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这个提议不错”男生曾天逸第一个举手赞同。
“天都黑了,别去外面了”
我对他们几个劝道。
黄健锋接道:“还是不要去外面了,没听善爱奶奶说吗?山里闹鬼呢”
付小攸白眼道:“黄健锋啊,亏你还长这么大的个儿,怎么这么胆小呢,再说了,你还真相信这里有鬼啊?”
黄健锋说不过伶牙力齿的付小攸,低头嘟囔小声嘟囔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付小攸不耐烦的问他:“你到底出去不出去?”
“反正我是不出去,要不你和他们两个去吧”
付小攸叫不动他,便问韩梅与曾天逸:“你们两出去散步不?”
他们两见黄健锋不去,又听说山里有鬼,便半信半疑的问我:“善爱,这里到底有没有鬼?”
我说:“前几天刚死了人,死的很蹊跷,就是半夜出去死了的”
听了我的话,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打起了哆嗦,相互惊慌的看着对方,付小攸还在等待韩梅月曾天逸拿注意,他们两顿道:“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都这么晚了,万一就算没鬼碰上野兽也惨了”
众人都不去了,只剩付小攸还坚持着,但无奈她一个女生也不敢独自一人出去,便就心有不甘的作罢。
夏季夜晚虽是天色已黑,但离睡觉尚早,韩梅提议道:“既然说有鬼,那咱们就讲鬼故事吧,怎么样?”
“好好好,就讲鬼故事”这次又是曾天逸第一个举手赞同,像是在讨女生欢心。
“你们觉得怎样?小攸,健锋”韩梅问他们两个。
“讲就讲吧”付小攸很随意的应道,似乎为刚才自己的提议没得到认可而余气未消。
“那谁先开始呢?”黄健锋问道。
“我来,我先讲”曾天逸首当其冲的说道。
“那开始吧”韩梅道。
我蹲在他们几个人旁边也做好了听的准备。
曾天逸开始讲了:“在很久很久以前‘‘‘‘”
“SOTP,STOP”韩梅打断了他的讲述,:“别一开始就很久很久以前,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说清楚点”
“我还没开始讲呢,只是个前奏而已嘛”曾天逸嬉皮笑脸的说道。
“算了,还是我讲吧”黄健锋自告奋勇的说道:“据说这是一件很真实的事,在我讲之前你们可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少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吧”韩梅有些性子急的又打断了他的话。
黄健锋开始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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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开始了:“题目是公交十五路消失案,一九七六年那年冬天,北京城里大雪飞扬,深夜十一点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人影,公交十五路像往常一样最后一班绕城离开车站,车里连同售票员和司机一共四个人‘‘‘‘”
“那两个是不是鬼?”曾天意逸打断了问道。
“那两个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车行使到紫荆城朝阳门处,路边车站两个人招手拦车,司机将车停下,当时天色已经很黑了,车门打开,上来的两个人原来中间还搀扶着一个人,这三个人穿的都是清朝的服饰,车上的都知道这是在紫荆城拍戏的演员,也就没在意。行使了没多久,那个老太太突然破口大骂起了坐在她前面的那个年轻小伙子,说是小伙子将她的钱偷了,售票员过来也没办法,小伙子矢口否认自己偷了老太太的钱,老太太义正言辞的说,你要是敢说你没偷,咱们就在前面派出所里去评理。小伙子气的脸红脖子粗死活不肯承认,说,去就去,谁怕谁,反正我没偷你的钱。于是司机就把车停在派出所门口,老太太与小伙下了车,小伙问她,我明明没偷你的钱你为什么说我偷你的钱了?老太太长舒了口气说,小伙子,我救你的命了,你没看见刚才上车的那三个人吗?他们可不是人啊,小伙子这才恍然想到刚没见那三个人走,是从他座位旁轻飘着到了后排的座位上的‘‘‘”黄健锋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看着众人,几个人已经听的毛骨悚然的紧挨在一起。
韩梅打颤问:“完,完了吗?”
“还没”黄健锋道:“第二天公交十五路车在距北京一百多公里的地方发现了,车沉在了一个湖里,司机和售票员都死了,里面还有三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油箱里加满了人血”
黄健锋讲完后自己往身后探了探头说:“据说这是个真实的事情”
我只是听了热闹,却一点也不害怕,之前自己经历的事情比这要离奇多了。
四个人听完这个故事,剩下就没人再敢讲了。
乔生这时却已经和柳儿姐说上话了,坐在房檐下谈论着什么,柳儿姐的耳朵上插着耳机,不时传来她夜莺般悦耳动听的笑声。
一直到了深夜父亲与裘教授的交谈才结束了,四个学生也相继进了下午收拾好的房间里了,而乔生还和柳儿姐坐在屋檐下说话着,我走过去给乔生说:“大哥,他们都睡觉去了,你还不睡觉吗?”
乔生有些愣神的看了看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我也该睡觉去了”,说罢起身向了走廊另一端的房间。
我问柳儿姐:“你和那个俊俏的男生都说什么了?”
柳儿姐摘掉耳机问我:“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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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重复了一遍,柳儿姐笑道:“谈论音乐了,那个男生懂的可多了”
“哦”
柳儿姐见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便起身说:“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去睡觉吧”
洗漱一翻就上炕睡觉了,躺在凉席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奶奶的脸色在月光上异常凝重,好象心思重重的样子。
那几个学生嬉笑吵闹的声音阵阵的从另一头的房间里传来。
这晚我又梦见了裘教授与他们的学生死在了房间里,地上鲜血横流。
第二天天刚一亮,院子里就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裘教授在院子里给父亲说:“旺平兄,我先带学生们出去熟悉一下这里周围的环境,考察一下地形”
父亲说:“去吧,一会做好饭等你们回来”
裘教授一阵表示感激的笑声后一串脚步声向门口移去,过了会就没有声响了。
我出去时父亲在院子排水渠口刷牙着,喝了口水冲去嘴角的牙膏说:“善爱,你看看那几个学生,可都是BJ大学的氨
我说:“我知道”
我问父亲:“那个教授到底要在咱们村子里找什么呢?”
父亲笑道:“找历史遗留下的东西,说不定能找出些什么值钱的宝贝”
我出了大门发现街上出现了些人,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黑狗叔的媳妇抱着三岁的孩子在门前晃悠,我问她:“姨,今天怎么出家门了啊?”
她边抠鼻子边说:“这不也没什么事情吗?前些天村里人还都说有什么灾难,搞的人心惶惶的,都不敢出门了,憋了好些天,除了半夜能听见几声哭声,屁事也没有”
“今天街上人多起来了,我刚回来那天一个人也见不着”
“这不都一样吗?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家伙造的谣,就是死了几个人,搞的村里不得安宁”
黑狗老婆有些怨愤,边说边将指尖的鼻甲往出弹。
那小孩可能还没断奶,用手在她奶子上摸了下,她受了惊吓似的叫了声,瞥着孩子道:“哎呀,快下来,都这么大了还让我抱着,你想累死妈氨,说着将孩子放在了地上。
红善正扛着锄头经过,看了着这幕笑道:“孩子想吃两口奶,就给他喂两口嘛”
黑狗老婆轻拍了一下红善道:“我又不是你老婆,哪有那么多奶水喂孩子呢”
黑狗打趣道:“是不是让黑狗给偷吃了,嗨,这人真是的,哪还有跟孩子抢奶吃的呢”
黑狗老婆羞赧的打他一把,道:“尽瞎说”,看看他这上地的装扮问他:“上地去?”
红善点头道:“家里呆了快一个月了,再不去地里看看,庄稼没了,明年就断粮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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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老婆催促他:“那还不快去,趁这会天还凉快点,一会热的要命,还磨蹭什么呢1
黑狗重新扛上锄头说:“这不,和你寒暄几句就去了”
他们说话时我退避到了一旁,红善看见了我,又放下锄头问我:“善爱,听说昨晚你家来了几个人?是城里的?”
我说:“恩,是北京的,BJ大学的教授和学生,来这里考古的”
红善点点头恍然的说:“一早就看见他们在村子里转悠,原来是考古的”
“可来的真不是时候啊1
红善摇摇头扛起锄头走了。
裘教授带着他的几个学生去村外考察还没有回来柳儿姐就已经做好了饭,父亲说要等裘教授他们回来了一起吃。
他们这一出去到了快晌午才回来了,我就饿了一早上。
裘教授回来的时候三个男生抬了一包东西跟在后面大汗淋漓的喘气着。
看来是收获不校
父亲听见声响从房间里出来迎上来问裘教授:〃裘教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裘教授拿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水说:〃在寨子周围走了走,拣到些瓦片,回来研究研究〃
父亲顺眼朝两个男生抬着的包看了看,见几人都满头汗水,忙吩咐我:〃善爱,快去倒水〃
我倒了两杯水出来递给裘教授和乔生,柳儿姐给其他三人端了水。
父亲问道:〃裘教授,你看了看,寨子是不是卡奴氏族的遗址?〃
裘教授喝了口水缓气说:〃前面坡下有条河,看地理位置没错,就应该在这片比较平坦的山麓上,加之四周群山环绕,这地势得天独厚啊!〃
父亲对寨子里的历史很关心,又穷追不舍的问:〃裘教授带回这一大包瓦片能研究出来个什么?〃
裘教授将水杯往石桌上一放,扶了扶眼镜说:〃带回来仔细研究研究,看看大概有多少年的历史了〃
曾天逸和黄健锋抬着包有些吃力了,曾天逸腾出一只手来在额头上擦着汗水问裘教授:〃老师,把这包瓦片放哪里?〃
〃抬回房间,慢慢研究〃
裘教授回头吩咐道。
韩梅与付小攸热的直用手扇凉。柳儿姐接了一大盆子的凉水放在石台上让她们洗脸。
父亲和裘教授就坐在屋檐的阴凉下说起了话。
我跟着曾天逸和黄健锋到了他们的房间,看他们将袋子放在地上,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一片片半截镂刻着花纹的瓦片。
曾天逸揣着一块瓦片翻来覆去的打量着对黄健锋说:〃你看这青瓦,做工是够精细的〃
黄健锋从地上拣起一片说:〃这瓦片一上图案丰富,飞禽走兽,鸟兽鱼虫都有,可以推断当时这个部落的确很富有,自给自足的生产模式在当时也很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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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天逸点头道:〃这次在这里研究的课题确实很有挑战性,可以做写论文的材料了〃
黄健锋道:〃那是〃
曾天逸看见我在门口站着看他们,笑道:〃善爱,进来呀,站门口坐什么呢?〃
我就进去了,房间里被他们布置的很别致,五张精致的凉席在地上铺成一排,还有两个小帐篷搭在一侧。
其实看这些瓦片时我就想起我家后门紧锁的后院,里面的瓦砾一大堆一大堆,要多少有多少,只是从妈妈死后奶奶就禁止任何人进入后院。从我记事那天起后院里就堆满了瓦砾,还有些雕刻着花纹已经腐朽的橼木。
看见他们两还在专注的摆弄着破瓦,我就说:〃后院里到处都是这样的瓦片,根本从外面将这些东西抬回来的〃
黄健锋和曾天逸同时抬起头来看着我,黄健锋问我:〃哪里有?你是说你家的后院吗?〃
我点点头。
曾天逸问:〃你家后院里到处都是这些青瓦?〃
〃对啊,堆了一大堆〃
〃那咱们去看看吧?〃
曾天逸说着站起了身。
〃进不去的,后院门上上锁了〃
我说道。
〃上锁了?〃曾天逸疑惑的看着,片刻又说:〃那善爱就帮我们打开门,我们进去看看〃
〃我没有钥匙,钥匙我奶奶拿着〃我说道,〃我奶奶不让人进后院的〃
〃为什么?〃
黄健锋也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问我。
〃奶奶说后院是阴气之源,怕会沾上,从来是禁止我进去的〃
〃阴气?〃曾天逸不屑的笑道:〃也太会开玩笑了吧,哪里有鬼呢!〃
黄健锋却坚持相信有鬼:〃你可别不相信,我昨晚讲的故事可是真的〃
曾天逸嘲笑道:〃好歹也是高等知识分子了,还相信这个?山里人迷信你也迷信〃
黄健锋反驳道:〃跟知识没关系,毕竟有些事情科学是无法解释的〃
曾天逸自知也无理由反驳了,便不耐烦的说:〃行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的正事可是搞历史的〃曾天逸重新蹲在地上戴了双白手套拿着细刷子轻轻的刷着瓦片上积沉的泥土。
这天半夜的时候女人的哭声特别明显,凄惨悠长的在天空里飘动。
我紧挨着奶奶问她:〃奶奶,你听见了有个女的在哭没?〃
〃听见了,不要紧〃奶奶翻了身过来将她粗糙的手掌放在了我的额头上,〃睡吧,睡着了什么也就听不见了〃
那一定又是鬼叫声,好久没听过了,在这之前那几个学生吵闹的声音还不时的从外面传来,此刻除了女人的悠悠的哭声万籁具静了。
哭声持续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没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都在谈论这哭声。
韩梅说:〃我看见了个白色的影子从窗户前飘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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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攸问她:〃我怎么没看见?只听见有个女的在哭〃
曾天逸跟道:〃我也没有看见,不过哭声的确听见了〃
黄健锋看看众人,神秘的说:〃告诉你们,那是山里的野鬼来了〃
〃别吓人了〃付小攸白他一眼。但他们几个显然是心里还想着,脸上的表情里带着些须的恐慌。
裘教授听见了他们的谈论声,说:〃疯女人在晚上的哭声有什么好谈论的,应该好好谈论一下这里的历史〃
裘教授一说话,几个人相视一翻就再也没说什么了。乔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这个男生常常会偷偷的多看几眼柳儿姐,所以我特别的注意了他,他是个很沉默的人,几乎没听见过他多说什么。
裘教授带着学生又出去了。
几天来裘教授和他的学生就在寨子的周围考察着什么,村子里的人也都打开门出来了,一下子沉闷的气愤终于打破了。
时常会见街上几个妇女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裘教授和他学生。
深更半夜的时候常常会响起幽魂野鬼的哭声,但这哭声听多了,他们也便不害怕了,处惊不边的按着考古日程安排进行。
父亲这天上午坐在奶奶的炕沿上和奶奶商量着自己的婚事。
父亲问奶奶:〃具体看在哪一天了?〃
奶奶说:〃阴历七月初七,这是个很吉祥的日子〃
父亲大喜,道:〃只剩半个月了?〃
奶奶说:〃挑这个好日子办件红事顺便还能给寨子去冲冲煞,要是能多几桩婚事就好了〃
父亲问:〃不是还有柳儿么?她和愣子的事也要一起办吧?〃
奶奶愁眉摇头道:〃我寻思着,这两辈分的人在一起办婚事不合适的,等把你的事办了再给柳儿和愣子办〃
柳儿姐站在一边听了心里并无不悦。
奶奶对她说:〃柳儿,你和愣子还年轻着呢,拖后些也无所谓的〃
关于婚事,柳儿姐还是很羞赧,低头玩弄着一撮头发喃喃道:〃随便了〃
奶奶笑道:〃那就随便了,但是嫁给旁人不嫁给愣子怕是就不随便了〃
柳儿姐害羞的扭头出去了,奶奶在屋里开怀的笑着。
父亲问奶奶:〃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吧?〃
奶奶道:〃这些事情你自己去办吧,我现在连炕都下不了,只能帮倒忙了〃
父亲应着从奶奶房间里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
过了几天,父亲说要去躺城里购置东西顺便帮我看看中考的成绩。
父亲去了城里后,裘教授关于考古的事情进行的怎样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而这些天他们一直在村外进行考察着。
很快就十多天过去了。
那天乔生悄悄的走进厨房来问柳儿姐:〃寨子前的破庙是什么时候建的?应该很长时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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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姐摇头说:〃不知道,一直就有的〃
〃善爱知道吗?〃乔生问我。
〃不知道,听奶奶说自从她到这的时候就有〃
〃庙一直没人祭拜吧,里面都破的快坍塌了〃
〃寨子里人都不信佛的〃
〃哦〃乔生点点头又问:〃那破庙里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