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你!”
沈晨风一惊,喃喃道:“哭断了肠……哭断了肠……断肠……啊!海棠花有很多种名字……”
“什么?什么有很多种名字!”
沈晨风挥了挥手,止住了李开的话,陷入了回忆里。
蛊苗的竹楼上,他们并肩看过月亮。
那时她说:“海棠花有很多名字,我根据不同颜色,来给它们定名。白色的叫断肠,带点紫色的叫思乡,红色的叫解语!”
“那你是那个?”
“你猜!”
“我不知道!”
……
“是了!”沈晨风惊地跳了起来,“她已经是断肠人,所以她爱穿白色!”他欣喜地向李开叫道:“绛纱可能真的是蓝琪,绛为红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听到李开说绛纱应该叫白纱时,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了。
“真的,那可是太好了!”李开也高兴地笑了起来,毕竟沈晨风的深情也让他深深地感动!
“咚咚咚……”几声敲击打断了沈晨风和李开的话语,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裹着厚厚的冬衣,极不客气地敲着门栏,道:“不许说话,庄主叫我来看着你们,给我老实点。
“这就是百灵山庄的男子,一点也没有那些女孩子可爱。”李开在沈晨风低语道。
那男子一手提着酒,慢吞吞地走到一边的桌旁,喝起酒来,甚少看向沈晨风和李开这边。
沈晨风背靠着墙,陷入了沉思。
李开睡在稻草上,竟然也可以安然入梦,嘴角边还噙着笑,毕竟他再次见到了怀似水……
“何之洲,游戏结束了,摘下你的面具吧!”怀似水舒适地坐在扑着豹皮的踏上,微笑着看着李开。
李开和沈晨风在受了几天牢狱之苦后,被那个粗暴的守牢男子拽着拉到了“听雪厅”,怀似水高高在上地盯着两人看了半响,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李开身上。
李开笑道:“什么何之洲?庄主可是在说我吗?可我不叫这个名字啊?”
怀似水冷笑道:“李开……李开……你取这个名字是在开我玩笑么?信不信我命令阿虎、阿豹再把你扔到雪岭镇的臭水沟里去?”
怀似水轻轻招手,侍立在一旁的阿虎、阿豹两人向着李开走去,纷纷挽起袖子,露出了粗壮的胳膊。
李开苦笑一声,想来自己也是逃不过了,伸手阻止了两人的靠近,向怀似水要来一盆清水,江水抹上脸颊边缘,用力一撕,一片薄薄的人皮面具被撕了下来,面皮之下的不失为一个俊朗的男子。
沈晨风此时也看明白了,感情这个何之洲为了再见到怀似水已经偷偷进来过几次,但每次都被怀似水命人丢了出去,这次居然还遮住了面容来,看了这个何之洲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我自己会走出去!”何之洲泄气地站了以来,无奈地看了沈晨风一眼,便向门外走去。
“慢着!”清脆的叫声呼唤。
何之洲顿时停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脸上已有欣喜之色。
怀似水慢慢地站了起来,姿态优秀,何之洲自然看得目不转睛,怀似水斜睨了一眼沈晨风道:“叫上你的朋友跟我一起来吧!看完了那人的下场后,你们一起离开!”
沈晨风道:“不必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便走,这几日的牢狱生活也不跟你计较了!绛纱……姑娘……来这里之前是否叫做耿蓝琪?”
怀似水秀眉轻蹙,显然想不到沈晨风的问题是这个,神情古怪的看了沈晨风半响,才道:“不知道!”
第六十七章 怀柔情
“不知道?”沈晨风急道:“听李……哦!不,是何兄说绛纱姑娘三年前并不在这,她是两年前到此的吗?她有没有跟你提过沈晨风这个名字?”
怀似水不以为异道:“你叫沈晨风?没有,绛纱早已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沈晨风惊道:“她失忆了?”如果真是蓝琪,那就不奇怪为什么她不认得自己。
怀似水点头,似不愿再与他多说,转头向何之洲望去,道:“不想看你那朋友的结局吗?”
何之洲疑惑道:“朋友?谁?”
怀似水神秘一笑,带着一丝酸楚味道,道:“看了就知道了!他已经在那里几天了,现在应该已经受够了!”
何之洲带着疑惑跟着怀似水走去,沈晨风举步跟上,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看样子,怀似水并不想和他多说,希望现在去的地方能够见到绛纱。
不失所望,绛纱一身白衣立在屋内,她的一双妙目,正盯着屋里的某一处,这间屋子深处山庄内院,应是怀似水这等主人居住的地方,{奇}但是这里虽干净,{书}却如黑洞般,{网}四面的门窗都被黑布遮的密密严严,这时是白天,却一丝阳光都没有透进来。
看见几人进来,绛纱只是回头向着怀似水点了一下头,又转过了头去。
沈晨风顺着她的目光向着屋角看去,只依稀觉得那里有两个人影蹲坐在地方,怀似水命人点起烛光,沈晨风这才看清屋角的情况。
何之洲的震惊更大,他惊呼道:“子伟兄!他怎么在这里?”
怀似水冷笑着看着屋角,并不答话。
刚点上灯,屋角的一人震动了一下,等他瞧清楚来人后,忙拽开了靠在他身上的人,飞扑了过来,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扑到怀似水面前,因为他的面前是个牢笼,生生地把他困在里面。
他抱着铁栏,朝怀似水叫道:“怀姑娘……庄主……庄主,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好不好?不要把我关在这里了,太可怕了!”
怀似水嘴角露出一丝惊呼残忍的微笑,道:“可怕?你是说什么可怕?是这里的蟑螂、老鼠、蛇?还是我的姐姐?”
章子伟神情闪烁,眼里尽是惊恐之色,道:“都……都可怕,她……她……更可怕,我不要留在这里,不要再留在这里!”
这时,被他抛开的人觉察到身边没有人了,站了起来,看着章子伟抱着栏杆,笑着走了过来,这是个女子,她的身姿还是曼妙的,削尖的瓜子脸,发丝凌乱不堪,衣服也算整洁,由于过于消瘦她的眼睛显得过大,空洞而无神,却在看到章子伟的那一刻有了光彩。
她走过来,拉着章子伟的手臂傻笑着,道:“子伟,你来看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好可爱哦,是个男孩子,哦!不对,是女孩子……恩……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她的神色陷入困惑。
章子伟在她的触碰之下却大是颤抖,他惊恐地请求着怀似水。
何之洲惊讶之情更甚,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章子伟身边的女子,缓缓走了过去,道:“是柔情姑娘,她怎么变成这般疯疯傻傻的模样?子伟兄,你到底对柔情姑娘做了什么?”
章子伟看到了何之洲,像抓住一根救命似地死命地抓住何之洲,叫道:“何兄,何兄,救我啊,这里的女人都是疯子,你一定要救我啊!”
何之洲用力拽掉章子伟的手,默然地看着他,再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怀柔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似水,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怀似水满意地看着章子伟的表情,笑容近乎恶毒,道:“想必,章公子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还是这一切都是你刻意造成的?”看着章子伟越来越惶恐的表情,她继续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姐姐这几年生活的地方,还不错吧?我想你应该很愿意留在这里陪她吧?”
章子伟慌张地摇着头,道:“我不要!我不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怀柔情奇怪地看着章子伟,见他滑到在地,她也蹲了下来,依偎在他的身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子伟!你坐在地上做什么?哦!你是不是想跟我们孩子玩骑牛牛?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怀似水站了起来,四处看着,显然周围并没有她说的孩子,她围着刚牢转了好几圈,又用力地去扯刚牢,想要出去找孩子,满屋都充满了她的尖叫声。
怀似水想珠儿使了一个眼色,珠儿飞快地走了出去,不一会抱了一团东西出来,穿过钢条递给了怀柔情。
沈晨风瞟了一眼,那是个布包裹着的假孩子,怀柔情却如获至宝似的搂在怀里,退到了墙角,安静了下来,有了孩子在手,章子伟都被她忽略,她轻声地唱起了歌谣:“宝宝乖,宝宝乖,宝宝是娘的心头肉,娘哄宝宝睡觉觉……宝宝乖……”
章子伟看见怀柔情的这个模样,眼中滑过了一丝悔意,他依稀记得雪地里,那婀娜动人的身姿向他走来时的曼妙情景,她的话语温柔动听,陪他消磨了许多个日日夜夜。
怀似水道:“你还记得你走的那天答应过我姐姐什么吗?”
章子伟神情萎靡,瘫坐在地,道:“我答应过她回家禀告父母,三日后便来迎娶!”
怀似水道:“可是你并没有做到!我姐姐当时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你三日不到,她拖着孕吐严重的身子,冒着寒风,下山寻你!而你的父母在说尽了侮辱姐姐的话后,将她关在了门外,你知道吗?在我赶到的时候,她匍匐在你门前的地上,下身流满了血,当我将她送至医馆时,孩子!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他的神情露出了一丝哀伤,却没有大的心痛,怀似水直感到心里冒着凉意,她的姐姐,最亲的姐姐,爱上的到底是怎样一个无心无肝的人啊!
珠儿在一旁狠狠道:“大小姐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你却是一个狼心狗肺之人,当年发生的事和你这几年的过往,我查的清清楚楚!你让你那道貌岸然的父母出面赶走了大小姐,然后你转身娶了张员外的女儿,远走他方,避开百灵山庄,可怜小姐失去孩子从此变得痴痴傻傻!”
珠儿是伺候大小姐怀柔情的,护主心切,便也顾不得主人在此,出言讥讽章子伟!
怀似水婢女环儿也忍不住道:“你真的不该回来,你不回来我们还找不到你,但是你想不到我和珠儿只要一下山便会去你家打探,你这才落入了我们手中。”
怀似水道:“你真不该那么爱财,我查到你回来的原因是你父亲将死,你舍不得他的家产,才回来的吧?当初抛弃我姐姐,也是因为你舍不得你的前途,觉得跟我姐姐这样没有家世的人在一起,是拖累了你,那么,我就让你在这里陪她一辈子,永远都不能出去!”
听到这句话时,章子伟神情大变,叫道:“不!你不能这样!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他们是无辜的啊,你这样做,也会害了他们啊!”
怀似水道:“你的妻子、孩子无辜,那我姐姐当年就不无辜了吗?是谁把她还成这样的?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事情到此,沈晨风也何之洲也算是了悟了,沈晨风转头向绛纱看去,她一直没有说话,蒙着白纱的脸看不见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她的眼睛不再那么冰冷,而是带着疑惑。
何之洲则干脆转过了身子,不去看章子伟,脸上透着气愤,章子伟却一眼瞧见何之洲便恳求了起来:“何兄,当年我们也是有一些交情的,要不是你提议我们上山狩猎,我怎么会遇上柔情,何况,你家里也是名门望族,你应该理解我的,你一定要救我离开!”
何之洲叹了口气,道:“当初是我提议来此,可遇上柔情姑娘却不是我能阻止的,至于你的始乱终弃,我也是非常愤慨,我现在只觉我对不起柔情姑娘,要不是我贪玩,她也不会遇上你,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不用再寄希望于我,我是不会帮你的,我一生之所求,只是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
他说这句话时,却是对着怀似水说的,怀似水焉有不知他话中之意,只是不想跟他有过多牵扯,并不给他回应。
一家丁走了进来,道:“庄主,庄外有一妇人携一两岁小儿跪在地上,说是……说着这章子伟的妻子,请求庄主放了她的丈夫。”
章子伟一听这话,激动道:“是我妻子来了,那我母亲肯定也知道了,哈哈,他们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怀似水眉头皱了起来,道:“跟我出去看看!”最后厌恶地看了一眼章子伟,绝不相信还有妇人肯为了他在大雪天里跪下请求。
一行人等走至庄外,果然有一妇人跪在雪地之上,她怀中的小儿只有两岁,此时受不了寒意,畏缩在妇人的怀里。
第六十八章 为情痴傻
妇人的脸也冻的苍白,怀似水仔细打量着她,只见她衣着华贵,虽比不上怀柔情之美,但也相貌端庄,自有一股温婉高贵之气。
“你跪在我的庄外可是为了被我抓来的那个男子!”
那妇人身娇肉贵,本已冻的快要晕倒过去,却见一美貌少女领着一群人从庄里出来,那少女一双菱目似寒冰扫过,光艳如月之清辉、星之灿烂,说话间散发着一股威严,料想她便是那庄主。
寒冷冻得她牙齿打颤:“是……是,妾名张丽娘,正是章子伟的妻子,求庄主放过我夫君!”
怀似水道:“你怎么知道你丈夫是被我抓来,又是怎么避开百兽的围困,进到庄前的?”
张丽娘脸色犹豫,支吾道:“这……这……”
怀似水历喝道:“据实回答!”
张丽娘一惊,立马道:“是……我……是相公告诉我的,他说回到雪岭镇恐怕会出什么意外,便告知我假如他出了事就来这里寻他,又告诉我怎么进入深林而不被猛兽袭击。我当时很疑惑,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很就以前他的一个朋友告诉他的!”
怀似水毫不犹豫地派人将她赶走,张丽娘哭叫着不肯移开,她怀里的小儿面白唇紫晕在了地上,张丽娘心痛地抱起小儿,百般呼唤,奈何小儿一直不醒。
绛纱心有不忍,走上前去:“罪不及幼儿,我们还是先让她们进屋吧!”
点怀似水点头,两个家丁扶起了张丽娘,张丽娘似在梦中般抱着孩子走进庄里。
为小儿洗过澡,喂过药,才渐渐地恢复了,张丽娘看着床上的儿子,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直到把张丽娘带到了章子伟的面前,孩子哭着喊爹,母亲哭着喊相公。
章子伟惊诧地扑来过来,从铁栏里伸出手想要抓住张丽娘,道:“太好了,丽娘,快!快救我出去。”
怀柔情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奇怪地走了过来,不知道这群人在闹些什么,歪着头看看章子伟,又转过去看看张丽娘,突然,她感到了威胁,一把扯开了章子伟,盯着张丽娘道:“你干嘛拉着我相公!”
“你……你相公?”张丽娘张大了嘴看着怀柔情,怀柔情疯疯傻傻的样子显然吓坏了她。
怀似水走了过去,拍着张丽娘的肩膀,道:“怎么了?害怕了,知道她是谁吗?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张丽娘看着她,茫然地摇摇头,眼前的丈夫一脸的害怕愧疚,站在怀柔情的身边,大气也不敢喘。
怀似水指着怀柔情道:“她是我的姐姐,亲姐姐!可是你的丈夫毁了她,始乱终弃,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你的儿子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哥哥或者姐姐了,但是……她失去了那个孩子,所以,她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大概还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被关在这个笼子里吧?因为自从失去了孩子,她便会在雪岭镇上偷别人的孩子,我们只好用这个锁着她!你们又何曾知道锁住亲姐姐的我是多么地难受!”她的眼睛里渐渐浮起了泪花,声音也有些哽咽。
“啊!相公你真的……”张丽娘不敢相信地看着章子伟,但后者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张丽娘的心一下子冰冻了,紧紧地抱着孩子,不知该怎么办了!
怀似水看着她道:“想让我放了他?”
张丽娘茫然地点了点头,怀似水道:“我答应你!”。张丽娘惊讶地看着她,不敢置信。
怀似水道:“但是你和你的孩子要代替他,一辈子留在这个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