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一辈子!”
沈晨雨骂道:“真是个恶毒的女人!蓝琪要是有什么事,你也难逃一死!”
陈召南性子直,也没细想,便将刀拔出,指着连香菱,刀头很锋利,微微颤抖,但是很稳,要一刀解决连香菱不是问题,众人的惊呼声中,刀已经劈向了连香菱,但在下一刻又陡然停住,道:“你这个女人果真害死了蓝琪,我要你偿命!”
以琴冲动也冲了上去:“我杀了你为小姐报仇!”沈晨雨赶忙拉住了她:“先看看再说!”
原来连香菱袖口翻开,手臂上装着机括,分明就是袖箭,手臂一番,“嗖”的一声便射中了以琴的手臂,一共是三发,射中的手臂鲜血直冒。
沈晨雨将以琴扶住,掀开手臂,只见一排箭孔,深可见骨,十分可怖,众人都惊呆了,绝对想不到那样一个柔弱纤细的女子,竟然出手这么狠毒。
以慧看着以琴的伤口眼熟,细细一想,惊叫出声,道:“少爷、小姐,你们看这个伤口,像不像竹先生当年腿上的伤口啊?”
沈晨雨点头,道:“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同样兵器造成的伤口,只是有人当年被蒙蔽了心,不肯相信罢了!”她转过头去,看向沈晨风,嗤笑他当年的无知。
沈晨风怎会不懂她妹妹的眼神,这些他早已知道,只是一直隐忍,只要连香菱不做多过分的事,他一般会装作不知。
陈召南惊怒,指着连香菱:“原来四年前,真是你差点害死了竹先生。”
当着众人的面,沈晨风也不敢露了自己的陷,道:“我当年是那么信任你!你……我真是太傻了!”
连香菱道:“你是傻,我更是傻!爱了你……这么多年……”她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有些哀怨,有些不甘……
过了一会儿,连香菱凄厉地叫道:“我不会放过你们全家的!”说完,便夺门而出,不知去向。
陈召南忽道:“遭了,她还没说蓝琪是不是被她杀了!”
沈晨风转过头来道:“香菱不会杀了蓝琪的,她那样说只是为了气我!”
几日后,沈晨风找遍了北平,都没有发现耿蓝琪的身影。
沈晨风泄气般坐在椅上,突然跳了起来,转身就走,道:“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
沈晨雨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到哪里去找她吗?”
沈晨风道:“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
陈召南道:“那是必须的,我告诉你,要是找不到蓝琪或是蓝琪有什么意外,我们……定饶不了你!
或许真正饶不了他的正是他自己,沈晨风默默地转身,连香菱的离去将他的世界分成了两个阶段,如果说,这之前他还不知道真正爱谁的话,那么,这以后,他的心便如明镜一样清亮,永远照着那一抹艳丽的红。
“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姑娘啊?她好像很痛苦,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像是美丽的女鬼似地,好吓人!对……对!她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也不敢叫她!”
这是沈晨风在上一个路口遇见一个大叔问到的情况,据说耿蓝琪从这里经过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他的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神情憔悴,连路人也不愿向他多瞧上一眼,没日没夜地赶路,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可是追到这里两者还是相差了好几天的路程,可能是他走了太多的弯路,也有可能是耿蓝琪也从来没有休息过。
她到底要走到哪里去,难道真的要找到一个天涯海角,永远地躲开我吗?如果是那样,不管多远,我都会追随而至!
我一定会找到你,蓝琪!
第六十三章 百灵深林
“你知道灵州吗?”老者道。
“不知道。”年轻的男子皱着眉,手捂着心,仿佛那是他与她最近的距离。
“灵州在北方苦寒之地,那里有一片茂密的深林,叫百灵深林,进去的人从未出来过,听说里面时常传来野兽的叫声,大概那些人都被野兽吃了。”老者徐徐地说着,仿佛是自言自语。
年轻的男子用心地听着,眼睛迷惘而无神,反正也不知道去向何方,不如听着老者说说。
“唉!”老者的眼睛饱含深意,“只有那一年的小姑娘最是可惜,一身的红衣,水灵的模样,站在雪地里真是美极了,可惜了啊!”
年轻的男子身子陡然震动了一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眼放出激动地光芒。下一刻,他已经抓住了老者的胳膊,嘴唇张合着,说不出话来。
老者吓了一跳,道:“小伙子,你干什么?”
年轻的男子终于说出话来:“那个红衣服的小姑娘有没有告诉你她叫什么名字?去了哪里?”
老者看了看年轻男子的手,年轻男子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放开了手,连连道歉,脸上仍是一副焦急地模样。
老者道:“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的神情告诉我她很伤心,她说‘心碎了,肠断了,便再也开心不起来了,但心告诉我仍会爱着他,直到死亡。老伯伯,你知道哪里可以远离尘世吗?’于是我道‘据我所知,灵州是最苦寒冷寂之地,那里也许是远离尘世的’。小姑娘点了点头,便走了!”
年轻的男子喃喃地道:“灵州,灵州,她真的去了灵州吗?”
老者道:“你去吧,多少去碰碰运气,或许她就在那里!”
年轻的男子道:“老伯伯,你……”
老者有双深邃而充满智慧的眼睛,仿佛他什么有知道,这时,他看了年轻的男子半响,才道:“我刚刚在街上看到你拿着画像到处问人,我也发觉我见过这个姑娘,见你如此思念挂怀,才特地来告诉你的。去找她吧,或许能够找到!”
年轻人的双眼不再迷惘,而是充满了希望,他兴奋地致谢,拜别了老者,又开始踏上了前往北方苦寒之地的旅程。
身后的老者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天空中下着鹅毛般大的雪,寒风凛冽地吹着,冷得吓人,在这样的天气里,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出门,也不会有人愿意出门,可偏偏就有三个人行走在寒冷刺骨的深林里,积雪完全覆盖了小腿。
其中一人停了下来,他浑身穿着厚重的毛皮衣服,背上背着弓箭,四十来岁年纪,满脸精悍之色,他环视着四周,发出深重的喘气声,惊呼道:“快停下,我们已经越过了外面的深林,进入到了百灵深林了!”
另外两人也是同样的打扮,一个年纪比头先一人略轻,他向着身后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道:“李开,我们快离开吧,这里不会有什么雪灵芝,有野兽才是真的,听说百灵森林的野兽最是厉害!
李开摇了摇头,神色坚定:“要走,你们走,我反正是不走了!”
“啊!你们听!什么声音?”四十来岁的张元盯着雪地某处神色紧张,手里握弓箭,准备一有危险便发射。
“是……是野兽,我们要赶快离开,快走!”比张元略小的王五特不淡定的说。
“大家不要怕!我是人!”
大树后走出了一人,身上穿着厚重的毛皮衣服,身形高大,脸部棱角分明,眼神深邃,是一个英俊的,风度翩翩的少年,只是眉眼之间带着浓浓的思念。
众人大松了口气,李开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那少年叹了口气,面有愁苦之色,道:“我叫沈晨风,是为寻人而来!”
“寻人?在这里?”王五夸张地大叫,“你不知这是百灵深林?进了这里就难出去了!”
沈晨风穿州过省,专拣偏远僻静的所在而去,目的便是要找寻三年前离去的耿蓝琪,这三年来,沈晨风可谓是饱受相思之苦,无奈耿蓝琪一点音信也没有,直到几月前遇到一个老者告诉他见过耿蓝琪,需向北方苦寒之地来寻,于是又千里迢迢地走到了这里。
他看着四周,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便是百灵深林了吗?”
李开见他神情哀苦,大是不忍道:“看来公子要寻之人必是深爱之人,我何……李开这辈子最佩服的便是深情之人,你说出来,我帮你找!”
沈晨风拱手道:“多谢小哥了,但我要寻之人真是不容易找到的!”
李开正欲说话,其他两人已在催促他走了,就在这时,几声哨声响起,紧接着,踏雪的声音越来越近。张元又举起弓箭,王五大口喘着气,又开始紧张起来。沈晨风示意安静,细听了一会儿,道:“这次声音有些怪!”
果然,一个男子狼狈的身影跑来,大口喘着粗气,边跑边向后看,神情惊恐万分,像是身后跟着鬼似地,但是沈晨风向远处望去,实在是什么都没有。
等那人一跑近,一身的雪伴着泥泞,狼狈不堪,同时李开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又说了句什么话,没人听清。
那人完全当众人不存在,只是拼命地向前跑,众人紧紧的看着他的身后,害怕果真有什么厉害猛兽,却只见白茫茫一片雪地,连一只兔子也没有。但那人惊恐莫名的表情让众人觉得事情诡异非常。
“不对!太不对了,你们听!”张元作为老猎户,经验丰富,李开的神色也是惨败,王五见两人神色,已经意识到了又更严重的事情要发生了,当下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喂!你等我!”张元见王五一跑,也跟着跑去。
“你们千万不要乱跑啊!”李开着急地喊道。
“你这个王八羔子,骗我们来寻雪灵芝,现在可好了,我跟你没完!”远处传来王五的叫喊声。
两人踏着厚重的积雪,“飞快地”跑走了,如果说,那样也算是“飞快”的话,雪地里最难行走,两人逃命心急,倒也很快不见了人影。李开看着远处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沈晨风不解地问道。
李开神色紧张地望着远处,道:“别说了,快找个地方趴下!”于是冲了过来,将沈晨风抓到一个大树底下趴了下来。
沈晨风手抵着雪面,才感觉到震动,远处的黑点越来越大,野兽声其次彼伏,沈晨风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看见李开早已抱着头,缩在了雪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沈晨风纵声一跃,已到了树上,艰难地爬上树。
“妈的!我怎么没想到!”李开发出了一声低咒,也学着沈晨风的样子终身一跃,爬到了树上,身子还未上去。几只黝黑的野猪就从树下冲了过去,说它们是冲,是最好形容它们奔跑的词,接着,羚羊、豹子、虎通通从这里冲过,发出了惊天的声音,沈晨风趴在树上都觉得树马上想要断掉了似地,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动物都向一个地方冲去,而那个方向便是刚刚那人跑过去的方向,难不成……
巨大的声响终于慢慢地远去,沈晨风低头看见李开抱住树还在不断地发抖,不禁觉得好笑,道:“下去吧!他们远去了!”
“不!你看下面,他们还在虎视眈眈!不!是豹视耽耽!”李开的声音发颤,紧紧抱住树干的手也在发着抖。
沈晨风往地下看去,倒吸了一口气,底下至少有五只豹子在往树上望着,发出骇人的低吼,只等着李开一个抱不稳跌了下来成为他们的午餐。
更要命的是它们还不是在等,而是已经开始试着往树上爬,豹子可比老虎厉害,它们会爬树,尖利的爪子抓在树上发出可怕的声音。
“不是吧!它们会爬树!”李开发出一声哀嚎,努力往上爬着,但是越是急越是爬不上去,眼看雪豹尖利的牙齿都要咬到屁股了。沈晨风也被这种景象惊住了,伸手去拉李开,好不容易才将他拽上来几寸,避过了那危机的关头。但豹子上窜的速度也不可小窥,抬头看树已经快要到顶了,两人坚持不到多久便会成为豹子的美餐。
就在这时,一身巨大的吼叫响起,有别于豹子的声音,像是……老虎!
“妈呀!”李开低头一看,真是祸不单行啊,不知什么时候一只巨大的白虎已经站在了树下,也往树上望着,“这下真的要入虎口了!”
沈晨风心也寒了,难道还没找到蓝琪时,我已命丧虎肚了吗?
第六十四章 白衣女子
“你看!”沈晨风惊讶地发现自从大白虎来了之后,几只豹子已经停止了往树上爬,像是都很忌惮这只白虎,看样子就要退去,但是美食当前又受不了诱惑,始终犹豫着没走。
“咦!这是怎么回事?”李开也发现屁股下没有豹子在扯自己的衣服了,“啊,我知道了,最好它们相斗,斗得两败俱伤,都没有力气来吃咱们了!”
沈晨风仔细地看着下面的争斗,对于李开这个时候还能有这么乐观的言语感到无奈。
那只白虎并不伸出他的利爪来,而只是低沉地吼着,像是警告,有三只豹子在这样的警告声中跑走了,另外两只望着树上的两人很不甘心,它们慢慢向着白虎走去。
大白虎显然没有料到它们会向着自己走来,竟不住地后退,沈晨风看了也不禁大是着急,李开这时却安静了不少,沈晨风低头一看,李开正仔细地看着白虎,似在思索,忽听得李开大叫一声:“小心!”
也不知是叫给谁听,沈晨风往地上一看,那两只豹子已经向着白虎进攻,原来李开那声是叫给白虎的,李开这人真是个奇人,不担心自己安危,反倒关心起猛兽来了。
开始时,大白虎还处于优势,两只豹子采用夹攻,又极狡猾,消耗着白虎的体力,渐渐地,白虎不支,败下阵来,右腿被抓伤,鲜血长流,但显然豹子还是手下留情的,对于这一现象,沈晨风大是不解。
就在这时,李开已滑下来了树,拿着手中长戟向着豹子刺去。
“小心!你快上来!”沈晨风发出了一声惊叫,刚刚李开还怕地要死,此时却毫无畏惧地下了树,一时间对此人好奇心更甚。
李开却没有理他,只是发了疯似地守护着倒地的大白虎,那两只豹子开始时对李开的行为有些不耐烦,李开的命危在旦夕,地上的大白虎低吼了一声,豹子没有再进攻,瞅了瞅受伤的大白虎,不甘心地低吼一声跑走了。
沈晨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从树上爬下来,道:“你真是大胆,刚刚真是危险极了。”
李开走进大白虎,大白虎弱弱地低吼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最终还是躺倒在地,它的眼神大而锐利,定定地看着李开,对于李开的靠近并没有表现出反感。
“听,有人来了!”李开收起了手中的长戟,注视着周围。
四周除了树木,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是踏雪的声音不断地靠近。沈晨风屏住呼吸定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白茫茫的雪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看身型、姿态应该是个女子。
原来女子一身是白,走得近了,才看得出来,雪白的斗篷将她的黑发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面上笼着一层白纱,看不清长相,只是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在外面,眼神扫过众人竟比树上的冰条还要清澈,还要寒冷。
她径直走到了白虎身前,沈晨风忙叫道:“姑娘小心!”话语出声,竟然吓了自己一跳,自己对这陌生女子的紧张如此之深。
白衣女子却不管沈晨风的叫唤,蹲在白虎的身前,抚摸了一下白虎的头,沈晨风都倒抽一口凉气,心想白衣女子的手还可能存在吗?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却没有听到女子的惨呼声。
沈晨风睁开眼睛,发出一阵阵惊呼声,刚刚还凶残无比的白虎,在女子的抚摸之下竟是温顺无比,似乎还很享受,眼睛一睁一合的,女子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白瓷瓶子,打开瓶塞,一些白色的细粉洒落在白虎的右腿上,本来长流的血很快地止住了,白衣女子又将怀里的帕子将白虎的右腿包扎好。
她做这一切动作的时候,白虎只是温顺地躺着,任由她在身上包扎。
沈晨风都忘记了身在何处,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定是仙子而非凡人,不然怎么可以让白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