤人的话中回过神来,她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快完全被他耗尽,如果他再这样折磨她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真的要让她再去求陈青楚?
起来收拾了一下给小甜打了个电话,得知她们还没吃饭之后就赶紧熬了点粥做了几个菜放进保温盒里匆匆往医院赶,她惹来的祸要让这么多无辜的人跟着受累,想想她就觉得内疚的很。
结果半路的时候竟然又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她拿着手机看着那个熟悉但却让人恐慌的电话,久久都没有勇气接起来,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他会说出来的会是怎样伤人的话。
于是就在她这样失神着的时候铃声响过之后就静止了下来,她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给他打回去,不过还没等她做出决定,那电话又打过来了,这一次她知道自己没得选择了只好硬着头皮接了起来,
“马上到薄荷酒吧来!”
薄荷酒吧,温城很有名的一家夜店,夏微凉的最爱,她有好几次半夜被夏微凉打电话吵醒,去那里将喝得烂醉如泥的她给接了回来,所以她并不陌生,只是……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保温盒,有些为难地说,
“我现在手上有点事,一会儿再过去行吗?”
他说让她马上去,可是她总不能提着保温盒去那种地方吧,而且她都让小甜不要出去买饭了,说她一会儿给送过去。他只狠狠地说,
“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挂了电话之后她咬了咬唇,还是直接先去了医院,将保温盒送给小甜她们又问了一下方父的身体状况有没有好转之后便匆匆离开了。等她到了薄荷推开他所说的包厢门,里面的卓听枫几个人都愣了。
阎皓南因着这次要扳倒陈青楚的事情也来了温城,四个人中有三个都来这儿了,唐煜寒当然也飞了过来跟他们相聚,毕竟在他们从美国毕业各自回到自己的领域之后都很少能有这样聚会的机会。
卓听枫和唐煜寒看了看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她,又看了看寒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的他,顿时明白了些什么,然后同时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看了一眼陆舟越之后便别过了头去,阎皓南直接恨恨的咬牙切齿地冲着陆舟越吼,
“陆老大你——”
谁不知道她曾经将他伤得多深,他竟然又跟她扯到了一起!
陆舟越无视他们三个的反应,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冲着门口的她说,
“我说的马上,谁准你半个小时才给我来的?从你家过来要半个小时吗?”
“我去医院送饭了……”
许流潋实话实说,希望他能谅解一下她的难处,谁知他只是勾唇冷冷笑了一声,
“哟,你还真是够尽职尽责的啊!”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咬着唇站在那里不再说话,她也已经看出来了,现在她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也都是错,所以她还不如沉默。
“过来!”
陆舟越看了一眼她垂着眼站在那里的表情,心里愈发气的慌。因为看着她在那儿不声不响的,其实她心里对他满腹的意见吧,这要是换做以前她早伶牙俐齿的反击了,现在她不过是因为有求于他,所以才这样忍气吞声的。
答应不爱
许流潋迈步朝他走了过去,他交叠着腿坐在那里倚在椅背上,表情阴沉地瞪着她,包厢里晕黄暗沉的灯光在头顶来回旋转着,她觉得自己的脚步一阵又一阵的发虚。
自从离婚后他整个变了个人,之前的他在她眼里虽然总是一副心机深沉的样子,但给她的感觉是他从来不会伤害她,可是如今,她怕他,她觉得他很陌生,她从他眼里看不到任何一丝的情意。
他身边围着几个莺莺燕燕满是敌意地瞪着她,她们当然知道她是他的前妻,曾经那场短暂的婚姻轰动过整个温城,但是她们不明白,他当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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