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确实知道她不喜欢那样,她的哪一个心思他不懂?所以他已经提前打点好了民政局的一切,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即使他并不乐意在这件事情上这么低调。
却还是被她的态度伤到,控制不住自己地对她言语恶毒了一番。作为一个在谈判桌上总是让对手闻风丧胆的谈判专家,面对着她的伶牙俐齿,他只是不反击而已。
许流潋坐在那里看着他头也不回走进去的冷漠背影,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车门急急冲了进去,逃不掉了,逃不掉了,她再也逃不掉了,她在心里这般绝望地对自己说着。
里面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她签名了,她握着签字笔,飞快地在那一栏里写着她的名字,旁边一栏是他早已签好的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她只觉得无比碍眼,这一刻她忽然很痛恨许定边为她起的这个名字,怎么要这么多笔画,她写着感觉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从她下车的那一瞬开始她就放任自己的大脑停滞不去思考任何事情,只机械地跟随着别人的指示做着些什么,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上的,感觉一切好像就是一场梦。
也许,梦醒了,一切就都不存在了,她疲惫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如是自己安慰着自己。放在腿上的手忽然被一副宽厚的大掌覆盖住,她本能地缩了一下睁开眼看过去,却见他正执起她的左手,他修长的指端是一枚璀璨的钻戒。
她一下子挣脱了开来,垂下眼倔强地说道,
“我不要!”
那钻石再璀璨也无法照亮她此刻潮湿的内心,再夺目也无法让她觉得有一丝丝的快乐。
陆舟越将那枚戒指死死攥在掌心,极力压抑着心底的火气,
“许流潋,你到底想要什么?”
因为她不喜招摇,他依了她,但是一个女人新婚的一切他一样都不想少了她,不想委屈了她,戒指是他托巴黎最顶尖的珠宝设计师加急订做出来连夜空运回来的。他名下所有的房产股票以及财产都分给了她一份,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她竟然说她不要!
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不好,这样做都打动不了她的心,他自认各方面虽然称不上完美但至少也是优秀的,他节制而专注,情深而有礼,在许多女人眼里他是百分百完美的情人。
可是到了她这里却一文不值,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不管你有多优秀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不爱你,他一直以为上帝对他是仁慈的,给了他如此优渥的一切,可是现在他也觉得,上帝是那么的残忍,给了他全世界却独独不给他最爱的那个女人。
许流潋抬眼平静地与他直视,口气执拗,
“我不要你的钻戒,不要你的财产,不要你的婚姻,我只要你……放过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见他倾身覆了过来眼底暗涌着喷薄的怒意含住她的唇就吻了起来,
他用力地吮着她,用牙齿啃咬着她,用舌尖描绘着她唇的形状,极尽放。浪情。色之意,她又气又怒手无足措地被他按在那里毫无反抗之力。
*
晚点还有一更。
☆、旧时恩怨
他放开她的时候眼底已经全是毫不掩饰的情。欲气息,她眼里含着泪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他没有躲闪只是倚在那里眯着眼看着她,
“下午你爸就可以放出来了!”
只淡淡的一句话,就成功的让她高高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她怎么就忘了,她爸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呢,她死死咬着唇看着他那张堪称完美时而温和却又时而如恶魔的面容,缓缓垂下了手掌。
也就是在她右手放下的那一瞬,左手蓦地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执起,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那枚钻戒已不容拒绝长驱直入地套进了她纤细的无名指。
她忽然发现,在这场爱与不爱的博弈中,她反抗地越激烈,最终他将她禁锢地就越深,如果她聪明,就该乖乖的不要再反抗他,不然到最后吃亏的只是她自己。
他松开她的手发动起车子,
“今天你太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一起回N市!”
许流潋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只闭着眼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她本来想问他怎么要跟她一起回N市的,后来又想起他不是说他三年来一直都在吗,想必N市也是他版图的一部分吧。
他将她送到家之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她确实也很累,用尽全身力气跟他争斗了那一番,她已经筋疲力尽,回去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她就打算去医院。
出门之后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又直奔许家去了,方慧脸上的忧愁已经散去,见她来了又恢复到了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淡淡丢给她一句,
“来了!”
便转身打算上楼。
“方姨!”
许流潋平静地在她背后叫住了她,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妈?昨晚我爸要坐牢的事是你告诉她的吧?我爸都已经处境这么艰难了,你还想着怎么逼死我妈?你明知道她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沉痛的打击的!”
方慧的身形摇晃了一下转过身来,表情凄楚中却又带着些让人痛恨的狠辣,
“是我告诉她的又怎样?她死了他就可以正眼看看我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下,叫我怎么能甘心!”
许流潋忍了好几次才镇定地开口,
“方姨,是你想多了吧,这些年我妈跟我爸几乎没有联系,更何况她也不想破坏你现有的家庭的,她都这样想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方慧冷哼一声对她说的话表示了质疑,
“你爸的事是陆舟越插手的吧,”
流潋心底已经暗惊正要编排着合适的理由来搪塞过去,就听方慧继续说道,
“昨晚有人看到你跟他在一起,也是,放眼整个温城,有谁敢动陆方庭的人呢?除了他那个儿子!”
☆、不如离婚
方慧说到这里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看来,陆舟越条件那么优秀,定是她死皮赖脸的缠着陆舟越了,
“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跟陆舟越在一起的话,你爸这关根本就过不了的,哦对了,陆方廷那里就更不用说了!”
许流潋的脸一下子就煞白了起来,只觉得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烧得她手疼,刚刚出来的时候走的太急她忘了摘下来了。
她怎么就忘了,爸爸跟陆方廷是死对头了呢?他非逼着她嫁他,难道陆方廷就没反对吗?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跟陆方廷说这件事?他跟陆方廷关系不好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但是不管怎样,想想爸爸和陆方廷的关系,再想想自己此时跟他的关系,她就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闷而又钝痛,她不该嫁的不该嫁的,爸爸知道了一定会伤透了心,嫁谁也不能嫁爸爸死对头的儿子啊,这要让爸爸以后怎样面对陆方廷啊?
她搞不懂上午的时候面对他的逼迫怎么一点都没有想到用这个理由来拒绝,只是后来她又想,就算她想到了跟他讲了又能怎样呢,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不过她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方慧面前露出些什么,她看着方慧不卑不吭地说,
“我的事情不劳您费心,只是方姨,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要跟您声明一下的。”
方慧抱臂站在那儿挑衅地看着她,她语气凌厉地开口,
“我现在尊您一声方姨,是因为您是我爸的妻子,是因为我妈教育我要尊重长辈!”
她满意地看到方慧渐渐难看起来的脸色,
“我妈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医生说如果不受什么刺激的话应该会安然无事,如果我妈以后再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方慧的那些心思她跟她妈都看在眼里,早些年的时候她还去她家闹过,但是连素都不让她对方慧怎样,这一次她也是忍不住了才说这些话。
“许流潋,你放肆!”
方慧脸上再也挂不住了气急败坏地冲她吼,许流潋淡淡跟她告别,
“方姨,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先走了,下午记得要去接爸爸!”
方慧站在那里看着她转身而去的纤瘦背影,伸手死死按住胸口大口的喘息着,有些灰败的脸上滑下一行清泪。她为什么不愿意叫这个女孩的名字,因为每叫一次,那个男人对连素的心思就那样被呢喃在嘴边,就像有一把刀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许流潋出了许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使劲扯着手上的那枚戒指,因为戒指的尺寸正好跟她的手指契合,她扯得太粗鲁难免会磨的疼,她也顾不上了,扯下来之后扬手就要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可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她将那枚戒指装入口袋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
他似乎很忙,周围有喧嚣的说话声像在开会,她直接开门见山,
“陆老师,按照您的性格,在娶我之前应该考虑到我爸跟你爸的关系了吧?”
“然后呢?”
他沉吟了一下问道,
她冷笑,
“然后您不觉得这样的关系很让人尴尬吗?”
“你想怎样?”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烦躁,她却语气平静,
“不如我们离婚吧,趁这件事还没有太多的人知道之前!”
“许流潋,你想死是不是!”
他怒不可遏地朝她吼了一句,然后她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之后那端便没了声响,想必是将电话摔了,她自嘲地扬了扬嘴角收起电话朝医院赶去。
*
还有两更在晚上。
呜呜,表再骂许童鞋了啊,她从未跟陆老师正八景儿的相处过,所以暂时还没看到他的好,更何况陆老师拆散了她跟初恋啊,她恨啊,呜呜。
☆、为她做的
随着一声巨响过后,会议前的小讨论戛然而止,一屋子的人全部胆战心惊的看着刚踏进会议室就狠狠砸了手机的终极大BOSS大气不敢喘一声。
陆舟越抬手扯了扯领带寒着脸走到座位上坐下,这个时候谁要是敢惹了他,谁就死无葬身之地!有谁结婚还不到几个小时就被对方提离婚的?
旁边的林珊妮皱眉看了他一眼,宣布会议开始。陆舟越抿着唇边翻着手中的资料边听着手下那群人的汇报,蓦地他一把将其中的一份文件摔了出去,
“市中心那块地的申请怎么还没批下来?这都拖了多长时间了?”
众人均都看出了他在盛怒之中一句话都不敢说,半响终于有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这地本来陆副市长都已经答应批了的,就等他签字就行了,可是、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又说不给批了……。”
大家都知道他跟陆方庭的关系,所以也都聪明的没有再往下说破。陆舟越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知道陆方庭怎么忽然不批了,不就是为了惩罚他出手救许定边吗?
刚刚她打电话,故意用她爸跟他爸之间的恩怨来刺激他,要为了这个跟他离婚。其实他根本没有将这些放在眼里,他也没有告诉陆方庭自己结婚的事情,一是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不管陆方庭同意或者反对,他都非娶不可,二是不想陆方庭知道了之后变本加厉的为难许定边或者她。
离婚?她说的倒是轻巧,他耐着性子在纵容着她,她还真无法无天了!想起这两个字就烦躁不已,他索性撂了摊子拂袖离去,弄得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因为向来事业第一的陆大总裁从未有过这种消极怠工的负面情绪。
林珊妮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
“陆总,那块地……。”
他揉了揉额头神色间有些疲惫,
“先暂时算了吧,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温城,改天寻着合适的地角再说!”
那块地本是他想买下来建写字楼的,想交给她来设计。他知道她的梦想是做个出色的建筑师,他也知道她当初报考志愿的时候因为设计系学费太贵而放弃,转而报了空余时间很多,可以打很多工的人文专业。
他本来可以出手助她的,但他最终还是没有,他想让她多经历些现实的苦难,那样将来她才会感激他给予的幸福,可是他又怎么真的舍得就这样将她的才华埋没,所以这些年来她投出去的那些设计稿,都被他暗中收下了。
而身为美国知名大学建筑系和经济系双学位高材生的他也通过邮件往来一点点地指导着她,当然他用的不是自己的真名,而是他朋友的名字:雷斯,雷斯是世界知名的建筑大师,能得到他的指导,多多少少会给她些自信。
*
还有一更,啊啊啊啊,卡文,呜呜。
☆、第一印象
许流潋对陆舟越的第一次印象是在一堂英语课上,那时她们高一已经开学两个月了,最初的英语老师因为教课实在是古板无趣,被那些娇贵的学生赶下了台,她所在的是这座城市升学率最高的一所私立高中,所以学生们一个个都牛气的很。
那一年她十七岁。
以她的家庭条件本上不起这样的贵族高中的,但是在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她陪她妈去医院看病的时候竟然遇到了许定边,在这之前的十七年,连素除了她出生后托人给许定边报了个平安之后就杳无音信了。
许定边满世界的打探她们母女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那时他已娶了方慧成功升为意气风发的科长,连素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被他找到的,无奈之际他只好同样托人告诉连素他为他们的女儿起名叫许流潋。
这个世界说大也很大,说小也很小,其实连素一直带着她生活在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这么多年他们却从未遇上。医院相遇之后,许定边拼命地想要弥补一切,连素却避而不见也不接受他任何形式的资助,只除了让她转学这件事。
因为她觉得女儿的前途为大,所以许流潋就到了这所高中。
那一堂课,她坐在靠墙的位置,依旧像往常一样一只手撑着头靠在墙上,一只手翻着手中的小说安静的读着,因为她成绩好,所以其他老师对她看小说的这种行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看的是那种很俗气的言情小说,她倒不是像夏微凉那样每每为了那些个动人的爱情故事而痴迷,她只是爱上文字那种淡淡的忧伤,微疼,却让她安心。
因为太过于专注,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上课铃响后周围同学发出的阵阵抽泣声惊呼声,她只是低着头眼睛没有离开手里的书,机械地随着大家起立然后坐下。
就在她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
“许流潋!”
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眉头皱了皱,没有反应。
“许流潋!”
那声音不依不饶的又叫了一声,她依旧没有反应,坐在她身后的夏微凉猛地踢了一脚她的凳子,她低骂了一声,不悦的合上书,厌恶的抬眼扫了一眼讲台上那个聒噪的男人,慢吞吞的起身。
讲台上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考究的烟灰色衬衫,袖扣微微卷起,微皱的眉宇间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她觉得她不像一名老师,反而像一个贵族世家的公子,跟她们那个迷人的校董卓听枫一样。
她承认他长得英俊帅气,让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刚刚看的小说里的男主,但她还是对他没有好感,因为他打扰了她的清静。
那男人盯着她满脸不耐的样子,危险的眯起了眼,
“请回答一下一般将来时的用法?”
*
【我依然记得那天的你,明媚的笑容就那样毫无预兆地进驻我心深处,照亮了我整个生命,这辈子,我再也不想放开你的手】
☆、写三十遍
她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丢给她两个字,
“不会!”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毫无感情甚至有浓浓的厌恶。
她说完便狂妄的将头转向窗外,外面天很蓝很蓝,不远处的操场上,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孩子帅气的将篮球投进筐中,惹来周围人一阵欢呼,她看着这一幕的嘴角微微上翘,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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