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凝滞在空中交错融会,竟成一面炎火幻镜。
五行化物!
经过险死还生、脱胎换骨的重重历炼,归元异能与五行玄能集于一身的耀阳再不是从前一无所知的混混小子。
千里眼与顺风耳看着各自幻境中的模样,心中的惊喜自是无以复加,再见师父露的这一手绝活,更让他们对耀阳多添了一份崇敬之心。
小仙在一旁早已看得痴了,耀阳挥洒不羁的动作,俊朗英武的面孔,还有嘴角始终挂着的一丝阳光般灿烂的笑意,都让她的芳心有如鹿撞,心中更忍不住遐想翩翩,一张俏脸兀自彤红起来。
耀阳非常满意的将掌中元能一收,幻境当即化为一团虚影,缓缓逝去痕迹。他对千里眼与顺风耳道:“像你们现在施用的‘幻形诀’,至多只能支撑二个时辰不到,所以平时应该多加注意,切记别在紧要关头露馅!”
千里眼与顺风耳连连称是。
耀阳想了想,道:“既然进了朝歌城,称呼难免不能像现在这样,而且你们俩现在的名字也不好听,不如我替你们改一下吧!”
千里眼与顺风眼大喜道:“一切听凭师父吩咐!”
耀阳寻思了半响,愁眉苦脸看了小仙一眼,道:“小仙,不如你替我想吧,我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
千里眼与顺风耳赶忙望向小仙,二人一听可以由自己最喜欢的女子为自己取名字,高兴得忘乎所以,都摆出一副任小仙渔肉宰割也心甘情愿的表情。
小仙闻言回过神来,生怕被他们看出脸色有异,低下头故作沉思的样子,犹豫片刻道:“既然耀大哥是师父,你们都是小字辈,不如就叫小千和小风吧!”
千里眼与顺风耳喃喃念叨几声:“小千、小风、小仙!”他们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可以跟小仙关联起来,当即高兴的嚷了起来,齐声叫好。
耀阳看着二人兴奋叫嚷的模样,情绪也被渲染调动起来,向着朝歌城大手一挥道:“我们是时候进城了!”
小千、小风与小仙三人同时应声答道:“是!”
就在此刻,耀阳的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种渴求已久的满足感。他越来越相信自己能够做到更好,不论是在玄法上,还是在其他任何情况下。
可是就当倚弦心万念俱灰的时候,忽然发现身体居然不再下陷,而是随着泥沼在缓缓移动。倚弦心中大喜过望,心中升起一丝求生的欲望。抬头向泥沼流向的地方望去,正是远处的那座小山崖,倚弦心中暗自安慰道:“或许山上有人居住也不一定……或许他们撞巧遇见我来搭救也说不定……”
等待生存机会的出现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倚弦心中仿佛有成千上万条的虫子爬来钻去,忐忑不安——绝望与希望扭聚缠绕!
苍天好像并不想让他在这一段时间有所闲暇,毫无预兆的乌云遍布天际,银龙乍现,雷声轰隆,倾盆大雨哗啦啦直泻而下,抽打着他仅露在外的头颅,脸上溅满肮脏的泥水。泥水上涨浸到下巴,他不得不努力地把头高高仰起,不至于让泥水钻进鼻口之间。但是无数的雨丝仍是无情的抽打着他此时已经冰冷麻木的脸庞。
好在泥沼流动的速度忽然间快了许多,倚弦禁不住放声大喊,希望出现一个人能够救他,可是他微弱的呼救声在浪涛般无情的风雨面前是那么无力,转眼便被狂风劲雨卷躏的无影无踪。
他深陷在泥沼中的身体,此时不但冰冷难忍,而且还有丝丝针刺麻痛从皮层传到心头,愈来愈重。
忽然间,一种极其细微的“斯斯”声传入倚弦耳际,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在此时此地除去风雨声外能够再听到另外一种声音,如何让他不喜?可是环目望去,他的心蓦地变得跟风雨一般冰寒无比。
原来那声音竟是一条巨大无比的异种蟒蛇所发出,它正在倚弦右方不足十丈处。头上一支峥嵘巨角证明它尊贵的身份,粗大无比的蛇身遍布黑色鳞甲,在这昏暗的天地间隐隐透出闪亮的光泽,显示出它的无比坚硬。它一对拳头大的眼睛在风雨中放射出幽绿无情的光芒,冷冷盯视着倚弦,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儿时见过的招魂冥灯,正缓缓向他移动过来。
巨蛇的动作虽然迅猛,但怎奈泥沼的下陷吸力巨大,所以动作看起来相当缓慢。
倚弦心中惊急,却又毫无办法可施,但他不甘心已经出现的一丝生机就这样让这畜生剥夺。他蓦然想起那日在奇湖底遇险时,他与耀阳身周凭空幻出的异能结界,心中又升起一丝求生的希望,暗自忖道:“如若我在这片刻时间内通晓凝幻结界的办法,或许还可抵挡一时!”
他骨子里有着如同耀阳一般遇错不馁遇强更强的性格,因此他虽也知道此法希望何其渺小,他却依旧没有放弃,这是他最后一丝希望。他缓缓闭上眼睛,努力去回思异能结界首次出现时的感觉。
一点……一丝……
专心致志的回忆将当日奇湖水底的情景清晰映入倚弦的思海,他不由自主的将头偏偏侧去——
刹那间,倚弦神识之中思感骤然灵动,将当初体内归元异能究竟怎样流溢而出,又是怎样寻经导脉、凝幻结界的情景一一展现,随着他思感中归元异能翩然舞动的幻异轨迹,身周的万千雨线忽然停滞当空再不坠落,紧贴身体的泥沼全被挤压开来,躯体蓦地爆出耀眼青芒,忽又蓬然碎裂,倏地离散,合着万千雨丝凝幻成犹如天际星空般凄丽眩目的青芒结界。
也许是受倚弦身周异常变化所影响,巨蛇忽然顿住,幽绿的眼睛死死盯视着他,犹豫不前。
倚弦感到身体的异常变化,慢慢睁开眼睛,卓立于结界当中,不敢置信的凝视身周青芒闪耀的结界,心中不禁一阵狂喜,向巨蛇投去一种感激而又稍带挑衅的目光。
巨蛇仿佛感觉到倚弦目光中的含义,发出一阵狂暴厉嘶,蓦地拔起巨大身躯向倚弦射来。
倚弦虽有结界护持,但心中难免忐忑,不知这结界在这异域之地能否能够挡住巨蛇狂猛一击。
“铿……”轰然巨响,巨蛇利角猛地撞在倚弦身周结界之上,登时青芒暴射,异彩流转,一股澎湃异能自倚弦祖窍穴狂涌而出,结界急速抖动波荡之间,巨大的异能将巨蛇震得倒卷回去。
巨蛇怒嘶连连,而倚弦身周的结界却“啪”的一声化作片片青光,飘零四散开去,就此土崩瓦解。四周的泥沼回涌,狠狠撞在他身上,噗噗作响,空中风雨接踵而至。
倚弦顿时大惊失色,忖道:“想不到归元异能的结界在这里也没多大用处,倘若这巨蛇再来攻我……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
好在巨蛇方才一击已经出尽全力,虽然它善于在泥沼中生存,但是若想卷土重来,却也要等上一段时间。
就在倚弦心中七上八下之时,一条荧光闪耀的怪异绳索忽然自天而降,紧紧匝在他肩上,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将他凌空拉起,疾射山壁而去。
倚弦只觉耳际风声呼啸,头顶的闪电如同狂龙似的划过天际,将山壁照得雪亮;隐约可以见到一道洞口显现出来。倚弦正是被拉进洞去,洞中一片漆黑,比之外间更显潮湿阴寒。倚弦顾不得身体传来的疼痛麻痒,连忙站起身,向洞内深处拱手感激道:“小子倚弦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洞中除却他的回音,毫无任何声息,好似根本没人一般。
倚弦心中纳闷,于是左右思量一番,顺着那条奇怪的绳索向内行去,越往里去他越感冰寒之气愈甚,行不过数丈,他看到绳索的另一头被丢在地上。而洞道也忽然一分为三,分别岔了开来,他驻足观看三条洞道,发现中间处散发出的冰寒之气重了许多,其它大致一样。
倚弦心想:“虽然这里主人行事怪异,但我怎说也得前去道谢才是!”于是索性径直向中间洞穴走了下去,暗道:“我就从这处洞府开始找,相信总是能够找到的。”
谁知他刚一抬腿,就听身后有人用极为生涩的声调冷冷道:“不准进那个洞!”
倚弦回头望去,心中一惊,蓦地暴退两步。
只见他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人,其实说他是人,倒不若说他是鬼来得恰当。只因他一身刚可遮羞的衣服上不但沾满血迹,而且裸露出的死白色皮肤下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在支撑一般,带给人一种死寂的恐怖感觉,最吓人的还是他的那双眼睛,发出阵阵幽光,仿佛伺机而动的野兽一样,配上深刻满脸的无数伤痕,骇人已极!
倚弦不自禁退了两步,心中又觉失态,再次趋步上前,拱手致谢道:“多谢大叔方才救命之恩……”
“他屠魔范湘如果有这么好心,这世界早就太平哩!”一把娇媚诱人的声音蓦地打断了倚弦的话。
倚弦循音望去,只见左首洞口处已然盈盈玉立了一名面貌娇好的媚艳妇人,她那一件仅可遮羞的褴褛红衫下,裸露出诸多让倚弦面红耳赤的部位,不过好在洞中甚为昏暗,倚弦又满面泥污,所以不怕被人瞧见,否则怕是又要徒增尴尬。
那男子也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冷哼一声,阴阴道:“凌苜蓿,如果不是因为此时此地的处境,本公子早已将你大卸八块,哪里容你如此嚣张!”
话未说完,二人竟如同顽童泼妇一般相互对骂起来。
倚弦听完两人对话,心中暗自思量:“也不知这两位,究竟哪个才是救我的人,不过听这位夫人言语该是她救我才对。”心念稍转,他便对凌苜蓿当头拜下,道:“既然不是这位前辈救我,那一定是夫人才对,小子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凌苜蓿闻言登时柳眉倒竖,怒道:“谁告诉你本小姐是夫人的?”
倚弦一呆,抬起头来讷讷道:“小子认为……”
当凌苜蓿见到他那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睛,不禁一呆,数百年的炼狱生涯让她顿感心痒难当,美眸中异彩连连,继而嗲声嗲气的娇笑道:“呦,人家可跟你不熟……”
范湘在旁冷声打断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倚弦想起被申公豹陷害,心中悲愤交加,努力压制情绪,道:“不瞒这位大叔,小子是被人陷害才流落此地,若不是两位仗义出手,此时恐怕早已葬身蛇腹。”
范湘神色稍有和缓,道:“原来如此,想来你在圣宗的身份不低吧?”
凌苜蓿晒道:“那还用说,本小姐用脚趾头猜也想得到,不然他小小年纪怎会被流放‘冰火轮回狱’呢!”说着转头对倚弦和声悦色的问道:“你是哪族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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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重回朝歌
倚弦暗自一凛,忖道:“难道此地是魔宗流放犯人的地方,看来我要小心应付了!”他想到这些都是万恶之人,脑中念头电转,作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声道:“在下杨戬,本是九黎宗主闻仲的亲传弟子,却被蚩螟与申公豹两个老匹夫陷害,方才落得如此下场,不过家师曾亲口许诺会将在下救出此地,届时肯定不会忘记两位恩人!”
范湘与凌苜蓿两人果然大喜过望,齐声惊问道:“此话当真!”
倚弦生性淳厚,原本不想欺骗他们,但是他明白魔宗之人蛇鼠一窝,都不是简单人,而他又身负有炎氏万千族人的千年宿愿与素柔的血债,这些都由不得他半点疏忽,当下暗叹一声,愈发郑重其事道:“杨戬敢以圣血咒决立誓!”
倚弦话音未落,就觉一股巨力压顶而至,身躯立时如离弦之箭般倒射而去。慌乱中他回头望去,却见来人乃是一白衣老者,双手兀自挥动,青芒暴射,澎湃魔能冲涌而出。
老者鬓发乌黑发亮,面容却清白干净,不见一丝皱纹,容貌奇伟,高耸鼻梁弯钩如鹰,高额深目,予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衬以魔神般伟悍的身材、全身耀如烈阳的光芒,以及坐下那头泛着死寂幽光的异种突豹,格外予人一种重若山岳的压迫力。
倚弦心中倏然一惊,不容多想正欲鼓舞体内异能凝幻结界,但却因心烦意乱根本不能遂愿。
范湘、凌苜蓿均是又惊又怒,虽是知道那人元能如何强硬充沛,但怎能望着救命稻草就此被人拔去,纷纷怒啸出声,鼓动魔能展身飞上。
双方均是不世高手,如今倾力一击,两两相撞,发出倾天巨响,震得洞中尘土飞溅,乱石激射,冲撞在山壁之上砰砰作响,更耀出各色异芒将洞中天地照得分外亮堂,令人眩目惊心。
灰尘散去,乱石散落满地,倚弦却已不知去向。
范湘与凌苜蓿虽心有不平但却无可奈何,愤愤离去。
倚弦被那老者掳去之后,全身被囚禁于一道相当怪异的封印当中,令他仿佛又处身泥沼一般无法动弹,加之念力涣散,他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就这样过了约半盏茶时间,老者胯下的异种豹子蓦地发出一声欢吼,停了下来。
倚弦虽被封印在老者的结界当中,但却还可瞧清外间情况,原来现在所处之地乃是一间冰洞,其中遍植一种不知其名、色作血红的矮小桦树,加之洞壁到处皆是晶莹剔透的玄冰,还别有一番冰寒彻骨的沁心感觉。
可倚弦此时哪有心情去欣赏这一切,只是在暗自揣测老者将他带来此处的用意。
忽然间,老者发出一声凄厉呼啸,继而周身刺眼光芒骤然消散,魁伟身形被抽干似的扁了下去,变做似真似幻的一道光影,倏地钻进豹子体内消失不见。
随着老者消失,倚弦所受的封印随之失去依凭,四散开来。倚弦再也不受禁锢自空中坠下,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他直到临近地面时才反过神来,急忙扭腰翻身,双手下垫这才免去坠地的厄运。
落地之后,倚弦抬头望去,却见那头豹子正在狠狠地盯着他,一人一兽就这样默默的对望着,仿佛忽然间都化作了冰雕一般。倚弦不敢稍动,生怕引起这头畜生的攻击,暗自猜想它不让自己离去的原因。
谁知,豹子忽然开口道:“你果真是闻仲的弟子?”
它的声音低闷沉重,带着魔异的引导感,差点让倚弦脱口说出自己根本不是,话到嘴边才倏然惊觉,慌忙改口道:“你究竟是谁?”
豹子又道:“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如实答我便是!”
倚弦心念电转,遂硬下头皮道:“不错,家师正是九离氏宗主闻仲!”
那豹子听后忽然发出一阵夜枭啼的长笑,忽然道:“我们谈一笔生意,如何?”
倚弦心中一凛,确定这豹子体内定是附有方才那位老者的灵体,听他如许说不由心中一动,道:“前辈有话请直说!”
“方才是我救你上来的。”老者沉声道,“因为老夫想借你之力离开这‘冰火轮回狱’!”
“原来是前辈援手,晚辈还以为是方才那二位……”倚弦一愣,道,“不过,前辈说笑了,以您本身高深莫测的修为,想要离开此地又怎会需要晚辈这等绵薄之力。”
“他们……饿了好些年,心中怕是想着将你吃了才是真的!”老者冷哼一声,颇有深意地望他一眼,道,“如果老夫所料不差,你并非魔宗中人!”
倚弦倏然后退,不但被老者的前言说得不敢置信,更被后来的惊人之语骇得惊呼出声。
“因为但凡魔宗之人,无人不知此地乃是流放五族要犯的地方。”老者悠然道,“非但断尽阴阳、灭绝五行,而且其中冰火沼泽中蕴涵的冰火极力对四大法宗所有修道人的侵蚀伤害之力极强。一入此间,便休想再生还阳世,即便死了想入十八层地狱也是万万不能!老夫的肉身就是丧于前面的沼泽之中,现在仅以一具灵身当然不敢擅闯。所以尽管我自负修为如何,最后也不得不找人帮忙。”
倚弦一怔,终于